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泽锦丝毫不予理会,单手撑着脑袋,残忍地开口,“死了最好。”他这话说得随意,可泽榆却急了,赶忙回说:“皇兄请三思,离大人为人正直、秉性纯良,乃忠良之后,万万杀不得!”这话一经出口,泽榆立刻便后悔了。
却见那厢宫泽锦的眼中溢出满满的嘲讽,“为人正直?秉性纯良?忠良之后?”他笑问:“皇弟说的这人当真是离爱卿吗?”
这一刻,慕染凝望着眼前这个一心为他求情的宫泽榆,眉眼弯了弯。
其实慕染心里很明白,皇上如今还在气头上,任何人替他求情皆是自找苦吃,更何况宫泽榆口中这番与他并不相符的言辞呢?他很清楚,这些褒义词并不属于他,一直以来,离慕染不过是妖言惑众、鬼话连篇之人,他邪佞祸国,绝非忠良之后。
可偏生他说不出话来,也阻止不了对方的举动。
泽榆自知说错了话,本想为慕染说上两句好话,却不料竟将事情越弄越遭。所谓“物极必反”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皇兄……”他轻唤一声,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然宫泽锦又岂会不知泽榆的一番好心,他这皇弟便是为人太过善良。于是他嘴角轻扬,勾起一丝邪恶的笑,端起几上茶盅,静静地浅呷一口,柔声道:“皇弟莫紧张。”
泽榆抿了抿唇角,低头不语。宫泽锦瞧着他那拘谨的模样觉得有趣儿,突然笑出声来。这下反是泽榆瞪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瞧着他,一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待笑过之后,宫泽锦这才出声,唇边依然挂着些许笑意,“皇弟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江彻之死?”
泽榆闻之连忙颔首而道:“正是。”而后又将头垂得更低,“今日臣弟前来是有一样东西要给皇兄一看。”
“哦?”宫泽锦挑了挑柳眉,“是什么东西?”
泽榆这才从怀中掏出一物,他掀开包裹在外的白绢,里面是一根长约三寸的银针,宫泽锦不解地接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问道:“此乃何物?”
“杀害江彻的凶器。”泽榆淡淡开口,随之偷偷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慕染,继续说道:“这东西本该作为证物上交督察院,却不料被我府上的小厮偷偷藏了去,方才我问过才知此乃江湖有名的兵器——三寸银枪。”
宫泽锦打趣地看着宫泽榆,“你给朕看这个东西,可是想说江彻是被江湖仇杀的?”泽榆微微颔首,恭敬而道:“皇兄圣明,臣弟以为不无这种可能。”
宫泽锦轻轻地笑着,极为随意地甩出一句,“天晓得这‘三寸银枪’是不是他离慕染的东西。”说罢瞥了一眼柱子前那个苍白的少年,眼角含笑。
泽榆闻言,猛然抬首望向宫泽锦,摇了摇头,他说:“离大人到底是读书人,身上怎会有这些个东西呢?”
宫泽锦双眼微眯,笑得很是邪气,口吻间却藏了另一分意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言下之意便是,你离慕染是不是会武功,光靠一双眼睛可瞧不出。
慕染是听明白宫泽锦话里的弦外之音了,而泽榆却压根没料到这一层,只说:“其实今日臣弟前来,只因那江彻是因送信与我才惨遭杀害,臣弟难辞其咎,还望此凶器能助之早日破案。”
“送信与你?”宫泽锦直勾勾地看进宫泽榆的眸子,“此话又当怎讲?”
泽榆又低下了头,专注地瞧着茶几上的那只茶盅,“翰林院掌院学士邢大人有意提拔江彻入内阁,只是书信与我告知罢了。”却说安亲王代替审核调任事务已有些时日,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怕是这差事又要交由其他大臣去办了。
“哦……”宫泽锦刻意拖长了尾音,继而慵懒地开口,“那么,邢段苏也很可疑。”
泽榆刚开口说了句“未必”,宫泽锦却抬手拦下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只起身徐步走到慕染身前,随后突然回首看向仍杵在原处呆愣的宫泽榆,“这事儿但凭猜测是不作数的,咱离大人也说了,凡事要讲究证据。”他拍了拍慕染的脸蛋,“朕说得对不对啊,离爱卿?”
