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啊,这事你我就压在心里吧,紫瞳那丫头伶俐有些话自不会说,而且你今天看到没?她可比你我都镇定啊,你我今日之表现还不如个丫头,我们要是这个样子,只怕迟早要败露,为了蓉儿,为了咱们这个家,从今日起,你和我就一定要相信,她就是蓉儿,我们的蓉儿从头到尾就是她!”侯爷说着就奔到了床前拉上了夫人的手:“夫人啊,蓉儿此番如此大胆之举,你我虽是料想不到,却也早看出端倪,按说蓉儿此举,无论是否追的回来,咱们只怕都有祸事,我虽将消息压住,又向大王请罪,其实心里就没指望我们能逃过此劫,可而今大王不但并未将你我怪罪,甚至还这般圆谎,实在对咱们有大恩啊!”
“老爷,您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心中有疑问。”郡侯夫人抽了下鼻子说到。'网罗电子书:。WRbook。'
“疑问?”候爷闻言坐到了夫人的身边。
“恩,老爷,你说,你说大王到底有没追到蓉儿?还有,我们家蓉儿虽的确是才华出众,貌美名扬,但是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大王会对外称病,罢朝近一月亲自去追蓉儿?老爷,倒底我们家蓉儿这是……你不觉得这有些……老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
“夫人啊,不是我瞒着你,而是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太后这次是亲点的咱们蓉儿,这入宫之事可谓是板上钉钉啊!蓉儿这边突然一跑,我心里当时就想着完了,去找大王其实也不过是请罪,希望可以从轻发落,而叫你看着知情的人,也并不是我就想的长远了,只是觉得这等丑事怎好外传,可谁料到大王叫我如此称道,更说要亲自追回蓉儿,弄的我这些日子在外面要装做担忧大王生病叹息忧虑,回家却要担心蓉儿而茶饭不思。夫人,我也是有些不明白啊!”
“可是老爷,那你怎么会知道回来的不是蓉儿,还给紫瞳她们交代呢?”
“夫人啊,倘若真的是蓉儿为何来人知会我们的时候会说是黄昏时才回府?若是蓉儿本人,大王要对上日前要我放出的话,自然会让她白天返回,人人可见,可偏偏是落日黄昏,这就有可能是她人替代啊!”
“哦。原来如此,老爷,您真是心思细密啊!”郡侯夫人说完长出了口气。
“哎,别说这些了,既然大王亲自写了那信笺,这意思就很明确了,我们从现在起就要把她当成蓉儿,知道吗?”
“是,老爷,可是咱们的蓉……”
“别想了,我估摸着应该是没追上,她只怕已经逃到邻国去了。”
“也是,若追上了,只怕也就抓回来了,希望蓉儿会平安无事。”郡侯夫人说着双手合十,将身跪在床上闭眼念了几句佛祖保佑的话来。候爷听着点了头,刚要撩被上床,就见夫人忽又睁眼问到:“不过老爷,这送来一个替代之人,这大王他是什么打算?”
“不知道啊,只怕那姑娘心里清楚,你和我什么也别问。”侯爷说着才掀了被子要上床,却听到院落内一声叫喊:“有贼!”
