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相处不会太尴尬罢了。不想，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您为甚么要提醒他？”
看着陆小凤先是沉思而后眼睛逐渐亮起来的表情变化，穆玖都要被自己蠢哭了，当即挑起另一话题：“那日陆大侠走得匆忙，我尚有一小故事没来得及讲给你听。现在时候尚早，我便将这故事说了如何？”说着也不管对方应答与否就开讲：“从前有个青年啊，他做的绢花特别好看。”
陆小凤一愣：这是个甚么鬼开头？“男子，做绢花？”
穆玖微瞪他一眼：“那怎么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是？这青年手艺好到了宾客盈门、日进斗金的地步，除了一位公子，再没人笑话他。那公子每每从他店前经过，都要在口头上戏弄他几句；这青年脾气又比较火爆，每次都被这公子弄得气急败坏。”
陆小凤道：“这公子一定很讨厌他。”穆玖摇头道：“才不是。那公子喜欢青年喜欢得紧，尤其爱看对方微微动气的模样。后来那青年有所察觉、也动了同样的心思，却依旧如从前那般与对方交往，仿佛对这情愫浑然不知。”陆小凤总算被这故事挑起了一点兴趣：“后来呢？”
“后来啊，”穆玖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这青年换了活计，再不碰这手艺了。他制的最后一朵绢花戴在了公子娇妻的头顶上，那绢血红血红的，就像青年淌血的心。到这一地步，他可不能再为自己争取甚么；他只恨从前未曾将一腔心意坦然相诉，但那也是追悔莫及了。”
陆小凤呆了一呆：“所以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穆玖予以肯定：“的确。其实若一直懵懵懂懂，打打闹闹着过下去倒也没甚么不好；若是明了心意却故意忽视，直到往者难追时再悔不当初，那才最是难挨。”
“你在说我？”陆小凤忽然笑了出来。穆玖也笑：“陆大侠喜欢自己对号入座，在下也不能阻止不是？”
陆小凤忽然不笑了：“你这人好奇怪，不会武，却懂武；不断袖，却懂这情。”穆玖眼珠一转，忽然抬手在陆小凤下颌轻捏了一下——就像他曾经调戏男同学时所做的那样：“这后半句话可大错特错了。我不仅断袖，而且还断得十分彻底呢。”
“你这动作这么熟练，怕也逛过不少小倌馆了。”陆小凤好脾气地开了个玩笑，而后正色道：“多亏了你提醒我……这两件事。若你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就是。”
穆玖终于等到他想要的话，当下觉得自己圆满了：“现在我就有件事需要劳烦陆大侠。今晚，带我去太和殿。”
眨眼间就到了晚上。圆月银色的柔光倾泻至整个紫禁城，两个白衣人相向而立。
决战一触即发，没有任何人或事有能力阻止。无论是西门吹雪、抑或叶孤城，所具气势均是无可匹敌。他们就是最为登峰造极的两柄剑；如今二剑相对，定有一柄要从神兵变为断刃。
对于叶孤城来说，赢了这场决斗并没甚么值得高兴的。谋朝篡位，成则全宏图霸业，败则为死尸残骸；既已事败，将死之人，何以为乐？
对与西门吹雪来说，赢了这场决斗更不是件乐事。就算赢了，亲自手刃最懂自己、与自己最为相似又得自己心心念念之人，这岂会令人喜悦？
饶是如此，他二人却不得不战。那是与生俱来的、对于彼此的仇恨，正如同相知相爱一般，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
他出手了。
他也出手了。
他们的招数看起来都不华丽，却蕴含千种变化、万般杀机。这便是心剑，随心所欲、剑招纵横。以他们二人的剑法，对上彼此之外的任何人，对方都必然是死路一条。
已至最后一招，却忽然有了变故——西门吹雪的剑路变了。招式中所有的变化，竟都在那一刻消失了。
这决斗发展至此实在令人意外：西门吹雪的剑失了变化，叶孤城的剑势有了偏差。可是最匪夷所思的，却是结局。
兵刃交错后，所有人都怔在原地：二人的剑本是相向而出，此刻却都刺穿了同一人的身体。
就算是叶孤城，此刻也微微变了颜色：“为甚么？”
因为爱啊。穆玖勉强地笑了笑，张嘴却啥也说不出来——实在太疼了。
