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场面没维持多久,所有人很快就进入正话。
吴邪把昨天解语花讲给黑瞎子的他们在洞里的经历又给黑瞎子详细地重复了一遍,胖子表示他们后来也已经从解语花那儿得知关于隧道和石洞的事。其他三人也是知道关于那个石蛋的事,并没有露出怀疑的表情,看来之前解语花已经给他们解释过了,胖子已经狠狠的捞了一笔,并不介意这些。
黑瞎子和解语花也不忌讳,就把石蛋拿出来。仔细看来,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什么。
解语花看不懂,黑瞎子让他举到自己面前看看。一看就明显愣了一下。解语花忙问怎么了。
“之前第一个蛋上面也是密密麻麻刻的都是字,不过是金文。我以前搞过研究,认得金文,从内容上确信是你父亲留下的。但是这回上面的完全不认识,是另一种文体。”黑瞎子盯着那个石蛋若有所思。
“恩,我爹原来倒斗的时候,经常见他研究各种锦书。会的文体恐怕不只是两三种。”说着把蛋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奇怪的咦了一声,吴邪问怎么回事,解语花道,“我也是这一行的,虽说不如我爹几十年的研究,但是个文体我大体都能认出来,哪怕内容读不懂。但是这种文体,连一丁点的熟悉感都没有,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文体。”
吴邪接过去一看,果真如此。要说研究古董什么的,他应该是这之中最资深的。递给胖子的时候胖子只是拿着看了一眼,就说了句别跟我这种文盲客气,然后便把蛋传给了张起灵,“小哥,你是咱中间最牛逼的了。你看看能看出点门道不?”
张起灵倒也奇怪,拿着看了看并没有马上露出其他人一样眉头紧锁的疑惑表情。反倒是看了半晌才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解语花,“你爹去世的时候,医生有没有确认死亡时间?”这一问把所有人都问愣了。
解语花沉默了一下,“我爹当时是在我面前去世的,当时医生也在。”
张起灵又低头看了石蛋半晌,说,“这是堆书,你爹在到医院之前就死了。”
张起灵是个闷油瓶子,只得吴邪一句一句的套,终于把他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结论搞清楚了。
原来在石头上刻地是解语花他爹对于进了那口井之后的经历,在纪录到主墓室之后就变的语无伦次。张起灵只说上面写了‘所有人都死了,但他们却又活了。连我也一样。’虽然后面看来是因为恐慌写的及其语句不通,但是张起灵说大概意思就是那主墓室里有什么,以至于能把人杀死,却能残留意志。也就是说,大脑和神经已经死亡,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可能是主墓室里面的某种因素导致),强行维持着大脑对神经的敏感和心脏的跳动,但是已经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这时候的人,不能思考也无法作出反应,甚至连意识都不太可能残留。换言之,解语花他爹能嘟囔着那句话一直撑到医院才彻底心竭而亡,必定是在某种强烈的意志的催化下。
“他坚持回来,可能就是为了传递那句话。”张起灵看着解语花淡淡说到。吴邪也转向解语花,问,“他究竟临终前说什么了?”
黑瞎子沉默了,解语花也沉默了,他低着头,良久说,“我不记得了。”黑瞎子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解语花。
“不管怎么说,既然这么危险,我们恐怕不能轻举妄动。”吴邪看起来还要再问些什么,黑瞎子打断他说。
这个时候默默把石蛋递回去的小哥,把目光锁定在黑瞎子脸上,“没有下次了。”满场的人都是一愣。
“没有下次了。那个地方太危险,至少,吴邪不能再去。”一向话少的张起灵一下子说了这么长一句话,众人虽然惊讶,却也都听懂了。
当张起灵用这样淡泊却稳定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就代表他的态度有多坚决。不管你的决定是怎样的,都不要再悖逆他。
黑瞎子讪讪的笑了笑,见解语花还是一声不吭的沉默,就跟吴邪他们又客套了两句,没过多久就说累了要休息。
病房里光剩解语花沉默的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走。
黑瞎子见状笑了笑,“你知道我是故意赶他们走的?”
