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必要解释。”
“好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有意义。”本就心烦意乱的鲁路修不想再听到洛洛对朱雀咄咄逼人的相问,先是洛洛,又是修奈泽尔,为什么他身边总是事故频出,“朱雀,修奈泽尔有什么确信的证据吗?”
“我想没有,更像是试探,但是修奈泽尔会来询问我,想必是掌握到了一定的线索。鲁路修,你自己好自为之。”
听到自己的名字,鲁路修觉得自己的心脏又颤动了一下,然后机械性地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我自有对策。”
“既然如此,要传达的话也传达到了,我走了。”说完朱雀转身走出两步,吸了口气又侧身回头加上一句,“……不要忘了我们的合作关系。”
随着朱雀离开的脚步声,房间中静默下来,鲁路修吐出长长一口气,朱雀就这样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给他留下了一大堆难题,修奈泽尔的问题,还有朱雀他是不是真的为那番话而不快,鲁路修觉得他需要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哥哥,你没事吧?”应声望去,洛洛担忧的表情让鲁路修心中又是一阵纠结,对方无辜的双眼反而让他更为恼火,“修奈泽尔的事……”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处理的,这里就交给我,你放心。”然而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洛洛还有利用的价值,鲁路修在心中告诉自己,便强打起笑容,“都这时间了,我的去睡了,洛洛你也是,早点上床休息去吧。”
然而躺倒床上,鲁路修则是辗转反侧。修奈泽尔注意到自己了,这着实是件麻烦事,不只是Zero的身份还有Geass,不愧是他老奸巨猾的二哥,连这都能注意到。
不过Zero的身份就算被修奈泽尔知道那有怎么样?这时候皇帝的密令简直就是一块绝佳的挡箭牌,就算修奈泽尔再怎么确定他的身份,对方也不可能出手来针对自己,等他摆脱了皇帝的监视,那么修奈泽尔知道Zero的真实身份又有什么意义?他都已经是布里塔尼亚的皇帝了,指责一国的皇帝其实是恐怖分子简直可笑。
反倒是Geass,修奈泽尔究竟是怎样才能联想到这种超自然能力,鲁路修有点困惑。不过回想起他第一次遇见C。C。使,对方在克洛维斯的控制中,如果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对这方面有什么研究的话,说不定修奈泽尔也得到了什么资料?无论如何,鲁路修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修奈泽尔绝对还不清楚他的Geass的使用条件与限制,那么对对方而言,这种近似于催眠术的能力还是防不慎防,说不定他还可以将其反过来利用也不一定。
一旦想通这几点,鲁路修顿感轻松了不少,接下来令他头痛的还有洛洛。这个虚假的弟弟这次倒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一旦被发现了他与朱雀的秘密,今后的行事会变得麻烦得多,这让他难以自制地窝火。一心都为了自己?这是洛洛单方面的幻想,实则对方只是个大麻烦,明明只要乖乖做一个傀儡就好,为何要干涉自己的行动。
翻了个身,鲁路修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他果然对这个所谓的弟弟喜欢不起来,甚至有时看到那对楚楚可怜的眼神就感到心烦,洛洛怎么可能可以代替娜娜莉?他的娜娜莉现在还在皇帝的控制下,无论如何鲁路修都要尽快推进自己篡位的计划。
放下的手撞到了放在枕边的手机,鲁路修叹了口气按下按键,时间已是凌晨,可是他还是一点都睡不着。收件箱中最后一封邮件还是他还未删除的朱雀约他出去的邮件,为了唬弄住洛洛扯下的那个谎,不知道朱雀听了是什么感觉,知道前因后果的话,对方应该不会放在心上的吧?
