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这话说得,就差明晃晃的一句“你给我认真念书,离贾家姑娘远些!”了。
林琛心里闷笑,面上恭谨严肃,行了一礼道:“儿子省得。儿子日间自会跟随先生,平日里不过是给府中长辈请安便罢了,万万不敢耽误片刻学问的。”
林海听到他的保证,这才满意道:“自古勤学苦读方是正途,我林家虽是武功起家,又上承天恩,可这爵位到你时,却是真正无爵可袭了。你唯有读书入仕,方可顶门壮户,光耀门楣。”
林琛敛容,郑重应是。
林海还欲叮咛,却看到林琛坐在椅上,不骄不躁,自有一番气度,若不是形容尚小,浑不似个十岁的孩子。如今朝中局势诡谲,自己不但不能护的他们兄妹周全,反而是儿子自请为质,不得不此时入京,为自己换取喘息的余地……
心中莫名一酸,挥挥手让他下去了。林海靠在椅上,眼中却是一片坚定,就算是为了子女,他也定要守住扬州,只要扬州不乱,大计自可徐徐图之……
作者有话要说: 伦家好想好想多几个评……伦家是一个见评就鸡冻的新人(≧▽≦)/!!!!
☆、8第七章 人笑我苦雨凄风离父母 吾却道不是冤
命运大神向来是威力无匹的,即使是我们开了作弊器的主角也无法改变强大的命运轨迹,林妹妹终究还是在六岁这一年抛父入京,一进荣国府,宝黛初逢,开始了她短暂而又凄美的一生……打住!!!
荣国府老太君频频来信,只道是思女心切,又可怜孙女儿,日日悬心,只盼着能接了外孙女来养在跟前,也不枉与贾敏母女一场云云。
若是以往,林海自然忙不迭将黛玉交到贾母派来的几个三等婆子手里,毕竟丧母长女的名头实在是不好听。
可如今他却存了另一番心思,随便打发了贾府的几个婆子。又给贾母去了信,只道是夏日炎炎,恐黛玉年纪小禁不住。 且林琛亦是要入京求学,不若让他们兄妹一同,初秋启程,两厢便宜。
贾母得了信,倒是有些诧异林琛也会随着过来,王夫人在一旁笑道:“许是林姑爷见京城名师众多,咱家家学也是数得上的。林哥儿过来了,又是亲戚,苦读一番挣个功名才是正理呢。”
贾母便叹道:“这便是没有爵位的人家的苦楚!你见我们这样人家,几时有爷们儿挣命般的求个功名的呢。林家原也是有爵位的,姑爷又仰承天恩多袭了一代,到了林哥儿这里却是没有的了。小小年纪,倒是可怜。”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笑着奉承,唯有李纨在一旁,面色讪讪的,不敢说话。
因为林家来了两位主子,有一个还是爷们儿,就算王夫人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吩咐仆役洒扫收拾了一个院落儿出来。
倒是贾政,听说林琛是为了求学而来,可见是个肯读书的,再三的吩咐了王夫人定要收拾个齐整清净的院子。
王夫人笑着应承下了,心中更是厌恶林家兄妹。可怜林琛,与王夫人一个照面儿没打,倒是结下了好大梁子。
贾府这边尽管王夫人百般不愿,再三推诿,到底是拖拖拉拉的收拾开了准备迎客了。
相比贾府的有两下没两下的折腾,有两位主子即将出行,林府的阵势可就称得上是惊天动地轰轰烈烈了……
兄妹二人出行一应的行李衣物,自有身边伺候的人打理,必定是百样齐备周周全全的。
真正让林家父子费心考虑的,却是兄妹身边伺候的人。
要是以前,林海肯定是会将儿女身边伺候的一律精简了,免得岳家以为自己是怕儿女受了怠慢,巴巴的派上这许多人护着围着。
可是自从林琛跟自己说起贾家的几个姑娘后,林海是彻彻底底改了想法。这人啊,不仅要带,还要往足了带!
