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为什么?”
没有回应纲吉的问题,阿诺德淡淡道,“你问完了?那么该我了。”一顿,“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是废柴?”他完全看不出这孩子哪里废,相反,在他眼中,这孩子比大多数人优秀得多。
“因为……因为我很废柴啊。”神色一黯,纲吉勉强地笑了笑,“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做不好,学习不行,运动不行,长得又矮小,也没有什么朋友,还被起了绰号,叫做‘废柴纲’。”
“……你做的饭很好吃。”并不擅长安慰,阿诺德干巴巴地吐出这句话。
“咦?真的吗?”没想到能从阿诺德口中听到安慰,纲吉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啦,以前都是做给Giotto吃……真的好吃吗?”
莫名愉悦,阿诺德点头,“嗯。”
于是男孩的双眼瞬间闪亮,仿佛暗夜中的明星。
******
黑暗的夜会让白日里温润的人变得狂野。
被抱上冰冷的料理台时,阿诺德第一次觉得这句古语完全切合实际。但与以往的夜晚不同,或者在他想清后,他便放弃了拒绝这一选项——即使,这场性。爱并不符合他的严谨自律。
天气渐渐冷了,白昼持续地越短,而黑夜更长。
阿诺德知道,在离别前,他们还有三个夜晚,一夜比一夜漫长,同时却又那么地短暂。
衣物很快离体而去,在宽敞的厨房内光。裸身体让他有些冷,但他想他很快就会热起来的——就他这些天来的经验而言。
当然,所谓的经验不仅于此。
男孩似乎总是知道如何挑起他的热情,亲吻爱。抚,这以往在阿诺德看来极为恶心的举动,在男孩做来却让他神魂颠倒,甚至不知休止地渴求。
多一点,再多一点,旁人的温度也能令人如此眷恋吗?
“阿诺德?”辛苦劳动却被忽略,这让纲吉极为不满,他惩罚性地咬住阿诺德的乳。尖,同时分开他的双腿,修长的指尖钻进那去熟了的地方,熟练地按揉抽。插。
“唔!”皱起眉,阿诺德双手环住男孩的脖颈,按住他毛茸茸的脑袋,为他的粗暴抗议。
听到阿诺德难耐的喘息,纲吉挑眉,略有满意却并不满足。右手依旧在男人体内进出,安抚湿热的吻也没有停下,他的左手却伸向了不远处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只装满了鲜奶油的大碗。
今晚的饭后甜点是草莓鲜奶油蛋糕,因被小小称赞了而心情激荡,他一时不查做了太多鲜奶油。
没想到会将它们用在这种地方……
纲吉想着,将奶油一点点涂遍男人全身。
没错,此刻纲吉的意识是清醒的,或许是因为魔咒快要过期的缘故,他知道自己在做着不可饶恕的事。与那些不自知的日子不同,他的意识很清醒,明知道不该这样做,身体却在渴求着这个人,完全不为意志控制。
【略】
所以,是他占有了这个男人的第一次。
这副妩媚的姿态,是由他挖掘开拓的,是为他而生的,是仅展示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的。这只被囚禁在城堡里的,漂亮的雀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
照例比阿诺德先醒,纲吉对这样的经历已经习以为常,这一次他清晰记得昨晚的事。在离开卧室前,他甚至还吻了吻男人的额头,并为他掖好丝绒被。
魔咒残余的效力已经微乎其微,纲吉清楚这点,因为在亲。吻阿诺德时,他发现了男人衣领下的粉色吻痕。
啊,没错。
昨晚他就考虑到魔咒的失效,在为彼此清理过后,他特意为男人穿上了睡衣。
少年时,他确实是个废柴,但那已是久远的过去,早在十四岁他就彻底摆脱了“废柴”的称号,只是习惯了伪装成温顺无害。并不是居心叵测什么的,只是习惯了,便懒得改变。
说喜欢京子是真的,因为那是唯一在他废柴时对他好,在他变得优秀后仍不改初衷的女孩。
纲吉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其实很讨厌他变优秀时,那些认识的人看他的眼光。看废柴的他时的鄙夷,看优秀的他时的敬佩羡慕嫉妒,甚至有些幼时认识的女孩还对他表达爱意。
真的很讨厌。
他们喜欢的只是他的优秀,却对废柴时的他厌弃不已。但无论是废柴的他,还是优秀的他,本质都没变不是吗?
