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上了贼船,怎么办……”
滚!一脚踹过去,端直踹在某个地方——
躲之不及,艾俄洛斯当即跳起来,捂住□,可怜兮兮:“撒加,你怎么……卡妙那么好的人我也没喜欢……”
你这么恶劣我却喜欢到不行!
“滚!去找那谁谁去!”
知他一贯爱以恼怒掩盖羞涩,艾俄洛斯甜甜蜜蜜凑上去叭的一口亲在脸颊上、牵过手又叭叭叭亲在了唇上鼻尖上。撒加躲了这边遇那边,由他亲了七八下才停。
末了艾俄洛斯笑得山花浪漫。
当将军时艾俄洛斯还留有几分傻气,一伤心眉毛往下吊,一笑眼睛就全弯了,笑得又傻又没心没肺——撒加恼火自己更傻,要不怎么被这么爱傻笑的一人糊了眼?
现在艾俄洛斯却挺少这么笑——他也没空笑。
遇上了杀手他忙着护卫打架;捡到了美斯狄他忙着收拾残局;走进了焰风山庄他忙着天上地下不眨眼的看。半个月下来马不停蹄,现在姬慕鞍前马后穿梭在撒加跟前,他也就只剩冷笑了。
什么样的笑没见过,更别说倾国倾城的佳丽有多少。
撒加当然不会承认被闪花眼,躲得很是狼狈。
“这是什么地方你还胡来……”四根红柱子一个伞样的尖顶,搭成了一个亭子,亭子外的是空空高台,一圈栏杆围着。
凭栏而望,天高江阔山远,难保有人上来看个一清二楚。
艾俄洛斯两手一抱,轻轻松松地把撒加揽在怀里:“哪来的人没事瞎看的,就叫他长针眼好了。”
慢慢吻上了撒加的颈弯,克制的吻、吮吸的吻。撒加难耐地向后缩,痴缠的吻追了上来。
撒加不再抗拒,任那柔韧的舌伸进口中。
再不是饿虎下山的气势,缠缠绵绵的,舌头试探着扫荡每颗牙齿,温情脉脉,撒加被这样的长吻吻到微喘——撒加曾喂过一个小狼崽,摊开手心的食物,它就会伸出舌头叭嗒叭嗒舔干净,然后又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自己,看到心软。
心软所以手软。
“想什么呢?”艾俄洛斯声音不满。
“狼。”
狼是喂不熟的,艾俄洛斯以为说自己,贴着耳廓声音委屈:“你还是记着我的不好?”
真像啊,那只小狼睁着大眼睛,好似把它饿着了委屈了一般的无辜。
撒加摇头,要能记着就好,这会儿也不会继续以身饲狼:“别在这里……丢人……回客栈……”
知他最会敷衍,现在要放了下次逮着不知是什么时候。艾俄洛斯抿嘴一乐,就着腰身一带,带进了亭中压靠在柱子上,不停地亲着眉宇,用唇抚弄入鬓的眉毛:“能有什么人?我就抱两下、摸两下。”
被细细地亲着,很舒服,留恋那奔涌上来的快意,撒加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也不是名胜美地、不是九九登高重阳节。
艾俄洛斯越加喜悦,手试探着摸下去,后背、腰身、臀部,摸一下揉一下。而后摸到胯前,克制着力道轻轻的捏、细细的揉,柔韧带劲。
撒加也是血气方刚,久未发泄,哪里经得起这么又摸又揉。
温柔抚慰之下,一阵颤抖,手中一热。
艾俄洛斯恋恋不舍放开。
唇比桃花都艳,发泄后的撒加靠在柱子上恍神——在手底下抽搐般□,美极了。
被双颊的绯红蛊惑得心虫直挠,艾俄洛斯一遍一遍碾着他的唇舌,碾得浑身血脉贲张,□更是蠢蠢欲动——正要敞开撒加的衣服,却被按住:“恐怕姬慕要上来了!”
居高临下,路环山而上,偶见姬慕一抹青绿——这小子出现的时辰就跟掐指算过一样准。
艾俄洛斯怒火中烧。
扯上衣服闷闷坐在栏杆——没法不坐着遮掩,某个地方同样怒气冲天。
郁闷更甚,咬牙切齿:“迟早把这小子剁了!”
