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门开的缓慢,楚留香一把推开,冲了进去,便对上李寻欢惊讶眼睛,李寻欢全身上下只围了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刚洗澡出来,还是急匆匆的。
楚留香有些讪讪,“我听说你没去上课,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这借口并不好,一时他竟然有些口拙。
幸好李寻欢并未深究,他点点头,道:“你随便坐,等我一会。”
他看起来很好,至少表面上看来很好,楚留香本来是咬牙强撑着,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李寻欢又缩回自己的壳子里,楚留香再次被无情驱逐出境,他拒绝谈心拒绝交流,既不哭也不闹,甚至拿着啤酒也是缓慢的喝,仿佛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楚留香站起来,“下午上完课我再过来。”不容拒绝。
其实李寻欢闹一闹给他个软脸色,楚留香乐呵呵这事也就过去了,可李寻欢偏不,楚留香又哪里是服输的人了?有挑战?那最好,再接再厉。
持续五天,楚留香天天登门,尽心服侍,殷勤备至,像小媳妇儿般贤惠温柔。
此时此刻他在李寻欢的厨房为李寻欢熬粥,心思可嘉,手下功夫就……
有些事是很需要天分的,像入厨房这事,一般男人还真做不来,就算他有心,第一次第二次的,总是要搞出许多状况来。
楚留香已经足够细心,没有小规模火灾,没有焦黑了煎锅,他不过把自己的手指当胡萝卜给剁了。
听着厨房砰砰作响的怪异声音,李寻欢本就有些心惊肉跳,听他一声痛苦呼声,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看着小规模血迹,十分无语。
楚留香摆手笑道:“小意思小意思,你去歇着,我来就好。”
李寻欢道:“你以前进过厨房吗?”
楚留香实话实说,“帮妈妈端过几次盘子。”
李寻欢默不作声的为他处理伤口,末了,叹息一声,“走吧,我请你吃饭。”
处理徐惊喜道:“你终于想通啦?”
李寻欢揉着眉头,“难不成等你把我家厨房烧了?还是等你把自己剁了喂我吃?”
楚留香笑道:“想吃我啊,你说一声就好,我马上洗干净给你。”
李寻欢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什么,脸色马上红了,骂道:“流氓……你怎么当上学生会会长的?”
楚留香揽住他肩膀,笑道:“马上就不干了,下学期一卸任,我大把时间陪你,势必要驱赶走你眉间所有忧愁苦闷。”他在李寻欢眉间轻轻揉搓,像对待最宝贝易碎的瓷器,柔声道,“不要把自己闷坏,相信我,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谁赶,我都不走。”
李寻欢道:“我赶呢?”
楚留香道:“我拉着你一块儿走。”
李寻欢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你啊……走了,少给我装蒜,我还不明白你。”
吃饭当然不算完,趁着兴致正高,二人再次来到“人间”。
BAR内正HIGH,此时热闹气氛刚刚开始,每个人都精神饱满。
东方吹了个口哨,敬礼道:“楚香帅,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么,恭喜恭喜,今天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
楚留香笑道:“只管把你拿手本领亮出来,今天爷高兴,任你宰个够。”
东方一副受不了模样,转眼去瞧李寻欢,眨眼道:“美人儿,要不要考虑换个伴儿?我英俊美貌,性格和善,岂不比你家这只痞子好得多?”
李寻欢笑道:“是个好主意,你可以试着现在就讨好我。”
楚留香扶额,东方闷笑道:“哦,美人儿想要我做什么?能力之内,鞠躬尽瘁。”
李寻欢道:“倒不必这么麻烦,我想试试你的三杯醉人的好酒。”
东方咂舌,“你想买醉?不怕晕乎乎就给这痞子给吃了?”
李寻欢轻咳一声,轻飘飘瞟了楚留香一眼,“他敢?”
楚留香举手投降,“我不敢。”
楚留香被人叫走,东方凑到李寻欢面前,低声道:“你真确定跟他在一块儿?这圈子脏得很,路可不好走。”
李寻欢沉默着,笑道:“你不是乐见其成?”
