连任我行都抚须大笑着说:“好啊,我家盈盈最擅抚琴,偏生我这耳朵听不出好歹来,今儿个就在大家面前表演表演,叫叔叔伯伯们来评判一下她究竟学得如何。”
一时间,自然是有许多人凑趣说些好听的话,任我行便决定了,在筵席将要结束的时候让任盈盈和蓝凤凰一起表演一场,盈盈虽然害羞,有蓝凤凰作陪,也就不怕了。
小叮当心里“呸”了一声,决定了:任盈盈虽然没惹我,不过她那一付假模假式的淑女做派着实很碍眼啊,再说,她和蓝凤凰这样的恶女做知心朋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被小爷的魔药误伤了也是活该。不管了,总之,小爷研制出来的魔药今天晚上找到试验的对象了!
到了开宴的时候,小叮当吃了几块点心就闹着说肚子饱了,要下去玩儿,东方不败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训诫他,只好低低地叮嘱了一声:“不许捣乱,不然回家去有你受的。现在去吧。”
小叮当吐吐舌头,跑了。
是夜,凉风送爽,花香袭人,珍馐美食叫人胃口大开,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任我行端坐在主位之上,志得意满。诸位宾客也是屏住呼吸,等着观赏黑木崖第一娇客——任大小姐的压轴表演。
果然是好精彩的演出!
任盈盈一身华服,淡扫娥眉,微施粉泽,却是容色昳丽。只见她素手轻扬,一连串轻轻幽幽的琴声就从她的手下倾泻而出。
蓝凤凰穿着一件非常妖娆的两截式长裙,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蛮腰,自信中带着三分邪媚。
蓝凤凰先是右腿微提,摆出一个曼妙的姿势,随着琴声的逐渐激越,她也如同风中杨柳一般款摆柳腰,纤臂舒扬,载歌载舞起来,引得宾客们如痴如醉。
任盈盈的琴声逐渐拔高,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叫宾客们都惊叹不已,同时,蓝凤凰的舞姿也变得旋转如风,恰如御风飞翔的蝴蝶。
有宾客大声称赞道:“好琴声!好舞蹈!真是天上人间,难得一见呢!”
任我行抚着一把胡须,笑得欢畅之极。
就在此时,任盈盈眉头忽然紧锁,表情变得异常古怪了起来。
紧跟着,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琴弦断了。
再然后,又有一连串不和谐的声音发出,却不是来自古琴,而是来自任大小姐的体内!
呃……
任大小姐难不成是晚上红薯吃多了?居然当众打屁?还是一串接一串的!
宾客们面面相觊,不敢则声。一时间几百人的大厅里鸦雀无声,仿佛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响声。
唯有任大小姐完全控制不住地发出的不雅的声音还在继续,在这突然变得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
任盈盈双手捂住脸,哽咽着说:“对不起,有污列位清听了……”话未说完,就丢下琴,疾奔而出,几个人试图想去拉住她,都没能拉住。
任我行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
另外,这边呢,蓝凤凰也在任盈盈弹琴的期间,同时地莫名出现了异状,蓝凤凰本来疾转的身形慢了下来,双手不再舒展,改为在自己的腋下、裸露的腰部四处抓挠,看得宾客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小叮当清脆的童声响起来:“还真是‘天上人间,难得一见’呢,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跳‘挠痒痒’舞的!”
东方不败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勉强忍笑解释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晚宴匆匆落场。
东方不败带着小叮当回家后,一把把他叉在墙上,问:“是不是你干的?”
小叮当投降说:“是我是我。有仇不报非君子嘛。还不是你教我的?”
东方不败盯着他半天,却忍不住侧过头,笑出声来。
小狐狸惫懒地说:“原来你没生气啊?做出那么吓人的样子做什么!”
东方不败把小狐狸丢在地上,故意摔他一个“屁股墩”,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笑着说:“我可没教你用这么促狭的办法去报仇!”
小叮当从地上翻起来,揉着摔痛的屁股,咧开嘴说:“这是创意懂不懂,人家就喜欢用聪明的办法,报仇于无形!”
