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一挑眉,讪笑着公布罪状道:“盗用酒吧食材,克扣半月工资……”
“哇呀呀!”童瑶抱着托盘,跟受惊了似的往林翔身后跳出半步。
“好了,你别逗她了,”林翔见状急忙打圆场,笑着说:“不如开瓶香槟,我们对饮一杯。”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了,你请客。”
“你,你这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汪洋那气得,一拳过去,打在他肩上,林翔笑着,又回了他一拳,两人跟小孩似的互相闹着,瞎折腾。
话虽这么说,结果汪洋还是吩咐童瑶去开了香槟,算他账上。
后来不知是否林翔在对饮中提到她最近胃疼,身体不适的情况,最后汪洋竟然大发慈悲,允许她这个周末开始获得轮休资格。
原来,酒吧新晋雇员一开始半月之内,为了培训服务态度与服务熟练程度,是没有休息日的,其他员工都是上两天轮休一天,他又重新替童瑶编了轮休小组,摆明就是特权照顾了。
旁边自有察言观色、奉承巴结的,一群人围着童瑶团团转。
童瑶却不以为然,心想:这群人八成在心底将我祖宗十八代都挨着辈分诅咒过一遍了吧?
不过呀,实际上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和父亲、弟弟合家团聚,晚上又不用来上班,辛苦了这么久,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天,真是舒服~
也许,事态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往好的方向渐渐发展着呢?
哈!
第三十二章 捉奸当场
生怕菜式太多做不完,童瑶还专门找隔壁的江慧姐借来了闹钟,把时间调在凌晨四点半,结果却发现根本不用,她兴奋得一晚上醒过来好几次,最后实在耐不住,四点二十就爬起来了。
回想一开始的时候,听见弟弟说,‘爸爸被人打死了’的时候,她是多么恐惧,多么彷徨,内心是多么的愧疚和不安,相比之下,现在的情况真是好得太多了。
童瑶很幸福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大约六点多钟的时候,江慧起来小解,看见她似乎已经忙活了好久的样子,十分奇怪,就问:“我看你平时都是五点起床去晨跑的嘛,今天这是咋的?”她探过脑袋,深吸口气,赞道:“唔……好香呀。”
童瑶今天心情特别好,见她夸奖自己,就很高兴地将事情经过简单地介绍了一遍,又指了指旁边酥好了的炸鱼,说:“姐,你尝尝,好不好吃?”
江慧本来二十多岁,工作好几年的人了,就算一开始两人之间不算和睦,可毕竟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长期相处,感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哇,色泽金黄,香味宜人呀~”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江慧一边抽出筷子去夹酥鱼,一边忙不迭称赞童瑶两句。直至送进嘴里,她才真正赞不绝口,对童瑶的手艺钦佩不已。
“姐,既然你这么喜欢,那盘就送你吃好了,刚炸出来的,你可以现吃。”童瑶还不知道这馋猫的意思呀?不过心情好不和她计较啦,“我特意多买了一些,你把盘里的拿去,我剩下的都够了呢。”
“啊,瑶瑶我爱死你了~”有吃的废铜烂铁都能变成金枝玉叶,江慧兴高采烈地捧走了一盘炸鱼,回卧室之前突然想起,又折回来打开冰箱摸出一大袋粉蒸肉,和童瑶说:“这是我妈硬塞给我的,我又不爱吃肥肉,又怕一直搁置在冰箱里要坏,不如你拿去帮我消灭了吧,正好也算祝贺伯父康复出院的礼物。”
“这……不好吧?”那么大一袋,肯定很贵~房东太太要是知道了,背后肯定又要拿出去嚼舌根了。
“怎么不好?哎呀,你别想那么多!”似乎看出童瑶顾虑似的,她硬是把一大袋粉蒸肉拿出来搁砧板上,说:“我还怕我妈知道我没吃跑来兴师问罪呢,哪能告诉她,这事儿呀,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放心吧,啊。”说着,又故意做出一副‘大人’的样子,伸手怜悯地拍了拍童瑶的脑袋瓜,乐呵呵地端起酥鱼回房去了。
哼,从来不会下厨做羹汤的江大美女,还敢跑来她面前摆谱呐?
