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往复的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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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往复的解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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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再做准备,这儿连公园也没有,我想躺在椅子上盖张报纸也不行,苦笑一声,看来睡马路这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又走了一个小时,到了一个拱桥上,下边是一个湖。从湖面刮来的风吹在面上,像被一张湿润的手拂过,顿时凉快不少。我靠在桥边暂作休息,这才觉得这里十分眼熟。仔细一想就想起来了,去年暑假我还坐车经过这里,不过二十年后这片湖干得差不多,里面不是青苔就是生活垃圾,难怪我没认出来。我记得再往前走一些就是一条弄堂,三叔当时还指着那里说奇门神算的盘口就在最里面。
  
  我爷爷曾经给我说过这个齐铁嘴,隶属下三门的神算子。算命功夫奇准无比,他只有长沙这一个盘口,虽就这么个独盘儿,生意也是红火得不得了。我觉得找他做生意的人大多意思都不在那些明器,而是冲着这神算去的,因为齐铁嘴会给每个卖货的人算上一卦,叫做送卦,相当于现在的买空调送风扇。由此可见,这人的经营手段是相当硬的。
  
  仿佛是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我二话不说拔腿就忘前跑去。
  
  这是一条逼仄的走廊,有点像北京的胡同。与外边的冷清相比,这里面可真是三千世界别有洞天。我心想,敢情这长沙的人都跑到这里来玩了怎么地,是在难以想象这小小的走廊可以挤下这么多人口。一路走下来我大概知道这里算是长沙的夜娱乐场所,只是来往的人很杂,类似于“红灯区”,白天看不出什么乾坤,一到晚上就成了妖魔鬼怪出没的盘丝洞。我一再告诉自己要低调不要引起任何注意,但这显然是不可能滴,穿着这身衣服走到哪里都是亮点,或许只穿个裤衩也比这好。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间铺子,好像默契似的,周围的铺子都对它敬而远之,生生将这里隔离出来。门口连匾牌都没有,就只有门帘上挂着个八卦阵图告诉来人:这里就是算命卜卦的地方了。
  
  我心说就是这里了,狠狠拍了几下脸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要求

  其实我也不知道找到齐铁嘴能做什么,也许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都喜欢病急乱投医吧、从外边看,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铺子,不过我知道真家伙都在里边摆着,干这一行的,屋子里没个暗房夹层那是扯谈的事。一走进去就有伙计迎过来,我不禁感叹,果然这个有差别的世界连伙计与伙计都有优劣之分,要是王盟那小犊子能有这份觉悟,我在外边上山下海掘人祖坟时也能放心大半心。
  
  那伙计也不把我领进去,只问了句:嗑茶还是切家伙?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我想这大概是暗语,类似于龙脊背。脑子开始飞速转起来,无数个念头转过,我一时间也拿捏不准,突然灵光一现。咳了几声,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戏路对我来说是轻车熟路,和人讨价还价的时候时常这样套别人,“小兄弟,麻烦拿张纸和笔来。”
  
  他看了我一眼,还是依言给了我一支笔,和一张纸。我在上面写下四个字,然后交给他,露出一个“二叔式”的笑容,“拿去给齐铁嘴,看了这个你们爷自然会来见我。”齐铁嘴是道上人对齐算子的称呼,除了我爷爷那代人,现在估计很少有人这么叫他。那伙计听到我这么称呼他老板也是一惊,回了声,立马走了进去。不一会有人沏了壶茶上来,又请我坐下,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我坐在凳子上腿脚都发虚,刚才我在纸上只写了四个字:蛇眉铜鱼。我这其实是在走钢丝,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齐铁嘴和这铜骨有没有关系。但我这个人一向直觉很准,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刹那我想到了蛇眉铜鱼就下了注。脑子的想法跟海藻似的飘啊飘没个抓得住,这时就听见里屋里木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很匆忙却不慌乱。
  