☆、
任我行安慰了老半天任盈盈;任盈盈只是哭个不停;觉得太丢脸了,简直没法出来见人。
任我行心烦意乱;便又叫人将向问天叫了来陪自己下棋聊天。
向问天也不敢多嘴;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任我行的脸色行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教主,小女孩儿家脸皮薄;那算什么大事嘛,过几天谁还记得哪些?教主何必心烦?倒是把这眼前的事情料理了才是要紧。”
任我行问:“怎么了?又出了什么大事?”
向问天说:“也不算什么大事。童百熊在滁州那边出了点状况;他新纳下的一房小妾是‘滁州七虎’中一人的妹妹;因为争风吃醋把童百熊的另外一个身怀有孕的小妾弄死;童百熊大为光火,就弄死了那女人,结果惹翻了‘滁州七虎’,被人家拿下了,现在生死不明。”
任我行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说:“老童也真是的,老是弄出这样的风月官司来!随便叫个什么人去摆平了此事便罢!”
向问天凑近一步,说:“属下倒是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可以摆弄那东方不败,他现在在教内权势之大,炙手可热,向某为教主沉心啊。”
任我行猛然抬头,说:“哦?‘滁州七虎’不过无名小卒,如何就能摆弄东方不败?说来听听。”
向问天说:“要论武功,‘滁州七虎’的确在武林中排不上好,和东方不败差了许多的段位。但是,‘滁州七虎’胜在心性险恶,诡计多端,手段恶劣,且七人成虎,极难对付,已经有许多的武林高手折在他们手下,就是东方不败去,也未必就讨得了什么好去,毕竟,‘强龙难敌地头蛇’,而且这地头蛇还是钻地的蛇,阴险恶毒到人想不到的程度。要是东方不败不慎被他们暗算了,咱们正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叫东方不败不死也得元气大伤。”
任我行赞道:“好,此计可行。只是,东方不败会不会推脱不去呢?”
向问天笃定地说:“东方不败会去。一来东方不败再权势滔天,也在教主您的位次之下,不敢不奉教主之号令。二来,东方不败和童百熊交情不错,想来他会去拉兄弟一把。三来,‘滁州七虎’刚刚才在江湖上闯出点名头,东方不败也许并不会放在眼里,如此一来,轻敌大意,骄兵必败啊。”
任我行“呵呵呵“一阵低笑,说:“如此说来,咱们是不是要为东方不败买一付棺材来预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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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三人一起吃晚饭时,东方不败轻描淡写地说:“哦,对了,明天我要去一趟滁州,老童出了事,我去看看。”
林枫从中嗅出了不寻常的气味,说:“滁州?出了什么事?”
东方不败大致说了说,林枫听完后眉毛已经皱成了一团,担忧地说:“要对付七个人啊?会不会很棘手?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东方不败嗤笑着说:“七个人有什么难对付的?就是七十个人,七百人,也不算什么!当年我以一己之力单挑南少林的时候,少林七十二罗汉阵,还有十八金刚,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林枫眼瞅着东方不败,笑着说:“是啊,东方你的八面威风真叫我悠然神往,恨不能亲眼看见呢。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你说起滁州七虎的这件事,我只是觉得有些异常,也许我是关心则乱了。”
小叮当把碗敲得“叮当”响,说:“差不多可以了啊,要不要我提前退场,好叫你们再说点亲热的?”
东方不败敲他一个“毛栗子”,说:“尽胡说!好生吃你的饭,大人说话小孩混插嘴要挨揍的!”
小叮当吐吐舌头。
东方不败一锤定音:“你们两个就在家里专心炼制丹药,我快去快回,可能也就是三四天就回来了吧,到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小叮当欢呼着说:“好啊,多带几只烧鸡回来。”
到了滁州,东方不败才知道“滁州七虎”乃是住在一处幽深的山谷里,轻易不出来,人也轻易不敢进去,据说,进去的人还没有一人可以活着出来的。
不过,东方不败是谁啊?怕过谁啊?
