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这就去。人你可看好了,千万别弄丢了。”
“你放一百个心吧,”他瞅了我一眼,“人我肯定会牢牢看着,再也丢不了。”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这人盯着我笑得特别猥琐。
那小弟听罢就要走,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失火啦失火啦!”
我一惊,心里怦怦直跳。
“怎么回事?”他抓着门口正要去救活的人问。
“不知道咋回事,正厅忽然失火了。现在人都往那边跑救活呢,哎,你也别愣着呀,快去……”
那人愣了一会儿,回头,旁边的人马上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我看着。”
我看着那人急急忙忙跑出去,心里七上八下,魂儿也跟着飞去外边了。
一定是闷油瓶没有错!那小子,不搞点破坏就皮痒痒。
我心里激动不已,动了动,还是一点挣脱的迹象也看不出。旁边那人围着屋子走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看着他那张猥琐的人,想到闷油瓶就在外面,真是恨不得扑上去一脚把他踹晕。
“钥匙呢?”他忽然问我。
这声音……
我愣了一下却还是下意识开口答道:不知道。
他皱着眉,弯下腰研究我身上的铁链,忽然伸手,我连忙一躲。
“别动。”
这、这这这声音!
“闷油瓶?!”我实在又惊又喜,脱口而出。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十分不爽,我意识到说漏嘴,连忙改口,“小哥?”
“闷油瓶是谁?”他盯着我。
我讪讪,可不就是你大爷吗。
我干笑两声,“你怎么来了?”
他面无表情,抱着手臂看了我一会,“你说呢。”
哎哎,我说什么呀我说,还不是救我来着。
我讨好的看着他,刚才还觉得猥琐的脸现在觉得亲切可爱,“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放火烧房子呢。”
“那是李四地。”
“肯定是你指使的。”
他埋头苦干着,也没抬头,就“嗯”了一声。
“这链子不好解……”他认认真真看着那段铁链,表情严肃得跟搞科研似的。
“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闷油瓶之后我心里意外轻松,什么也不怕了,特别踏实。
“我把它掰断,你忍着点。”
“你行么?”我表示怀疑。
他啥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指来,我以为他要向我比中指,谁知两根他伸出两根长指头,勾了勾,那样子忒挑衅,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小人之心,不然怎么会从他眼里看到赤luoluo炫耀?
这熊小子,傲娇个什么劲。
真是奇怪,明明外面都水深火热了,我居然还能跟他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做好了他会来救我的准备,可真见着了,却从没想到心里会这么高兴。
“你怎么每次都选这么丑的脸啊,以前也是,扮成什么张秃子,见到我,还给老子装模作样,什么‘幸会幸会,敝姓张’,口口声声叫我‘吴先生’,老子都从没发现你这么会套近乎。”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
装!这人最会装!
“现在想起来,那些你说的台词真是要笑死人。”我学着他当时的强调子,“‘专家不敢当,大家研究研究而已,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碰巧发表了几篇论文,小小成就,不提也罢……’我后来真想问问你,你他娘的发表的论文在哪里呢!”我捏着嗓子叫道,“快去!年轻人要勇敢点!”
闷油瓶没说话却忽然捅了我一把痒痒肉,我措手不及一软。
“现在安静了?”
我点点头,无比防备的看着他。
“你还好吧。”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开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声响,铁链子还真给他弄断了。双手得到自由那刻,我才意识到他是在问我这两天好不好。
“走吧。”我起来,差点扑了个狗□,闷油瓶眼疾手快接住我。
“怎么了?”
我全身酸痛得厉害,“麻了……”
“你这两天一直这样?”
“上厕所算不算?”
他没说话,脸上绷得老直。
“没时间了。”他忽然绕到我身前,在我眼前弯下背脊。
我愣愣的看着他弯曲的背影,心里忽然就浮出说不清的感觉。
“别了,多搞笑。我能行,咱们这就走。”我拉着他二话不说往前跑,闷油瓶没多问,只是跑的时候一直牢牢托着我。
我们跑出去,看见前面果然火势滔天,救活工作也开展的如火如荼,三叔的老底都在那里,现在压根就没空管我们。
我们从翻了墙出去,一辆三轮车停在那里,李四地坐在前面抽烟,闷油瓶拉着我上了车。
“现在去哪?”我喘着气。
“火车站。我们马上就去长白山。”李四地道。
“这么急?”
“不然你想留在这里?”
我闭上嘴不说话,喘了一会儿,迟钝的神经又活了过来,这才感到全身痛得要死,我在车上活动了一会儿身子,闷油瓶帮我松了松后背,我舒服得直哼哼,这小子的手艺不说了,没准以后还能搞个盲人按摩。
李四地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呢。”
我白了他一眼,“能干什么。”
他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我朝闷油瓶无奈一笑,发现他有点心不在焉,“怎么?”
“闷油瓶是谁?”
……
我没料到他这么执着。
“小哥你……”
前面有亮光闪过,我眼睛被射的睁不开。
“糟了,”李四地道,“快被截上了。那老家伙原来在这里候着!”