当你被前后各一柄剑刺穿身体，那绝壁要疼得说不出话来。但穆玖还必须得完成接下来的台词：“你们二人，已无须再战了。”
“叶城主赢了。若不是叶城主偏了剑势，此刻我家庄主已被您割破喉咙。”
“但是……我家庄主也胜了。因为，我家庄主心中，已经没有剑了。”
西门吹雪心中已然无剑——那便是他剑法骤变的原因。所谓“无剑”，并非将招式尽忘，而是将招式融入骨血。心剑尚且已被心境不定所影响，无剑却不可能再被任何事物所影响。
“你能胜他，却不忍心胜他。”这话是对叶孤城说的。
“你不忍心杀他，却要杀他。”这话是对西门吹雪说的。
与疼痛一起减弱的还有意识；穆玖知道，这是因为灵魂在逐渐从这身体抽离。迷糊之间，他听见西门吹雪说了三句话：
“我的确不愿杀你。”
“我要杀你，因为那是你的愿望。”
“待到梅花开时，希望我们还能在一起饮茶。”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穆玖就完全不关心了，因为他听见系统说道：“A级任务达成，玩家获得积分70点，累计170点。系统传送准备，目标世界：电影版风云。”
这敢情好，穆玖想着：电影版中风云霜个个养眼不说，还都是进可攻退可受之流；这样无论是甚么CP，撮合起来都毫无心理障碍。
系统：真的么？呵呵。
***
“不可思议！”离开了紫禁城，司空摘星还未从先前那一系列j□j中回过神来：“方才在太和殿上，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竟然亲到一起去了？然后西门吹雪又给了叶孤城一剑？这可真是、真是……”
“西门不假装刺死叶孤城，怎么把他从紫禁城带走？”陆小凤翻了个白眼：“猴精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陆小鸡，这点我也知道！我只是没想到那两个家伙都是断袖……”听着身边人拔高了声音辩解个不停，陆小凤少见的只笑不语了。
司空，今晚的月色……很美啊。
第17章 风云电影版（一）
“霜师兄。”
是叫我？
“霜师兄，师尊方才召了我们前去。”
是叫我。确定对方是在叫自己，穆玖睁开了眼。
此刻的自己正靠着石壁坐在地上，面前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衣着华丽、眼神妩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玛丽苏的气息；那男子面目俊秀淡雅、一笑之间令人深感如沐春风，加之额上一个大大的“受”字，活脱脱的是一个标准型号的温柔j□j受。
孔慈和聂风啊，穆玖立刻就判断出这二人的身份。他站起身来，笑道：“我这些日子太过疲累，竟然在等你们出来的时候不慎睡着，倒是让风师弟见笑了。”
“师尊向来最信任霜师兄，这一点可是让天下会众无比羡慕。只是这些日子，师尊的确让你太过劳累了些。”聂风感慨了一阵，又道：“我们还是快些去见师尊罢。此次我们三人私来剑冢本就不对，若去得晚了、让师尊起了疑心，那就不好了。”
穆玖也想到了这一点；此外，他也迫切地想知道任务中的另一方是谁，当下点头道：“风师弟说的是，我们现在就去。”于是三人便迅速离开了剑冢。
才步入殿堂，穆玖心中便是一惊：雄霸额上，赫然写着一个“攻”字！偷眼看向淡然如水、温润如玉的聂风，穆玖心中不禁暗生同情——这当真是一朵鲜花被一大坨牛粪埋了。
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听到系统君弹出任务提示；这不免让他心生疑惑：这两个不是一对而，那么，难不成在风云世界中也是双任务？可电影版风云中主要人物也就那么几个、自己成为“秦霜”又占了其中一个名额，那可选择的范围就太小了……忽觉殿内温度骤降，继而听系统出声道：“C级任务：请达成步惊云×聂风的纯属送分HE。”
步惊云？穆玖心中微微一动，一边听雄霸说话，一边偷眼去看那已然在聂风另一侧站定之人。但见此人面容英俊冷肃，肤色虽然偏黑却与一身冷气相得益彰，一袭披风不住飞舞——好强的王八之气！与聂风简直天生一对！
