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玉堂看着展昭,展昭也看着白玉堂。
过了许久,展昭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微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白玉堂,我没有喜欢过人,所以我不知道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展昭说道,“但我不想失去你——这是我唯一确定的——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想去失去你。”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不敢轻易转变两人的身份;因为太过重视,所以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做出任何伤害对方的事情。
——这就是展昭对白玉堂的感情。
“哼,爷是在乎这些的人吗?”白玉堂看着展昭,语气依然张扬霸道,但原本竖立的眉毛却平缓了下来,“朝闻道,夕死可矣。对你,我甘死如饴。”
展昭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狠狠地抓住了白玉堂的衣领,重重地亲上了那个说出无数让他心潮澎湃话语的薄唇。
两人就这么站在寒风中,沐浴着月光,如胶似漆。
……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缓缓地分开。
白玉堂轻柔地抚摸着展昭的头发,回味着刚刚亲密的感觉。
朝闻道,夕死可矣。
白玉堂竟真的生出了这种满足感。对于展昭会从了自己这件事,白玉堂从一开始就没有半点疑虑,他知道以他和展昭的关系,展昭顶多纠结一段时间,就会自然而然地从了他。但他没想到,哪怕是这种他从一开始就认定的事情,现在都让他产生了这种莫大的满足感……白玉堂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翘着,最终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看,爷就是这么喜欢这猫!
白玉堂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嘴上也不甘寂寞,道:“猫儿,从今以后我在你那里睡吧。”
展昭现在也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有些不能自拔,闻言也就点了点头,道:“那你一会儿把你的东西都拿过来吧。”
“哟,一会儿就让我拿啊,”满足了的白玉堂又开始得寸进尺了,调戏道,“看来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迫不及待”四个字白玉堂可谓是转了八个弯儿才说出来,听的展昭皱了皱眉,道,“你要是不想今晚搬的话可以不搬。”
“是吗?”白玉堂挑了挑眉,清了清嗓子,特别不可一世地说道,“我当然不着急了,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叮——有人对你说谎】
听不到提示音的白玉堂还摆着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听得到提示音的展昭却颇为哭笑不得地看着白玉堂。
一直在用提示音测谎的展昭,忽然发现有时候有这么一个神奇的提示音也不见得是个好事,比如现在,他真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白玉堂。
“怎么?想要的说不出来话了?”白玉堂斜了展昭一眼,俨然已经给展昭盖了“很想要,但是不好意思说”的章了。
“当然不是。”展昭放开了白玉堂,后撤了两步,道,“今天天色真的已经晚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搬东西的事情明日再说吧。”
说完,展昭完全不去管已经傻在原地的白玉堂,径自推门进了屋,然后当着白玉堂的面——关上了门。
白玉堂:“……”
三秒的沉默之后,白玉堂爆发了。
“展昭!你狠!有本事你永远都别让我搬过去!”白玉堂口不择言地吼着,“你给我记住我今天时候的话!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呼呼——
穿堂风萧索地刮了过去,白玉堂被冻的打了个激灵,虽然刚刚说过早晚有一天一定要让展昭后悔的话,但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是他白玉堂白五爷……先后悔了。
白玉堂:“……”
不行!坚决不能妥协!白玉堂的眼神瞬间又变的坚毅了起来。自从他开始追求展昭,他就已经对展昭做了无数次的妥协,在这么下去,展昭早晚有一天会骑到他头上去!
他必须要重振夫纲!
白玉堂威风凛凛地看了展昭的房门一眼……就怎么也一不开目光了。
怎么办?好想敲一敲啊……
白玉堂坚毅的眼神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自家主人抛弃了的大狗的眼神……这情景、这故事,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为白玉堂掬一把同情泪,然后鄙视一下他自己作死。
明明人家展昭一开始都让他今晚搬过去了,他自己非要得寸进尺,怪得了谁?
