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有这么严重么?”裴涩琪问,回来后允浩便令她监管大婚事宜了,所以她也是刚知道允浩病的这么严重。不会是。。。不不,怎么可能。这边裴涩琪正在这否定呢,那边就已经有人说出来了。
“别说郑允浩知道自己要死了才要娶妻的?”虽然裴涩琪没说,但是金希澈脑袋里逻辑性的一推,就只剩下这个想法了。
“这种事不像允浩能做出来的,正常来说,允浩应该是那种知道自己不行了,要心爱的人死心甚至恨他走的远远的类型才对吧”
“嗯,的确”希澈出声应道。涩琪和禾瑈也点了点头。
等下,这话是谁说的?韩庚先反应过来随着声源看到由涓杜搀着站在殿门口的昌珉“昌珉?你醒了?”
禾瑈小跑到昌珉身旁“昌珉,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柔柔的声音里有着丝丝羞涩,眼睛也明亮起来。
“没有,好多了”昌珉被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便手托着腮,眼睛一个一个的挨个看着上前几步似要把他围住的几个人,嘴里嘟囔着“嗯,美人希澈、儒雅韩庚、可爱涩琪”然后像对自己的形容极其满意一样,咧开嘴傻笑起来。再睁开眼睛能看到他们真好,原来他已经这么留恋这里了。
“那一掌也没打在头上啊,不是胸口么?怎么脑袋还坏了?”希澈嘴不饶人的说着,但眼睛里却满是笑意,即使被形容成美人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动怒。
众人跟着笑了起来,连一直看着就很抑郁的涩琪嘴角都噙着笑意了。沉闷的气氛好了很多,至少对于这一屋子的人来说,昌珉醒来算是给他们一个好的预兆、安慰和希望了。
“来的时候是我躺着,现在就成了允浩躺下了”昌珉突然垂下头,很郁闷的感叹道。殊不知真是有上一秒让你开心下一秒就让你哭的本事。
韩庚拉住了想上前“爱抚”昌珉的希澈,不过韩庚也挺有想再补给昌珉一掌让他还是倒下比较好的冲动。倒是禾瑈脸上依旧带着担忧,昌珉的伤不轻的,怎么也要修养一段时日的,定是醒了听说允浩病倒着急了。
禾瑈还记得那一日,他听闻城外的路边有珍贵的草药可买。因为花魁选举的原因,他的名头一直很火。但是他不愿意见客,也不是很缺钱,所以便想着就独自出了城。也许是巧合,他听见马蹄声回首间竟看见昌珉骑着马就飞奔而来,站在路中间的他不由吓的大叫了一声“昌珉”,便被拉到了马背上,一路而驰,就随着到了喆安。之后遇到了这两个护法,昌珉也支撑不住了,他就一路照料到了这昉神山。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全知道了。
禾瑈抬眸望向殿后,似乎能穿过层层挡眼物看到躺在床上沉俊的男人。大概是命运如此,他也找到了看到第一眼就爱上的人了。而他正好得到上天眷顾的机会,所以他一定要争取。而那个不会爱允浩的男人,就等着后悔吧。
嬉笑吵闹是很久不曾有的热闹了。没有人注意到,涓杜低垂着头的脸上露出的那是几乎要哭的表情。
☆、032
傍晚。
因为在中身体的缘故,也有着因马不停蹄的赶路连尾随在后的士兵也吃不消了。所以恩赫没有像以前一样披星星戴月亮的继续往前赶。而是要军队驻扎下来。
官路上有很多客栈,虽然又贵又不干净,但是对于旅途一天的人来说,也算舒服了。
恩赫和在中的房间是临着的。在中不会武功,虽然身边随着会武功之人,但是住在近,恩赫才能更放心一些。
“主子,被子都铺好了,小弦服侍你睡下吧”小弦本想帮在中宽衣,在中却摆了摆手,小弦便退出房间了。
在中坐到了窗台边上,腿垂在外面有一搭没一下的晃悠着。风吹得心里很舒服。
想着,他活到现在就想逃避这一次,却还没被允许。
忆着,他一直很喜欢敞开窗子吹着或暖或冷的风,最好的时候就是夏天会伴着花香。
存着,他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似的。
寻着,他竟还不知生身父母是谁,是爱是怨,都没有个能随意发泄这两种情绪的人。
念着,他爱过两个人,第一个大概从未属于过他,而第二个似乎也即将离他而去。
盼着,他终是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不为被人如是看,只要对的起这一生便足矣。