一点儿也不掩饰,争风吃醋全画在脸上就差上窜下跳,鼻子眉毛眼睛对半开,一半写着恨,一半写着妒,活灵活现。
撒加噗哧一笑,手指把那翘起的地方轻轻按了一按。
一按就反弹,像艾俄洛斯此刻的脸一样,又惊又喜跃跃欲试,急急伏在他耳边道:“撒加,晚上,我想和你……”
☆、第六卷●第六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第六卷●第六章●金风玉露一相逢(上)
“撒加兄,看我买了什么?”姬慕手一转,转出一个长长的一头大一头小的捶背棒来,大的一边用绵布包着,绣了一个虎头;小的这边执手,通块的玉。
嗵嗵嗵,殷勤敲在撒加的肩上背上,力道刚刚好,骨头被震得舒舒服服。
“撒加兄总是伏案,敲敲肩膀就不酸了……”
“这边湿气重,入了腰就不好,敲敲……”
不忍拂了姬慕的好意,撒加闲闲倚在栏杆,站定让他敲了个遍。
艾俄洛斯冷眼看,冷笑两声,不经意地说:“我们菱州有比这更巧的,五六十岁老头一敲就乐,我爹我娘每天临睡都要敲敲舒舒筋骨——改天捎一个让宫女天天给你捶去。”
我有这么老么?年轻的皇帝瞪了他一眼。
姬慕收了,笑道:“站着不那么舒服,到了客栈,撒加兄躺着我给你敲,敲完我给你吹|箫。”
吹|箫?你找死!
没忍住艾俄洛斯一下子想歪了——再想正都正不过来,满脑子绮丽的画面乱窜。
夕阳仍有余晖,月亮已爬上。
风送过一阵凉气,姬慕望望那探头探脑的月亮,脱口而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待何人”三个字在唇齿间绕了一下,眷恋幽怨,用那看月亮的眼神看着撒加。
不知是风凉还是月寒,撒加被看得幽幽的,只颔首:“全唐孤篇,好诗!”
可不是好诗,空里流霜、江天一色,那诗就是这么贴切。汗牛充栋的诗中,好诗也就留了那么些些。
艾俄洛斯自幼也学四书、学五经,与鲁莽武将不同,诗词还是通懂的,但就是受不了这俩一唱一和的对话,顺口就把军营里的鄙俗话说出了:“好诗,确实好湿!淫一手湿容易,淫一被子湿难啊!”
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手。
铛!栏杆一震!
撒加一脚踹在上面,怒目圆睁,脸上开了染色铺!
姬慕忙拦在中间,脸色错综复杂,却是笑笑的,一脉温柔:“艾俄兄说得对,坚持不懈最难得。千古以来有几人能铸成诗魂呢?”
啪!
艾俄洛斯狼狈地从栏杆翻了下来!
夕阳无限好啊……
撒加呛了一脸红,下山时和姬慕有说有笑越靠越近。
艾俄洛斯明知撒加在激他,隔一个姬慕实在说不出软话。心想他这会儿炸毛得不行,等气消消再顺吧。
看两人背影越行越远,满心的不舒服慢慢发酵,竟然渗出一点儿伤感。拔根狗尾草坐在路边。
想起以前有次撒加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他真的很想一下子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白自己的真心——别说挖出来,就是剔得千丝万缕每一根都是忠诚的。结果呢,自己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撒加走了,两人中间留下一道深痕。
艾俄洛斯曾问过卡妙,怎就尽抛前嫌和米罗在一起、和如琴瑟。
“皇帝赐婚,当然得相敬如宾,别把一门忠臣的名声坏了。”卡妙很滑头。
唯有一次太傅对米罗怒目时,卡妙护得太严实,把老爷子气得火冒三丈一棍子打了出来。
喝几杯闷酒卡妙吐出真心话:“前嫌是什么?他杀了我们圣域人?——我不也杀回来了吗;他是九王子?——那我还是前中郎将咧;他把咱们关了?——我还把他给那啥那啥了呢能扯得清不!现在好好的就别瞎想瞎折腾了!我爹他想要孙子?——哦他想什么就成啊?万一想当皇帝我是不是得造|反去!”
咳,他再想米罗也生不出来,可你也不能总拂老爷子的逆鳞是不?
“我护着米罗?——我不护他,难道让他回火冥找他哥他爹护?我还得跑几千里再把他接回来?——嫌一辈子太长是不!……什么?!米罗这会儿在飘香楼花天酒地——找死了他!”
