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是一个吻,却没有包涵亲吻该有感情。朱雀的嘴唇有些干燥,看来是他忘了喝水很久了,鲁路修觉得朱雀轻轻吮吸着他的下唇,就像他曾经一直对朱雀做的那样。这个吻不算粗暴,但却让回过神来的鲁路修感到愤怒。
难道这就是朱雀以为的自己想让他做的事?这样的假设让鲁路修着实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他得到的第一个朱雀主动的吻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气氛之余鲁路修只觉得无比悲哀,一种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感觉让他不禁颤抖起来。鲁路修呜咽了一声,在朱雀想要撬开他的嘴唇,给他一个更加深入的舌吻之前,将对方狠狠地推开。
对此,朱雀没有向后退,但很顺从地结束了这个吻。鲁路修喘着粗气,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全都哽咽在喉,理智告诉他不能一味地去责怪朱雀,但是他做不到,他冲动地想上去再用一巴掌打醒对方,但是这不仅没用还只会痛到自己的手,甚至朱雀这种站着任揍的样子更让他火大。
“鲁路修,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做 爱。”朱雀的声音像补刀一般再次响起。
“朱雀!你够了!”鲁路修被朱雀的这句话彻底激怒,嘶吼着转过身,现在他不想看到朱雀的脸,就算知道对方病得不清他也忍受不了自己在朱雀心中竟然只是一个单纯索求着j□j的人。鲁路修很庆幸他在夺门而出之前还记得拿起他Zero的面具,他需要一个没有朱雀的空间冷静一下,他会去找娜娜莉,然后在她那里呆过这个晚上。
YOU CAN REDO…34
皇历2017年9月14日
再次睁开眼已经十点,朱雀揉了揉眼睛,对已经完全被打乱的自己的作息表示惭愧。
因为昨晚的噩梦,直到窗外鸟鸣声起,朱雀才勉强能再次入睡,事实上若不是鲁路修在身边,他恐怕会直接放弃这一晚的睡眠。
另一侧的被褥早已凉透,看来鲁路修早就起床去学校了,虽然没有辗转反侧,但朱雀总隐约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几乎一晚上没有睡着。是因为自己那个噩梦吗?真糟糕,丝丝罪恶感涌上心头。
朱雀不禁想起昨天的鲁路修有点奇怪,准确地来说,对方有点微妙的不同从几天前就开始了,而朱雀一直将之归于自己多心,可昨天那些问题从鲁路修口中问出还真有些怪怪的感觉。照常理而言,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凑在一起,谈论自己喜欢的女孩大概是再正常不过了,但不知为什么在意识到鲁路修可能有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朱雀虽然表现得兴致满满,却耐不住心中小小的失落,不过看对方后来的反应,似乎也不像他所猜测的那样。在脑袋变得晕乎乎之前,朱雀停止了思考,反正凭他的大脑应该是没办法将之解释清楚的。
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朱雀站在穿衣镜前脱下睡衣,镜中自己胸前被白色纱布包裹的样子让他厌恶地皱了皱眉,只要是稍微大一点的动作还是会造成激痛,每次都幻想着第二天起床后可以有显著的好转,但都不尽如人意。不用说保护别人,反过来还需要他人保护,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讨厌。
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将外出的衣服换上,朱雀叹了口气慢慢地踱出鲁路修的房间,客厅中,咲世子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餐。望着桌上丰盛的日式早餐,朱雀有点受宠若惊,在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给鲁路修和咲世子添了不少麻烦之余,他也禁不住窃喜。
“朱雀大人,您的手机是不是响了?”
“诶!”放下手中的筷子,朱雀发现的确有轻微的手机铃声在哪个角落里响着,而且似乎的确是自己的手机。还不怎么习惯这样通讯工具,朱雀总不记得将它放在身边,经咲世子提醒才急急忙忙地回到鲁路修的房间,在自己的包中翻出已经停止铃响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塞西尔,朱雀的心立即一沉,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还不知道怎么去继续面对她跟罗伊德。然而塞西尔不会无故往他的手机上打电话,八成是军队那边有什么事。咬了咬牙,朱雀将电话回拨过去。
“朱雀?”