……
白玉堂在展昭的房门口又墨迹了半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冷战是不能助他重振夫纲的,这种事必须要在床上才能最快、最好、最完美地解决!
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后,白玉堂就毫无负担地伸手要去推门。但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刚一碰到门,就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展昭竟然把门给栓上了!
嘿这破猫!
白玉堂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推了两下,那门却依然纹丝不动。怒急攻心,白玉堂干脆放弃了和门较劲,三两步跨到了窗户前,带着几分“展昭那蠢猫不会连窗户也栓了吧”的担忧,伸手去推……
推开了!
白玉堂大喜,连忙扒住窗框就要往里爬,但还不等他抬腿,一道光一样快的白影就从他眼前飞快闪过,下一秒,火辣辣的疼就让白玉堂下意识地惨叫了一声,朝后倒去。
呼呼——
北风那个吹,五爷那个惨。
被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合力从宫里截出来的小白十分优雅地踩着猫步,走到窗台上,低头冷冷地看着那个企图半夜破窗而入的“歹徒”。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妹纸说上章看不懂,这里解释下:
①白玉堂之所以会说“我不会做你想让我做的事”这句,是因为之前展昭听何一说自己的鬼人,所以害怕自己是个不好的东西,给相处久的人带来厄运,所以他当时是想让白玉堂远离自己。白玉堂看出来了,就说了那句“我不会做你想让我做的事”。这里面那个的那个“事”是特指“远离”的~
②最后没懂那个妹纸,你往不能说的方面想一想就懂了→v→我相信你!
☆、诡异
“……死猫!!!”
自从展昭得了“御猫”这个称号,白玉堂每天都会骂上无数句“死猫”。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白玉堂骂的这么的撕心裂肺,这么的……符合事实。
小白淡定地蹲坐在窗台上,低沉地“喵”了一声,抬手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脸冷漠地看着脸颊上挂着三道血痕的白玉堂。
“我跟你拼了!”
白玉堂恼羞成怒,从地上一跃而起,直直地就朝小白扑了过去。小白不闪不避,但就在白玉堂马上就要抓住他的时候……他却被人抱了起来。
“不要闹。”展昭穿着中衣,抱着白色的小白,看着窗前狼狈的大白……忍不住笑了。
“猫儿,你竟然还笑!”白玉堂见展昭过来了,整个人都从暴躁跳脱到了委屈,龇牙咧嘴地朝展昭展示自己脸上的伤,怒道,“你看着破猫把我挠成什么样了!”
也得亏白玉堂本身就长得帅,要不然就凭现在这副尊容,不知道要吓跑多少人呢。
“所以你赶快回去休息。”展昭强忍着不笑,说道,“小白睡在我这里就行。”
“那怎么行!”白玉堂的鬼脸瞬间消失,瞪圆了眼睛看着展昭,“他睡你这里,那我睡哪?!”
“你的房间里。”展昭毫不犹豫地说道,“何况他是破猫,我也是破猫,我们谁在一起不是正和你得意吗?”
白玉堂一口血都哽在喉头了,他平时确实没少管展昭叫“破猫”,但他叫展昭那是爱称!!是表亲密的!!他叫那死小白破猫那是真的在骂!!在表厌恶!!
