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之前先去趟商业街。”
“你要买东西?”
“嗯……正好出来了。”
在苏式的概念里,盛斌这人几乎是没有购物需求的。上次他翻对方的衣柜就觉得这人大概一年就买一套衣服,难得听见盛斌想买东西,苏式觉得有点新鲜。
结果,盛斌是要买表。
苏式在旁边看着盛斌挑中一款表让拿出来给他看一下,忍不住插了一句:“这表不适合你,一看就是苏业喜欢……”话没说完,苏式突然反应过来,盛斌是来买礼物的。
苏业生日快到了……
第48章
反应到是苏业的生日要到了,苏式整个人安静下下来。
盛斌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没吭声,店员还在给他介绍这块表的性能,他也就沉默的听着。后面给了钱,两人出了店进车,苏式半天没动。
这种沉默透着压抑,僵持了一会儿,这次竟然是盛斌先开口的:“图拉娜之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给苏业找块表。”
苏业对很多牌子都有偏好,用惯了不太喜欢换,图拉娜是在孟加拉那边没找到才找的他,自己大着肚子也不好专门过来买。看样子,应该是给苏业准备的礼物。
对于盛斌难得一见的解释,苏式点头嗯了一声算是了解了,然后继续维持着沉默。
有些人,真的是一辈子都不要想撇清关系。
他跟苏业从出生就注定了要绑在一起,小时候是父母的关注,自由的空间,大了就是感情,理想,苏式一直觉得他跟苏业之间是算不清楚这笔账的,谈不上谁得到的多谁得到的少,但是就盛斌这件事来说,苏式大概没有平衡下来的一天。
突然抓过旁边的盛斌狠狠吻住,苏式胸口憋着的这股不满几乎是随着时间的蔓延而越发激烈,一直到两个人都略微感到有些不舒服才放开彼此。
“这辈子,别再当着我的面给苏业选东西!”
这句话是威胁也是警告,苏式说完猛力的一挂档,刚要踩油门被盛斌拦住:“苏式,我喜欢苏业这个事实,谁都无法改变。”
“我知道!”
“但是我跟苏业以后都没有可能这也是事实。”
苏式顿了一下,胸口激烈的起伏却没有接话。盛斌不想把这件事继续拖下去了:“你第一次追问我对苏业的态度的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他。我没办法让已经发生的事消失,就像我也不能否认我对你的心情在起变化。”
这是第一次,盛斌谈到对苏式的感觉。
“我不能说我今天对苏业的感情已经放下了,但是我在慢慢习惯……习惯不去做那么多事。这个过程要多久,我也不知道,可如果你一直把苏业当做一个心结,可想而知我们以后的冲突只会越来越多。”
“你的意思就是在要求我别去搭理你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另外那个长着这张脸的人?盛斌,你觉得我看着象那种人么?”
盛斌话说的还算冷静,苏式却不太能够维持一个平静的情绪了:“你要对他默默奉献也好,做一辈子守护者也好,能不能滚离我远点,别让我看见?”
“表是帮图拉娜买的。”
“我不管你是帮谁买,盛斌,这些事你完全可以不做,你甚至可以让图拉娜来找我,我才是苏业他哥,这个关系怎么绕,也绕不到你头上!”
这次,盛斌没再说话。
苏式冷笑了一下:“怎么,没话说了?”
盛斌皱着眉,他不是没话可说了,只是现在苏式的情绪就不适合两个人在继续往下谈了,而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看见盛斌这个反应,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跟苏业把话说清楚,让苏业这辈子膈应透了你这份所谓的友情,然后死心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这么要死不活的吊着,你倒是无所谓,我看着糟心!”
“……嗯,开车吧。”
“我操!”
