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所谓‘大公子’,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的后代而已,还就真拿自己当盘菜,每天逗鸡溜狗,有时候还调戏一下良家,而且他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竟然还腆着脸向自己求亲,真是……不知所谓!
“不行!”
‘为母则强’这个词果然不错,就在萌萌要说话的时候,一向软弱的母亲说话了,“她舅,你也真是的,先不说年龄的差距,那位柳公子是什么人品你难道不知道?真要把萌萌许了他,那不是把孩子推到了火坑里?”
吕振生急了,在来之前,他可信誓旦旦地向柳清风保证过,一定会说服姐姐同意这门亲事,“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柳公子虽然年龄稍大了几岁,可大夫少妻,将来会疼爱萌萌的。至于人品……那都是外面人瞎传,年轻人有几个不好玩的?那些人忌妒柳公子,才将他说得不堪,其实没那么回事。再说了,柳家可是罗府的执事,嫁过去就是穿金戴银的少奶奶,你也能跟着享福不是……”
“行了!”
这回是萌萌急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还不知道收了柳家多少银子,跑这当拉纤保媒的了,“舅舅,我嫁谁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哎……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舅舅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吕振山有些尴尬,他很想怒一下,但看到萌萌亮晶晶的眼神,他有些蔫了。
“萌萌,不能这么这舅舅说话。”吕氏责备地看了女儿一眼,然后转对吕振生道:“孩子还小,现在谈婚论嫁有点儿早了,而且我也不放心把她嫁到那位柳执事家里,这件事到此为止。”
“姐,柳执事可是在罗府都说得上话的,很有实力,错过了这个机会,不仅耽搁了萌萌的终身大事,而且还得罪了柳执事,后患无穷啊!”吕振生犹自不死心,说到后来竟然语带威胁,吕氏的神色也有些犹豫起来。
萌萌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她真想跟拍苍蝇一样将这个人拍飞,“舅舅,如果那位柳执事真的能够在罗府说上话,就让他跟大小姐直接说,我倒想听听大小姐会怎么说。”
“呃……”吕振生卡壳了。
他虽然不上进,却并非愚蠢之人,如果萌萌不是受到大小姐的青睐,那位柳执事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想藉以借大小姐的事,才有了这说亲一事,所谓的威胁,只不过是个笑话,谁不知道罗家大小姐是最护短的人?
吕氏听了,心头确是一阵敞亮,她看了一眼吕振生,下了逐客令:“振生,时候不早,我有些乏了,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
“好,姐,你再考虑考虑。”吕振生尴尬地起身离开,萌萌生气,也懒得跟他打呼。
“萌萌,放心吧,娘知道怎么做,你早点回去吧。”吕氏看着气鼓鼓的萌萌,不禁笑了。
“嗯,娘,你多保重,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萌萌有些不舍。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两个小家伙一看到萌萌,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姐!”
“哎,你们两个小淘气,怎么才回来?”萌萌一手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揽住。男孩是她的弟弟何耀宗,女孩是她的妹妹何苗苗。
“我们去后街玩了,姐,你今天在家里睡吗?”耀宗仰着小脸问道。
“我现在就要回去,你们听娘的话,等下次姐姐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萌萌松开苗苗,伸手捏了捏耀宗的小脸。
“姐姐,说话要算话喔!”两个小家伙伸出手指头跟她拉勾。
“一定算话!”萌萌伸出双手和他们拉勾,又捏了捏他们柔嫩的小脸蛋,这才和母亲告辞离开。
回到罗府,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天已经完全地黑下来,出乎意料的是,小厨房的灯火还亮着,萌萌过去看时,香草正坐在一张小杌子上,倚着灶台打盹,罗五、罗六却不在。
“香草,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萌萌过去推她。
“啊……萌萌姐,你回来了?”香草猛地睁开眼睛,又揉了几下,这才看清是萌萌。
“你怎么不回去睡?”萌萌问道。
“小鹃姐中午过来,说花魁阁里的客人很喜欢你做的点心,让你晚上再做两种新的糕点送过来,给那位客人夜宵。”
萌萌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我上哪儿找材料?”
