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劫尘!魈瑶怎样了?”
魑岳会如此定是与剡冥贪秽同样原因,但愿二妹别再出事了!
劫尘眸色微痛,走近看向她涩然道:“让吾抱抱小四吧!”
“姑姑!”
小四眸色发红,微喜唤了声,“你来看我们了!”
“嗯,特意来看你的!”
后无封微颤着胳膊将小四放在她臂中。
劫尘紧紧一抱,垂眸看着像极了魑岳的小脸,擦擦他眼角的残泪,“以后要听你娘的话,和你质辛兄长跟着师父们好好练功,不可整日贪玩儿!有事不懂就去找吾和你大伯父大伯母!”
说着劫尘下意识看向魑岳和后无封,小四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魑岳依然痴痴呆呆地对外界没有一丝反应。
后无封泛红的双眼,强忍悲伤的泪水。
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不明白,
姑姑的话从来都是为自己好,
小四信任地对着劫尘点点头:“姑姑放心,我不会让娘继续哭的,也会照顾爹爹!”
劫尘心头一涩,涩眸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赞笑。
后无封趁此时走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告知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昨夜魑岳从缎君衡那里回来时魂体有损耗,吾伺候他躺好,后来他与吾说笑半晌,逗着小四玩了不到片刻,吾见他疲累便让他入睡了,并未见他有什么异常。”
天之佛凝眸问道:“何时发现他出问题的?”
后无封阖了阖眸压下泪意,“吾夜里睡得沉,天刚亮时睁眼,便见他成了这个样子,睁眼呆傻倚坐在床上。吾还当他逗笑故意吓唬吾,叫了他半晌才发现不对劲儿,想起剡冥和贪秽出事,便赶紧去找大哥!”
天之厉看向后无封沉声缓缓道:“若是他的命灯找回,或许还可恢复意识。他如此情形,命灯并未毁。”
“真的?”后无封泪眼一震,颤抖着嗓音带了丝绝望中的希望问道。
天之厉颔首,“你好生照顾小四!吾即刻去找命灯!”
说罢看向天之佛:“吾送你回去!”
天之佛紧紧扣住他的手,“嗯!”
劫尘抱着小四走向天之厉凝重道:“大哥,你一定要保重!吾再在这里陪他们些时候。”
后无封哽咽,微颤着嗓音,亦是如此意思。
佛音梵唱,不染丝毫尘埃。
剑布衣站在弥陀法地之外,眸色一闪后,刚要飞身穿过阻拦身前的丛丛青竹,身后佩剑却又震。
身形一顿,急忙拔出佩剑,凝眸细感。
“三千,如何?”
“师兄!”
传来的嗓音微带着不知所措的颤音
剑布衣眸色一变,急促安抚道:“莫急,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说!”
“这个世界根本不是我们的历史!”三千嗓音微微平复了些,却仍是带着些紧绷慌乱:“魑岳伯父半瘫在床,痴傻无意识,魈瑶姑姑和剡冥叔叔他们一样,身死皇极七行宫。”
“这!”剑布衣一震,魑岳应该亦是身死,而且他们几人死的时间根本都不对!
三千疾驰在从山之厉寝殿回自己寝殿的路上,手中剑因着剑气躁动,嗡嗡作响。、
“这已是昨日的事情。吾才得了空隙能给你传递消息。还有天之厉伯父已经离开异诞之脉亲自去寻命灯。吾该如何是好!”
剑布衣眸色骤变,“何时离开的?”
“昨日上午!有人来了,只能说到此!”
剑身萦绕的剑气陡然散去。
原来他问询自己血傀师之事竟是为了亲自来寻!
剑布衣抵剑在地,眸色紧绷,不假思索进入弥陀法地。
如果这里再没有,他便告知天之厉血傀师所言和他藏身之地!先前问询,他始终未曾说出,如今形势迫人,只能说出了。
入夜的异诞之脉出口处,一片静谧中,暗金色身影被被突来的声音惊得僵在了当场。
“大姐!”
背对他的兰紫色身影缓缓转身,
“二弟,你这是要到何处?”
“离开异诞之脉!”克灾孽主面色一凝,紧按手中兵器,“帮大哥寻命灯!大姐,你知道大哥一人终究力薄。”
“如此是吗?”劫尘缓步走近他望进他眼底:“若你碰上偷走命灯,并取走几人性命之人会如何?”
