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的回答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光华就想到了很多。自己还是太过天真,居然以为今上是个好把握的,前世记忆中的那些掌权者哪个是好相与的?想到这真夏就有了一个疑问,“今上,今上是不是也在各付安插了人?”
光华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沉迷告诉真夏,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真夏也不愿逼迫光华给一个准确的答复,毕竟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在盯着自己。
光华知道不能再等,现在必须立刻劝住真夏,让他将宫中的人给撤了,要不然只怕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真夏有太多的顾忌,就像那时说的,家族对真夏而言太过重要了,如果让真夏回去和左大臣商量一番,说不定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真夏会毁了他自己。“父皇今天容得下这些人,却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容忍,也不知道未来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能不能容忍。”
真夏哪里不懂光华说的这些,但他确实不能私自决定此事。因为之前让光华见源内侍也是他私自决定的,这件事左大臣还不知道。真夏正在想一个好办法能跳过左大臣解决这件事。
正在这时外面守着的女侍说前面的宴会散了,左大臣让真夏去送客。
光华拦着真夏,一副不答应便不让他离开的表情。
真夏也知道光华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心中感激。而且光华的要求是为了自己,真夏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光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也不就留和真夏一同出了院子。真夏将光华送到门口再回到正殿,见父亲正在与人闲聊便走到一旁,将那些准备离去的客人一个个送到门外。一直等到半夜客人们才全部离开,
左大臣有些累了,但发现真夏似乎是有事要与他说便与真夏多坐了一会。
真夏将光华告诉自己的事情稍加修饰之后告知了左大臣,左大臣听了之后没有任何言语,表情也看不出什么。他直接站起身将正准备站起来扶他的真夏踹翻。
真夏知道左大臣肯定会很愤怒,因此也算早有准备,但却没想到左大臣会动武。
左大臣懒得多加解释直接,“细作交给你管理,就由你自己决定。打你是希望你清醒,想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说完左大臣就带着那群女侍离开了。
整个正殿很安静,偶尔倒是有些蛙鸣声从庭院传来,初夏的晚上风还带着一点凉意,真夏就这么静静的呆坐在正殿里,思索着左大臣的话。
父亲并不介意自己将源内侍介绍给光华,他说了细作都由自己管理。这件事算是揭过了。他介意的是自己没有弄清楚真假。真夏开始回想之前的对话,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指光华的话,第二个便是今上的话。
真夏很清楚光华不会就这件事说假话,真夏的潜意识里就是信任着光华的,因此他找了很多理由来证明光华没有欺骗自己。于是,说假话的就是今上。
真夏将今上表的的意思分析了一番之后就得出的答案。就像左大臣府上派细作到其他大臣府上一样,左大臣府里也有外面安□来的人。今上既然派人监视着大臣们,那么他应该猜得出下面的这些大臣们也安插了人入宫。但是是什么人,光华传达的是今上很清楚这些细作都是哪些人。但这句话是真是假就有待考证了。毕竟真夏也不能保证府上的每个人的来历他都一清二楚,那么今上将这话告诉光华是为了什么?