“我爹爹走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没有焦距了。”解语花抬头静静的看着他,黑瞎子试图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中看出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平静的都有些失神的样子,嘴唇也只是像机械的一张一合,“医生当时就跟我说,从来没见过那个人能惊吓成那样。现在想起来,原来我还是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解语花把脸埋在张开的双手中,有水从指缝中淌出来。
“别担心。不管几次我都会选择帮你。”
解语花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定定的认真看着黑瞎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黑瞎子依旧是欠打的笑容,“你猜?”
解语花没说话,背过身去,看动作像是在擦眼泪,半晌转过来轻柔的一笑,“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黑瞎子回应解语花的是他难的一见的温柔笑容,解语花转过去没有看到。
黑瞎子这次住院,一住就住了将近两个月。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上次是解语花,这次是黑瞎子,只不过他骨头没大碍,却是伤了筋。
快到第二个月的时候,黑瞎子却是说什么也不愿住下去了。
解语花想想也是,任他在医院里躺上将近两个月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就算他有手机也会逼疯了去。
于是,某天上午,窗外阳光正好,黑瞎子眯在沙发上打瞌。解语花坐在一旁的软椅上正看着报纸,喝着红茶。
“那么,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怎么又准备赖到这儿了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红茶,神情慵懒的撇了一眼沙发上姿态及其张扬的黑瞎子。
沙发上那人嘴角牵了牵,“这不事情还没完呢嘛。路漫漫其修远兮。”
“少来。”解语花从鼻音里哼出一个单音节,“上次没听张起灵说么,连他都觉得危险的地方,他又不去了,难不成咱们单枪匹马往进冲?”
黑瞎子哈哈笑了两声,“这个解当家大可不必操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时间有的是,可劳烦你好好照顾我了。”
“得过且过不正经。”解语花翘起二郎腿,手上翻了页报纸又抖了抖。
“叨扰了。”黑瞎子对着专心看报纸的解语花扬起一个奸计得逞后的笑容。
也许连解语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这个总是有着放荡不羁笑容的男人,不知不觉变的习惯和依赖。
在那之前,解语花一直觉得他和黑瞎子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建立在对彼此的了解和知晓对方的底线这个基础上,虽然偶尔觉得那是一种客气,和不可探知。可彼此都默默无言昭然若视的保持着这种平静。
但是这种平衡在发生了一件事之后,被彻底打破了。
那是一天晴天。黑瞎子的伤基本上已经好的完全,医生也说不会留下后遗症,痊愈的能力很是惊人。
解语花已经和霍秀秀的相处时间越来越长,黑瞎子不作声,却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解语花自然也不是浑沌之人,心下也明了,老九门好不容易振兴起来的家业,并没有加固,若说这种良好的势头持续下去,恐怕还需要三五年的时间。别说三五年,风水轮流转,就算是老九门实力再大,也不可能留住幸运这种东西。当下的情形怕是要持续一两年都够戗,根本别说三五年。
但若是两家连盟,就不一样的,一两年之内只要合作的好,就能重振旗帜,倒戈重来。可是门门派派之间的争斗远不止你我关系好就能简单连盟。解霍两家并没有强大到达到无目的连盟就能得到外人的认可,更别说老九门里其他弱势一些的门生。交际圈这种东西,一直是复杂的,不比创立一番生意简单。所以最好最快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联姻。这个自古以来所向披靡屡试不爽的旧办法。
霍秀秀是跟解语花一起长大的。有些事不应说两人都心知肚明,婚姻在大家族里就是时代的炮灰。
明了霍秀秀其实并没有对他有什么超出的感情之后,解语花马上明白。若是霍仙姑当时在的话,倒是还有可能支这种下策以保全身而退,霍秀秀是不会主动提这种为家族利益牺牲的事情。而之前霍家在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最终还是由霍家的次男霍齐昌坐上了当家这个位置。也就是说,如今这番联姻,就是他提出的。从霍家与解家越来越多的生意交场上也可以看出,霍齐昌是步步为营,态度明确的了。
其实解语花也没有什么非反驳不可的理由,本来对于他来说,就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觉得很闷,很不安。
就是有什么不对劲。但他不知道。
事后终于有一天,这种模棱两可的交往方式终于走到了尽头。霍家主动发来了邀请,说是只拉家常不谈生意。
所有当事者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包括黑瞎子。
所以当天当解语花有气无力的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看见黑瞎子当仁不让一脸平静的挡在他面前,“别去。”
黑瞎子只记得当时的他对着解语花胡乱笑了笑,连他自个儿都不知道出现在脸上的是怎样的表情。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
解语花恹恹的抬眼撇了一眼黑瞎子,不耐烦的扯了扯嘴角,“瞎子,让开,我现在有正事儿,别闹。”
“我没跟你闹。”
解语花的目光在黑瞎子脸上转了一圈,忽然间笑了,“那你这是干嘛?”