理智如此告诉鲁路修,但还是不妨碍他在夜深人静的大床上再胡思乱想一番,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被害者,顺便抹黑了朱雀,对另一个当事人而言还是很刺耳吧?想到这里鲁路修又开始惴惴焉起。手机就在手中,虽然时间有点不太适宜,但吸取上次的教训,鲁路修觉得果然还是该趁早解释一下。
选择新建邮件,望着一片空白的文本输入框,鲁路修吞了吞口水,思虑起该怎么帮自己做一个解释。输入框内的小竖线已闪过了无数下,但鲁路修叹了口气,终于打上了一句,“你知道的,我那时候说的都是权宜之计”,便按下了发送键。
然而发送完毕后,鲁路修发现他的忐忑完全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因为等待的煎熬而愈演愈烈。不能及时得到回复,所以他才讨厌邮件这种交流方式,可能是现在时间已经晚了,朱雀睡了也说不定,既然如此或许等到明天在学校的时候再试探一下也不迟,就是他不确定朱雀明天会不会来学校。
又翻过几个身,正当鲁路修打算放弃等待之时,手机振动了两下,欣喜地打开邮件,然而邮件的内容却让鲁路修的脸再次沉了下去。一个简短的“嗯”占据了文本框一个很小的角落,剩下了一大片余白,鲁路修知道朱雀很少会用手机邮件联系他人,就算使用也是尽可能的简短,简直就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但是这个“嗯”也太过简短,以至于鲁路修就算再聪明,也不能从一个字中分析出什么。
沮丧地将手机扔到一边,鲁路修放弃了再编辑封邮件去追问“嗯”的含义,这样会显得他像个傻瓜,虽然他觉得他会在床上纠结这些已经够蠢了。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可能还可以在天亮前睡着一会儿。
皇历2018年6月8日
第二天,鲁路修虽然泛着困,但还是破天荒早早地到了学校。洛洛仍是担忧的样子,送了他一路,直到高中部门口才不舍地往自己的初中部走去。这倒是让鲁路修送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被洛洛一路护送到教室门口。
幸运的是,今天朱雀已经到了学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课本,鲁路修这才想起今天的第一节课有社会的随堂测验,就考前复习这点来看,朱雀还真是个好学生。
在听到鲁路修的脚步声,朱雀抬起头,有点尴尬地挠了挠脸,但还是微笑着打招呼道:“鲁路修,你今天还真早啊。”
“啊,睡不着所以干脆早点来了。”鲁路修在自己靠窗的位置坐下,完全没有掏出课本的打算,“昨天……”
“是啊,昨天啊……”朱雀干笑了两声,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确定没被人注意时立即凑到鲁路修耳边轻语道,“我想我们最近还是不要私下里见面了。”
“哈?”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个古怪的象声词后,鲁路修不禁觉得两颊发烫,他理解了朱雀话中之意,但这句话从对方口中说出让他不禁想到了“分手”两个字。天啊,鲁路修觉得自己越来越往“蠢”这个字靠拢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鲁路修惊异的表情,朱雀眨了眨眼补充道:“我们暗中勾结的事被洛洛知道了,如果在被发现我们一开始为了骗他演了一场戏那就难收场了,无论怎样我们都得把‘其实我们关系不好’给演出来才行。”
“我知道……”鲁路修又苦恼地去捋了捋刘海,顺便为朱雀主动提议蒙骗他人之举而百感交集,对方一定是被自己带坏了。叹了口气,鲁路修偷瞥向身边之人轻声问道:“昨天的事,你没生气吧?”
“生什么气?”回应的是朱雀略带迷茫的目光。
“没什么。”松了口气,鲁路修的嘴角微微浮上了点笑容,看来的确是自己想多了,会为了那种事生气就不是朱雀了。渡过了一场可能会引发不快的危机,鲁路修却发现他与朱雀的私人时间可能在短时间内很难得到了。
YOU CANNOT REDO…35
C。E。2022年7月23日
“鲁路修,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必须跟我出去。”
“不,这么热的天出去的才是笨蛋。天啊,这里的夏天怎么能这么热。”
“但是鲁路修,你不能总是窝在书房里里玩电脑。”
“我这是在理财!真是的,如果不去做些投资,我们这些钱迟早会花光的,搬家换身份需要很多钱,不趁早准备的话……”
“这不是理由,你还没有忙到不得不足不出户,怕热的话你可以去镇上的超市。”
“不,布里塔尼亚人的脸太显眼了,我不想老是被人围观,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别帮自己找借口了,你已经到了我忍耐的极限。准备一下,跟我钓鱼去,山里没那么热。”
“不!”鲁路修终于发出了一声哀嚎,和朱雀出去钓鱼简直是自取其辱,每次毫无收获地回来时,朱雀叹气摇头的模样都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都说了这种用细线捕获猎物的方法不符合他的风格了,朱雀还强行要求自己同去,这绝对是故意要羞辱自己。
“鲁路修,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朱雀同样用眼神表达着不可拒绝。
撞上了朱雀居高临下的视线,鲁路修不由地缩了缩,被这样瞪着,鲁路修自知是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在这种地方他果然还是拗不过对方。认命地关上电脑和空调,鲁路修叹了口气,“好吧,等等我,我去弄一点中午能吃的。”
厨房的柜台上还放着早餐吃剩的切片面包以及刚收获的新鲜蔬菜,打开冰箱还存有熏肉和鸡蛋,鲁路修转头问道:“三明治怎么样?”
