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家?”
墙边那人笑了笑,走近他,“醒了啊。”声音似乎有些干,“我不比黑瞎子差,自然不赖。至于解家,真的准备公了跟陈家对抗?”说着学着解语花的模样也是一挑眉,神色嚣张。
解语花暗自笑了笑,但是说实话他心底也没准。如果这样的情况对于黑瞎子来说,究竟是他重要一些还是弟弟重要一些。
“我没有绑你,是为了让你看看这个。”说着甩出一本资料给解语花,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让我来告诉你吧。从我哥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是步步为营早有打算了。你解家,不过是个借助的登天梯罢了,而你解语花,不过是给这把登天梯加固的一枚报线锁罢了。”
解语花闻言身体猛地一震,不抬眼去看不远处的那人,缓缓的拾起地上的资料袋。
他内心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打开那个袋子,然后浏览里面的内容的时候。那是一份计划书。上面是黑瞎子的字迹没错,他记得那天黑瞎子给他留言条上的字迹,跟这个一模一样。大概是因为保密性原因,只是用手写的一份。从刚开始说服解语花加入裘德考公司,到后来先给甜头的资金支持……
解语花越看脸色越苍白,到最后甚至手指都有一些发抖,嘴唇也紧紧咬住。
突然视线被一度黑影遮住,解语花眼神复杂得抬起头,看着那人与黑瞎子相似的笑容,说不出话来。
那人勾起嘴角笑,“呐,解当家,配合我演一场戏,如何?”食指伸出来勾上解语花的下颚,轻轻抬起来,对上他的目光。
解语花刚动了动嘴唇,就被对方覆上,毫无防备的被打开牙关,紧接着那人舌头一送,有什么东西进了解语花的嘴巴。他不给解语花反应的时间,撤开唇来然后扳着解语花下巴的手使劲一抬,解语花就感觉把什么东西咽进了喉咙。
想说些什么可是眼皮越来越重,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黑暗袭来之前听到那人语气温柔的说,“睡吧,好好的睡吧,解当家。”
黑瞎子一脚踹开仓库的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解语花昏迷不醒的躺在在水泥地上,而他的弟弟裸着上身站在一旁,指尖夹着根香烟,听到声音转向黑瞎子这一边,不出所料的看到有些小喘的黑瞎子。
“哥,好久不见啊。”
黑瞎子甩掉墨镜,看着那张跟他有两分相似的眼,压抑着道,“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呢,玄雀?”
后者一步步从阴影之中走出来,一边扣着衬衣扣子,“解释?我以为事实胜于雄辩。”
整个过程中黑瞎子盯着他一点点系着扣子而一点点向上移动的手指,不自觉握紧了垂在两侧的拳。
“哎哟哎哟,这眼神真可怕呢,不知道解当家见过没有?这样子的黑爷。”说这话的时候,玄雀已经站定在黑瞎子面前,丝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黑瞎子一个拳头就挥了上去,把玄雀甩到了地上,随即表情有些痛苦的看着地上的人,“你到底想让我怎样?你还想让我怎样?你告诉我啊……啊?”黑瞎子猛地沉下身来,揪住玄雀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半提了起来。
玄雀的嘴角还是噙着讽刺的笑,也不躲避的直对上黑瞎子的目光,“我想怎样,哥哥你很快就知道了。”
黑瞎子抓着他衣领的手一直颤抖着,半晌,狠狠地又是一巴掌。甩开了他,径直走到解语花旁边,一把抱起他,头也不回的向仓库外走去。
“这种事情,不要有下一次。”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估计全世界敢悖逆他的也只有他亲弟弟了。
玄雀抬手擦了擦刚才嘴角被打出血的痕迹,笑道,“死了这条心吧。以后……还长呢,你要是真那么有本事的话,就保护好他,不要让我再抓住。”
黑瞎子闻言脚步顿了顿,微微侧头,表情阴霾,“如果不是你,早就不死也残了。”
看着黑瞎子逐渐走远的身影,玄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襟,眼神冰冷,“很好,就让我看看,你怎么让我不死也残。”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好黑,周围好黑。
出口在哪里?为什么不管怎么跑,都是一样的景色,没有风吹草动,世界就像暂停了一样。
黑瞎子,你人呢,你在哪儿?