在中突然觉得活到现在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但要是让他死,他不是没那个勇气,只是觉得会不瞑目的,好像实在是太辜负自己曾活着这件事情了。
“哎”在中长叹一声,胸口的闷气倒是得到了舒缓,舒服多了。像一口气吹了一个蒲公英。要是烦心事也能像被吹过的蒲公英一样光秃秃的都消失了多好。
“漫漫长夜空寂寥,不如共饮一杯?”在中听见旁边有人说,转头一看竟是恩赫手里提着一坛酒站在隔壁的窗边。
“再好不过”在中看着恩赫一跃跳到自己这边的窗台来,和自己挤在一个窗沿上。伸手拿过酒坛就喝了一大口,沿着喉咙进入胃里,火辣辣的暖着。
恩赫看着在中豪爽的样子,也打心里喜欢。在中映着月光竟比白天看着还要美上几分,竟比他见他第一眼还惊艳“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入朝的时候,还没过世的老丞相对我说什么?”卖弄关子的问道。
“嗯?说的什么?”在中倒是不是真的想知道,不过两人也确实没什么可聊的,正好恩赫找了话题。
恩赫眼眸一转,学着老丞相的样子,勾着背抬着头,手捋着长长的白胡须“咳咳”了两声,才说道“昔日,少年必貌倾城”
在中一怔,对于老丞相他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被恩赫这一学好像确实应该是见过的。却仍配合的扬眉似要发怒的推了恩赫一
下“莫在这嘲笑”
“冤枉啊,哪敢啊,都是实话”恩赫知道在中没有生气,却也不敢再放肆。毕竟在中的脾性他还没摸准。
“我就暂且信了吧”在中也不愿再在这上面多议论。随着他年龄的增长,夸他容貌的人何时少过。他还记得那时候他还在媚颜阁做侍仆的时候,那满脸皱纹以前总是对他喊祸水祸水的老嬷嬷临死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说,善择福,孽则罪。
老嬷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后来他识字念书,渐渐明白了。第一个择是还有的选择。而第二个则是没的更改的。所以,从那时起就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因为一直以来这张脸似乎给他带来的都只是祸而已。即使福祸相依。
“所以,你才要当个善心的好人的?”恩赫听着,反问道。
“当然没有,哈哈,我本来就是好人”也许是酒喝的开了,两个人更加热络了。在中也随意的和恩赫打起哈哈。
“是是是,好人,你知不知道在边关那边一直有个传言?”恩赫已经有了醉意了。
“嗯?什么?”在中往墙边一靠,问道。眼睛看东西已经有点晃悠了。
“说是启国的皇上为什么没有立后,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最爱的妃子,隔~”恩赫舌头都有些直了,一个酒嗝上来身子一忽悠,差点从窗边掉下去。
“哈哈,快说快说”在中捡笑的哈哈大笑。
“最爱的妃子产下皇子,就死了,而皇子却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刺客劫走了,就是因为启国的皇上一心沉浸在丧心爱女子而忽视了小皇子造成的,所以哦,据说启国有个规矩,小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必须带着由父母一起祈求得到的银镯子,一直带到他们有了孩子才可以摘下,不管嫡出庶出”也真是难为了都已经醉了的恩赫把话说明白了,看来听了真是很多次了,都到了熟记于心的地步了。
“真的么?”在中疑惑的睁着眸子,摆正恩赫的脸,干嘛晃来晃去的。
“不知道,不过应该假不了,据说启国皇帝的怀里一直揣着一个银镯子呢”恩赫任由在中扯着自己的脸,也不管,甚至都懒得伸手阻止一下。大概早没什么感觉了。
“真不了几分,启国皇帝老儿,不也有子嗣么现在,你骗人”在中一松手,一推,竟把恩赫推到了屋里的地上。不过,应该庆幸没推到楼下,虽然不过是二楼。
“嘿嘿”恩赫傻笑起来。