“是的,塞西尔小姐。”果然听到对方的声音还是让朱雀不住心跳不已。
“太好了,我正在想怎么联系你呢。军方调查部的人想询问你关于之前那件事……”塞西尔迟疑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问道,“你现在可以到学校门口来吗?”
“我明白了。”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朱雀对有人会来找自己询问当时情况并没有感到多么意外,该做的口供他也已与鲁路修商量好了。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身便服,朱雀觉得换回军装可能又得花些时间了,“抱歉,可以稍等我一会儿吗?”
“没关系,你的伤不要紧吗?如果不行的话不要勉强。”
“嗯,我的伤已经不要紧了,那稍后拜托你们了。”
挂断电话,朱雀揉了揉自己的卷发,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出军装,用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换上后,朱雀在离开之前拜托咲世子向转达鲁路修一声。
能用得上的交通工具还是特派那辆大型运输车,只是朱雀坐在他一直坐着的位置觉得异样的别扭。驾驶室中的三人不言不语,周围响彻的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嗡嗡声,虽然他们并不总是有许多话可以说,但是自从昨天之后,车内的沉默就多了另一层含义。
一路上朱雀低着头,瞪着他置于双膝上的握紧拳头的手,虽然一时还不能习惯这样的感觉,但是朱雀知道他不得不去适应。如果按照鲁路修的计划,他留在布里塔尼亚军中是必要的条件的话,他便会尽力扮演好这个角色,把现在的这些罪恶感积存在心中,等到他们的理想视线后再慢慢偿还。
“朱雀,那些声音资料我都删除了,所以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塞西尔说话时有些目光闪烁,显然她和朱雀一样还没能从昨天的事中缓过来。
“谢谢你,塞西尔小姐,给你添麻烦了。”朱雀对将两人牵扯进来一事感到自责,事到如今他和鲁路修身上背负的不只是他们两人的性命了,他们又有了更多不得不成功的理由。
“话说朱雀,我一直想问了。”突然驾驶座上的罗伊德开口了,“高文现在在那边吧?我说的是黑色骑士团,拉库夏塔那里?”
“喂,罗伊德,你突然之间说什么?”塞西尔显然她和朱雀一样还没能从昨天的事中缓过来。
出声制止道。
“是这样吧?”罗伊德没有接受塞西尔的制止,坚持询问道。
“是这样的。”就算心跳得极快,朱雀还是点了点头,供认不讳。
“然后呢?现在高文怎么样?”罗伊德继续追问道。
“……据说德鲁伊系统很特别,所以还没有被破解成功启动。”朱雀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突然从罗伊德那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把朱雀吓了一跳,“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拉库夏塔不能这么方便破解我的德鲁伊系统,这次是我赢了!”
感到运输车突然向左打滑了一下,塞西尔惊叫道:“罗伊德!前面!管好你的方向盘!”
“啊哈哈~一时激动~”罗伊德嘴角挂着兴奋的微笑,将运输车开稳,“反正高文不是我倾尽心血之作,可以让拉库夏塔头痛一会儿也值了。”
“哈……”朱雀愣在一旁,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兰斯洛特,果然还是兰斯洛特!”罗伊德又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朱雀,如果遇上对方的王牌,你能尽全力吧?如果收集不到战斗数据我会很困扰的。”
有罗伊德的话,朱雀突然觉得轻松了一点,挤出了一个他一直会做到的微笑,“嗯,我会尽全力,因为我觉得对方的王牌机师很想把我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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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路修其实不怎么想出席今天的课,昨天睡眠不足是其一,其二时不时从卡莲那边瞥来的凌厉视线让他还不能好好地上课补眠。
就算照朱雀所要求的,在对方的住院期间,鲁路修找了个机会将他是布里塔尼亚皇子的身份,以及他与朱雀真正想做的事向卡莲全盘托出,但卡莲那一边似乎还处于理智上可以接受,感情上还需时间消化的阶段。
对于卡莲,鲁路修颇感无奈。的确是自己隐瞒在先,但是就算知道Zero的真身就是自己之后,卡莲那180°的大转变的态度不免有些夸张。在京都六家面前他已经澄清过Zero不是日本人,那时卡莲也在场,就算布里塔尼亚皇子的身份的确有点出乎意料,也不至于将崇拜全盘推翻转化成敌意吧?鲁路修和Zero的差别就这么大吗?
