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感到伤口处火辣辣得疼,呲着牙回答道:“工藤,你没事就好。是日本蝮蛇,黑坂那混蛋在那隔间里放了一条,八成是料准了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打开门就会中招。”
若不是服部,现在中招的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新一心中犹如百味杂陈,但此时最为紧要的是伤口的应急处理。新一撕开身上的T恤,用布条在服部的手肘处扎紧,抑制毒素的扩散。随后新一再扶服部躺下,让他不要乱动。
正当新一在考虑如何向外求助时,黑坂那恼人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了空荡荡的仓库中,“福尔摩斯先生与华生医生,想必你们现在已经见面了吧?不过是不是其中一方已经被我的宠物咬伤了呢?”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新一在仓库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录音机,录音机旁还有一个时钟,看来黑坂是将自己录下的声音做了定时播放,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录音机继续播放着黑坂的声音,“接下来让我们玩个游戏吧。先请看靠近大门的墙上,没错那是一枚遥控炸弹。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间仓库,待你们其中一人走出仓库后五分钟我便会引爆炸弹。看到你们头上的监视摄像机了吧,我会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的。如果你们两人一起走出仓库,我会立即引爆炸弹。当然你们如果做出了什么不当的举动,比如想拆掉炸弹之类的,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炸弹爆炸的。还有这个游戏是限时的,从现在起我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一到炸弹也会爆炸。不过考虑到你们其中一人该是中了蛇毒,不用我限时你们也拖不了多久吧。”
听了黑坂的阴狠的计划,新一和服部不禁觉得一股凉意直逼心头,那混蛋已经彻底疯了。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录音机中黑坂的话还未播完,一改陈述游戏规则时黑坂略带兴奋地语调,此时黑坂的语气更为冰冷阴森,“这都是因为你啊,福尔摩斯。我说过你太在意华生医生了,这会使你愚钝的。现在你要做出选择,放弃华生医生,你就能活着走出这里。如果你执意要就华生医生,那你自己就只能葬身于此了。又或者你们两个到了难舍难分不愿独活的地步,那就请你们一起去那个世界吧。选择权在于你,福尔摩斯先生,我相信凭借你的智慧,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的。”
录音机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仓库中又恢复了寂静。新一眉头紧锁,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监视摄像头,摄像头下亮着一个小红点,说明黑坂就在另一头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监视摄像头对准了仓库大门的方向,大门与炸弹的情况对黑坂来说一览无余。
新一也知道了放在录音机旁的时钟的用意,现在时钟所显示的时间是七点整,若不采取行动,待到时间变为九点时,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吧。
然而正如黑坂再录音机中所说,除了他所设下的时限,服部的状况也很不容乐观。虽然靠绑扎法减缓了毒素的蔓延,流血也有所控制,但却非长久之计,还是需要尽快将他送去医院,注射血清为妙。
回忆了下曾经看过的被毒蛇咬伤时的应急措施,新一蹲下身子弯下腰,想要将毒素吸出却被服部制止了。
服部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推开新一凑近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说:“工藤,还是不要的好,这里没有可以用来漱口的清水,万一你也中毒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俩都倒了谁来想办法逃出这里?”