林琛则是根据自己这些年的观察,拿了林府的花名册来一个个的圈画,希望借着这次出行的机会给林府来个大换血。
父子两个各有各的思量,又窝在书房里商议了许久,终于敲定了这次的随行人员名单。
林琛身边的人不变,仍是孙婆子,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六个,小厮四个,长随四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就不带了。林海又给他添了个书童。
黛玉身边的人便有些微妙了。贾敏死后,她身边四个得力的大丫鬟,红粉青蛾两个仍在正房守着,罗绮文秀却是跟了黛玉的。
林琛二话不说将两人划去,理由是两人年纪已大再跟着姑娘未免委屈,不如放了出去。其娘家既不在此,便拜了干娘自行娉嫁吧。
至于另两个大丫鬟雪雁雪雀,林海嫌年纪太小,换了下来,林琛便将黛玉身边自己冷眼取中的两个二等丫鬟升了一等,仍是唤作雪雁雪雀。
林海更是将黛玉的二等丫鬟增了两个,那两个俱是身量丰满的,若不是林琛拦着,林海恨不得再找上三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塞给黛玉!
林琛只得陪笑道:“儿子已经给先生去了信,先生答应了帮着给妹妹寻几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到时候有嬷嬷教导着妹妹规矩,她素来便是个懂事的,自然会出落得规规矩矩一步不错的。父亲又何苦来哉!”
林海倒是理直气壮的很:“你如今是满肚子的主意,心眼子比谁都多,谁也欺不到你头上来,我自是不担心的。你妹妹小小年纪,又是一介女流,哪怕受了欺负也不敢做声的,我自然要为她想得周全些。”
林琛哭笑不得,心中倒是有些感动,但还是据理力争的死命的拦下了林海塞过来的几个威猛高大……的丫鬟(= =)
尽管之前两父子一直用忙碌来遮掩离别的忧伤,但是到了真正离别的这一刻,便是标榜严父的林海,也微红了眼眶,哑着嗓子叮嘱林琛这些天早已被翻来覆去叮嘱过的话。林琛却微微低着头,每一句都听得很认真。
黛玉早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林琛拿帕子替她擦了泪,牵着她的手走到林海面前,两人一同跪下,端端正正的拜别父亲。
看着江边那个越来越小却怎么也不肯走的影子,林琛发现,此刻自己对于林海,竟是真正的有几分不舍。
又看着一旁强忍悲戚却懂事的不再掉眼泪的妹妹,林琛知道,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入红楼的旁观者。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他亦有了牵绊和责任,他的肩上扛着的,不只是自己,还有黛玉林海乃至整个林家的未来。
黛玉毕竟还小,又是第一次乘船,难免有些不适,林琛命人拿些橘皮给她嗅闻了方才好些,也幸亏这番折腾,黛玉晚上也没了悲花泣月的力气,早早的睡了。
林琛到底有些不放心,又差了兰薰过去照看。
这边林琛正在熬夜看着书,毕竟一到京城庄先生必然会考校自己。林琛这些天虽然看着勤勉,偷没偷懒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报应不爽,正苦逼的刷夜K书,争取在去京城的路上将进度赶上来。
桂馥在一旁边替他添序茶水边眼皮子打架,一不留神便洒了,忙忙告罪。
林琛见她们几个果真瞌睡的不行,便让她们自己睡觉去,几个丫鬟最是清楚自家主子是说一不二的,忙忙散了。林琛再翻一页书,傲娇的觉得果然是古人啊,连夜都熬不了。想当初他为了把生意对手弄的家破人亡,那可是生生的三天两夜没合过眼啊(≧▽≦)/……
等到林琛看完了半本《朱子集注》,惊觉时候不早了,决定吹吹小风,然后把朱子看完……
就在林琛打开窗户的一瞬间,惊觉不对,忙侧身避了过去!可惜小孩子的身子灵活有余,力量却小的可怜,外面偷袭那人见一击不成,干脆推开他死死抵上的窗子闯了进来……
林琛死死盯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再一次深深地恨上了自己这副小胳膊腿……
姬汶见他乱颤,还以为他是被吓得,也懒得管他,只沉声道:“我不打算要你性命,不过要借你的地方住两天了。”
林琛拼命点头,用指着被他捂住的嘴依依呀呀的比划。姬汶并不拿开手,反而将他箍得更紧,慢慢的放下匕首,在怀里摸出一条湿哒哒的帕子就往他嘴里塞……
林琛出手如电,猛地击向姬汶腕间穴位,趁他吃痛,赶紧使了个巧劲儿从其怀里钻了出来。姬汶刚想动作,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林琛满脸温柔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砚台,砸人效果果真堪比国民神器板砖啊……
前任黑道太子爷终于干了回老本行,哼哧哼哧将人捆了,利落的打上个水手结丢在一边。刚忙活完,就听到桂馥在门外问道是不是出事了,随口将其打发了,捧了杯茶坐等“俘虏”醒来。
姬汶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被捆的严严实实的躺在地上,而那个可恶的小子却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暗暗用力挣了几下,却发现这绳索捆的极为巧妙,他愈是挣扎便收缩的愈紧,不过白费力气罢了。只得恨恨的停了下来。
林琛见他终于消停了,更是笑眯眯的,温文中带着一咪咪羞射的问道:“不知兄台贵姓?这般时辰拜访在下所为何事?”