颈项处的伤口还算小事,可肩侧的伤却要严重得多,而皇上问话慕染不得不答,惟有使劲开口,用沙哑微弱的嗓音说道:“皇上所言极是。”
宫泽锦抚掌大笑,“甚好甚好!”忽然转身对宫泽榆道:“皇弟请回吧!这事儿无论凶手是谁,终是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既然皇上都下了逐客令,泽榆自是不好在这儿多做逗留,尽管心中万般担心慕染,可他也只好离开,遵从皇令。福了福身,他说:“臣弟告退。”言罢,再瞟一眼慕染,眼中尽是同情,而后离去。
出了养心殿,泽榆疾步向前走去,至宫门外,等候的小厮瞧了他这般反常的模样,立马迎上前来,“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泽榆以一句“无事”敷衍过去,而后便上了宫轿。那小厮也是机灵,一见宫泽榆这番状态,便断定王爷在皇上跟前定是出了状况,可王爷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只好硬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喊一声“起轿”,守着轿子往安亲王府而去。
宫泽榆坐在轿中,待轿子被抬起,他方从压抑的氛围中喘过一口气来,那一刻,当看到慕染被钉在柱上的荏弱身躯,他险些窒息。想救他,这是当时他惟一的念头,可他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救不了离慕染。
宫泽榆,你好没用。
泽榆合着眼,脑海中浮现的净是慕染苍白的笑脸,还有白衣上那一朵妖冶的殷红,盛开出决绝般的惨烈。再睁开眼时,他撩开轿帘,对那随行的小厮吩咐道:“准备一些上好的金疮药,替本王送去离府。”
那小厮一愣,继而点点头,“是。”
放下垂帘,泽榆复又合上双眼闭目养神。一切终于又回归了平静,宫泽榆靠着轿壁凝神思索,那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泽榆双唇微启,唇齿间迸出如此一句,“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顿了一会儿,他再度开口,依然是悲伤衔恨的口吻,“说什么莫逆之交,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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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泽榆走后,养心殿内气氛越发趋近冰点。宫泽锦的手在慕染胸前游离,激起他一阵颤栗,见美人恐惧地微颤,宫泽锦笑得分外邪气,“这会儿却是知道怕了?”
慕染抬了眼向他看去,目中凝起一丝狂妄,“微臣……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兴许是流了太多的血,慕染竟不觉得像起初那般疼了,如今神经似乎已然麻木,就算再多几道伤也不觉疼痛,反是生出一丝莫名的癫狂来。
宫泽锦捏住慕染的下巴,逼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指腹斯磨着下颌细滑的皮肤,他问:“这一剑为何你没有躲开呢?”
慕染平静地凝视着宫泽锦须臾,方才虚弱启口,“皇上武功了得,那一剑来得极快,微臣躲之不及。”
宫泽锦微笑着眯起眼,同时指尖的力道一分分地加重,似乎欲将慕染下巴捏碎一般,可慕染却像个无事人似的,依然微笑相对,毫无疼痛的表现。
宫泽锦无趣地松开手,慕染的下颌顿时呈现几个指印,带着微红,如羞涩的梅花瓣,“但愿你没有欺骗朕。”
慕染垂下眼睑,几不可闻地回了一句,“臣不敢。”
“把你的右手伸出来。”宫泽锦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慕染脸上的笑容稍稍一滞,拢在袖中的右手似乎藏了天大的秘密,怎么都不愿伸出。
宫泽锦忽然伸手,一把抓过他的右手,袖中紧握的拳头露了出来,握着慕染的手腕,他再度启口,口吻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仿佛夹杂着一丝心疼,“摊开掌心让朕瞧瞧。”
犹豫了一会儿,慕染终于选择了妥协,缓缓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数个血甲印连成一片,隐隐散发着妖红,触目惊心。
宫泽锦眉头微凝,心头忽而燃起一团怒火,“朕就知道,你就装罢,有本事别握拳头你脸上也不皱一下眉头!”他气急败坏地将长剑拔出,顿时鲜血四溅,弄脏了他的衣衫。他只是恨,慕染跟了他三年,然而至今却还不愿以真心相对,离慕染待他到底有哪一点是真的?他的笑又在几时才不虚假?
