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是李四地并不是完全喜欢弯弯绕绕的人,那套我见得很多,比如三叔,为了得知一件事,总会阴的暗的下很多套,但李四地却选择直接开门见山,倒像他的身手一样干脆利索。
“要我将接下来的事说完也不是不可以,但公平起见,你们也必须说。”
我心里好笑,阶下囚哪有公平可言。但我也知道,若是他打定主意不说,我们也是榨不出什么的。
我正想转过去咨询一下闷油瓶,哪晓得这家伙已经无声无息走到了我旁边,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用他那两根金刚指一下按住了李四地的头维穴,跟着就听见李四地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惨叫。
我简直目瞪口呆,但闷油瓶的表情很平静,如果不是李四地痛苦的表情,我大概还会以为闷油瓶再给他做头部按摩。
“说不说?”闷油瓶淡淡的问道,和平常无二的语气和神情却让我莫名的感到战栗,平时在我眼前的他一副要死不活没睡醒的样子,我便真以为他人畜无害,几乎都快忘了这是能徒手就可以扭断千年老尸脖子的男人。
李四地还想反抗,闷油瓶用加了力,这下他疼的只有吸凉气的份了,我几乎可以听见李四地头骨爆裂的声音,别说是他,我光是站在旁边看着就痛的脑子发昏。我想起之前还在惊叹李四地的身手,以为他和闷油瓶怎么着也不相上下,现在我算是清楚了他俩压根不在一个段位,闷油瓶这丫也真够阴的,我爷爷哪算什么,这才是扮猪吃老虎的典范。
头维穴的剧痛是神经衰弱和大脑极度疲劳的症状,挤压头维穴可能造成大脑的短暂思维困难和疲劳假象,人在极度疲劳的时候会为了寻求解脱而放弃说谎抵抗,以求得安宁,美国CIA的研究也表明对肉体折磨的效果不如对大脑折磨的效果,所以,现在疲劳逼供已经成为了很多地方的主要逼供手段,在电视里我经常看到审讯室用灯照脸轮番轰炸。而在中国,使用穴位逼供也是古来有之的行为。
在这种非人能忍的剧痛下李四地很快放弃抵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好字。
闷油瓶很快就放了手,李四地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他歇了一会儿,跟着抬起头,已是换了副商量的语气,“我被追杀了很久,好几天没合眼了,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说吗?”
我见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怪可怜,看了看闷油瓶,他没发表意见,于是点点头,“那也成,不过你得让我们绑着你,不然拉倒。”这同情心也是不能乱起的,谁知道这李四地会不会半夜跑了。
李四地脸上浮现出隐似屈辱的神情,我装作没看见,找来绳子让闷油瓶给他绑上。李四地缩在木头沙发上没一会居然真的睡过去了,我啧啧称奇,他倒是放心我们。
这下又只剩我和闷油瓶了,我对刚才那幕还心有余悸,有些讨好的看着他,我没理解错的话,那似乎白了我一眼,动了动那两根手指,“放心。”
我顿时踏实了,心想还好当时他没这么对我逼供,不过我和李四地也有本质上的区别,我对闷油瓶算是狗腿子知无不言了,就没敢打过歪心思。
“ 对了小哥,”我压低声音问他,“李四地说的站在哪儿一边是怎么回事?你先前站在哪边?”之前我就感到奇怪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什么时候脱离什么组织了我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闷油瓶正往床上钻,听到我的问话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几乎是没什么表情的,偶尔来一个还会让人毛骨悚然,比如现在。
我看见他指了指李四地,又对我做了个口型——我乱说的。
cao!
原来闷油瓶也在忽悠诓李四地呢!这丫果然太他ma的阴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第 116 章
此时闷油瓶缩回被子里了,我在另一张床上做着,等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对着那颗黑脑袋看了多久,实话说,越和这家伙待得越久,越颠覆之前对他的认识,甚至有时候想起他的一些行为举措还会忍不住笑起来。人都是都点贱的,别人的话我倒是没这样的感觉,可换成是闷油瓶,先前那么冷清,对别人也不冷不淡的一个人,忽然流露出这么一面就颇让人觉得受宠若惊……也颇觉得这人可爱可亲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四地和闷油瓶正在吃早饭,我蹭了蹭眼角的几粒眼屎,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继续埋头吃他那份,倒是李四地打了个招呼,休息了一晚,他的精神显然好了不少,闷油瓶也没绑着他了,居然还好端端的坐着啃包子,这画面和谐的让我有些纳闷。我也懒得漱口先吃了早饭,完了李四地还主动清理了垃圾,闷油瓶又在收拾包袱了,我趁李四地出去的时间摸到他身边。
闷油瓶叫我去洗漱,说待会要去买装备,我们得去一趟长白山。
“怎么扯到长白山了?”
“陈文锦在那里。”
“什么?”我瞪大眼睛,“你和李四地在我睡着的时候又说什么了?”