黑瞎子也迎合着解语花的笑容牵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抢婚?”
“少来。”解语花被黑瞎子的语气逗乐了,“抢婚也是到现场抢。”
“那我可没自信,现场救火来不及,这个险我唯独冒不起。”说着就撤了脸上的笑容,抄兜的手也抽出来,向解语花走进了两步,“我说,我没开玩笑。”
这下解语花愣了,看着脸上没挂着打趣笑容的黑瞎子,“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身体就被黑瞎子一个使劲推到了墙上,对方的长臂支在两边,把他圈在怀里,“你说呢?”
“你别忘了,当初说要帮解家和老九门的是我。我会一路帮到底,不需要花儿你用糟蹋自己的方式。”黑瞎子的身子又压低了一些,鼻尖都快碰到解语花的鼻梁。
本身解语花就心里无名的闷闷的,黑瞎子的性格他也明白,本身就崛,还爱抬杠,解语花也并不打算和他计较,但是一听到他说‘糟蹋自己的方式’,他就立刻火了。
当即冷笑一声,目光带着冰看近在咫尺的那人的脸,“我解当家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我自己的方式,容得你来说教?”语调也尽是嘲讽与挑唆。
黑瞎子迎着他的目光竟是避也不避,语气也带着不可理喻的调笑,听不出一丝退让,“怎么,解当家想起自己是谁的时候就把别人不当回事儿了?你就是抱着这种恃宠而骄的性格到死,也不过就是如此。解家没落了,你就黯然,甚至不惜糟践自己。解家兴盛了,你又把别人的好心给狗吃。连一点面对现实该有的积极感都没有。别拿出你那多悲惨的经历来吓住人,谁没有过难过的日子,不都是咬着牙挺过来的?就你解九爷了不起?”
黑瞎子一大段话语毕,用词是越来越过分。解语花的脸色已经彻底铁青,双手握拳,身体甚至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着。
隐忍着沉默,愤怒烧掉他的九成理智,“是啊,我解语花脏,那你他娘的别碰啊?你是什么玩意儿,自以为有资格站在这儿跟我说这些话?这些东西你没经历过,你以为自己凭什么教训我。你能行,你厉害,你不食烟火,不当当家,怎知柴米油盐贵?别以为我他娘的多看你一眼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有本事站在这儿耍牛逼,你他娘的扛下个家业的责任给我看看啊?别光站在这儿自我陶醉在正义感里不可自拔,恶不恶心?”
这一番话一点儿不比黑瞎子的中听。果真黑瞎子的脸色也慢慢沉下来。
解语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即使看不到墨镜后面的那双眼,也能感觉到现在那双眼是多么的犀利和寒冷。
忽然间黑瞎子咧开嘴,不怒反笑。
如果是别人也许不明了,解语花是绝对了解黑瞎子,他若是怒极反笑,就一定是盛怒。代表着那人踩到了他的雷区,死定了。
解语花一反应过来立马曲身准备从他胳膊下钻出撤开安全距离,却还是晚了一步。
手臂被黑瞎子大力的捏住,只觉得骨头都快断了,解语花吃痛,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就被黑瞎子大力一甩扔到了床上。巨大的撞击与弹性惯性连脑袋都被震的发疼,心里暗惊,这人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身体还没作出下一个反应,紧接着整个人就被高大的身影覆了上来。
“既然你自己都自暴自弃,我不介意帮你弄的更脏一点。”
解语花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下唇一瞬间就被人狠狠咬上,血腥气一下弥漫在口腔里。
下一秒就感觉到衬衣被人粗暴的扯开,扣子迸出去两颗,右肩上刚觉得一凉,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