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坚持周更!
☆、【第十九章】
包拯趴在床上,一阵干呕让他的五脏六腑都绞成了一团。
之前丝言跌在地上,他过去扶她,可是没想到才站起的身体就突然失去了力气,随后就是一阵呕吐。
丝言顿时吓坏了,把才离开没多久的四大御医统统再次召回,然后急忙去找赵祯。
御医们手忙脚乱围着他打转,可包拯干呕了半天却没有一点缓解,甚至越发严重。
“呕……”胃里根本吐不出东西,可是他却气闷无比,鼻腔里还嗅到一股让他恶心的味道,那味道就像一块沾满血浆的腐肉。
“包大人……你还是觉得闻到血腥味和腐臭味吗?”举着薄荷叶在包拯面前的太医一头大汗地问。
“嗯……呕……”包拯痛苦地点头。现在不止是嗅觉,就连口中他都感觉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肉臭……
“看样子是包大人脑中的血块压着他的神经了……嗅觉已经开始紊乱……”帮包拯把脉的太医急道,“快下药吧!”
“我不敢下药啊……包大人这身体怎么经得住凶猛的药性呢?”执着笔纸的太医浑身颤抖道,“不如,给他下针吧!”
“现在包大人脑中的血块那么大,我怎么下针?而且不配合药力,我光是下针也是于事无补啊!”在床边捏着一包金针的太医已经急得跳脚。
包拯干呕着,视线有些模糊。他一把死死掐了大腿,他绝对不能晕过去……御医们着急的样子让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乐观,他的身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不能失去意识……包拯自己都有预感,如果他这么闭上眼,那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庞统……庞……统……”一声声的呼唤,这是包拯的坚持和执着,是唯一能让他撑下去的动力。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包拯!”一声疾呼,带着思念和焦急,在乱糟糟的房间犹如平地一声响雷。
四大御医惊吓到了,周围跟着四大御医一起团团转的宫女太监们也不敢动了,就连跟在庞统身后的赵祯和丝言都心里抖了一下。
是庞统的声音……包拯急忙半撑起身体仰头看去……只是双臂的力气根本无法坚持,才仰起的身体再次重重跌进被褥。
不过庞统的速度更快,他已如流星一般闪至床边,双手一抱就接住了包拯的身体到了自己怀中。
“包拯,你怎么了?”公孙策也跟着跑到床边急问。
“庞统……公孙……”包拯想给两人一个笑容,可是才牵动的嘴角就变成了痛苦的干呕,“唔……呕……呕……”
“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了?!”赵祯快步到了床边,怒问跪了一地的御医们。
御医们结结巴巴道:“回皇上……包大人头部的血块太大而导致移位,现在压迫了他脑部的神经……如果不及时救治……包大人性命堪危……”
“那你们还不快想办法!”赵祯怒道。
四大御医纷纷磕头道:“臣等该死,可包大人的身体实在太虚弱,用药一定是必死无疑。除非包大人能自己冲开脑部的血块,不然臣等实在束手无策啊!”
丝言急怒道:“如果包拯能自己冲开脑部的血块还要你们干什么?”
御医们只有磕头同声道:“臣等无能,臣等该死……”
“皇上……”丝言已经不想再看御医们菜色般的脸,她着急地抓住赵祯的袖子。
赵祯拍了拍她的手,然后看向庞统道:“你的手下真的能救包拯?”
庞统完全无视了赵祯,他只是把包拯整个身体都抱到了怀里。没敢太用力,现在包拯的身体还禁不住太大力的拥抱。他轻轻拍着包拯的背脊,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道:“你会没事的,包拯,你一定要坚持住,用力呼吸,十四马上就到了。”
“是啊包拯,你要坚持住,展昭已经拿着令牌找十四去了,他就在门口等着,他很快就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公孙策蹲在庞统身边,心疼地看着包拯苍白的脸道。
鼻腔中已经被血腥和腐臭给堵塞住了,包拯努力用嘴去呼吸,哪怕此刻他的胸腔已经痛得仿佛火烧一样。
庞统深情道:“包拯,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等你好了,我要带你看遍这天下所有的美景。你喜欢红花,我一定会在我们的枫树林旁边种满各种各样的红花,让它们开遍一年四季,你什么时候想看都能看到……”
包拯点头,是啊……我记得……你说过的……等我身体好些,你就带着我去看遍大江南北的美景,等我们玩累了就回中州王府休息。那时候你会在王府的花园里亲手为我种满红花,春天的杜鹃、夏天的月季,秋天的木槿、冬天的红梅……
庞统哽咽道:“我知道你记得,你也一定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对不对?你一直都是那么聪明的人,你都知道的……包拯……不要有事,不要离开我……”
包拯再次点头:“我……我不会……我……唔……”
庞统看他突然瞪大双眼,急问:“怎么了?”