我其实对此不感到奇怪,相反,刚才那么轻易就逃出来我反倒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下车吧,我对这里熟。”
我们弃了车,我带着他们抄小路。李四地对这辆三轮车很是心疼,一边跑一边还叨念:那是我花了80块钱租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3 章
我带的这条路还是三叔发现的,小时候有一次他带我出去玩,结果半路发现有尾巴跟着,他就是带我从这条路溜走的,解连环不可能知道。我们一路跑到了山下,回头看的时候半山腰不时有车灯闪过,终于松了口气,三叔的盘口有些偏,马路两边长着茂密的狗尾巴草,我们猫着身子走在里边,在进口处终于招到一辆回程的计程车。
这个年代做计程车除了有钱人就是没脑子的人,车费在一般老百姓看来简直就是天价,我们在一起的花费从来算不上节制,甚至连计划也算不上,照这样子,从黑眼镜那里得到的钱很快就会花光。经过这段时间我已经有所了解,闷油瓶是个并不看重金钱的人,他不像一般人那样,对未来有着预算,一般成年人多多少少都会想着存点钱去买房子啦看病啦或者出去玩玩啦,他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时候我这么想着也会莫名其妙感到毛骨悚然,一个对未来没有计划的人,能对未来有着对大点期待啊?一个对未来没有计划的人,压根就没打算有多长远的未来。
到了火车站李四地负责去买票,我和闷油瓶则到附近的便利店,上次买吃的被解连环抓到,一包吃的也没了,妈的,火车站附近的东西真他娘的贵。
期间我问闷油瓶,他把和李四地的话大概讲了讲,先前李四地讲到了他和陈文锦到了地下室见到一口大棺,考古队包括齐羽都在这里。李四地说过,他们被当做了不知是什么的试验品被关在这里,那段时间里,他们的身体都或多或少起了变化,其中变异最快的就是杨萍。
那些人走后,陈文锦就从她之前发现的洞里逃出来,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了地下室,那里也是实验区,陈文锦在那里发现杨萍的时候几乎快认不出她来,她的身手散发出一股怪异的香味,头发又黑又长,全身湿漉漉的近乎全裸的站在那里,直觉告诉陈文锦不能惊动她,她无声无息的绕过杨萍来到一楼,救出其他考古队的成员,没想到还是被金子六坏了事。
妈的,我还记得那个金子六,死瘪三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萍在那个时候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的人格,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制服关在了地下室的棺材里。而与此同时,陈文锦发现考古队里有些人身上都带有杨萍身上的香味。
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种香味就是一种征兆,而他们把这种征兆与过程成为“尸化”。
同在海底墓一样,恐惧在这时笼罩着这个并不团结的队伍。陈文锦在那个时候发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她,将原本松散不堪,人心各异的几个人真正的凝聚在了一起,大家暂且放下了各自的目的,第一次有了共同的目标。不得不说,那是第一次考古队有了团队的样子他们找到那些人离开之前没能带走的一些资料,以此为突破口希望能找到解决自身问题的办法。那时他们才知道自己身处青海,而这栋楼先前是二战时期的疗养院,他们在那里研究了一年多的时间,期间不断有人出现“尸化”加速的现象,还有人已经严重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放弃,老九门的后代在此时展现出了令人敬佩的素质,研究仍旧有条不紊的进展着,这样的节奏一直持续到第二次有人牺牲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4 章
那时研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我听到这里才醒悟,为什么解连环想要用我勾闷油瓶李四地上钩。老九门每个人手中都握有一个重要密码,据说这些密码是三十年前一个年轻人分别交给他们的,那个时候的老九门处在鼎盛的时期,影响力同后来逐渐没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年轻人将他们分别交给他们就是利用老九门的声望和各自的实力捍卫这个密码,这些密码分开用处不大,而一旦合并解密出来之后就将是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从古到今已经引发了无数的血战和杀戮。
我觉得最毒最狠的就是这个年轻人了,他这个作法无疑是将祸水东移。年轻人能这么做,很明显是对老九门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九门都不是好惹的鸟,谁都会觊觎对方手中的密码,但同时谁也都不敢冒这个险,这样一来,九方实力也算是达到一种制衡。
我想,九门之间这么多年的暗斗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很多事情并不难想通,一旦串联在一块之后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比方说这个密码。我爷爷在镖子林得到的那份战国帛书,被那个德国人骗去后,那人花费了好多年的时间最后用传统的方法破译出了上面的“刺绣密码”,可是谜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同外国人合作的三叔,包里的那份帛书……还有阿宁的外国公司……
为什么三叔会知道海底墓的位置也就不难解释了,因为这三个事件中的外国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考古队研究已经有了眉目,他们将各种手中的信息拼凑之后得出了长白山这个答案,当然,还有很大部分是未被破译的。陈文锦他们相信,到了长白山就会有更大的发现,不论是就他们一直在找寻的秘密而言还是就他们身上的病变而言,于是第二年他们就离开了青海前往长白山。
后面的事情李四地讲述得很简单,闷油瓶转述的于是就更加简洁。他们在那里有了分歧,陈文锦带着霍玲和金子六走了另外一个方向,其余人包括向导在内的则进了岩洞,他们进去没多久就被墙窜子搅得七零八落,最后消停的时候早就跑散了,只剩下一个齐羽。李四地当时就感到不好了,再走下去八成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李四地果真眼睁睁看着齐羽在他面前“死掉”,李四地离开长白山后被人追杀,从此过上了东逃西窜的生活。
我摇摇头,告诉闷油瓶不可能,齐羽并没死跟着将解连环的话叙述了一遍。
“照解连环的说法,齐羽可谓是一个十分聪明狡猾的人,李四地当时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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