东方摇头,“非也,楚留香一看就是玩得起的那种人,拿得起放得下,你……就不好说了,我怕你栽进去出不来。”
李寻欢道:“你又怎知我玩不起?再说,我还没栽进去,若是与他粘了一块儿,他想甩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交浅言深,东方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知道你不如外表柔弱和善,只是瞧着你顺眼,提个醒儿。”
李寻欢晃着酒杯血红色,笑的十分妖媚,“多谢。”
楚留香刚好到他身后,一身的热气热汗,李寻欢头也不回端了酒杯给他,“喝了它。”那是他喝到一半的血红。
楚留香愣了愣,“什么?”
李寻欢转头瞪他,“穿肠毒药。”
楚留香笑弯了眼,接过了,一仰而尽,“我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李寻欢笑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去跳舞?”
楚留香还没缓过气来,不过已经足够惊喜,相信此时莫说要他跳舞,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犹豫。
李寻欢和他一起走,回头看东方一眼,眼神意思是,你是对的。
东方回他一耸肩,意思是,你随意。
李寻欢绝不如外表看来温顺,这是楚留香早就知道的,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放得开,玩的这么疯,几杯酒下肚,几场舞跳下来,他早松了衬衫领口,露出大半个胸膛,脸上好像发了光,拉着楚留香一刻不停歇,楚留香忍不住感叹自己是不是老了,却和他玩的一样疯。
二人大跳热舞,恨不得摔了全部衣服,有些人渐渐留意,吹起口哨来,甚至让出位子给他们大跳特跳,如此美男子还是两只,也不是平平常常就看得见的,便是胡铁花,几时见楚留香这么HIGH过?
李寻欢哈哈大笑,整个身子都挂在楚留香身上,他已经有些醉了,脸色酡红,眼神迷离,勾引了楚留香差点饿虎扑羊上去。
音乐转了柔和,二人缓缓往座位移去,忽然又见人潮骚动。
主角儿二人,竟然还都不算陌生。
那是靠里一处角落,光线并不太好,两个人正在接吻,说是接吻也是牵强,明显的就是上面那人强吻下面之人,下面那人看的出绝不是女子,两手挥舞着左右两拳朝上面那人脑袋上招呼,上面之人也是了得,一条手臂把他双手一勒,用力一束,那人双手便动弹不得,双腿便要踢,上面之人更绝,直接两腿把他两腿夹紧以膝盖压制,看得出他吻的又野蛮又粗鲁,不过嘴唇接触,却□的几乎他们正在上床办事。
李寻欢便还有几分酒醉,也不由醒了,轻咳一声,“是乔……乔师兄啊。”
可不就是在“星空”一面之缘的乔峰?被他压制那人依稀可见一头卷毛,楚留香已经着意查过资料,便是王语嫣寻找的表哥,唤作慕容复的,只是,这是哪一出状况?
本来慕容复还剧烈挣扎,后来被吻得狠了,不由缓缓软下来,到乔峰抬起身子他已经瘫软那里不动,乔峰抬手揪起他拉着就走,他竟然一点不反抗。
快走到门口,东方叫道:“呦,慕容公子就这么走呐,白吃白喝的,来我这儿踢馆呐?”
不待他说完,便有几张钞票被甩在桌上,乔峰一句话没说,风风火火走了。
东方也不去拿钞票,直接笑倒,笑的两眼都是热泪,“这小子……这小子,实在太可爱了。”
直到被楚留香拉住坐下,李寻欢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抬头迎上楚留香目光,不知为何竟有些克制不住的脸红。
楚留香凑近他,与他十指相扣,低笑道:“要不要试试?”
李寻欢道:“什么?”
楚留香在他嘴角轻咬,“上次说实话,我都不敢太深入,怕直接把你给吓跑,刚才又一直勾引我,你是存心的吧,想憋死我。”
李寻欢微微偏过头,尴尬笑道:“你说什么啊……”
结果他首先咬上楚留香的唇。
李寻欢放下了吗?他难道当真喜欢上楚留香了吗?楚留香这一场狩猎如此容易,得来容易的,岂非都不懂得珍惜?他懂得吗?