姬汶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愣了一瞬,板着脸道:“我是何人与你并无干系,还不赶紧放了我!”
林琛依旧笑咪咪,一边上前一边道:“不要紧,你不说,我难道不会看么?”说着便开始动手……扒衣服!
姬汶一边躲一边骂,只觉得自己这一路被追杀到跳江也没有现在狼狈。
林琛不以为意的继续摸索,终于有所斩获。不过……林琛看着自己手中一枚刻着“玄彻”的玉质闲章眼神呆滞……若是他没有记错,他特意向自家师傅打听过,当今圣上第九子敦郡王的字,便是“玄彻”……
看着躺在地下骂骂咧咧的粽子君,林琛真的想把桌子上的那把匕首往自己心上插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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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大少爷言辞试探 九皇子话里机锋 (捉虫
姬汶感觉有人拿着一张冰凉的帕子替自己擦脸,是哪个笨手笨脚的丫鬟服侍的,居然用冷水给自己擦脸。姬汶想开口训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林琛见他嘴唇翕张,以为他是渴了,急忙倒了水来喂他。
姬汶只觉得眼前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晃荡,却是渐渐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又怎么会喝下林琛的水呢?强挣着抬起手将水杯打落下来,就这么个动作都让他出了一身汗,只能气喘吁吁地靠在床上瞪着林琛。(说真的,为毛这段总感觉怪怪滴…………)
林琛看着满脸警惕的姬汶,无辜的摊手道:“你有些发热,我已经给你吃过丸药了,但是还是多喝些水比较好。”
姬汶恨恨的盯着他,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如此对我?”
林琛满脸纯良,认真的回答道:“小子姓林名琛,扬州人士,正准备与家妹赴京投亲。至于我为何如此对你,好像是仁兄你自己先用匕首相威胁,我不过是自卫而已。况且如今你好好的躺在床上,我也算得上是以德报怨,于你有恩吧?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姬汶暗暗思忖扬州姓林的人家极多,但是能用得起蜀锦裁衣的除了那一家不作他想。
也是,也只有林海那只狐狸才生的出这般难缠的儿子。想着出宫时父皇的若有若无的暗示,姬汶心一横,无论成与不成,他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所以说,你是当今皇子?”林琛凤眼微挑,眉目间却是满满的不信,“你叫我如何相信一个偷偷摸摸爬到别人船上二话不说就拿刀子威胁主人的人,居然是当今龙子?就算我年纪小,你也得拿些撑得住的理由糊弄啊。红口白牙的便说自己是个郡王,那天底下岂不是人人都是皇亲国戚了。”
姬汶气得吐血,这个死小子!
形势迫人,姬汶也不得不低头,按捺着一腔怒火解释:“我的确是当朝敦郡王,不过如今郡王印信并不在我身上,倒是有一物可以证明我的身份。”说着便向自己怀中摸去,却发现自己居然换了衣物。
林琛忙道:“当时你浑身湿哒哒的,我只好给你换了一身。你的衣服在地上呢。”一边将一堆*的衣服递给他,偷偷地将那枚玉章放了回去。
姬汶仔细的摸索一番,将那枚刚刚放回的玉章拿了出来,递给林琛。见林琛面露不屑之意,只好解释道:“你看着枚章子下面刻着的‘玄彻’二字,便是圣上钦赐于我的字,这枚玉章亦是我十五及冠之时圣上赐的,各位皇子均有。若非军国大事,是可做郡王印信的。”
林琛这才作出一番将信将疑的样子,仍是嘴犟道:“我又不认识,自然你说什么是什么了。”不过眉目间却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