一脚油门差点踩到底,苏式觉得自己跟盛斌这种人生气简直跟傻逼一样,哪怕他气死了对方也不会给他什么反应。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两个人到家,苏式连衣服都懒得换,打开电视胡乱的拨了几个台,最后还是心烦的要死,干脆打电话叫了天蓝出来喝东西。但是刚打开门就被盛斌叫住了:“喝酒就别开车了。”
他伸手问苏式要车钥匙。
后者瞪了他半天,一方面受不了盛斌万年缺乏情绪的死人表情,一方面也生气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刺激到这个地步,苏式最后把要是直接砸到茶几上。
盛斌也没去管茶几有没有被砸坏:“早点回来。”
话是对着苏式说的,但是对方回答他的只是猛力摔上门的声音。
苏大少这次气的不轻。
相比之前巴勒斯坦那次,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乎他们两个之间,停止硝烟就不能超过一周……
觉得头隐隐有点疼,盛斌把大衣脱了,点了根烟坐在茶几前面怔怔的看着前面出神,明明是自己的公寓,他所熟悉的气息却越来越淡,不过是少了苏式,就陌生的好像不容于他一样让他浑身紧绷。
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盛斌一包抽完了就又翻出来一包,整整一夜,他就维持着这种姿势,抽了一夜的烟。
——而苏式也一夜没有回来。
清晨的阳光晃进客厅的时候,盛斌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今天外交部有两个很重要的会,他等不到苏式回来就要走。而看着茶几角落被苏式扔的俨然像残骸一样的车钥匙,他略微无奈的皱了皱眉,然后站起来去洗脸。
因为有点心不在焉,盛斌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等他到了会场,刘希他们一看见他就愣住了:“你没事儿吧?”印象里盛斌就算连着熬好几个通宵也很少会露出疲态,这一大早的,看着跟吸了毒一样。
盛斌按了一下有点抽痛的额头,一直拧着眉:“没事。”
“你这样看着可一点都不象没事的。”额角都可以看见他流的冷汗。
“没事。”
“要不我让于峰顶替你一下,你先回办公室休息。”
“不用。”简单两个字回绝了刘希的好意,盛斌在工作上从不假手于人的习惯几乎是众所周知的,刘希见劝不动他,也只能叹口气,让他自己小心点。那边他自己的事也还有一堆,分不出什么精力来帮忙。
会是上午一场下午一场,盛斌做为随行秘书从上午九点半一直站到了晚上七点,中午会谈的两方领导人去用餐,他还要领着于峰他们整理会议纪要,一天下来,除了中间喝了两口水,粒米未进。
等八点会场这边完事的时候,于峰他们已经站不住了:“我靠!我脚已经没知觉了。”
“我是胃疼的快没知觉了……”
李肃扶着胃靠在边上:“真要命……”
送完文件的刘希进门就看见于峰躺在沙发上哀嚎,他走过去抽了一下于峰的后脑勺:“头儿呢?”他没忘了这一圈儿人里面,状态最糟的是盛斌。
于峰哎呦一声捂着头,跟着刘希看了一圈:“诶?刚才好像还看见了。”
“好像走了。”李肃也不太确定:“我记得他接了通电话,然后就没注意了。”
刘希不怎么放心往会场外找了一遍,最后发觉盛斌的车确实不在了,才无奈的叹口气:“这人……机器造的么。”
不止感情缺乏起伏,连身体都好像不会垮一样。
还记得之前他们两个一起被分到秘书处的时候,盛斌差不多是住在办公室里,无论怎么高负荷的工作都没有过半句抱怨,与其说他事业心重,不如说他是在借助这种高压的工作环境分散自己其他方面的压力。刘希记得自己从什么地方看到过关于盛斌这种人的心理分析,越是压抑,就越容易神经质,最后往往就会造成身体机能的问题。
而最近,似乎盛斌又开始回到之前刚进来秘书处的状态。
刘希看得出来他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却无能为力。
盛斌这个人,哪怕再糟糕,也不可能跟人开口求助,更不会允许别人介入到他的生活。
用于峰的话说:“……看起来似乎只有熟人,没有朋友……”
他拒绝别人的靠近,也拒绝靠近别人。
盛斌离开会场,却并没有回家。
他兜了一圈,最后没什么意识的把车开到了苏式的公司楼下。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盛斌最后还是下了车,到前台留了他的姓名和电话。因为之前他来过,所以前台的行政其实认识他,笑着跟他打了招呼,当着他的面打了一通电话到总裁办公室做确认。
苏式似乎还在。
行政确认完了有点抱歉的看着盛斌:“那个,不好意思,总裁现在还在开会,盛先生恐怕还要等一会儿。”
“没关系,我等他。”
大厅的旁边有个小会议室,盛斌被行政安排在那边稍等,期间行政过来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这一等,又等了将近五个小时。
盛斌后来是被叫醒的。
大概是一天下来体力已经有点透支了,他实际上没撑多久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行政秘书看样子是要下班了才过来叫醒他:“总裁好像还在忙,盛先生你要不先回去吧?”