解语花只觉得自己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筋疲力尽,还是一样的视野,固定不变的风景。然后有人从背后拥抱住了他,好熟悉的感觉,好温暖的怀抱……
他回过头,是黑瞎子,他没戴墨镜,有光从他的背后传来,打在解语花身上暖洋洋得。他笑容轻快,温柔得一塌糊涂。
像是一道光芒。
解语花正与张口说些什么,黑瞎子伸出修长得食指压在解语花唇上,深情得看着他,“花儿,不可以哦,不可以离开我哦。”
唇上还抵着他手指得温度,解语花就这样开口,一边摇头一边说,眼泪都泛了出来,像是以此来让他见证自己有多真诚,“不离开你,我决不离开你。”
“花儿,撒谎是不好的,你已经离开我了啊。”黑瞎子缓缓把解语花拽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
解语花不解,想抬头看黑瞎子,对方却把他箍得很紧,“我没有离开你啊?我没……唔。”
突然,他不可抑制得传来一声闷哼,瞳孔骤然收紧,推开黑瞎子,惊讶得看着他。
黑瞎子眼神冰冷,一把匕首深深得插进解语花的胸口,之前温柔的眼神和柔情的笑容都像是梦境般遥远与不实切。
“为……为什么。”解语花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问他。
那人把他一把推开,“我要的只不过是解家而已,向来就不是你。”说着冷笑一声,“真蠢,自己把解家送上门。”
解语花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只是用绝望的眼神看着黑瞎子,对方看到他的样子又勾起冷笑,“你可以死了。”然后转身。
他再也忘不了他转身那瞬间眼里的决绝和残忍,不再留恋的最后一眼。
“不要,不要!”眼角的泪水冰的他从绝望梦境的藤蔓缠绕中解脱了出来,听着他自身的声音干干的晾在空气里,胸腔里翻滚的情绪是那么真实。
刚刚察觉到这是他的房间,下一秒解语花就感觉到他紧紧抓着床单的手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紧紧握住。
“花儿,我在这,我在这,别怕。”解语花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黑瞎子憔虑的脸,他没戴墨镜,跟梦境里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有些悲伤。
解语花一把猛地推开黑瞎子,抬手摸去眼角的泪水,有些喘息的瞪大眼睛看着黑瞎子。
黑瞎子似乎有些惊诧解语花突然推开他,无措的手尴尬的放在刚才握住解语花的位置,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解的看着解语花,“怎么了?噩梦?”
解语花就那样愣愣的坐者看着黑瞎子……是梦,是梦啊。
看着眼前的人,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却怎么也停不下来,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浓重的悲伤,旋即被厚重的冷意和憎恶所覆盖。
手飞快的从枕下抽出他习惯性藏着的藏刀,一挥刃就抵在了床边黑瞎子的脖子上,手卡着对方的手腕,恶狠狠的看着黑瞎子,“说吧!”
黑瞎子明显被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身子顿了顿,诧异的看着解语花。
“别用那恶心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从多久前开始计划接近解家的?”说着手上紧了紧,黑瞎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颈上一疼,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但是黑瞎子脸上还是不温不火的笑着,心里暗自思忖玄雀究竟做了什么。
“花儿,你说什么呢,你要谋杀亲夫么?”说着竟直接用手去推那抵在脖子上的刀刃。
解语花见状冷笑一声,手又往前推了推,“少跟我装蒜,你的那份计划书,你弟弟今天带给我看了。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黑瞎子感觉刀刃切破了他的手掌,脖子上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和尖锐,血已经顺着衣领滴了下来。
他皱眉,总算认真起来看着解语花,“你到底在说什么?”