  我几乎是一下子就从这四个人中认出了齐铁嘴,并不是我认识他,而是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有一个共通之处:气场。就着这强大的气压,不用说话光这么站着就足以给人巨大的压迫感。像是我爷爷吴老狗,二叔吴二白;就连在家里面跟一泼皮猴似的三叔到了外面也是一气场帝。不过,除开这个,齐铁嘴长得还是在平庸,倒不是有多丑,我一直有个误区,以为像这样叱咤江湖的人长得不是一派英雄气概就是眼神犀利,像这种人群堆里一抓一大把的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转念想也是这个理儿,干这行,越长得普通麻烦越少,极美极丑都是不合格的。
  
  我连忙起身站直,接受齐铁嘴目光的洗礼。这人的眼神和闷油瓶还有点像,一样令人倍感亚历山大,只不过被闷油瓶看着舒服得多,毕竟那小子长得白嫩跟女人似的,而这老头子的目光简直是一铁块重重向你压来,你只有受的份。我笑得很乖巧,心想要不要先打个招呼什么的就看见这老头笑了一下,还带着意味不明的轻蔑与嘲弄,我被笑得哑口无言,只得站着和他干瞪眼。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人退下,一时间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种压迫感更加明显了。
  
  “把这东西拿回去揣好。”他从袖子你抽出我写的那张纸条,在我面前晃了两下放到桌子上,同时手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桌面,目光牢牢锁着我,良久才开口,“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容易。他大概是看出我的心思,呷了口茶,眯着眼看我,“故人之子从远方来,我这老头子岂能不卖你爷爷的面子?”
  
  我惊得连下巴也找不到了。本来只想拿蛇眉铜鱼换点盘缠,没想到这齐铁嘴真不是盖得。
  
  我索性也直话直说,将我的要求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目的

  齐铁嘴只是端着茶;也没看我;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将茶盖上才问我;〃你为什么非要去西沙〃
  
  〃因为我是在哪里出的事。〃因为不知道齐铁嘴的立场;也不知道他的神算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我决定四两拨千斤;并不打算将二十年前三叔的事以及闷油瓶的事告诉他。他嘴角向下沉着;眉头紧皱;看我的眼神明显透着不满。
  
  〃算了;这件事我也不想知道。我可以给你个身份;也可以让你进到那个考古队。不过;从此以后别再来找我。〃这语气显然带着厌恶的意味;似乎我是什么瘟神;他唯恐避之不及。〃不过;看在是长辈的面子上我得提点你几句;这浑水不是你这斤两可以去趟的;里面的水又深又浊;你难以想象。〃
  
  我心说老子容易吗;不是走投无路谁没事喜欢往火堆里跑。不过;这话又从侧面反映了一点;齐铁嘴似乎是知道什么的;于是我连忙问为什么。齐铁嘴沉默下来;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哆嗦着;脸上居然出现了可以堪称〃沉痛〃的表情;他闭了闭眼;突然睁开;就像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别问了。这事我们早就约定好了再也不提。〃
  
  我觉得他的沉痛不假;但这句话却是说不出的假。
  
  我们我又问;〃也包括我爷爷〃他点点头;又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下去。我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也识相的闭了嘴。想了一会;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吴邪的?〃我对一个老派人有这么超前的思想实在感到难以接受,况且对算命这种事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这太超现实,也太扯谈,要是真可以算命那干脆啥也不做,整天以买彩票炒股为生算了,还来做这勾当干什么,费力又不讨好。
  
  说到引以为豪的老本行,齐铁嘴一下子牛掰起来,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又恢复了倚老卖老的脸。家里有三个老头子杵着,我是知道一些老人家的心思的,其实就是个老小孩子,最喜欢在小辈面前享受被崇拜的感觉,所以我马上装出一副“请你指教”的样子,恭恭敬敬的侧着耳朵。
  
  齐铁嘴果然很满意的样子。“这其实不难。你和你爷爷年轻时有个□分相像,一手瘦金体又沿袭了你爷爷的风骨,再来就是你的这身装备,还有你这套全然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装扮,老夫略略算算就知道了个□不离十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这世上没有无缝隙的墙,但凡什么事都有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天。”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意有所指,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这算命得人说话总带了那么点禅味,最喜欢故弄玄虚,搞得人云里雾里,我心说天下神棍有一样,面上还是乖乖的道了谢。
  