今上很清楚光华与自己的关系,他是在警告,或者是故意引自己露出马脚?真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想到自己之前的紧张不安,难怪父亲会要自己冷静一下。
但光华的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源内侍已经暴露了,今上只要顺着这条线,迟早都会查到源内侍接触过得那些人,到时候就像光华说的,如果明天他不想容忍了,肯定要那自己第一个开到。想到这里真夏立刻发现之前将源内侍介绍给光华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但是错误既然已经铸成,必须要马上挽回。
真夏将那个负责联系细作的人叫到自己的院子,让他将宫中的细作除了源内侍全部处理掉。既然源内侍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就让她继续存在吧。虽然今上知道她是自己府上派去的,但是因为光华已经牵扯进来,还有那个源内侍知道的关于弘徽殿的秘密,想来今上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说不定还会重用她。源内侍将会成为自己在宫中唯一的也是最有用的细作。
真夏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光华,但关于源内侍的安排却美化了一下。光华以为真夏是真的听了自己的劝,对于源内侍的存在就不再津津计较了。
真夏手下的那个人也算是个人才,为了混淆视听,接下来的半年之内宫中因为食物中毒,风寒,犯上等原因死亡的宫人大概有二十多位,但事实上只有那个人才知道其中不到三分之一是他安排到宫里的。因为这些人大多是不起眼的人物,他们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怀疑,即使是知道真夏正准备处理宫中细作的光华也没有多问一句。
真夏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即使知道因为自己的命令又很多人枉死,真夏也不在意,最多就是抄几篇佛经,算是让自己心安。
☆、臆想
七月,藤壶女御的册封礼如期举行,光华所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就如今上所言,弘徽殿翻不起浪来,京城中虽有不少闲言碎语却没人敢将矛头指向宫里的几位。
弘徽殿怎么可能满意,右大臣虽然向她保证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只要想到藤壶里的那位将要成为中宫,她就恨得牙痒痒。即使知道再过不久自己将成为宫中的最尊贵的女人,她也忍受不了有任何人站在自己的头上。
弘徽殿向来与藤壶女御不和,一般宫中的宴会如果藤壶女御要去的,弘徽殿都不会到场,但这次的典礼因为情况特殊,弘徽殿不到场不仅是对藤壶的侮辱也会让今上下不来台,到时候只怕又会连累皇太子在今上心中的地位。弘徽殿女御想得也算通透,今上在看到姗姗来迟的弘徽殿时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对她僵硬的笑了笑。
藤壶女御的心情比较复杂,她很清楚现在的这个位置不该是自己的。自从入宫她处处小心,讨好着今上,为的只是自保而已。曾经她也做过梦,但身份地位的限制使得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没有自由的。今上是一个长情的人,只看他对光华十年如一日的疼爱就知道已逝的桐壶更衣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地位。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人的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现在她已经是中宫了,当今上退位时,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他的身边,即使不能成为他心中的那个人,只要想到将来与他共眠的是自己,藤壶就觉得满足了了。藤壶看着怀中的儿子,这是自己与今上的血脉,这个孩子将延续自己与他的生命,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这个孩子长大。
光华如今已经被升为宰相,官位在真夏之上,偶尔与真夏独处时还会拿着这个笑话真夏。真夏也不恼,只随他说去。自从细作事件之后,真夏慢慢接手府中事物,每日都是忙得天昏地暗。光华寻他有时还找不找人,因此每每两人见面之后都是谈到深夜抵足而眠。
光华与真夏性情相合,总有说不完的话,每次离去都是依依不舍,便长往左大臣府上来。因为真夏又正事要忙,不好招待光华,光华偶尔夜间也会到葵姬那边去夜宿。
原先与真夏来往较密的那些学友也常来府上叨唠,光华见到这些人虽然喜欢与他们交谈,但一想到这些人的到来会减少真夏与自己独处的时间难免不快。时间久了不仅真夏发现了光华的闷闷不乐,左马头等与两人认识时间比较长的也看出的光华对他们态度的不对。
这日左马头出府后准备去二条那边的一个外室那与她相聚。因为真夏恰巧外出有事没来的及通知光华,葵姬又不方便让光华留宿,光华也在回二条的路上。两队人恰巧就遇上了。
左马头也是个世家子弟,礼数周全,命人通报一声就要来见光华。光华想着回府也是无事,与左马头打发点时间也不错,便让左马头上了自己的牛车。
左马头先是与光华寒暄了一会,见光华心情像是不错,越发不能理解在真夏那边时光华对自己的态度,他向来都是个直性子,直接拉着光华就问,“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公子你?”