“嗯,好。”紧随鲁路修下楼的朱雀站在厨房门口微微点头。
“等我一下,你去准备钓具。”朱雀听话地暂离厨房,鲁路修麻利地找出煎锅,撒上又打了两个蛋进锅。
自从开始在山中小屋居住已经过了半年,鲁路修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比起大城市,山中的生活多有不便,但少有人打扰也是件好事。较刚到此时一片荒凉的景象,现在这栋小屋以及周围已变得颇有人在生活的气息。
屋外的的那片天地已经全权交给了朱雀打理,并且还被打理得不错。种下的各色蔬菜基本可以满足两人的日常需求,其他所需的只须从山下镇中的商店购买。不过在屋中的网络环境完善后,鲁路修更喜欢网购这种省时省力的购物方法,只是这苦了那些可怜的快递。
平时,朱雀会去照顾他们的田地,或者像今天这样去山林里弄点额外的食物,不得不说他们所居住的山中有不少好东西,除了河川中的鱼虾,还有林中的菌菇、竹笋、野果等等,他们餐桌上的菜色基本不用发愁。而鲁路修因为向来讨厌任何需要活动身体的工作,所以选择了窝在家中帮他们持有的资金扔进金融市场投资增值,然后负责做饭维保两人,总之颇有有一种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感受。
“鲁路修,你好了吗?”朱雀背着整理好的钓具回到了厨房,亚瑟兴奋地在它主人的腿边转来转去,似乎知道今天它也有加餐了。
“我来了。”小心地将做好的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装进携带式的保温箱,鲁路修又往水壶里灌了昨天就冰镇起来的柠檬红茶,一起装箱带走。
跟着朱雀在山间人才出的小道中行踪,让鲁路修仿佛觉得他们像是回到了从前,他与朱雀相遇的那个夏天。朱雀拿上了他们所有的行李,就像过去总是由他背娜娜莉一样,好让鲁路修可以腾出双手,不至于在一个踩空时来不及扶住两边的树木从而滚下山坡。似乎从那时起,鲁路修便已经习惯了颤颤巍巍地追着朱雀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努力不被对方扔在身后。不过好在朱雀比起小时候学会了体贴他人,知道在走了一段路后停下等他,而不是自己一路跑一路催,还一刻不停的抱怨他没用。
虽然越是往山里走越是凉快,但是对缺乏锻炼的人而言,走山路堪比剧烈运动,鲁路修早已是汗如雨下,“果然……这天气真是……太热了……”
“你可以把衬衫长裤换成T恤和短裤的。”朱雀停下脚步转过身,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着朱雀那身T恤加短裤的装扮的确很凉快的样子,鲁路修咬了咬牙,“已经晚了。”
朱雀在转身回去之前好像又叹了口气,“加把劲,很快就到了。”
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几近极限的鲁路修知道自己终于能够得到解脱了。被挑选为垂钓点的地方时山间较为宽阔之处,从山顶流下的泉水经过一个落差形成小瀑布倾泻而下,在下面积聚起一个神探,据朱雀所说,在瀑布的冲击下使得水底的而是被卷上水面,这里的鱼类品种丰富而且够肥。
不过这对鲁路修而言没有什么差别,反正他什么也钓不上来。自暴自弃地抛出鱼钩,又瞟向属于朱雀的鱼漂,对比之下只能感叹一句果然好近,鲁路修本就所剩无几的自信更减。
鲁路修不喜欢这种需要做长久等待才能收获微小结果的非效率活动,因此坐在岸边的大石上不禁将思绪飘到他处。朱雀坐在一块较他的稍高的大石上,聚精会神地望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