“装糊涂这一套跟我没用。”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的错觉,他看到解语花冰冷的眸中流露出一瞬即逝的伤痛,紧接着就听他继续道,“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吧?从劝说我加入你们组织,到出资金让解家强大,足以对付和袒护你的罪行……不,还不足以袒护的你,所以你不惜用接近我解语花来实现你的狼子野心。”
黑瞎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控的解语花,红着眼眶,眼里却是憎恨,嘴角噙着一分苦笑一分自嘲。
“刚开始,霍当家和秀秀也跟我提过。可是我不信,我觉得你是真的对我动了情的。”解语花姿势不变,漂亮的双眼闭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如蝉翼,微微颤动。脑海里又出现了黑瞎子在梦里时的情形,“是啊,是我自己蠢了,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等等……花儿,你到底再说什么?霍家给你说什么了?我弟弟又给你说什么了?”黑瞎子看到这样的解语花瞬间慌了,也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身体主动往前倾了倾,双手按住解语花的双肩。
解语花嘴唇动了动,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黑瞎子看到的是一望无际深不见底的幽暗。
刚刚他眼中的犹豫,迷茫,挣扎,痛恨,悲伤,苦涩,还有不舍都一并不见了。只剩下波澜无惊的,平静而冰冷的眼神。
黑瞎子的心没由来的‘咯噔’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了。
解语花的手也不再颤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黑瞎子不动,不管黑瞎子怎么追问,他也不再回答。
他站起身,“看来你到死都不愿意跟我承认呢。”声音里似乎有一丝讥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再嘲笑自己罢了,“没关系,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慢慢找到物证人证。真可惜,老九门都被你得罪完了,看来到时候你死的不是一点惨了。”说着被对着黑瞎子,拍了拍刚才被黑瞎子按着的肩膀,“我杀不了你,是因为你是陈当家,没有证据在手,我还没有足够的权利,可这并不代表我会饶过你。”
解语花侧过脸冰冷的看了一眼黑瞎子,“你,对解家,对我,对霍家和所有老九门所做的罪行,全都一一由我解语花来制裁。决不会原谅你。”
话音刚落就被身后的黑瞎子猛地抱住,解语花发了疯一样的挣扎,无奈后面那人力气却是极大,根本挣不开。
“你跟我好好说,好好说清楚。”身后的人低沉痛苦的声音传来,隔着胸腔震的解语花心上一抽一抽的。
“我觉得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剩下的你去问你弟弟吧。还有,以后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的刀枪不长眼。”解语花冷漠的说完这些话,突然就出乎黑瞎子意料的使了个缩骨,一下就从对方怀里滑了出来。
“滚。”
黑瞎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解语花棱角分明的背影,已经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
这个字对着他吐出来,像是突然回到之前那个夏天。只是黑瞎子知道,这回没有那么幸运了。
恐怕结局截然不同。
一个拳头用尽全力的打在他脸上。玄雀立刻被甩出三、四米远。这种力气他可再笑不出来了,连着脸颊和嘴角瞬间就肿了起来,淌着血。
“你给我解释解释!”
看着眼前暴怒得跟野兽一样的人,玄雀习惯性的牵了牵嘴角,却发现整个左边脸都麻了,只有疼痛。
“哟,哥哥竟然还会有盛怒的时候,真是罕见。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呢。”他站起来晃悠了两下,然后不顾危险的朝黑瞎子走去,“我被你欺负的时候,唾骂的时候,嘲笑的时候,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在哪儿?凭什么是我就要被打压,被嫌弃。而你永远可以灿烂的发着你的光芒?”
“我永远就像是你的影子,你不爽的时候随时就能抬脚踩下去,不是么?你把我当做什么?我是你弟弟,你亲弟弟啊!”玄雀突然嘶吼起来。
“不是……不是那样的。你明明知道……”黑瞎子隐忍的紧紧攥住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都明晰可见。
“不是?扯他娘的蛋。我有多少次,希望得到你的庇护,你的肯定。可是你呢?只是一次次告诉我要变强,要自己承担。放你妈的狗屁,不就是想冷眼旁观懒得插手么?”玄雀缓缓绕着黑瞎子,看着他脸上挣扎的神色,心里报复的快感越是强烈,“那现在又算什么?你为了区区一个解语花,认识不过一年的解语花,对我跋扈相见。你说啊?这算什么?”
黑瞎子觉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不一样……你跟他不一样。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至亲,你需要懂得怎么去承受痛苦。他是我的恋人。”说着眼神暗了暗,“他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在我身边,他可以不用很好强,他可以不用那么无所不能。”
玄雀听到这番话突然就开始大笑起来,他觉得自己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也顾不得嘴脸上的伤口,狰狞的、发狂的笑着,捂着肚子弯着腰。
“好笑。太好笑了。”他笑的喘息起来,还咳嗽起来,“道上有名的黑爷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有意思,我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