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给闷油瓶一包压缩饼干,自顾自的开始吃起来,正叹息没水可喝干巴巴的,看见闷油瓶一眼不眨的对着撕开了的饼干,我拿袖子擦擦嘴巴,疑惑道,“怎么了小哥?”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巴,把饼干背后的包装转过来指着其中一行,我相信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嘴里也停住了咀嚼的动作,呆呆的看着那一行字:2004∕01∕14~2006∕01∕14
看到绞刑架也不过如此心情吧?张张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突然由脑子飞走了。闷油瓶将饼干收回去若无其事的吃起来,我机械的吞咽着直到最后一口一点不剩落到肚子里,看闷油瓶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拍衣服,终于还是叫住了他。
“小哥,”临到头我却忽然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平静,“我们都摊开了说吧。”
他抱着双臂看着我,没有回答我。事到临头我只恨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那些恶俗的穿越剧,有的话闷油瓶也不会觉得这么天方夜谭,接受起来相对也会比较容易。
瞒是瞒不住了,要是今天不说个理由出来我和闷油瓶的信任早晚崩盘,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要如履薄冰。其实我也没准备瞒他只是觉得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罢了。叹了口气开始漫长的回忆叙述,从二十年前的鲁王宫到海底墓再到二十年后,除了关于三叔的一些事情我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告诉了闷油瓶,这不仅仅表示我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更是因为这一切搞的我逐渐抓不住主线,我一个人实在承受不住了。
从头到尾闷油瓶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很认真的听着,我说的口干舌燥,有的地方还思绪混乱没头没脑,但是我相信,这一切在闷油瓶那里都会形成个判断。直到我说完了闷油瓶还保持着沉思状态,我倒是无所谓了,反正破罐子破摔该说的我都说了,事情的确玄幻,如果他觉得我有这个想象力编撰这些事不信我也没办法。
末了,我听见闷油瓶明显倒吸了口凉气。他也一定很震惊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不过闷油瓶表现得算是出乎我意料的镇静,至少如果是谁在我面前对我说了堆这些我一定毫不留情的将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良久,闷油瓶才抬起头,“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诶,”我没想到闷油瓶第一句话会问这个,忽然有些羞涩,道,“吴邪。口天吴,天真无邪的邪。其实小哥,你早就发现我不叫齐羽了吧。”
闷油瓶没理我,只是沉吟到,“我以前一直不信你,以为你是齐门的人。”
我表示理解同时也欣慰闷油瓶能这么说显然是相信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齐门的人又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老九门吗?”闷油瓶突然问我。我心跳了一下,点点头,老九门怎么能不知道。闷油瓶突然问这个问题想必是事情还关系着老九门,如果是这样那整件事情就是出乎意料的棘手复杂了。
“这个考古队里有人是老九门的后代。”闷油瓶言简意赅的指出,我一惊,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记得爷爷笔记的内容提到过,老九门,关于这个古老而庞大的盗墓家族,涵盖了文物走私的所有环节简直和黑手党和一拼的,内部复杂得丝毫不是爷爷笔记上哪点内容可以盖全的,如果这一切真的和它有关系,我想要简单撤出去几乎是完全不可能。我仔细回忆笔记的内实在记不得具体的了,就只记得吴家和解家。那个时候被笔记里光怪陆离的倒斗内容吸引了,那有空看这些门派简介。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深刻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6 章
“趁文锦,吴三省,解连环,霍玲。”闷油瓶一个一个的念出来,我心里补充了一句:还有我。“你说的那个和陈文锦见面的老头没错的话是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长沙剃头?”闷油瓶赞赏的点点头。我呼出口气,不得不说这人是狠出了名堂的,文锦居然是他的后代真是看不出来。
“李四地呢?”我深深觉得这人阴险不说实在很有问题。
闷油瓶摇头,“他的资料上写的父母是渔民,不过我也觉得这人不简单。”
“这有什么,资料就能保证是真的?这年头身份证都有假的。”
闷油瓶默了一下,然后扔出一个惊雷,“你知道吗,船上多出的湿器是李四地的。”
我并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觉得疑惑,“难道他也下去了?可是跟着我的那人明明已经死了。”我心想难不成我同时被两个人跟踪却一点也发现,娘的也太丢人了吧!
闷油瓶摇头,“我只是看到的。”忽然他抬起头,那双黑到灭顶的眼珠直直对我的眼睛,“吴三省叔是怎么知道海底墓的位置的?那天从水里捞起来的皮带他又知道些什么?”
闷油瓶身上又散发出那种骇人的压迫感,我在心里狂叫,本来还以为糊弄过去了所以一下子放松了警惕,妈的怎么又想起来了!说实话我在心里很怕闷油瓶,可能是因为我打不过他,也可能是因为闷油瓶平日里看起来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背地里却清醒得可怕,我总是觉得什么也避不过他,但是偏偏这种情况下我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和他对视。
“之前我在三叔包里翻到了一张帛书复印件,我三叔精通破译上面的字画,大概上面记录着地址吧。小哥,你之前翻我们包的时候没收到那个东西吗?”
我有意提到翻包的事情,闷油瓶也一定是想到因为这事我们闹了不愉快,点点头,只说没翻到。
“另外,我怀疑船夫有问题。”我才放松三分,闷油瓶继续丢炸弹,“那天晚上我们都睡死了,开始我以为是酒的问题,因为只有你把喝酒倒了没喝,可是解连环和吴三省同样没喝。我想了很久,才想到是船夫的问题。解连环和吴三省没吃人参果,而你只吃了一半。”
我呐呐的,原来我倒酒闷油瓶是看见的,那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看见。这群人城府如此深,总在暗里把什么都瞧见了却又不把你撞破,与他们相比,恶劣的金子六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不过下药的事我还一直以为是三叔做的,想起那天晚上反常的打瞌睡,终于得知原因,但是闷油瓶反常的失算倒是让我很吃惊,正想开口说什么,闷油瓶又继续狂轰乱炸,“你没发现吗,自从那天起,船夫就失踪了。”
像是被开过来的火车撞飞了出去,脑子里轰隆隆的响起来,往事走马观花的乱放,拼图终于凑成了完整一张,狗ri的,我怎么这么粗心?