李寻欢叹息道:“我想我还是喜欢着她。”
楚留香亲亲他,不在意道:“没关系,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李寻欢睨他,也忍不住笑,“我信你才怪。”
楚留香是什么人?这种人眼里能揉进沙子?不过说的好听罢了。
楚留香哈哈一笑,“你都这么了解我,多少也是喜欢我吧。”
就算吃醋吃的一肚子酸,也不能说出来啊,再说了,楚留香是什么人?聪明人,他固然四处问感情到底为何物,但这种事是没有答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他或许还不明白感情为何物,却已经知道怎么处理。
李寻欢喜欢林诗音吗?是喜欢的吧,二十年的感情啊,哪里是说放下就放下?不过既然是能下的下的,就不算太深,而他愿意接受楚留香,难道当真心中没有震动?不管他承认不承认,这一战,楚留香是最大的赢家,酸,那就先酸着吧。
沈浪王怜花到“人间”的时候气氛依旧很HIGH,东方眨眼道:“你们来晚了,今晚上你们会长与情人在这里大跳热舞,热吻的差点上床,这不,刚走?”
王怜花瞬间冲出门去,沈浪无奈,只得跟了出去。
此时刚好看到楚留香十分绅士的为李寻欢打开出租车门,关上,然后从另一侧进入。
王怜花捂脸叫道:“楚老大好绅士好君子,李社真幸福。”
沈浪一巴掌派上他脑袋,无奈道:“得了吧你,我对你不够好?”
王怜花转头狠狠瞪他,“你难道对我很好?自私自利,冷漠寡情,唯我独尊,用得着我就对我好,用不着就仍抹布般仍开,你跟楚老大一比,都差到天边了。”
沈浪无语看他,“我这么差劲,你还对我死心塌地?”
王怜花甩甩脑袋,转头去也,“我自虐你不知道啊,你上辈子烧够了高香才碰到我,知足罢你。”
同伴叫他,该化妆去了。
沈浪不以为杵,扭头看着出租车尾气,摸着下巴,沉吟一会,笑了笑,准备进门,便听到王怜花大喊,“沈浪还不进来,你敢让我看到你泡妞你就试试看。”
沈浪忍不住笑起来,才抬脚,便听身后有人娇怯怯叫道:“沈……是沈学长吧,我叫白飞飞。”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到此,故事完了,好不好看雷不雷看官您说了算……
下个故事,借了仙剑的名儿,《前尘应念》,偷龙转凤,去探花郎家里逛逛,说不得淘得到宝哦……
58
58、相思已入骨 。。。
这世上,若论消息灵通,只得两个地方,一个是专门探听消息的探子机构,一个是酒楼,越繁华的地方酒楼消息越是灵通。
此时,京城太白楼内,正有说书先生吐沫横飞,吐出两句话来,“楚少帅踏月暗留香,贺飞霜千里追情郎。”嘻嘻哈哈,群情激奋。
此时,某地某庄大厅内,正有人蓝袍长须,弓着腰,说道:“连同三日前建安屠百户所白玉雕,楚阿三二十八天内连盗八城十二户人家,价值合计约三百二十七万两银,因其作案手法酷似百年前楚留香,故江湖称之楚少帅。”
上座之人淡淡道:“我需要知道的,是这个人。”
蓝袍人道:“无法得知,但知此人由关外而来,化名楚阿三,来历年岁具不知晓,江湖中也不曾有人真正见过此人。”
上座之人冷哼一声,“至少有一个人,贺飞霜,嗯?”
蓝袍人语气不变,“一个丫头的话哪里能当真?”
上座之人冷笑一声,“这个丫头可不简单,她不仅是镇北王贺冰河的独生女,还是京城唯一一名女捕快,她的话听不得?”
蓝袍人道:“贺飞霜既不是在偷盗现场发现楚阿三,也不曾见到任何一件赃物,她的身份又如何能决定她话中份量。”
上座之人似乎要发怒,停顿一会,冷笑道:“你要汇报的便是这些废话?”
蓝袍人道:“孩儿有个猜测,孩儿觉得楚阿三在找一个人。”
上座之人道:“谁?”
蓝袍人道:“李寻欢。”
上座之人笑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楚阿三是圆是扁,如何知道他要找李寻欢?”
蓝袍人沉默。
上座之人同他沉默一会,摆手道:“好,既然你猜测,就去查吧,李寻欢呢?还没有消息?”
蓝袍人道:“我想,他或许根本没有离开保定。”
这样对话未免太过无趣,说书先生便有趣得多,仔仔细细描述楚阿三如何如何了得,事前三日定然留书告知,动手之时干净利落,到手之后必定留书作证,这手法活脱脱便是百年前楚留香的翻版,其夸口之细,描述之精,知情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