包拯痛苦抓了庞统的衣襟,他感觉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喉咙,他快呼吸不上来了……
“包拯!!!”庞统立刻一掌催了真气护住包拯的心脉。
公孙策急得公子形象也没了,就跪在床边狠狠哭道:“包拯……你不能再有事,这两年来,我都活得像个行尸走肉,好不容易我知道你没死,如果你这次……这次……有个什么……我真是连行尸走肉都活不下去了。包拯你听到了没有?你给我坚持住啊……”
“包拯……”丝言紧紧抓着赵祯的手,眼中的泪再也克制不住地滚落。看到包拯那么痛苦,她恨不得能代替他去痛!
赵祯回握着丝言,他感受到丝言在发抖,他能感受到丝言的痛苦,因为他也同样在发抖,他的心也在如刀绞一样地痛!
与包拯第一次见面的画面在赵祯脑海浮现……当年只有包拯肯买自己的画……只有他是一直真心帮自己的,没有任何利益和私欲,也只有他才用能自己那一双并不强壮的肩膀扛起了一片青天……
他当年和自己说,只要皇上用得着臣的地方,臣愿意上刀山,下油锅……
他那么赤诚……那么坦然……可自己怎么就舍得逼他去死呢……
包拯……这一次……朕不要你死……朕要你活着!!!
终于一声“包大哥!!!”让在场的几人都见到了救星。
展昭拉着十四冲了进来。
“王爷……”十四向庞统行礼。
庞统急吼:“别行礼了,快看看包拯!!!”
十四点头,急忙跑到床边摸了包拯的后脑,一摸之下脸色(螃蟹)惊(八条腿)变道:“不能再拖了,估计是这次包公子被人掳来皇宫的时候身子受了颠簸……血块移位了!”
庞统急道:“那接下去要怎么办?!”
十四从怀中拿出一包金针,看向公孙策道:“公孙公子,快用你的法子,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公孙策胡乱抹了一把脸,对着展昭叫道:“展昭,快把东西给我!”
展昭反应过来,立刻把腰上一个袋子递给公孙策。
公孙策接过,然后抓住包拯的一只手,叫道:“包拯,你还有意识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知道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吗?”
包拯在庞统的真气支持下意识还清醒着,目光看向公孙策手中的袋子。
“很好,你看清楚了,我送你的礼物是些什么……”公孙策打开袋子,一股脑地把袋子中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下子,几十只蟑螂落到了包拯的手上、身上,更有好几只张了翅膀就飞,完全不看方向地撞到了包拯的脸上。
蟑螂!!!!!!!!!!包拯瞪直双眼。这可不是他不能呼吸了,而是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啊啊啊啊啊……”包拯惨叫出来,然后脑袋一个抽疼,眼前一下就冒了金星。
两条鼻血就哗哗地从他的鼻子里流出来。
包拯一抹,一手掌都是湿乎乎的,更恐怖的是还有一只蟑螂趴在他的手背上。
两眼一翻,包拯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扛着不睡觉,加更了一章……
☆、【第二十章】
包拯是福大命大的,公孙策的法子十分有效,那一场蟑螂的惊吓狠狠刺激了包拯,加上十四的金针渡穴,包拯脑部的血块终于全部排了出来。
经过十四和四大御医联手诊断,包拯的命这回算是彻底保住了。
整整三天,庞统不眠不休地守在包拯身边,占着最有利的位置,握着包拯的一只手。那深情的样子可恶心坏了赵祯,好几次赵祯都受不了地摔门而出,然后看着自己的大内侍卫们,恨恨地盘算干脆趁着那厮的七十二个“走狗”现在有七十一个不在身边,就把人捆了丢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沉底算了。
可再一看,就连公孙策和展昭都默认了庞统的位置,那他还能有什么意见?真要说来,包拯被那厮足足养了两年啊。
这三天来,赵祯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咬牙用了埋在中州王府的眼线,查到了包拯失踪的这两年在中州王府的点点滴滴,最大的消息就是包拯失忆了。
而庞统居然趁着包拯失忆就把人偷着藏起来,当成他庞家的媳妇一样养着,还同吃同住,朝夕相对,这还要不要脸了?
