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俊表20岁即全面继承其父具宰贺和其母姜姬秀总有百分之七十股份,其母姜姬秀全面退出神话管理层,董事会和具家旁系代为监督,即时生效。
落款是具宰贺和姜姬秀。
姜姬秀……其实只是个管理的机器而已。
“为什么要签…为什么要签这份文件!”具俊表跳了起来,将文件重重的砸在茶几上,声音沙哑,表情愤怒。
他怎么也不能理解,面前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怎么会去签这么一份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文件。
放弃神话股份,彻底退出神话管理层,说白了就是具家将她扫地出门!
姜姬秀抬眸,看向眼前桀骜不驯的少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轻声道:“你是我的儿子,而他是我的丈夫。”
十月怀胎,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做个慈爱的母亲,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只是天不遂人愿,她没有办法不替还懵懂无知的孩子守住具家的产业,守住丈夫的神话。
哪怕她从此不再踏入神话又能如何,她本来想要的、想守的也不是神话,而是那个安稳平静的家。
“俊表,你的父亲没有去世…”她将手放在膝上,平静道,“他在济州岛的别墅里治疗,现在你也大了,有时间的话你就去看看他吧…”女人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在说着陌生人的故事一样,“当初宣布你父亲的死讯,是为了稳住神话,也是为了保护你和俊熙。”
“你不是很愤怒俊熙为什么跟那个企业家的儿子订婚吗?没有任何一点感情基础就踏入婚礼的殿堂。”
“神话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它这几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俊熙她是为了守住神话,守住具家几辈的努力。”
“俊表,我也不逼你,我再怎么样冷血也是你的母亲。若是……若是你还是想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我不拦着你,也还是会履行约定将神话交给你。”
女人轻声笑起来,“我也还没有不理智到认为神话仅仅是靠一次出卖自己儿子的婚姻就能挽救起来的。”
“我只是想帮你找一个能帮衬着你的女孩,即使不能帮衬你,也不让你担心的女孩。”
“若是你还是要选那个女孩,那么其余的事,只能看你一个人了。”
女人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侧过身看向窗外,微微垂下眸,唇角微微勾起,依稀是具俊表小时候记忆里所熟知的模样。
温婉安静。
具俊表看着女人的侧脸,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女人抱着他的样子,那时候她还不是这一副精明的样子,而是长发飘飘温柔贤惠的母亲。
是什么时候起他的母亲已经变了模样,似乎是从父亲出事的时候开始吧,他的母亲就为自己带上了一副钢盔铁甲,水火不侵。
具俊表的手攥成一个拳头,咬着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突的冲出办公室,反手将办公室的门摔得乒乓作响。
韩室长闻声从隔壁的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向以精干形象示人的姜姬秀侧着身看着窗外,双眸微阖,夕阳从落地窗照过来,无端端的显出几分落寞出来。
一如十几年前那个秀美温婉的女子。
“夫人,”韩室长鞠了个躬,等待女人的吩咐。
他没有叫她社长,就像很久以前的称谓一样……夫人。
“带他去济州岛吧,”女人勾起一个笑容,仿佛跨过了时光,带着十几年前的温柔浅淡,“带他去看看宰贺…”
韩室长低声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待到整个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姜姬秀才抿抿唇,敛了敛眉,低声叹了口气。
“宰贺,希望这次我没有做错…”
“那个叫做金丝草的女孩,不适合俊表,”她垂眸,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若是她有一点能够与俊表合得上的,我必也不会拦着俊表。”
金丝草那个女孩,就像是十几年前具宰贺所喜欢的那个女孩,莽撞而无知。而她,则和那个女人争了半辈子。
不,应该不能说是跟那个女人争,而是那个女人压根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即使不是明媒正娶又怎样,即使没有那一纸契约又怎样,那个女人依然陪着具宰贺出席各种宴会,以具夫人自居。而她则沦落成具家的透明人,守着两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还有那一栋空空荡荡的主宅,强撑着具家正室的体面。
即使那个女人闯下无数祸端,即使因为那个女人的一意孤行,具宰贺差点命丧黄泉又怎样……