不过鲁路修庆幸于卡莲将日本解放这项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只要她还认同Zero的能力,那么她还是会为了自己倾尽全力,这样就够了。此外他的计划早晚也得昭示天下,在这之前取得卡莲的信任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这样想来鲁路修也释怀了,只不过他得多忍受几天卡莲暴烈脾气的预报而已。
终于半睡半醒地上完了上午的课,鲁路修如临大赦地暂时溜回了家中,却没有发现朱雀的身影。那个笨蛋,不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鲁路修无奈地一手扶额,摇了摇头。
咲世子似乎看出了鲁路修的困惑,开口道:“鲁路修大人,朱雀大人让我转告你,军队那边找他有事,让你不要担心。”
“军队?”鲁路修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又立即恢复了自然。朱雀的伤还没有恢复,近来也没有什么战事发生,不可能让他参加什么实战任务,如果只是作为尤菲米亚专属骑士的话,也没有什么非朱雀不可的工作,那么所谓军队的要事只可能是对于他受伤一事的调查询问。虽然已经告诉过朱雀面对询问他该说些什么,但鲁路修还是禁不住一丝不安,看对方平时正直到有些过分的地步,他真会撒谎吗?另外与其让咲世子传话,朱雀为什么不直接用邮件来联系自己呢?鲁路修长叹了一口气,他果然不能预测朱雀的行动。
不过军方会以这种方式联系朱雀,说明对他的忠诚还没有怀疑。如果可以不漏破绽的话,反而可以借此机会探听军方调查的消息,毕竟这一次鲁路修把自己暴露了不少,就算布里塔尼亚的军方内部再怎么腐败,若是被查到些蛛丝马迹那就麻烦了。
鲁路修望着朱雀留下的物品若有所思地将双手抱在胸前,在希望对方可以为他带回些有用的情报之外,更希望朱雀可以早点回来,至少在伤势未愈之前,鲁路修不希望对方离开他的视线太久,除了娜娜莉,也只有朱雀才能让他这样为一个牵动心了。
YOU CAN REDO…35
朱雀坐在调查部的接待室中,两名军方人员对他的询问工作已持续了近两个小时。被询问的目的是协助调查,望着面前刚到上的第三杯红茶,朱雀真心觉得有些累了。多亏尤菲米亚公主专属骑士的身份,朱雀不仅没有被怎么为难,还受到了调查部的款待,比起当年被怀疑为杀害库洛维斯凶手时受到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然而对方围绕着几个问题翻来覆去的提问着实还是让朱雀觉得不耐烦,左肩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实在很想快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询问活动。
“枢木少佐,请你再仔细想一想,你的证言对确认Zero的真实身份有很大的帮助。”
“很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找到疑似为Zero乘坐的桑德兰的脱出舱时大意没有注意到附近有人,中枪后便失去了意识,我记不清开枪的人是谁,也不记得当时是否还有别人在现场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开枪的黑色骑士团成员会自杀。”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真实,朱雀第一次发现他还挺有演戏的天赋,将鲁路修编织的谎言原封不动地道出后,他竟然没有一点害怕被识破的不安感,朱雀不禁觉得说不定自己还挺有做卧底的天赋。
“你是在检查地面上留下的足迹时被受伤的?”
“是的。”
“当时你在检查足迹时有注意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很可惜我们事后去调查时,现场的足迹已经被救援队破坏了。”
“我当时只注意了足迹的延伸方向,我认为黑色骑士团的撤退方向是往海边去的。”
“你被医疗队发现时,身上有做过急救措施的痕迹,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你这是在怀疑我对布里塔尼亚的忠诚吗?”朱雀微微蹙眉眯起眼睛,佯装微怒的样子,鲁路修告诉过他发怒这一招得慎用,否则会被认为是恼羞成怒,但是当背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时,可以装作被冒犯的样子来用。朱雀不知道自己发怒的样子究竟有没有震慑力,但据鲁路修反馈似乎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