突然在一个比较陌生的地方醒过来,盛斌皱了皱眉,他缓了一会儿才逐渐清醒,摇摇头谢绝了行政的好意:“没事儿,我等他忙完。”
“这……”
行政略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叹口气:“那我再帮您问问吧。”这次,她没当着盛斌的面打,过了一会儿才从外面进来,小姑娘这回笑着松了一口气:“副总说请您先上去,总裁那边的会马上也要结束了。”
她口中的副总说的是天蓝。
盛斌心知肚明的道了谢,然后拢了下大衣坐电梯到了顶层。
第49章
天蓝看见盛斌的时候,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他一直被苏式拖到现在都不能走,只希望盛斌这位救世主能赶紧解救他出苦海。
“人在里头,你自便吧。”
比了下办公室,天蓝甚至都懒得等苏式的反应就抓着大衣闪人了。
先不说一会儿这里会不会狂风暴雨,就冲着这一天苏式脸阴沉的跟锅底一样的气氛,早点远离战场总不是坏事。相识这么久,苏式每次火气上来就天翻地覆的毛病天蓝简直太清楚了。
盛斌推开门,苏式就在办公桌后面四平八稳的坐着。
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见他,也只是很冷的扯了下嘴角:“有话快说。”
“我想跟你谈谈。”
“谈吧。”
苏式哼了一声:“我看你能不能弹出花来。”
“你的意思是,只想听我说。”盛斌这句话应该是问句,但问的毫无情绪起伏俨然象句结论,苏式皱了下眉,本来想回他一句,但是话到嘴边竟然又给咽了回去,算是默认了对方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盛斌把衣服放下,捏着一直抽痛的眉心,尽量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点:“苏式,我并不想让你生气。”他的语速很平稳:“实话说,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喜欢我,但是无论我对你抱着的心情是内疚也好,心疼也罢,我在乎你的感受,这是我当初没有走掉的原因。喜欢苏业这件事,我没办法否认,也没办法解释,我不算是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很多事来的莫名其妙,我自己也理不顺只能被动的接受,对苏业是,对你也是……”
话说到这里,盛斌抬头看了苏式一眼:“以个性来说,我们两个都太坚持自我,有冲突是难免……但是我并不喜欢冲突,如果你是喜欢我才跟我耗了这么久,那也只有两个人生活的开心,才算是有意义。”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
苏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微微有些诧异,盛斌愿意剖析自己这件事,远比他说出的这些话让他意外。
“我对苏业不是刻意喜欢上的,也无法刻意的遗忘。从我意识到对他的感情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我试过无数次刻意的改变这种状态,但是没有一次是真正做到的。正如从你缠上我的那天起,我就很清醒的自诫过不能跟你多做纠缠,却还是搞到这一步。”
事情如果都可以靠理智去解决和控制,那么今天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盛斌这些话,不能够说是道歉,也不能够说是解释,他似乎只是很平静的想把这些事情跟苏式说出来,他真的是来“谈”的。
苏式这时候终于插了句话:“你喜欢苏业这件事,我一直都很清楚,你不用特地说明……”
“我不是在说明我喜欢苏业。”盛斌很浅的笑了一下,却是无奈居多:“我是想跟你说,我在努力把苏业拉回最初的位置。”
最初……
朋友的位置。
“我不能否认苏业的存在,你也不能,他不是一个刻意避开就可以不再提起的人,就像我永远也无法更改我们相识的过程以及开始。”这也是盛斌一直以来抗拒接受苏式的一个原因。
他们最初就站在了一个最糟糕不过的起点上,如鲠在喉的提醒着苏式,这个故事的发展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会爆发。
但是,这些问题,也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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