我抖着嗓子道,“这么说,打晕我的是船老大?死的也是船老大?”
“很有可能。听了你刚才说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事情大概是这样的,他把你打晕过去送回来,然后再进去,这时已经只剩吴三省了,醒来的吴三省和他撞上了打起来,船夫被吴三省杀了装作他的样子,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两人的衣服是一样的了。而李四地,他究竟进去了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连连受惊后,我已是不孕不育之身,此时听见闷油瓶这么说完全是波澜不惊,我想了想,于是淡定的问他,“那为什么他不把我直接杀了还要费劲千辛万苦搬回去?”
“大概是因为你还有用吧。”闷油瓶没什么感情道,“至于齐羽这个人,他是齐铁嘴的侄子,我本来并不确定,直到刚才叫你才有了八分把握。真如你所说,那你的用处大概和齐羽的目的脱不了关系,留下你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等等小哥,”我又开始忍不住了,“你不觉得扯淡吗?先是狗屎穿越,又来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连我自己都觉得扯淡你咋就这么淡定?”我本不想表现得这么一惊一乍,闷油瓶都没说什么我再怎么就显得大惊小怪没见识了,可是可是,这闷油瓶的接受能力也强的过分了吧。
闷油瓶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他波澜不惊的说,似乎对他来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而发生了也不会觉得多奇怪,或许这就是闷油瓶面对什么都能这么镇定应对的原因。我沉默以对,忽然觉得我的惊怪在闷油瓶那双始终平淡的眼里是多么的幼稚,有这般阅历和心态,他以往是经历了多少的奇怪异事才换得了而今的云淡风轻。闷油瓶抿抿嘴角,继续道, “你仔细想想,你怎么来的或许会是偶然,但为什么只剩我们两个人这一定不是巧然。”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居然和我玩起了循循善诱。我想了想,“咱俩比较熟?” 这话不假,要是问闷油瓶对我来说和其他人的不同确实是要熟一点嘛。
他轻笑出了声来,“可能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7 章
可是,还有太多地方说不通了啊!先不说我和齐羽爹妈不同,就算我们是双胞胎也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我吴邪就算近视也不至于连自己也弄错。我将这些问题问出来,闷油瓶只来了句,“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吗?”
我顿时语塞。回想起那张脸,不过是我昏倒前一瞬间看到的,不禁也开始怀疑起来。我见闷油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那为什么齐羽不直接现身要找我替?他娘的躲在背后装神弄鬼把我们一干人都弄晕了又想做什么?”
闷油瓶一问三不知,最后干脆闭上眼眼睛。
“不行不行,我还有太多问题。”此刻我思绪乱到一定境界,问题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那船老大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还有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了,偏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为什么我们会被这些人追?还有、还有……”我还有了半天却想不起还有什么,其实我最想问的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能有什么用。闷油瓶见我一副精神错乱的样子,诧异的看着我,然后无奈道,“你冷静点。”
我苦笑着摇头,“这些日子来我快被这些个劳什子东西整疯了。”
闷油瓶轻轻一叹,“这些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也被这些东西困扰着。我找不到一个人问,只有自己去找答案。”
我沉默起来,知道闷油瓶说的不错,这些问题我能去问谁,自己的事情难道还能指望别人给你解答吗?闷油瓶也深受其害,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我能问他什么。嘲笑自己,难道我就这么没用?
“行了小哥,我就是发泄一下。”情绪稍稍安定下来,我才注意到我最该问而没有去问的问题,顿时想给自己几巴掌,“小哥,那老九门的目的是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我怀疑的看着他,一点也不信,“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你爷爷的棒槌!当我是白痴还是什么?我不爽到极点,老子在他面前坦诚得只剩一条内裤了,他娘的还给我玩神秘。我气得快爆血管,闷油瓶却依旧稳如泰山雷打不动。
“小哥,”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你也差不多点,拿点诚意出来行不行?”
“我是说真的。我只知道老九门要得到一样东西,彼此明里暗里都在竞赛希望能赶在对方之前。我想除了吴三省,他们和我一样之前并不确定有海底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确定的。或许他们也是听从了上边的人的吩咐,不过吴三省要是早就知道了,那你三叔就绝不简单。”
这套词说得漏东补西方的,我短促的笑了出来,不知道还追着赶着这么久。这次是气无可气,笑无可笑,一下子就跟瘪了气的皮球,有什么意思呢,没什么意思。说白了确实是我犯贱,闷油瓶又没拿刀子逼着我说,所以我更没道理要求他说。
“算了,不说算了。”我索然无味的望着海面,码头上早聚满了做工的人,号角声洪亮的响遍天际,预示着忙碌的一天已经开始。
“吴邪。”闷油瓶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发出极为熟悉的无奈的叹息,“有的事情我不想说谎所以选择不说,谎言没有意义。”
我沉默不语,心里酸酸的,闷油瓶不知道,这还是来到这里第一次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终于不用再躲在齐羽的背后,就算哪天死了也不会没人知道死的人姓谁名谁了。再说我不也有保留没完全说出来吗,闷油瓶说得对,他本来大可以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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