我有些来气,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醒了再说非要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不可靠吗?我他ma的脸上有些“叛徒”两字吗?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头疼,哎哎,我也不想这么不依不饶,可问题是凡是也要有个度吧,他闷油瓶子信不过我也就算了,可当下他和李四地沆瀣一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以后会告诉你。”他拍拍我,安抚似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说完也不看我,自个儿打包去了。
我还真被安抚到了,也不再说废话,屁颠屁颠就收拾去。
我想,反正李四地一定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我们,不然也不会只单凭闷油瓶的一句话就说了那些话,可能是没办法了,也可能是在赌,也许比起“那群人”,我和闷油瓶显然更像好人,当然,他也不会完全就相信了我们,所以他的说的话不一定就全是真话或是毫无隐瞒的。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现在需要我们,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在这种暂时盟友的关系下,我们勉强够得上同一阵线的。
我和闷油瓶则是地地道道哥们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后第 117 章
列出清单,我们兵分三路去采购,我负责的是食物部分,东西虽多,可林林总总也就那几样,很快就买好了。
我提着包从小卖部走出来,刚出巷子,拐角后面就闪出几个人来。
看这样子好像是埋伏在后面好久了,我装作疑惑的看了看他们同时往后退了几步,不过没等我行动,后背就给撞到了。
“老实点。”从背后伸出的手将我牢牢箍住,我的双手也被制住,这下完全动弹不得。
这是被双面夹击了,心知一定是刚才走神被跟踪了也不知道,我的脑海有几秒钟的空白,背后那人将我捆好之后就推搡着往前走,来人也有近十个,大概都准备好奋战一把,结果没想到我这么怂一下子就被抓住。
“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为何抓我?”
旁边给我绑绳子那人倒好脾气的笑了笑,手里还提着我的包,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我心思电转,这帮人倒不如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只是现在谁会抓我?是医院那些人还是李四地口中所说追杀他们的人?我忧心忡忡的想着,不知道哪里露了马脚现了行踪,闷油瓶也一定被跟踪,只是他身手好,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被逮着的。
他们将我带到一辆黑色皇冠前,推着我就要塞进去,我淡定不了了,开始挣扎起来,可恨的是周围连个毛线也没有,可能是我一开始太老实让他们失了防范,居然给我挣了出来,我往前才跑了几步,又被拖了回去。
肋骨被挨了一记,出手的正是那个“好好先生”,我cao他娘的笑面虎!
我被塞进了车一左一右被夹着,肋骨疼得厉害,那个笑面虎还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他妈的就算是强抢民女也要报上狗名吧!老子还是个大爷们……”我没说完,因为又被揍了一拳。
我怒了,不带这样打人脸的啊!闷油瓶,老子快被打成猪头了你个狗ri的在哪里!
笑面虎一脸抱歉的看着我,好像打我他很不甘情愿。
“小兄弟你消停会儿,很快就到了。”
我吸了口气,不再说话。
车子平稳的开着,我坐在车里向外望,发现这条路越发眼熟,我的心都凉了,这是往三叔盘口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8 章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揍我,很快就到了三叔的盘口,他们将我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哪怕是从前我也没到过,我是第一次知道三叔的盘口有这样的地下室。
这样守备严密,这样叫天天不应,我差不多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哪怕是点着灯还是很暗,我抬头,前面是一个完全封闭的铁门,门口守着两个人,笑面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人带到了?”
“嗯。”笑面虎道,“其他人回来了吗?”
“没有,就只有你们。”他看了我一眼,又对笑面虎道,“你小子运气真好。”
“是这小哥太弱了,我带去的人都没起什么作用。”
他们完全当我是死人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抹黑我。
“你们进去吧,三爷在里面等很久了。”
门开了,光线不是一般的昏暗,隐约可见里面的空间,正中坐着一个人。我内心怦怦直跳,只见那人做了个我熟悉不过的手势,我被推了进去,其余人却没跟着进来。
我朝里走了两步,里边的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他也在看着我。
“你究竟是谁。”
我有些好笑,“那你又是谁,是吴三省呢,还是……解连环……”
嘭的一声巨响,前一秒还在他屁股下面的凳子就撞在我旁边墙壁变成一堆废木头。他跳起来勒住我的咽喉,将我死死抵在墙上,我没料到他心理素质会这么不好,突然就发难。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意识到他是真的想让我死,我差不多已经翻白眼了,但我不想求饶,此刻我才知道我心里是那么悲愤,这个人戴上面具当了我那么久的亲人,竟然都是欺骗,而现在还勒住我的脖子想置我于死地。
“说,你到底是谁。”
最后关头,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了,我本能的喘气,解连环的手并没离开分毫,那样子看来是随时准备补上一下子的。
我发狠的看着他,跟着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我脸上。不是没被打过脸,就刚才还被一二百五抽了一下,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一张脸打,意外的让人难受,我吸了吸鼻子,估计眼睛都红了,就差没哭出来。解连环这个畜生显然不知道,看我眼睛发红只道是我抗议,敢怒不敢言,ma的,老子现在还真是敢怒不敢言。
解连环阴狠的笑了笑,腾出一只手开始在我脸颊周围摸索,他一这么做,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吭声,他摸索了一会儿没什么结果,更是眼神阴郁的看着我。
“你和齐铁嘴什么关系。”
我垂着眼,本来不想理他,又怕再挨一巴掌。
“你说呢。”我的语气不怎么好。事实上我也不想这样,如果换个什么人我都能赔上好脸色,谁会那么贱去找打,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果然他给了我一脚,我疼得全身痉挛,心里知道这还算是轻的。
“我是齐羽,你说我还能和他什么关系。”我疼得几乎眼前发黑。
“嘴还挺硬,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解连环现在这个样子和第一次见面相差太多了,那时他儒雅得像个绅士,侃侃而言。而现在是个亡命之徒,像吴三省那样的亡命之徒。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考古队里面,包括你在内的,都有些什么背景,什么身份。你都猜到了,何必还要我说一遍。”
解连环冷笑,“我就是要你亲口说一遍。”
“没错,我是齐铁嘴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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