“天色晚了,回去吧。”展昭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白玉堂那一脸“我很受伤”的表情了,于是淡定地决定不看了,说完最后的那句嘱托——或者说是吩咐——就关上了窗子,眼不见,心不烦。
呼……
寒风再次刮过。
白玉堂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哗啦啦地流着血……却连个可怜他的人都没有。
白玉堂:“……”爷的人缘真就差到这个地步了?白玉堂百思不得其解。
……
翌日清晨。
展昭一向起得早,但今天,他虽然醒了,却也实在有些不想起床,而原因,就是睡在他怀里的……小白。
腊月的天气冷的惊人,小猫小狗都喜欢往热热的地方跑,小白虽然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猫,却也不至于在这点上也特立独行。所以昨天晚上展昭睡着后,小白就自动跳上了展昭的床,在展昭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下了。
展昭看着乖乖窝在那里的小白,觉得新奇不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小白背上的毛,一下一下的,仿佛着了魔一般,有些停不下来。
吱扭——
旁边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直接推门进来的人,展昭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因此连看都没往那边看。
因此,白玉堂刚一进屋,就看到展昭正一脸怜爱(?)地看着小白,摸着小白身上的毛……火气这个冒啊。
白玉堂的呼吸都粗重了,暗道这个冬天自己的火气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虽然侧卧的展昭一脸温柔地摸着怀中小猫的画面让白玉堂看的十分血脉喷张,但他同样也十分的……介意——
特么的难道那破猫能有爷好摸?!这混蛋破猫竟然宁愿去摸那只破猫也不愿意来摸爷!
越这么想,白玉堂越觉得心里憋屈,憋着憋着,就走到的展昭的床边,伸手去戳展昭的肩膀,道:“喂,你说你摸什么摸啊,你有本事你来摸我啊!”
展昭回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下意识地挺了挺胸,露出了自己健硕的身材,然后就听展昭说道……
“太硬了,没有小白好摸。”
白玉堂:“………………”
“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白玉堂既然来了,展昭也不好意思继续躺在床上摸猫,顺势也就小心翼翼地起了身,以免吵醒了小白。
白玉堂嫉妒地瞥了小白一眼,咬着嘴唇说道:“哼,我睡的好,自然起的早。”
【叮——有人对你说谎】
展昭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白玉堂。
就见白玉堂脸上的三道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眼下也有着几分青黑,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不止没睡好,而是根本没睡。
“你昨晚在哪?”展昭问。他可不信白玉堂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乖乖坐了一晚。
“在房间睡觉啊。”白玉堂故意伸了个懒腰,道,“就是你们开封府的床太不舒服了。”
【叮——有人对你说谎】
提示音尽职尽责地向展昭汇报着白玉堂的情况,展昭也懒得去拆穿他了,索性跟着他的话往下说道:“那你可以住到隔壁的客栈去。”
白玉堂一哽。
“猫儿,你变了。”白玉堂控诉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也是。”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你以前跟我说过昨晚的那些话?”
白玉堂表情诡异了一下,问道:“所以你现在的态度是听了昨晚那些话后的反应?”
“算是?”展昭一边穿衣服一边敷衍地回答着白玉堂,然后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低了音量,小声地说道,“声音低点,不要吵醒小白。”
白玉堂:“……”特么的,今晚——不,现在就把这破猫给送回宫里去!
但在白玉堂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之前,展昭又开口了:“你的脸需要处理一下,跟我出来洗脸。”
……
于是送猫计划就这样被推后了,白玉堂嘴上说着“你这猫真是麻烦死了”,一边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展昭往外走。
展昭的提示音自然也“叮叮叮”地响个不停,但展昭显然已经习惯了和白玉堂待在一起时经常性地听到这些背景音,有时候长久的不听,他倒是还感觉有些奇怪呢。
……
展昭和白玉堂来到了院子里的井边,展昭给白玉堂打了桶水上来,用布斤给白玉堂擦着脸上的伤口。两人之间的距离极尽,展昭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三道伤口上,而白玉堂的目光则完全被展昭白皙的皮肤吸引了。
到了最后,自然又是白玉堂控制不住地覆上了展昭的脸颊,然后两个脑袋就撞到了一起,来了一次负接触。
白玉堂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展昭的口中圈划着自己的领地,而展昭也缓缓地回应着白玉堂的热情。两个人就在这天寒地冻的腊月清晨中,在水井边忘情地吻着,好像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彼此。
白玉堂忽然想到,虽然展昭变得越来越爱跟他呛声了,但能有这样随时亲到的福利,哪怕让他被展昭呛死,他也愿意。
……
白玉堂是个只顾自己享受,没节制的人,因此在目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