  晚上我住在齐铁嘴安排的地方,终于换下了那套让我蛋疼的紧身衣。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就一头栽进了床上,本以为这么心力交瘁很快就会睡着,哪晓得越睡越清醒,干脆眯着眼把今天的事整理一遍。
  
  说实话,齐铁嘴这一关好过得出乎我的意料,受家里那两只老狐狸的影响,我是个阴谋论者,一向觉得太过容易办到的事情如果不是本身太简单就是里面有猫腻。二叔曾经说过,凡事必求动机,一件事情的背后往往有大量动机,这是必须要搞清楚的。而人心往往是最可怕最难测的东西,我想起齐铁嘴今天说的话,如果他真的不想让我知道大可以什么也不说,我又不能逼他,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有“当年这么件事情”的存在而又不说清楚是个什么事情。且其中最可疑的一点就是他看似无意的透露出“我们”这个信息,就差没直接对我说:“这事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参与,除了你爷爷之外还有其他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嘴巴严得跟缝纫机缝的线,除非是他想让我知道……
  
  这么一想我大概可以知道:这齐铁嘴并不是真的那么不想提当年那件事,他只是不能明说,也或许是他不能亲自着手这件事,只能以这种迂回的方式让好奇心旺盛又走投无路的我去代劳。
  
  我不由得骂了句娘,心说这老头竟比三叔还狡诈,明明是有求于我却表现得好像是我求于他,而他只是作为长辈提点我一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最他娘憋屈的是我明明知道这是个套子,却还是一门心思往下钻。心里叹了叹,算了算了,反正我目的一达到就拍拍屁股走人,谁还有心思帮你解密。我还不信你能追着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抉择

  三天之后;齐铁嘴将一切搞定;真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齐铁嘴以侄子的身份将我安排到了长沙的一个考古研究所里。在这个换名字比娶二房还容易的年代只要有门路想安插个人也不是难事,况且像他们这种人为了获取最新的信息到处安插间谍也不奇怪。
  
  我隐隐知道我将去的是什么研究所,不免激动了一阵;但当我看见身份证件上的名字时再也激动不起来。
  
  齐羽。
  
  这么名字犹如一盆冷水将我一下子从六月天打到了十二月严冬,直到手中的证件落到地上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哆嗦。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在西沙的破船上捡到的三叔和文锦的航海日记上出现过这个名字。那么,如果现在我是齐羽,二十年前的这个人又是谁?他现在又在哪里?又或者是……如果从头到脚我都是齐羽,那么……后面的事情我再也不敢想下去。我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此时仿佛有张网正静静的布置在头顶上方等待落下收拢将猎物网住的那刻。我才意识到我半只脚都陷进了这个阴谋,也许是在刚才,也许是在鲁王宫之前,又或许是在更早之前,总之我现在是腿也退不后,拔也拔不出。
  
  回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像是被精心布置好似的,我们走的每一步,踏的每一个脚印都落在这个“它”设定的位置上,“它”是谁?我按住欲裂的头,此刻我更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上帝的存在,因为如果这个“它”是某个人的话,就太可怕了!我相信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我这点道行在他面前更是班门弄斧。
  
  这时齐铁嘴的那个伙计敲开了门对我道,“车已经备好了。爷让我给你带话去不去在你。”
  
  去不去?如果不去就留在这个地方,没身份的混在这个不属于我得年代,在没有亲人再没有朋友的孤独一生?
  
  如果去的话……变成二十年前存在过的齐羽,代替他搅进这浑水里,遭受他曾遇到过的事情:失踪甚至是死……
  
  我想到了三叔,如果是他的话肯定就操起家伙磨刀霍霍向猪羊了,管他是人是鬼,先给他一棒槌;拼得个你死我活也好过像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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