那个男人留恋的依旧是那个女人,在知道那个女人去世以后,竟然选择了沉睡。
而最后为他撑下整个神话的,却是她。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舍弃了责任,舍弃了担当。
姜姬秀的睫毛颤了颤,一滴泪无声的顺着脸颊留下。
宰贺,我不恨你。
我只恨当初为何识人不清,一意孤行嫁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月内争取完结,养肥的妹纸可以包养了。
谢谢【鞠躬】
姜妈妈也是有温婉秀美的时候嘤
第65章
“砰…砰砰砰…”木制的大门被敲的哐哐作响,足以显示来人的心情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苏易正放下手中快要成型的瓷胚,皱眉,显示出些许不耐出来。
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忙于工作的时候打扰他了。
“砰砰砰……”
越来越大的声音愈加显示了敲门者的急迫。
“谁啊?”苏易正扬声问道,将手随意的在戴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抬脚向大门处走去。
敲门的人仿佛没有听见苏易正的问话,而是一顾的敲着门。
苏易正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看看猫眼,却想起猫眼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坏掉,他压下心里涌上的不安,再次问,“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有的依旧是大力的敲门声。
开吗?还是不开?
也许是……那个人。
苏易正皱眉看着自己放在门把手的手,终究是拉下门把手,开了门。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苏易正就被一个大力推向另一边的墙壁,头被一只手强制性的压住,温软的唇被抵住,强制性的缠绵。
“宋宇彬!你他、妈的有病啊!”苏易正猛的咬住对面人的嘴唇,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在看清身上的人后无法抑制自己的火气,“滚!给我滚!”
宋宇彬没有搭话,而是直直的盯着苏易正,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出血的唇角,一声不吭。
“宋宇彬,真当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旅馆了?”苏易正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从身旁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摔在地上,指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瓷道,“你对于我苏易正就像是这个瓷瓶!这个瓷瓶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你,我也不要了。
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是苏易正这辈子以来对宋宇彬说过的第多少句狠话,苏易正一向风流多情连句重话都没有对女伴说过,永远都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而对于宋宇彬苏易正伤人的话却毫不保留,似乎把性格中最恶劣的一面都展示给宋宇彬,要求宋宇彬毫不保留的接收,不允许宋宇彬有一丝一毫的退让,而这种恶劣因子经过上一世的发酵更加膨胀,似乎把人生中最负面的一面都留给宋宇彬承受。
宋宇彬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一只手无力的撑着桌子,连苦笑都难以维持下去。
“易正……这是你,对我说过的第多少句狠话了呢?”宋宇彬垂眸,看着地上的碎片,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苏易正,是我犯贱,喜欢你爱上你。是我对不住你们苏家,在你结婚那天做了那种事……”
“但是……易正,我就因为那一次犯错你就要记恨我这么久吗?”
记恨到这辈子要我用宋家上下几十口人来还,我就那么不可原谅?
“上一辈子我可以把命交给你,这一辈子,我也可以再交给你一次……”他双膝一屈就那么直直的跪在地上,面无表情,“但是这次之后,如果我有幸没死,那么以后无论你做任何决定,做任何事情,你都要和我好好的在一起。”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把枪放在地上,黑色的枪身,银黑色的消音管。
苏易正看见地上的那把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怎么也不会忘记这把枪带给他的绝望和无助。
上一辈子的事还要重演吗?
不!苏易正咬住嘴唇,盯着墙面的某一处,一字一句的说:“宋宇彬,这是你欠我的!”
“上一辈子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追究了,谁对谁错都已经毫无意义。”
“这一辈子,是你欠我的!”