“小鹃姐已经跟罗总管说了,这些材料库的钥匙暂时给我们用一晚,让我们一定让那位客人满意。”香草从身后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她。
“真是……”萌萌很有些挫败感,这一折腾恐怕又得到半夜。
正文 第十六节 彪公子(今天双更,恭贺元旦,求
好在有了材料库的钥匙,食材不愁,萌萌考虑了一下,写下一张单子,让香草去准备,“用不用我帮你拿?”她随口问道。
“不用。”香草摇摇头,将材料复述了一遍:“龙睛粉,灰油(就是猪大油),桂花,白糖,葱、甜面酱……就是这些?”
“嗯。”
萌萌点点头,她这次所做的还是两样点心——泡泡油糕和金丝油塔。
这两样点心都是陕西小吃,十分著名。泡泡油糕色泽乳白、表皮膨松,如轻纱制就、蝉翼捏成,绵软甘甜,滑润爽利,入口即化,是唐代著名的宫廷食品,后来流落到民间;而金丝油塔也有一千余年的历史,外形如缕缕金丝盘绕,似层层塔楼相叠,层多丝细,松软绵润,油而不腻,清爽利口,营养丰富。
等香草将食材都拿过来之后,萌萌一边自己动手做,一边指点着香草帮忙——她也是有心放水,培养香草,只要有一门手艺,无论是在罗府为仆,还是嫁人,都不会吃亏,这也算是她诚心相待的回报。
等两样点心出笼后,已经是九点多了,萌萌趁这工夫又做了四碟小菜,装入食盒。
“萌萌姐,你的手真巧!”香草有些羡慕。
“做的时间长就会了,有时间的话多练练,尤其是基本功。”萌萌笑了笑,她找了一块手帕,抱了几块泡泡油糕和金丝油塔,塞到香草的手上:“辛苦了大半夜,拿回去当夜宵。”
香草也没拒绝,这在厨房是常有的事,若是不拿才有古怪呢,她将手帕收好,“萌萌姐,那我走了。”
“嗯,明天见。对了,香草,明天不用来得太早,八点来钟就可以。”萌萌叮嘱道。明天她还是准备做这两样糕点,材料都准备好了,做起来也快。等香草走了之后,她也收拾了一下食盒,准备亲自将点心送去。
偌大的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除了这间小厨房外,其它房舍大多数已经熄灯,只有远处几坐院子里还有点点灯火,幸好出入口都挂有灯笼照明——罗府家当大,一座府邸不亚于一个小城堡,府中对于作息时间和出入都有严格的规定,什么时候必须熄灯那是有时间的,违者会受到惩罚。
至于出入,那就更严格了,进入都要有管事给的牌子,证明确实是经过批准,而在府中重地,未提前出示出入许可的人,极有可能被伏哨当场击毙,萌萌回来时,每过一道岗都有人盘问。
将厨房的灯火熄了,萌萌提着食盒向百花园走去,路上碰了几道岗,盘问几句又查看了令牌之后,都很客气地放她过去,这当然不是她的面子大,而是那位罗家大小姐在府中的话语权重。
刚走到距离百花园后面不远的一处月形拱门前,旁边的小径恰巧走过来一群人,前面的两个仆人举着灯笼,中前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后面还有几个仆人和婢女跟着。
“哎,那是谁?这么晚还在院子里行动,快站住!”那个公子哥突然喊道。
萌萌转头看了一眼,心里暗叫晦气,这个公子哥她认识,名叫罗玉彪,玉不玉的不说,反正是够彪够横,他的父亲是罗天俊的弟弟罗天翼,据说是一个内劲八层的武者,至于这位……彪公子的内劲才修炼到第三层,经常仗着他罗府公子的身份犯浑,仆人们都躲着他走,也亏他手下这几位皮实。
听到这位彪公子发话,她不得不停下,免得惹他发飙。
一个仆人大概认识萌萌,便在罗玉彪的耳旁说了几句,罗玉彪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她,还走了过来。
“把食盒放下,让我检查一下。”他看了一眼食盒,虽然盖得挺严,但那两样点心是刚出笼的,香气四溢,隔着食盒也能闻到。
你又不是府里管巡查的,这不纯粹是找事吗?