想想别人的郁闷事,开心了,艾俄洛斯咧嘴笑笑。
该来的躲不掉,难怪元宵节将军夫人替他算了一卦:桃花开了,旧缘来了。看来竟是旧相识,害得将军夫人高兴的几天没睡觉,东家西家去问还有谁没出嫁。
艾欧多一句嘴:“旧缘?不会吧,沙尔娜和修罗大哥好着呢。”
艾俄洛斯顺口接道:“去!江|湖|骗子的话也信,旧缘这会儿正做千秋万代的事呢,还有空来菱州?”
有心也好,无意也好,旧缘来都来了,可又别走了!——一辈子不长,经得起几次折腾?
就像父亲大人一样,这次回去往事忘了七七八八,还问史昂是谁,缘何梦里总见——将军夫人倒豁达了,闲闲地说起他与史昂一起游猎的事,他还满脸惊愕。累了说要写字,墨蘸得浓浓的,凝思了半晌,笔下游走,竟是一句“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艾俄洛斯振衣而起,再不追上,谁知道姬慕又有什么举动。
吹|萧?
哼!叫你吹得成才怪!
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撒加兀自与姬慕走了好长一路,又觉背后空空落落的,往后飞一眼,竟然不见人了,不由放缓步子。
姬慕停了停:“不知艾俄兄怎么还没跟上?”
“他识路。”撒加不禁感慨,若他能有姬慕一分知情知趣,自己也不会总被气到七窍生烟。每次想使点力气,不是一拳砸在棉花上、就是端直把他的脸砸了,总之就是接不上。
一只灰色的鸟扑棱棱飞下,落在路边的枝桠上。
撒加抬头看,鸟儿扑棱着翅膀又飞了,带过一阵疾风,心中一念,猝然转身。
一道光影从肩膀滑过。
很快、很亮、悄无声息、唯有尖锐的风吟。
有人来袭。
怎么又有人来袭?
姬慕更快,袖子一摔,竹箫当作武器,铛铛铛数声,光影四溅打落在地。一边飞速握住撒加的手腕:“快走!”
撒加当然知道要快走,问题是被抓|住了右手手腕——许是心急姬慕的力气尤其大,甩都甩不脱,跟在他背后只能且闪且躲,来不及拔剑,听见啊的一声轻呼。
而后是簌簌几声飞速远去!
安静了!
留下两人相对。
撒加苦笑。
他没法不苦笑,历经了多少次偷袭,没有如这次般狼狈的——他狼狈于自己分明能顺利反击刺客,却被姬慕当小孩一样护着。结果呢,自己没事,姬慕受伤了,大|腿、手臂汩|汩淌血。
“不碍事,不致命!”
撒加不言不语,把衣服扯碎成条,蹲下|身,口风淡淡:“以后遇了这事,把自己先顾好。”
发鬓略沉,有手迅速拂过发丝,撒加装作没知觉。三下两下包扎紧,就听姬慕的声音飘下:“我知道你武功比我还好,可就怕把你伤了。”
撒加抿嘴不言。
“方才见那些暗器在你身边飞过,我……我……我都恨当初没好好练武,连这点也保护不了你。”
撒加头皮发麻发酥,什么时候自己成鸡蛋壳里的小鸡了?
什么奉承话他没听过?这次却听得狼狈,手底倒放轻了动作,说话也放柔了安慰:“你武功也不错,比御前侍卫都不差,只是下次别把人拽在身后,束手束脚都放不开。”白白便宜了刺客而已。
姬慕笑了笑:“撒加兄,可真是抬举我了。不过,若能常伴君王身边,便是至高荣耀,此生当无憾了!”脸泛微红,温柔而坚定,真叫人难以敷衍。
撒加但笑不语。
“以前每念到持子之手、与子偕老,不明白这么平常的诗怎么就千古流芳了。现在方知,若能握住一个人的手,一生一世,夫复何求?”语气淡淡的,也有些淡淡的惆怅。
撒加没有抬头,为他抚平沾血的衣裳。
姬慕将手覆了上去。
撒加一抖,手松开了。
“怎么了?”追上来问的是艾俄洛斯,口气很糟。他清楚地看见两只手握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原来的客栈是住不得了,三人寻了个热闹的客栈,且将就一晚。清水上来,为姬慕清理伤口,敷上伤药——撒加难得亲自照顾人,动作虽不娴熟但十分认真。
艾俄洛斯看了一眼,心口堵得不行。
换了客栈,江还是那江。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确实好诗。
早先守关纵马大漠,千里月下也是这样辽远,常看并不觉得稀奇。唯与撒加一同踏马时,才觉得天也阔沙也白,怎么都好看。
“撒加,他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