“但是……”想尽可能减轻服部痛苦的新一仍在犹豫,多一分毒素就是多一分危险,他并不想拿服部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看透了新一的心思,服部扯出了个略带疲惫的笑容,“你已经帮我做了应急处理,再加上我不乱动的话,只要在6小时内注射血清应该就会没事的。再说了咬我的那条蛇个头也不算大,被咬的部位也不算太糟糕。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那边那颗炸弹呢。工藤,抱歉,这次我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接下来就要靠你了,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
听了服部的安慰与道歉反而使新一更为揪心,若不是自己大意打开铁门也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但服部的话很有道理,与其在这里互相道歉,找出脱出之路才是上选。强压下心中的愧意与焦躁,新一只是紧紧地握住服部的右手说道:“我明白了,你就在这好好静养,我先去查看下周围的情况,我一定会找出解决之法的。”
安装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是最为普通的款式,该是在这座仓库还在使用时就有了,黑坂可能只是将其重新连接在利用了而已,所以应该没有窃听的功能。为了以防万一,新一又检查了仓库的各个角落,确定没有窃听器的存在。这意味着他和服部可以安心讨论脱逃方法,而不用担心被黑坂得知。
被安在大门旁墙上的炸弹是手机遥控型,为了不让黑坂误以为自己有拆弹的意图,新一选择了保持一定的距离检查。炸弹旁链接了一台款式古早的直板手机,如果黑坂朝着台手机打电话,手机铃声便会启动引爆装置。这颗炸弹可以说完全掌控在黑坂的手中。虽然炸弹体积不大,威力有限,但是一走进仓库便传来的汽油味告诉新一,仓库中分散放置的几个半人高的铁皮罐中装入的都是汽油。炸弹引爆点燃汽油引起的连环爆炸足以将这座仓库炸飞,这样的话恐怕在仓库中的两人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看向朝着自己敞开着的仓库大门,新一感到无比讽刺,虽不加一道门锁但竟无法踏出这里一步。
最后便是留在地上的那一大滩干涸的血迹了,刚才检查服部伤势的时候,除了蛇咬伤与一些擦伤和淤青外并没有其他的外伤,所以这些血迹的主人另有其人,考虑到在第一次约见时,黑坂身边应该还有一名共犯,留下这些血迹的很可能便是那人,新一决定向服部求证一下他的猜想。为了不让黑坂读出他们的口型,新一特地选择了背对摄像头,顺便利用角度将服部遮挡住。
面对新一的询问,服部的眼神黯淡下来,将几浦被杀前前后后的事情经过一一告诉了新一。服部带着自责与不甘的表情说道:“我没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明明说过不会让被害者在增加,却眼睁睁地看着黑坂又杀了一个人,工藤,我……”
新一摇摇头,告诉服部这并不是他的错,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服部也不可能阻止那件事的发生。此时此刻,安全地离开此地,将黑坂捉拿归案,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唯一可以补救的方法。于是新一将他在仓库中我发现的都一一告诉了服部。
“啧,黑坂那个混蛋做得还真绝啊。”乍看之下黑坂天衣无缝的计划所带来的压迫感使服部觉得胸口沉闷不堪。
新一在服部身边席地而坐,眉头紧锁地回答道:“炸弹现在完全控制在黑坂手中,他完全可以凭他的心情引爆炸弹。在摄像头的监控下,我们也很难做出什么动作来。”
在炸弹引爆的主导权完全掌握在黑坂手中的当下,怎样的努力看似都只是徒劳。在监视摄像头的监控下,任何微小的反抗举动都可能成为炸弹引爆的导火线。两个小时的时限转瞬即逝,在倒计时数到零的时候,关东与关西的高中生侦探连同这座仓库便将不复存在,而在此之前身受蛇毒侵害的服部还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界。
又或者如黑坂所说,至少其中一人得以获救?不,只要不是两人同时脱险,那么这场胜负便是黑坂的胜利。成为黑坂口中放弃同伴选择独活的聪明人与一同死在凶恶的犯人手中一事无成,不知这两个个结局中哪个更为悲哀。
设想到如此的结局,无论是新一还是服部,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即将断送在此的可能不只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彼此最重要的同伴与他们作为侦探的信念,为此两个大侦探感到的是悲哀无力与自责。
但是新一和服部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为了侦探的骄傲,为了制裁凶恶的狂徒,更为了自己与心中最重要的人的生命,两个侦探不约而同地在心中默默地坐下了决定。虽然看似渺无希望,但身经百战的侦探们认定希望并不是零。
“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惊动黑坂的情况下,阻止炸弹的引爆呢?”思考着这一问题,两个侦探陷入了暂时的沉默。
TBC~
第37章 第 36 章
36
“嘶……”渐渐的,小臂伤口处火辣辣的刺痛演变成了剧烈的疼痛,服部不禁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新一俯下身,发现服部小臂的伤口较之前肿胀了许多。距离被咬伤,已过了近半个小时,虽有绑带的控制,但流血完全没有止住,缓缓地从伤口处往外冒着。为了防止组织坏死,新一暂时松开了绑带,在松绑的一瞬,暗红色的血液又一下子涌了出来。