所以即使不乏爱慕者,但纲吉始终没想过寻找伴侣,他用温柔的笑容拒绝靠近的人,如朋友般亲密的关系,却绝不越雷池一步。
阿诺德的第一次,同样也是他的第一次。
三十天啊……
苦恼地揉了揉头发,纲吉微笑,怎么办,他忽然不想放手了。他想要的不仅是三十天,还有未来无数个三十天,或者三十个月,三十年。
——他是太过贪婪了吧?
“啊啊,也许阿诺德的腰会酸,一会帮他按。摩一下吧。”
这样自语,纲吉抹除厨房中一切可能让阿诺德怀疑的痕迹,并做了与昨晚同等分量的鲜奶油。
如此美好的雀鸟,他怎能不贪婪呢?
******
下午茶时间,看着眼前的鲜奶油蛋糕,阿诺德没有说话。
他想到昨晚疯狂的交。合,以及这奶油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抿起唇,心中尴尬地同时,脸上泛起粉色。
“嗯,阿诺德你不喜欢奶油蛋糕吗?”眨了眨眼,纲吉故作疑惑地明知故问,他用叉子插起他自己那份,一口吞下后口齿模糊地道歉,“唔,因为昨天剩下很多,所以奶油抹厚了一点,阿诺德你不喜欢的话,就把奶油拨到我盘子里吧。”
闻言,阿诺德脸红地更彻底,他为自己想歪感到羞愧。
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啊,阿诺德!这样唾弃自己,他拿起叉子拨。开厚厚的奶油层,动作优雅地进食。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阿诺德,用不用我帮忙?”
一愣,阿诺德知道纲吉发现他不自觉按。揉腰间,对上那澄澈如镜的双瞳,他只是沉默着表示同意。几乎睡到日上三竿,这在以往的他看来简直不可想象,但昨晚那场疯狂的情。事确实给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身体不适也在所难免。
距离魔咒失效越来越近了,阿诺德越加清晰地明了这点。
享受着纲吉贴心地服务,他忍不住心内酸涩,恍然觉得自己竟对这段荒谬时光产生了留恋。
******
倒数第二个夜晚降临时,他们没有做。爱。
不含情。欲地帮身体虚软的阿诺德沐浴,穿上他常穿的衣物,纲吉为他擦干头发,将他放到床上盖上被褥,随后自己躺了进去。
魔咒渐渐失效,阿诺德不至于那么无力,但他只是沉默着接受纲吉的照料。
时间不多了,他清楚,那为什么不能在这令他眷恋的人身边待得更久些呢?阿诺德知道他的性格过于严谨无趣,很难讨人喜欢,他不确信纲吉是否喜欢他的性格,甚至在解除魔咒后迫不及待地离开。
“……为什么?”
埋进男孩仍略显单薄的怀抱,阿诺德碰到男孩因忍耐而紧绷的身体,以及紧抵着他的灼。热。
这是一个没有奢求答。案的问题。
“乖,好好休息一下。”
对方这样回答,阿诺德揪紧男孩的衣襟,想到了很多以往忽略的事。
比如虽然男孩在夜晚时神志不清,但所作所为其实都与白日里的接。触有所关联。第一个夜晚,他厌恶却无力抵。抗,男孩的动作虽然生涩温柔,却也尽显公式化。因为那时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仅是陌生人。然后接下来,随着他们彼此熟识,随着他们相处越加融洽,夜晚降临时男孩也越来越热情,越来越温柔。
夜晚所发生的一切,就像两颗心逐渐靠近时迸裂的火花。
明明欲。望强烈,却隐忍不动,是因为白昼时太担心他的身体,而反映到夜晚中来了吧?