光华本来心情不太好,但左马头是个有趣的人,说话也算中听,此时相谈甚欢。突然听见左马头的问话,光华也是有些不解。“公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左马头也举得平日应该没有做出什么出格或者得罪人的事,想来光华应该对自己是没有意见的,便接着问,“那日在真夏那边,你好像看不太乐意看到我。”
哪是不想看到你,是不想看到你们所有人。光华心中这么一想,但肯定不会这么说,“你是多虑了,从来没有的事。”
左马头毕竟比光华虚长几岁,哪里看不多他的敷衍,只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是请公子不要见怪。我向来将头中将看作兄弟,公子与同中将交好,我们自然是将公子看做朋友的。”
光华听左马头这么说,也知道自己对他们的态度有些过了。“我也将你看做朋友的。”
左马头听了光华这话也不好多说本打算离开,又想起光华的身份,一时有些心动,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想要与光华多多交流打好关系。“公子这是从头中将那边回来?”
光华本就觉得自己对左马头的态度不太好,虽然打算送客但听到这话也不好将人赶出去,只好继续与他说话,只是原本的好心情是没有了。“嗯,真夏他不在府上。”
左马头听到光华直接叫头中将的名字就知道两人关系怕是比外间传得更好,又想到之前每次自己一群朋友到头中将那边去的时候都是两人在内间独处,难道这源氏公子与头中将之间有私情。,说起来平安京里面就有不少公卿家养着娈童,还有的是直接将自己喜欢的男人带在身边当做近臣的,像头中将与源氏这样和妹夫在一起的也是有的。左马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但也不敢挑明了说。为了巴结光华,左马头觉得自己应该多称赞头中将,“头中将是难得的有为才俊,京中不少人都仰慕他的才华与风姿。”
光华听左马头称赞真夏,只觉得与有荣焉,心中欢喜。对左马头越发和颜悦色了。“真夏向来都很优秀,虽然现在官职不高,但已经在帮着左大臣处理府上的事物了。”
左马头知道这是说道光华喜欢的话题了,连忙接着说:“虽然头中将现在的官职还只是四位,但是在他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成就已经让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了,很是钦佩啊!”
光华不知道左马头的心思,听到他说真夏官位低便觉得不喜,要为他辩护一番。“真夏一直都无心这些的,他向来都喜欢琴棋书画舞乐御射,心思根本不在朝中。”
左马头那会说什么不对,连忙顺着光华的话说:“确实如此,就是那些文章博士都说头中将的诗词很好,他的书法在我们这些公卿之间都是千金难求的。”
光华听了左马头的话,这才满意。“真夏确实很好,不过你也很不错,宫中不少女侍都曾说倾慕你的才华。”
左马头虽然知道光华这是在恭维自己,任凭哪人听了这话也会觉得开心的。“光华公子的名字只是说出去都要引来一群仰慕者的。”
两人在车内又说了几句便散了。
左马头这边时心满意足,他看得出自己说的那些话很讨光华的喜欢,想来也算是在光华那留了个好印象了。乘着牛车去了外室那边,美人在怀,志得意满的左马头几杯酒下了肚这嘴巴就不牢了,什么话都往外说。竟然将心中的那些关于真夏与光华的猜测都说给了这个外室听。
左马头家中的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脾气不好不说也不懂得讨好他,于是左马头千挑万选之后挑上了一个家世不太好,但千娇百媚的女子做了外室。这个女子也算是个本分人,但下面的那些女侍却一个个不懂得收敛,仗着自家小姐巴上了左马头到处炫耀,逢人便说那左马头怎么样,他带来的那些朋友是什么什么人。这次听左马头提到源氏公子,哪里还忍得住,便在与别的府上的女侍攀比时说道源氏公子。
源氏公子的名字谁不知道,你家老爷认识源氏公子算什么,源氏公子还到过我们府上呢!
那女侍听了这话便觉得丢了面子,为了争口气居然开始瞎掰。左马头虽然喝了酒但说给那外室听的也只说头中将与源氏公子之间说不定有私情。到了这女侍嘴中就成了源氏公子告诉左马头他与头中将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