片刻后,新一用重新在服部的手肘处打上绑带。见服部自始至终保持着微微蹙眉的样子,新一的脸色拉得比他还难看,还没想出脱逃之法,服部又饱受蛇毒的折磨,各种感情憋在新一的胸口,使其无法将心中的想法组织成一句话。
“喂,工藤,应该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局面更糟糕了才对吧?”在新一将各种感情哽咽在喉时,反倒是服部先开口了。
不知是为了让新一安心还是本身性格使然,被蛇毒侵害着的服部虽是面露苦色,但还不忘挂着笑容,“但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没有什么我们俩不能度过的难关。我相信这世上没有无解的谜,再为精妙的布局也存在着漏洞,而我们侦探正是为了寻找这些漏洞而存在的。”
新一呆呆的望着服部充满疲惫的笑脸,不禁感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拉着他走出阴霾。不得不说,逆境下服部的笑容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使新一紧绷的表情不自觉地也舒展开来,同样报以一个微笑,“说的也是,和炸弹打交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整件事的关键是你能跑出去。”这句直截了当的话出自服部之口。
但没想到,服部一句简单的回答却触到了新一的敏感之处,新一欺身按住服部的双肩,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服部,上次你在游乐园时对我说过绝对不会扔下我自己逃命的,你觉得我会跑吗?”
“呆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服部被新一的强烈反应吓了一大跳,虽然真到了无解的时候服部的确准备这样办,但深知新一的个性,在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绝不会提出这个建议。看着欺身压在自己上方,死死地瞪着自己的新一,服部叹了口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事情的转机就在黑坂所说的我们其中一个人离开这里到炸弹爆炸的那五分钟,由于在这个封闭的仓库里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离开这里的五分钟才是唯一的希望。现在我这个样子不方便移动,当然只能靠你了。”
害怕着服部提出让自己独自脱险的建议的新一,对于服部的回答过于敏感。在意识到自己不仅会错了意,还有可能牵动到了对方伤口的时候,新一立即恢复到了先前席地而坐的姿势,微微移开视线回答道:“这点其实我也有想过,但是五分钟的时间实在有限,能做的不多。要阻止炸弹爆炸,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就是找到黑坂,阻止他打出电话。虽然黑坂为了确定炸弹爆炸的情况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用监视摄像头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但为了使自己不被卷进爆炸中,他势必离这里还有一段的距离,况且他身上还有枪。在五分钟找出黑坂将他制服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对于新一的想法,服部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就算出去可以联系到警察也来不及处理这个炸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接触炸弹和黑坂的情况下阻止炸弹引爆呢?”
突然新一想起了什么,问道:“服部,那个信号屏蔽器现在在哪里?还在黑坂手上吗?”
“被黑坂扔了,我听见他让几浦把那玩意儿扔得越远越好。”提到“几浦”的名字,服部还是蹙了蹙眉,的确如果可以用屏蔽器屏蔽手机信号的话,黑坂就不能通过手机来引爆炸弹了,但是在不知道屏蔽器在何处的情况下这一条路的前景也颇为渺茫。
“你记得那个叫几浦的出去了多久吗?”新一问道。
“被你这么一说……”服部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我没有手表,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感觉上并不太长。这样的话,屏蔽器可能并没被丢弃的很远。”
新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就算这样范围还是很大,如果不能推测出个具体地点,在五分钟内找到那玩意儿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服部,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服部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他将这两天中所见所闻像镜头回放般的在脑中过滤,虽然小臂上的伤口越发疼痛,但此刻服部的头脑却十分清醒,“工藤,我想到一个可能性。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