“……就像……爱……一样……”
模糊地吐出这句话,阿诺德埋入纲吉怀中,闭上双眼,没有注意到男孩骤然亮起的双瞳。
平和的夜晚,他们相拥直到天明。
******
最后一天如期到来,度过坐立不安的白昼,阿诺德坐在自己的床上,第一次觉得缺了一个人的房间尤为寒冷。
这是最后一个夜晚。
可是纲吉没来。
沉默着,阿诺德披起外袍,打开门走了出去。
三十天的魔咒,他理智地度过了数个屈辱的夜晚,却在古人荒谬的的咒语中,爱上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孩。同。性的爱情不被允许,不被祝福,何况男孩还拥有光。明的未来。他该牵着某个女孩的手走进教堂,而不是跟他在一起蹉跎时光。
穿过长长的走廊,踩着曾留有他们印记的毛毯,他最终停在了一扇门前。
荒谬的开始,就以荒谬来收场。
推开虚掩的门扉,阿诺德看到坐在床边的男孩,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墙角放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时间到了,快要分别了啊。
眼底闪过自嘲,阿诺德一步步走进卧室,他早该想到的,温柔只是男孩的天性,他并非特例。
但总要留下点什么。
【删节】
在登上顶峰地那一刻,阿诺德看着纲吉露。出笑容,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让他恍然自己是被爱着的。
“我爱你,阿诺德。”
男孩这样说,十二点的钟声同时敲响。
“……嗯。”闭上双眼,阿诺德只是应了一声,没有说出心中的话。夜晚已经过去,魔咒失效,灰姑娘也该回到她的地窖。所以,那句话也该永藏黑。暗。
他该回去了,今。晚过后再无关系。
退出纲吉的怀抱,阿诺德撑起身,全然不顾身。体的痛楚,便想离开。
“阿诺德?!”
心中的甜。蜜霎时消散,纲吉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难道他错了吗?阿诺德根本不喜欢他?那为什么在这个魔咒失效的夜晚,在他们不必受魔咒控。制的夜晚,他还会来找他?
没理会纲吉的呼唤,阿诺德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然而下一刻,他就听到男孩委屈的声音。
“阿诺德你不喜欢我吗?”
……什么?!
遽然转身,阿诺德对上男孩直率而略含委屈的眼神,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哦,阿诺德,这些天里我爱上你了。”他看着男孩走到他面前,“我一直不敢告白,怕你讨厌我,可是今。晚我发现你对我不是没感觉的。”
捧着他的脸庞,男孩极为认真地道,“跟我在一起,好不好,阿诺德?”
“……你是清。醒的?”
巨大的喜悦击中了他,反而不知如何反应,愣了很久,阿诺德吐出这句话。
“魔咒已经失效了,阿诺德。”微笑着,纲吉一下子看穿了阿诺德的忐忑,笑容里满是安抚,“我是清。醒的,面对心爱的人,我怎么能昏头昏脑呢?”
“我爱你,阿诺德。”
郑重地说着,纲吉的双眼化作妖。娆的金红,“我想和你在一起,未来的三十天,未来的三十个月,未来的三十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希望成为你今生的伴侣,可以吗,可以允许我陪在你身边吗,阿诺德?”
在纲吉忐忑的眼神中,阿诺德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好。”
不想再顾及其他,不想再考虑真假。
他想和他在一起,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因一场骤雨而相遇的两个人,因三十天魔咒而氤氲的爱恋,将会延绵未来的无数个三十天,直到生命终结。
第6章 第06章 2769童话
望着那巍峨的山脉,年轻的骑士有些困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抓了抓头发,他叹了口气,将利剑靠在身侧的巨石上,取出包袱里的羊皮卷,再次认真研读。羊皮卷上纹着一幅地图,画面极为简略,有些地方还有些被虫蚁噬咬的痕迹,显然这颇有年头的羊皮卷没被好好保存。
也是,如今还有谁会相信那么荒谬的童话呢?
居住在深谷中,守护能医治一切疾病的神药,最喜欢吞噬人心的恶龙。这样荒谬的传言,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死马当成活马医地前来寻找。
“殿下绝不能有事啊!”
眼底闪过一丝坚定,骑士皱着眉继续摩挲卷轴,随后再次如往常般一无所获。
再次叹气,纲吉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起来,天色已经晚了,他决定先找到能过夜的地方。夜晚在森林中独行风险很大,而他本就不是习惯丛林生活的人,那些本地向导在知道他要进入这片山脉后都不肯带他进来,所以他只能凭着多年的战斗直觉,谨慎些,再谨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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