龙潭虎穴又有何惧?我东方不败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
没人敢去,哼,那正好给我东方不败空出道来,免得打起来的时候伤及无辜乃至路边的花花草草。
九幽谷,凄迷的月光下,悬崖峭壁在犹如张大嘴的困兽,森森然叫人周身起寒。
月光下,一个人影快速掠近。他的足尖在峭壁上只是轻轻一点,转眼之间人已经滑到了七八丈远,再一点,又是七八丈远,且身形起落之间轻灵曼妙,气息平稳,真如身负异能的神仙大士。
来者正是东方不败!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飞越了无数山峰峡谷,到了群山环绕的谷底之所。
四边穷山之中,忽然出现一片灯火闪烁,看起来平静又祥和,却又诡异得像一个刻意为之的“请君入瓮”的阴谋。
而原来崎岖不平的山路也变得平坦起来,似乎要故意松弛人的神经。
东方不败历经百战,见过凶险无数,却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平静无波的表象下面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东方不败深吸一口气,稳稳地将双足踏在谷间唯一的一条小路上,缓步而行。
眼前,却奇异地出现了一家酒家,酒旗在夜色中招摇,内有白亮亮的灯光泻出。
酒家的后面,居然是一大片的商铺,而且,每一间铺子都在反常地夜间营业。
东方不败掌握的情报是“滁州七虎”在阴幽谷内,深居简出,进去的人都没有出来过,似乎那里是吞噬人的黑洞一般,谁能设想谷内居然是一个繁华街市的模样,而且,比之一般的繁华街市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是只争朝夕一般,连晚上都在营业,而且,刚才东方不败一路行来,几十里内不见人烟,现在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东方不败站立当地,抱肘思索片刻,随即,冷笑一声,推门而入。
倒要看你们弄什么幺蛾子!
东方不败在墙角撩袍坐下,一个一脸堆笑、肩膀上搭着一根长巾子、貌似店小二的人走了过来,问:“客官来点什么?”
东方不败道:“有什么好的菜肴,尽管拿上来吧,还要一壶好酒。”
小二应了一声:“好叻。”就快步走开了。
酒菜端上来之后,东方不败一边浅浅地饮着杯中的酒,一边默然地打量着店内坐着的人。
几张桌子边上,坐着几个锦衣华服的人,正如好友重逢般一般低声说笑一边推杯飞盏,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一会儿,那小二又转了过来,笑嘻嘻地问:“客官,不知小店的菜色可还合您的口味?”
东方不败“唔“了一声,见小二一付意犹未尽的模样,便加了一句褒奖,“不错”。
小二却不走,又笑着说:“客官别看小店门脸小,本钱小,这厨师可是一顶一的,就是皇帝也不一定吃得上这般精美的菜肴,不信,客官只细细品尝。”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说:“好,尝尝便尝尝。”便用筷子夹起一点菜吃了。
那小二又笑着说:“客官可听说过昔日‘天狼帮’中有位‘黑吃嘴’,曾在半个时辰内,毒死了他本帮的十多位长老?”
东方不败:“……”
小二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说道:“刚才客官吃的菜肴,就是出自这位‘黑吃嘴’的手笔。别说吃一口了,就是舌尖沾上这么一点,也是保送黄泉路了。哦,对了,还要告知客官一声,‘黑吃嘴’现在是‘滁州七虎’,位列第三,呵呵。”
☆、大展神威
此时;四散在酒楼里里吃饭喝酒的人也站了起来;纷纷聚拢了过来,眼珠瞬也不瞬地盯着端坐在饭桌边依然怡然自得地饮酒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你们是‘滁州七虎’;还是什么人?”
那小二见东方不败这一派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淡然神色,心里有些胆怯,却又一想;他既然吃了“黑吃嘴”的“催命夺魂散”,又加上这酒楼里防不胜防的诸多机关;想来已经是大半个死人了;怕他作甚;便又做出一副笑模样来,说:“我们不过是我们谷主的家丁家将罢了。我家谷主身份尊贵,可不是轻易就能见着的,像你这般乱闯,只能是误送了性命罢了。”
东方不败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家主人有什么尊贵了?江湖上只是略闻一二罢了。”
那小二听他诋毁自家主人,忍不住辩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