“趁虚而入!卑鄙无耻!简直就是下贱做派!”赵祯把所有能骂出口的都砸到了庞统头上。
庞统听到后连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只是轻揉着包拯的手,口气嘲讽:“我就猜在我王府里有一只老鼠在,平时不露尾巴藏得严实,这下倒可以回去清理门户了。”
的确,要在庞统那贼窝埋下一个眼线,那绝对只能用一次,也就说赵祯以后又少了一张能对付庞统的王牌。
这个事实让赵祯噎得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只有愤恨地再次摔门而出。
展昭嘴角抽搐地看着再次完败而摔门出去的大宋皇帝,心想,这就是来纯粹找刺激受的吧?庞统那人嘴巴恶毒得就连公孙大哥都得吃瘪,皇帝又何必如此想不开呢?当然他是不同情赵祯啦,可他同情那绝对属于严重伤残的门板啊!
门板要是给皇帝摔坏了,躺在房里的包大哥不就得吹风了?
展昭追出去把自己这个小小的担忧婉转地向赵祯表达了一下,结果得到了赵祯强烈的控诉……
“那门是庞统先踢坏的踢坏的踢坏的!!!!”
当然赵祯只说了一遍“踢坏的”,可声音太过强烈,扎着我们展少侠的耳膜就跟中了少林狮子吼似的变成了无限循环……
展昭奔回屋里,心有余悸地蹲在公孙策身边,陪着他家公孙大哥乖乖地等包拯醒来,并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和皇帝说话了。
三天复三天……
赵祯从一个时辰来三次变成三个时辰来一次,最后变成一天就来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他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埋首在御书房的时间越来越多,最后连寝宫也不回了。
丝言几次过来探望包拯,话里透出了忧愁。边关军事紧张,辽军和西夏蠢蠢欲动……这些都是说给庞统听的。
庞统不做反应,只是守着包拯。
有一天庞太师居然也来了……白脸老头看着床上的黑脸包拯,又恨又恼,长吁短叹,就要锤胸顿足老泪纵痕之际被自家儿子扫了一个冷眼……瞬间就恢复了朝堂上那个满权在握、高高在上的太师威仪。
弹了弹绣着金色流云的袖子,语重心长道:“统儿啊,大丈夫志在四方,包拯也是心怀天下之人。如今边关告急,你一身本事应该保家卫国……”之类的晓以大义。
公孙策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潜台词明明就是儿子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包黑炭要死就让他死好了,如今辽国和西夏打过来了,你还不趁机把皇帝手中的兵权重新抢回来!
庞统对自家老爹还算客气,回了头,客客气气道:“边关告急,后勤物资得马上准备了。孩儿记得最近粮食又涨价了,国库这两年虽然充裕了些,但也不能随意消耗。我收到消息这次朝廷准备换一批新手去置办,人员都是这次新考科举进榜的考生,有好几个都是仰慕八贤王的书呆子。书呆子哪懂讨价还价?别给那些趁火打劫的粮商给坑了,爹啊,你真该多多操心才是……”
庞太师眼睛一下亮得可比九月艳阳还让人无法直视,背了双手道:“统儿啊,爹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多考虑考虑爹的话。”说完离去,脚下步子一路踩得那个叫风生水起、铿锵有力。
而从头到尾都被庞太师视作路人甲的公孙策额头挂满黑线无数……
说什么粮商趁火打劫?敢如此明目张胆趁火打劫的除了你们姓庞的还有谁?这对父子真当他公孙策是死人吗?
同时作为路人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