慕染靠在柱上,无力地一点点向下滑去,最终跌倒在地。嘴角噙着一丝粲然的笑,他说:“皇上真是比臣自己还要了解慕染。”
蹲下身,宫泽锦点了慕染多处穴道,为他止住血,接着打横将之抱起向后殿走去。
躲在宫泽锦的怀里,慕染一怔,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让他不禁有些颤抖,“皇上该不会想今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宫泽锦夺去了话锋,“我就是想要今日,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有意见么?”
慕染轻轻地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可嘴上却如是说:“没有,但凭皇上高兴便是。”
宫泽锦低头瞥了一眼慕染,嗔道:“呵!怎么这会儿突然又变乖巧了?”慕染将头埋在宫泽锦的怀中,脸贴在他的胸膛,就此没了声音。
(卷叁完)
'2009…9…26 14:32:21 染°'
卷肆 妖颜姽婳
作者有话要说:'2009…9…26 14:39:53'嗯。。。也小小地修改了下,然后合并了下章节。
'2009…08…29 19:31:39'JJ抽得好销魂~~
宽大的龙榻之上,一名少年赤 裸地躺着,如玉般的肌肤毫无遮蔽地展现在人前,私 处亦是暴露无遗。
左肩处的一滩血迹犹如一幅血色的画,开出绝艳的花容。慕染的脸上依然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心绪,忽而一个抬眸,他的眉眼弯了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亦不知是在笑宫泽锦,还是在笑他自己。
“慕染。”宫泽锦坐在床沿,柔声唤他的名字,继而伸出一手在慕染那若玉无瑕的肌肤上游离,指尖挑起一丝丝的情 欲,顿时将这后殿掀起一股淫靡之味,燃起串串欲望之火。
而慕染却是个怪人,即使是在行房事之时,要想挑起此人的情 欲也绝非那般容易的,宫泽锦不知此人是对任何人都清清冷冷,还是只对他一人冷淡薄情。
然而慕染跟了皇上足足三年,这三年里,宫泽锦要了慕染的次数不计其数,成夜的淫 乱纵欲下来,就算慕染再怎么难起情 欲,宫泽锦也寻到了些对付他的门道,用圣上的话讲,那便是“就算你是个太监,朕一样有法子治你!”
于是三年之间,慕染的身子被调教得万分敏感,宫泽锦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也是轮番换着花样,他每每只要一想起那一个个淫靡之夜,便会不禁打起寒战。
他害怕宫泽锦,打心底里的惧怕,却又因骨子里的刻薄,总是再三惹恼他,对方大多时候都对之容忍了过去,实在忍无可忍,便如此刻一般在他身上狠狠发泄一番。
宫泽锦这人,他总是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其实他的笑是不同的,至少慕染知道,有一种笑容间藏了一丝浅到近无的忧伤,一旦宫泽锦这么笑了,便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但慕染始终不知,宫泽锦那笑容背后的悲伤,究竟在为何伤情。
“嗯?”上扬的音调极为魅惑,慕染整个身体蜷缩在墙角,纵然面上装得轻松,心里却是怕到了极点。
宫泽锦却是柔和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突然很想叫叫你。”言下抬起慕染的下巴,纵身吻住了他。
这一个吻来得霸道,宫泽锦使劲地吸吮着慕染唇上的味道,仿佛要将他唇内的血液都吸干了似的。而后又将舌头探入慕染口中,不住地汲取挑逗,欲将这个媚艳荏柔的少年的呼吸一分分抽离了去。
待从里到外舔舐了一回,他方满足地撤离慕染的唇,指尖摩挲着对方略肿的唇瓣,宫泽锦笑得分外邪佞,“离美人今日打算怎么玩呢?”
慕染侧目看向宫泽锦,眼中泛着一层琉璃之光,隐隐透出几抹媚色,“悉听尊便。”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他淡然启口,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的情感,似是当真这般心甘情愿。
忽然,宫泽锦的手迅速向下滑去,一把握住慕染的命根,“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说罢,他另一手上前一托,将慕染整个翻了个身,使他伏在床榻,而自己则宽衣解带褪去龙袍,跟着上了床,将慕染压于身下。
慕染的脸贴着床单,感受着布料接触到皮肤的沙沙触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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