克灾孽主掌中兵器一震,厉声嗡鸣。怒恨之气尖利射出,两人身边绿木霎时成灰,分毫不存。
“这个下场尤不解恨!”
“功力又精进了!吾也放心。”劫尘望去,肃然的眸色微松,回眸看向他,抬手提功掰开他紧按兵器的手,“此时不宜蓄功浪费体力,吾不阻拦你!”
克灾孽主眸色一怔,随即大喜,没想到一向执命严苛的她今日竟会同意。
“多谢大姐!”
而离开的步子还未迈出,却被劫尘接下来的话震得心神骤变。
“偷走命灯之人是吾!”
93最后归来
芳菲如烟;风送清香,碧柳摇曳;正是良辰美景,却依旧挡不住该来的离别。
“你们二位该回去了吧?”咎殃摸摸浑身鸡皮疙瘩;不习惯看向鹤舟和忌霞殇,“从屋内送到大门口;这么远的路!”
“不过三丈;”忌霞摇着手中红羽扇看他满脸的不自在,轻笑一声:“何来远之说!”
静尘沙抚抚手中佩剑;指向前方之路;“因为异诞之脉从未有人送他这么远;向来屋内言罢;他还未举步;送他之人已回到自己住处。”
咎殃身影一闪,静尘沙反应过来时脖子已被他死死掐住,
只闻咬牙切齿之声,
“剑布衣不是人?”
鹤舟募得忍笑抬眸望向天边飘动的流云,他什么也没听到。
静尘沙眼白一翻,舌头耷拉,顿成吊死之状。
剑绫风淡淡道:“非厉族之人!”
咎殃一个手刀劈向他,随即放开静尘沙,转向鹤舟和忌霞殇,“要不要这俩护卫,吾送给你们!”
鹤舟收回视线看向他转转手中锦囊,笑着叹息:“我们比不上异诞之脉,养活不起!”
咎殃故作嫌弃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撩了撩额前刘海:“走吧,还得吾继续养活你们两个。记住,他们不送吾是因为他们会舍不得吾,以后再说错话,三天没饭吃。”
静尘沙登时闭嘴,着急点头,“记住了!”
话音落后,三人看向二人一笑当即化光踏上回归异诞之脉之路。
良久后,
“静尘沙,提前通知劫尘让她去接吾好,还是偷偷回去给她个惊喜好?”
凉风吹得衣角哗啦作响。
细微的灰尘扑得面上作痛。
过了良久,没有半丝回应之音。
咎殃刷的回头,不解看向紧跟在身后之人,“静尘沙,你倒是回答呀!怎么不说话?”
静尘沙指指肚子,神色为难,“吾不想饿肚子!”
咎殃一窒,错愕瞪了眼他,当即化气愤为力量,功体猛提加快回归速度。
“不说话,你等着十天以后再用饭!”
静尘沙面色骤变,眉心痛楚缩成一团,还是三天比较好!
“你纯粹浪费时间,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两个结果一样,她什么反应都不会有。”
剑绫风淡定补充道:“然后依然是你急匆匆赶去她寝殿。”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一抖,急忙向两边闪开。
一把红羽扇携利劲儿错过二人,直坠向地,铿然一声,没根插入成人双臂长粗的老树,咔嚓声起,老树从中心四分五裂。
二人垂眸望去,擦擦额上冷汗,好险!还好躲得快!
不过面面相视间却是带着忍住的好笑,同一招,他们要是还中,岂不成傻子了!
水之厉,你该换个招数!
咎殃飞驰间回眸去望战果,
二人当即强忍笑意,一本正经为他考虑:“莫再将你辛辛苦苦亲手做的扇子浪费在我们身上,否则,回去后你拿什么送给劫尘?”
咎殃听了此言,凝视着二人的面色微微扭曲,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片刻,再也忍不住回头,抚着肚子爆出一声狂笑。
“风华绝代的两位美人,那扇子是专门送给你们的!”
这句话莫名其妙,一丝都不好笑!
静尘沙和剑绫风见他一个人乐得快要抽过去,面面相觑后,自动忽略。
咎殃单掌凝功,银色冷气窜起,如雪般寒凉之气散去,将手中凝水而成的两块巴掌大小的冰镜好心向身后抛去。
“看看吾的杰作!”