“嗯?”在中见恩赫变成在地上坐着了,也笨拙的从窗户沿上下来了。倚着墙就坐下了,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嘿嘿,俊秀好可爱哦”恩赫已经完全醉了。
“俊秀哦,是很可爱”在中醉的没有恩赫厉害,还能应着说。
“俊秀小的时候还答应说等我成了将军,就嫁我呢,结果没想到那鼻涕虫还挺抢手的”脑海里已经变成小小的俊秀和他击掌说要嫁他的豪气劲。不过俊秀应该是被他骗的才说的,就因为他许了他一个最大的糖人。
“额?哈哈”在中点着头,一直点到脖子痛,就低着头了。
“其实,嘿嘿,我喜欢俊秀”恩赫也真是不知道在和谁说话了,早就把俊秀是圣上的桃妃的事撇的不知道哪去了。
“哈哈,允浩,允浩,郑允浩,我也喜欢”在中手扯着衣服边子,撅起小嘴。
“俊秀总像个小傻子似的”
“不管啦,死耗子,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就捏死他”说着,就朝恩赫的脖子捏去。委屈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咳咳,喘不上来气啦”恩赫本能的推了下在中,还好酒后就算没劲,恩赫也比在中有力气。不然被掐死也是有很大可能的,不过也死的真够怨的了。
“允浩,允。。”在中开始磨叨起来,念着,念着。
“俊秀,金俊秀,你个不守承诺的”恩赫也念着,却一并发着牢骚。
“允浩好,不骗我,哈哈”在中还是念着,一边夸着。
“嗯,好,俊秀好”恩赫只顾自己也还是念着。
“允浩好”在中一句。
“俊秀好”恩赫一句。
“允浩好,就是允浩好”
“俊秀好,反正就是俊秀好”
两人像小孩子似的真的吵起嘴架来,好像谁少说一句,自己心里爱着藏着的人儿就会少块肉似的。
不过,谁能说谁真的醉了呢?后来在中被恩赫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头朝里面对着墙的在中忍不住泪水失了脸颊,而回到房间的恩赫也躺床上看着天花板到天亮了。
在中装醉,恩赫便也装醉了。在中是千杯不倒的量,而恩赫也是常年饮酒暖身的。
只不过难得糊涂,两人便允许自己借酒卖疯装傻一次。总是无处宣泄大概真的会疯吧。就这样放纵一次。
也罢,只能说两人有默契,一起选择了对方作为保守彼此心底秘密的对象。
明天天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罢了。
允浩还是昉神教的大教主,他金在中目前的敌人。
而对于恩赫来说,除了放弃,对于俊秀他别无他法,谁要俊秀愿意呢。连想抗命私守的资格俊秀都没留给他。他单恋罢了。
能不能在一起,不过随天。顺其自然,暂且信命。
☆、033
第二天一大早,在中喝完小弦为他要的一碗素粥,便上马车了。
恩赫对上了马车坐下的在中点了点头。
相视一笑,也没觉得尴尬。即使知道了彼此的秘密。说是信任说是互相挟制也罢,总之是谁也没想要多加一句不准说出去的话。
“大概中午时候就能到遗晴城了”恩赫与在中闲聊。
“嗯,这一路,越来越冷了”在中回道。快要到下雪的时候了吧。
“是呀”恩赫见在中的夹袄都穿上了,还鼻尖通红的。真是娇贵的小身板。其实他也不能适应,他驻守的是南方,热的厉害。
“不知恩赫可听过有关遗晴城的故事?”在中搓了搓手,马车里并没有备着取暖的工具,病本来就没怎么好,昨晚又吹风的,体内好像越发容易冷了。
“还真没有,在中讲来听听”恩赫把早上灌得水袋递给了在中“这水袋里的水还是热的,你暖暖手”即使他也很冷。但是还能挺着。
“谢谢”在中觉得恩赫细心。却不知道那是恩赫知道也怕冷而为自备的。
“相传,遗晴城里曾经有一对恋人。两个人很有意思的人,救人的叫药,害人的叫毒。药虽然总是埋怨药,却并不阻止毒的行为。药始终相信毒的本心是善良的。”在中的手摩擦着怀里的水袋,低垂着头。耳边似乎是师傅有些沙哑严厉的声音,责问他怎么还没背会,这么笨。
“之后呢?”恩赫看不见在中的表情。
“后来药死了,因为他没有救活被毒害了的人。药死后不久毒也死了。他们这一辈子都在赌谁更厉害,无疑毒是赢了的。药对毒说:我一直在弥补你犯下的错,可是这次却无能为力了。我怕不能和你一起下地狱,所以补了那人一刀,这样我们就还能在一起了。等你厌倦了这个世界就来找我吧,我会等你的。”
“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