嗯，孔慈甚么的必须解决掉，不然所谓的天生一对就纯是扯淡。对于风云二人已经确定基本攻略，穆玖开始疑惑：所谓主角无非师徒四人，那么雄霸攻的到底是谁？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穆玖目光囧囧，直接看向雄霸身边的文丑丑——还好，那小丑面上除了痤疮有点多之外并无半点异样。
穆玖放心地松了口气；然而他只呼出半分，就被一声响如雷鸣的暴喝将剩下的气都吓得噎在了喉中：“霜儿！你今日怎么如此不专心！”
“师尊请息怒，霜师兄并非有意失态，只是太过劳累罢了。”聂风上前为穆玖解了围，而后俯到他耳边轻声道：“师兄，方才师父说，要寻回泥菩萨为他解密、道出后半生命数。欲寻泥菩萨，必先夺火猴。你我二人明日便去堵截那少林高僧释武尊，从他手中抢夺火猴。”穆玖心中早就对此次雄霸的命令了然，但他感念聂风的关心，还是向聂风道了谢。
雄霸面上仍有不愉，然而他并未追究大徒弟的无礼表现，只是走到聂风身边、状似亲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风儿，你的风神腿于实战经验尚欠缺几分火候。此次你远行，务必凡事小心，听从你大师兄的话。”
待聂风表示“徒儿知道”后，雄霸又踱步到步惊云身边：“云儿，为师另有要务交付于你。不日便是独孤一方大寿之日，待到那时，你须替为师取得无双剑与独孤一方的项上人头……”接下来的话，穆玖已经听不到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盘桓着一个问题：如果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是熊爸的CP，那步惊云前去无双城屠城，自己岂不就此歇菜？
因为能够了解到穆玖的想法，系统很快就给出了回应：“玩家请放心，虽然本世界剧情节奏十分快速，但那种出场不到一分钟的角色也不会成为目标人物之一。”
“那真是太好了。”穆玖舒心了，又问道：“雄霸攻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就算不能明确告诉我，也可以给我一点儿提示，至少让我猜一猜、或是能有个心理准备。”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那是一位非常睿智且无比淡定的NPC。”
穆玖愣了一会儿：“这话说的可是大错特错了。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又睿智又淡定？”
系统：呵呵呵呵。
之后，系统高冷地装死了；这段对话便也无疾而终。
次日清晨，聂风与穆玖很早就出发，一路策马疾行。待二人行至驿站、停下歇息时，穆玖以桌子与衣服下摆为掩护，将磨疼的大腿内侧揉了又揉。虽然穆玖可以借助秦霜身体的本能来驾驭马匹，但作为一名初次骑马之人，他还是被这段旅程折腾得蛋疼菊紧。缓过劲儿来，穆玖便开工了：“风师弟，你觉得云师弟这个人怎么样？”
“云师兄他啊，”聂风搁下茶盏，思索了片刻才道：“是个寂寞且悲伤的人。虽然他平素表现得沉默冷酷，但奇怪得很，我对他这个人倒是看得很清楚。他儿时经历了甚么我不知道，但我大概也能猜到几分，云师兄他心中兴许……”说到这儿，聂风突然住了口，只是看着穆玖、目光之中颇为忐忑。
穆玖知道聂风这人如何体贴，便也立刻猜到对方为何住口；当下面露诚恳，笑着安抚道：“你放心，这只是师兄弟之间的闲话罢了，不牵扯到有关天下会的任何公务。师兄我可以发誓，今日所言，绝不会传入师尊耳中。你想说的，可是‘心中有恨’？”聂风一愣，继而笑得有些失落：“原来霜师兄也看出来了。”
矮油，《风云》这个故事，高端大气上档次如电影、天雷狗血惹吐槽如电视剧我都看过，哪里还会不知道你云师兄心里那些想法？倒是你表现得如此失落、仿佛希望了解步惊云之人只得你一人，说不定你就是心中对他有好感却不觉察呢。
穆玖心中猜测个不停，同时说道：“那是云师弟的私事，我们心中知道，却也不好说出口。我问这问题也只是想说一句，风阁云阁曾是一体、你二人可称比邻而居，风师弟该多关心云师弟一些，莫要让他太孤独了。”聂风点头应下：“霜师兄说的是，师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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