冰镜分毫不差落进他们手中。
有什么好看的?
二人狐疑抬起镜子看去。
静谧中,突然怒吼爆出,
“冰无漪,死来!”
咎殃单手接过他们怒射来的冰镜,映出插了满头红色羽毛的二人,哈哈大笑穿云透雾。
二人拔剑怒声狂追。
又一日的天际隐隐透着一丝昏蒙雾气,朦胧天色仍处在黑暗中。
一个人影从暗色中的皇极七行宫走出,飞身穿过地下宫殿飞回自己寝殿。
无人知晓的窗上印着纤瘦高挑的身影,不到片刻,屋内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洗去满手血迹,陡然一阵火光窜起,从身上脱下的衣物顿成灰烬。
人影又走到置衣柜中取出平素最爱穿的兰紫色衣裳,缓慢地穿在身上,系好衣带,抚平衣间的褶皱,细致专注,仿佛正对衣裳进行一场神圣的祭礼。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哐当一声开启。
身影一僵急忙挥手棉巾盖住水盆,转向门口。
晨风吹着冷气呼呼直入,两扇门被吹得失了节奏哐当作响。
“今日的风竟比那些时日大了些!难道是因你死前比其他人笑得更灿烂些吗?”
身影站在门边,遥望星空的双眸透出一丝凝涩轻松,吹拂的凉风撩动银白的发丝,吹走了默默呢喃。
终于要结束了!
日上中天时,地下宫殿入口处终于归来一道欢喜激动的身影。
“累死个人,总算回来了!”
口中虽言此,眸色中却泛着勃勃光泽,哪有一丝疲累。
身后两道身影喘着粗气,也不管他往哪里去,当即停下了步子,瘫软在地下宫殿入口。
“吾要大睡它十天十夜!天塌了也不管!”
“你会饿醒的!”
静尘沙一噎,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地之厉寝殿,耀眼日光遍洒,照得上面琉璃璀璨夺目。
一阵毫不客气的推门声急迫响起,
“劫尘,吾回来了!”
话落之后,回音飘荡,却无人影亦无应答。
咎殃满脸喜色僵住。
“劫尘?
推门的手无力一松
去哪儿了?怎么不回答?她要在一定会斥责自己大呼小叫!
可方才问殿中伺候的人,并未有人见她出去过啊!
而且只要不出去,她一定会待在殿中。
咎殃一恼,掐了掐手背,脑子不灵光了,废话!
不过她真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那些伺候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他怎么办?继续找?
可万一他刚离开她就回来怎么办?
如今这个时辰也该用午膳了!依她的习惯定会回自己寝殿用膳。
想到这儿,咎殃失落叹口气,走近殿内,回身关好殿门,身上多日奔波的疲倦霎时一齐涌来,看看大厅椅子后,撇撇嘴,直向卧房走去。
反正你不在,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睡你的床白不睡。
后果?
他会怕?
不就是他撂倒劫尘或是劫尘撂倒他呗,等他睡醒攒足力气再说!
阖眼打了个哈欠,咎殃无精打采穿过卧房之门。
依然是千年不变垂下的紫色帘幔,
咎殃眸色闪过一丝亮光,微加快步子走到了床边。
你这晨起不收帘幔的习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省得吾还得亲自放它。
于是,他只需撩起帘幔,躺下,闭眼,睡着,等劫尘回来一剑刺醒他。
静静垂着的帘幔被凌乱的撩起,咎殃无力望去的眼睛霎时瞪直。
这!
劫尘!
没穿衣裳的劫尘!
紧堵在嘴边的手才抑住破而出的惊呼。
咎殃只觉浑身窜起一股热浪,面色刷的通红。
于是傻乎乎地盯着劫尘的身子一看就是一刻钟。
艰难抬手死死按住狂跳的心,咎殃才轻轻喘了口死死憋在胸口的热气。
看来还是偷偷回来比较好,下次一定控制住不大叫了!
咎殃回神间,才感觉不该异常的地方竟然发烫,错愕摸摸发烧的面颊,
这怎么可能!
他堂堂千年情圣居然会脸红,太不正常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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