童瑶不服气,偷偷冲她的背影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
直到一切准备就绪,收拾收拾,将做好的菜式统统打包,都八点过了,童瑶手提两大包熟食,拽着林翔送来的大把鲜花,赶紧出门坐上公交往义父他们居住的旧房子赶。
一路上她那心情,甭提多开心了,看见车窗外艳阳高照,一片风和日丽,她简直觉得整个世界都好像被涂抹成了粉红的颜色,一瓣一瓣开出无数漂亮的花朵儿似的。
即使高达七楼的狭隘楼梯,童瑶爬起来,也一点儿不觉得累!
自从她回来之后,弟弟又私下拿自己的钥匙替她配了一副,这事两姐弟都觉得理所应当,所以也没正式告诉过他们那当爹的。
当然她临时没去医院接人,改转途直奔家里来,这种比配钥匙更小到微乎其微的小事,就更没有必要与人提及了。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便正是因为这两档子小到几乎被人忽略掉的‘小事’,差点闹出一场血光之灾。
童瑶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她将手上的口袋都放在餐桌上之后,长长舒了口气,这才终于感觉到一个‘累’字,于是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端着水杯喝水的当口,忽然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童瑶心里一惊,心想莫不是进了小偷?她一转眼又见义父房间的房门紧闭,心里更加疑惑,便放轻了步子走过去,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个究竟。
里面传来频繁地传来一男一女‘哼哼唧唧’呻吟不止的声音。
“……”这,这是什么情况?童瑶登时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完全懵了。
说是强盗小偷吧,哪有这么跑人家屋里偷东西的?
说不是吧,可这屋子里怎么会有人?!
她也懒得猜谜,直接拧开房门,推开一看,差点把她吓死。
赤身裸体一男一女,互相扭抱在一起,正在‘嘿咻嘿咻’!
‘啪嚓!’
手中的玻璃杯倏然坠地,砸得粉碎。
童瑶登时化作石雕,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
不认识的女人,双手攀附着中年男人的脖子,一双肥腿妖娆地缠在他的后腰上,浪荡地呻吟着……
中年男子跟狗一样趴在女人身上,做出无比下流丑陋的动作……
活生生的H啊……
童瑶打心里觉得毛骨悚然。可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发现第三者出现的二人转过脸来,她看见其中一个竟然是她那本该在医院躺着等干妈和弟弟开车去接的爸爸……
眼中好像突然揉进了一把烧红的木炭屑似的,灼人般疼痛!
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巴,童瑶别过脸,僵硬地退出来,浑身瑟瑟发抖。
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完全没有想过的状况,四周空荡荡的,感觉就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恐怖……
她无法想象为什么,也没法去理解为什么,脑海中跟翻江倒海似的混乱不堪。
太悲哀,太下作,太低贱,太不要脸了……
就连空气中都仿佛浸淫出一股子**腐朽的恶臭!
童瑶挣扎般狠狠闭上双眼,将不争气就要往外涌的泪水遏制在眼眶中,她扑过去,推开大门,没命地奔了出去!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太淫荡了,太疯狂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她哭着,从楼梯上摔倒下来,跌坐在转角处,却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用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有用吗?真的有用吗?泪水还不是会顺着指缝滑落下来……
老天爷,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童瑶微微仰起脸庞,张开嘴,无声地嘶吼着。
泪水淌满了她的脸庞,滚滚而落……
妈妈,妈妈,他背叛您了,妈妈,您知道吗?他拿了您辛辛苦苦挣了一辈子的钱,去找别的女人了!
妈妈,妈妈……为什么您这么傻?为什么就只有您不会背叛他们?只等着他们背叛您呢……?
妈妈……我恨他!我就是无法喜欢他,妈妈,这个家,我保护不了了……
请您饶恕女儿吧……
童瑶趴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咽喉中仿佛塞满了棉花,让人叫不出声来,只能沙哑地发出‘啊、啊’的嘶吼。
可是眼泪,眼泪却如同开闸了的洪水,不争气地一泻千里!