“若没有你,我这辈子即使不是跟佳乙在一起,也会跟一个女孩在一起,养育后代。”
“哪会像现在这样……”苏易正略带痛苦的闭上眼,涩声道,“走上这条歧途。”
即使再风流不羁,苏易正依旧是韩国传统艺术的苏家人,骨子里属于韩国人的道德观一点也不少,比如说最禁忌的……同性之爱。
“但事到如今,宋宇彬,你和我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纵使前路再如何艰难,纵使前路没有光明,我们都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下去。
“我绝对,绝对不会允许你临阵脱逃。”
是你把我拖下这个地狱,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你宁愿去死也不想玩了?
我绝对不允许。
“宋宇彬,你其实就是个懦夫!嘴上说着如何爱我,如何为了我愿意放弃一切,但实际上呢!你一点也没有放弃,权势、金钱、地位你放弃了什么?”苏易正眯眼,似乎在回想以前的时光,“你什么也没放弃,你在人前依旧是宋氏的掌门人,前途不可限量的商界巨擎,道上人人敬畏的宋公子,即使做了那件事又怎么样,你最多被人道一声风流多情,再不济也最多是色令智昏,对你们宋家有什么影响吗?没有!”
“而苏家呢?苏家却从云端跌落凡尘,你不知道吧?苏易贤之所以会客死他乡,不过是为了在国外给苏家开辟一条新的道路!”苏易正越说越激动,指着身后的一排排瓷器一字一句的道,“你以为它们算什么?如果没了苏家,它们根本不能成型!”
“你不知道吧?在你脚下的这个国家!传统艺术家的名誉被生命还要重要。”
你不会知道的是,在那一段岁月,苏家是如何艰难的走过那一段路的。
枪无声的落下,在木制的地板上跳动了几下发出闷响。宋宇彬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说什么呢?说当时他只是因为太爱他所以太过心急,不允许他娶任何人,不允许他离开他的视线以外。所以他才会做那种事?
“宋宇彬,当初明明是你禁锢了我的自由,禁锢了我应有的人生,到最后却用那种近乎无辜的方式死去?”苏易正闭了闭眼,仿佛想起了他最痛苦的回忆,“你没有想过,因为你的死亡我会陷入怎样的痛苦之中,杀死自己好友的阴影会一辈子留在我心里!你没有想过吗?我是怎么重生的?”
“是在你的墓前自杀的,用你自杀的那把手枪!”
“最可悲的是在你死后我才意识到我也是爱你的,杀死自己的朋友……爱人……那种痛苦你明白吗?”
“你就是个只会逃跑的懦夫!”
苏易正仿佛用完了全身的力气,浑身无力的靠着架子,整个屋子里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安静得沉闷。
“当时我也像着了魔似的,”宋宇彬依旧维持着跪着的姿势,哑声道,“宋家三十六口被杀,整个宋氏都需要我来撑着,即使是神话和水岩也想在这个时候分杯羹,那时候我除了你我谁也不能相信,谁也不敢相信。”
“但是你那时候却告诉我,你要结婚了,和秋佳乙。”宋宇彬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的那个时候,苏易正坐在沙发上满脸幸福的对他说,他要结婚了。明明那是个盛夏天,他却无端端的感觉到浑身冰冷,看着苏易正幸福的笑容更是觉得刺眼。
“其实当初我只是觉得与其成为你记忆中一个不重要的人,不如让你恨我,”
“那时候我也只是想要留住你,”他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后来我不是没有想过放你走,但是我只要一想到我再也不能看见你,再也不能每天陪着你我就受不了。”
“那时候我也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但是我无论做什么你也不会接受而是一昧的拒绝。”
宋宇彬眼角滑下一滴泪,上辈子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条伤疤,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条疤逐渐的结了痂,而现在他却自己一点一点的撕下痂,任它鲜血淋漓。
苏易正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头垂下,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俊秀的脸庞,看不清表情。
“易正,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懦夫。当时我选择去死,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希望你能永永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