萌萌虽然心里腻味,但对方是罗府的公子,这身份压人,她也只好将食盒打开……这香味立即飘了出来,连站得远的人都闻到也,一个个吸着鼻子,就差口水花花了。
“嘿,不错,这点心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小顺子,拿回去给本公子当夜宵。”罗玉彪也是差点儿将脑袋都伸进食盒里了。
本来听到‘小顺子’这个名字,萌萌很想笑,可听到下一句,她就头大了,手上立即灵巧起来,啪的一声将食盒盖上,没等那个叫小顺子的仆人过来,便将食盒拎在了手里。
“你什么意思?”罗玉彪虽然经常犯浑,那是纨绔成性,萌萌的举动立即让他脑门的黑线爆满,脸色快比天黑了。
“抱歉!”
萌萌脸上露出很诚恳的笑容,“这是大小姐吩咐给花魁阁客人送的点心。”
一听到‘大小姐’和‘花魁阁’,罗玉彪的底气顿时就不足了,刚刚举起的手臂又放了下来,他看了萌萌一眼,沉着脸,冷哼了一声,甩着袖子扬长而去,后面的仆役听得清楚,一个个悄没声地跟在自己的主子后面离开。
“呼,总算将这位彪公子打发走了。”萌萌也松了口气,她对罗府的那些公子还真不感冒,但彪公子真的胡搅蛮缠地要抢嘴吃,难道自己还能揍他一顿?看来这位彪公子还不是真‘彪’。
进入月洞门后,走不远就是百花园,向守卫出示令牌后,踏上了回廊。罗玉绮的房间还亮着灯,萌萌没打算惊动这位大小姐,顺着回廊穿行于花园的美景之间,左弯右拐,前面是一片竹林,一条碎石铺成的小路与回廊相连,通往竹林深入,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月光倾泻如水,散布在小路和竹林上面,更平添了几分幽邃。
顺着那条小路前行,左转右弯走了几分钟后,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她的面前,出现一座两层小楼,周围是一片花海,这就是花魁阁。此时,花魁阁的二楼还透出灯火,说明住在楼里的人,还没有安歇。
正文 第十七节 突破
“什么人?”
一个苍老的男声突然由楼上传来,听起来就像是在面对面说话,萌萌不禁愣了一下——这百花园里据说连耗子都是母的,怎么花魁阁里竟然有男人……而且听起来还像是一个老男人?
“我是来送夜宵的。”
疑问归疑问,萌萌可不敢小觑上面那个老男人,她已经不是菜鸟,对方能够将声音控制到这等程度,那绝对是一位强者——至少是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
这座小楼内部装修得很古朴,陈设的都是浑厚无化的红木家俱,让人觉得闲适自然,在一楼的屋角处,有一道金楠木制造的楼梯,通往上层。
“上来吧。”还是那个声音。
萌萌这一回老老实实地拾阶而上。二楼有一扇屏风,将其分为前后两间,前面摆着桌椅,后面有屏风挡着,应该是主人的寝卧之处,一个人站在窗前,正在向窗外眺望。
萌萌不敢乱说话,老老实实地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当她打开食盒盖子的时候,那股香味又飘逸出来,窗前的人发出一声讶异的声音,转过身来,倒是让她见到了全貌。
这是一名中年人,面如冠玉,一部乌黑的胡须显然是经过精心的修饰,那双眼睛初看时觉得平淡无奇,但若要仔细看时,只觉得其中精芒如电,稍为注视,便有目眩神移之感,萌萌连忙垂下眼皮,专心致致地将点心和小菜放在桌上。
那名中年人的目光在萌萌身上扫视一周,目光中再次露出惊奇之色,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坐到桌前,提起筷子夹了一块泡泡油糕慢慢品尝,然后他又尝了金丝油塔,频频点头:“罗府竟然有手艺如此高超的大厨,是不是才来的?”
“谢谢您的夸奖,我是最近才进厨房的。”萌萌很老实、很谦恭地微微行礼。
那个中年人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么说,这两样糕点都是你做的?”
“是。”
“不错,你还会做其它的食物……会做菜吗?”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略通一二,好不好还得客人尝了之后再品评。”
“嗯,明天……明天的午饭就由你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