感觉心里面痛得要死要活,偏偏就是无法回避……
童瑶茫然地睁开双眼,突然看见有一道人影从房间中冲了出来。
泪水积得太厚,看不清楚,直到他扑过来,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自己仰面望向他的时候,童瑶才看清楚,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爸爸’。
他赤裸着上身,只来得及匆忙穿上了一条裤子,就冲出来了,不知是否是被人捉奸当场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抓起童瑶头发,甩手就是几大巴掌过来,‘噼里啪啦’打得童瑶昏头转向。
冰凉的液体在脸颊上奔涌,散碎成沫,跳入空中。
童瑶一双手臂被牢牢桎梏着,生硬地将她拽起来,没命地往楼梯上面拖。
童瑶跌跌撞撞地被那个她唤作‘爸爸’的男人重新拖进了房间。
“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掼在了地上。
童瑶惊恐地半撑起身子,回过头,看见周鸿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条粗黑宽厚的皮鞭,双眼射出疯狂的凶光,右臂高举,全力抽了下来!
第三十三章 家庭破灭
丁翊手上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地址,他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很久,又再四向楼下杂货铺的大娘确认了纸条上地址的准确性,这才将信将疑地往楼上爬。
奉母亲大人懿旨,在她领着干弟弟周云天去医院接干爹的时候,他也不能闲着,得提前过来这边帮忙童瑶打理家务。
地址是小天留给他的,连家里的钥匙也一并借给他了。
丁翊小时候确实不富贵,可从他记事开始,也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来过这么邋遢肮脏的地方,甚至一不小心,名牌的衣裳就会被漆黑的墙壁染上一层煤灰的颜色……幸好来之前小天提醒过他,所以丁翊只穿了休闲装和牛仔裤,连同胸针唇环也一并取了下来,用丁妈妈的话来说,那叫‘你还想装神弄鬼吓死几个人呀!’
此时的丁翊,除了容颜更加俊逸秀美之外,看上去只是一名普通的少年。
可即使这样,也不免引得楼下菜市来来往往的年轻姑娘们频频回首顾盼。
丁翊早已习以为常,对类似情况的免疫力那是非比寻常的强。
顺着狭隘的、漆黑的、肮脏的廊道上到四五楼的时候,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皮鞭撕裂空气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连串凶暴狠毒嘶吼叫骂声,犹如洪水猛兽般扑面而来。
“你这个贱人,哪个叫你来的?你现在跑起来做什么!”
“去把门关了,老娘还没穿衣服。”
“爸爸……”
“姓周的,老娘叫你去把门关了你听不到呀。”
“你个贱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冲起来做什么?”
“爸爸……”
“周鸿运!你要造反了呀,老娘叫你去把门关了!一会跑进个人来老娘没穿衣服好看呀……啊啊啊——!!”
话音未落,丁翊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吓得那只母大虫忙不迭往被窝里钻。
“童瑶!”别的人丁翊都不认识了,唯独知道那被中年男子打得满地乱滚的少女是他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
童瑶被打得鬓发凌乱,衣衫在皮鞭的肆虐下撕裂成惨不忍睹的破布,包裹着少女瑟缩成一团的血迹斑斑的躯体。
“你做什么,给我住手!”眼见周鸿运惯性地甩手,一皮鞭又要劈头盖脸狠狠地落下,丁翊双目圆瞪,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奋力推开一旁,自己则迅速蹲下身来将童瑶抱起,逃避瘟神一般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嚎叫:“姓周的,**的到底关不关门了——?!”
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世界登时安静了许多。
·
天空依然晴朗,艳阳依就高照。
可这一切已经完全与童瑶无关了,她只觉得自己如同堕入冰窟一般,手脚冰凉、麻木,浑身冷得直打颤。
丁翊扶着她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根本走不动。
童瑶晃晃悠悠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完全没办法再移动了,她跪下来,坐在地上,不可抑止地哭。
也不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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