……
蝉衣此刻趴在一人身上,想喊喊不了,想动也动不了,只觉得手脚无力,脑袋昏沉,只能任这人背负着她上窜下跳,而身后还有一帮子家丁叫嚷着追撵着。
不过,这帮子家丁却是她引来的。
本来她在屋里睡的正香,忽然听到门窗有些声响,正睁了眼准备起身看看,却一个身影晃到了她的跟前,下意识的她刚要喊叫,那人却将一张帕子捂上了她的口鼻。立时她就发现自己不但没了力气,连意识都变的模糊,心中最后一念自己是不是遇上那采花贼,忙闭了眼,憋了气,装昏,果然那人松了帕子,捞了件披风将她一兜,然后背在背上,就出了屋门。
门一开,凉风吹过,蝉衣立刻觉的自己略微清醒了点,在他背着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想起了楼口处的那盆兰花,她便尽了最大的力气,在他拐弯的时候,抬了腿,将那花盆给蹬了下去。伴随着花盆落地发出的响声,蝉衣已经彻底的没了力气,只能靠在背负她的男子背上,闻着淡淡地草香,迷糊着随他一起感受着风在耳边发出的声响,眼中模糊着身后闪烁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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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箭矢
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影,人头在攒动,天地在旋转。草香飘忽在鼻翼里,风声在耳边呼啸,无力的摇摆,茫然的起落,蝉衣昏沉的感受着他们的交手,众人的呐喊在耳里忽大忽小着。
脑袋越来越沉了,眼皮也快要睁不开了,但是有银色的寒光从眼前扫过,这让蝉衣的心惊的竟给她了些力气。
咬牙,提气,她努力的抬头想要高喊一声救命,却在抬头的刹那,看见这一个亮点有远到近,愣神之时,背负她的男子,一猫腰身,那亮点呼啸而过,只有抖动的余音,而这时男子头上的束冠突然开裂落在了地上,那一头黑发在夜风中蒙上了蝉衣的眼,只有丝丝缕缕将她罩在里面。
“有人放箭!”家丁比那黑影还要震惊,立刻就有人喊到:“保护小……”
“乱喊什么!是紫瞳,保护紫瞳!”一声高喝传来,只穿着亵衣的侯爷提着剑已经冲到了家丁群里!
那背负着蝉衣的黑影,一抬手扬起细针无数,立刻有家丁吃痛叫喊起来,而那黑影摸到地上将碎裂的发冠一收入怀,带着蝉衣纵身跃上了墙头,可刚一跃上,又立刻翻身而下,登时几道利箭带着破空声落了下来,前端纷纷没入这园里的泥土中。
这一个翻身而下,那蒙住了蝉衣头脸的发终于荡开,蝉衣的眼前就是一个模糊的有着长长黑发的后脑勺。
黑影带着蝉衣又起身纵跃,但几次都是才跃上墙头就有箭雨纷至,而身后侯爷已经亲自举了剑在箭雨才落时,向他冲来。
黑影两三下跳开,忽然一松身上的带子,蝉衣带着披风下滑,却在他双臂旋转中换到了身前,然后一抛丢向了侯爷,自己却不管不顾再跃上墙,在一片纷落的箭雨中竟跳纵闪躲后不见了。
蝉衣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正要闭眼时却冷不丁看到一双眸,一刹那间心中惊呼:是他!但随即她却已经被抛在了空中,那双眼立刻远去。她的身子若柳絮一般无依无靠,正当下坠之时,却被一个怀抱一接,似有趔趄,偏这时她眼前只有模糊的身影腾飞,还有纷纷的流矢呼啸而至。
旋转,一切模糊……啊,痛,为什么是黑暗……
侯爷一看到被抛过来的人,急忙丢了手里的剑去接,却因为仓促间,还没稳住下盘,这一接力道袭来他双膝难承,不由趔趄倒退,偏这时纷纷箭雨袭来,他手中无剑难以挥挡,又恐伤到怀里人,不由的一边退让一边将蝉衣向身后递送,可偏这时一箭扎上了他的肩头,他的手一抖,怀里的人头先落地……
……
烛火跳跃着,徐徐青烟里,它湍急而陡,就好似现在主屋内的气氛,叫人紧张又压抑。蝉衣此刻闭眼躺在床上,郡侯夫人套上了一件罩衣紧张地坐在她的跟前,捏着她的手,眼却看着坐在一旁的侯爷,此刻他靠在椅背上,肩头还带着半截箭矢,焦急的看着一位老者,这老者此刻也衣冠不整,只皱着眉为蝉衣号脉,整个主屋全是跳动的烛光。
终于老者松开了蝉衣的腕睁了眼,此时郡侯夫人立刻询问到:“怎么样?她,蓉儿她没事吧?”
“郡侯夫人不必担心,郡主此刻昏睡应是中了迷药之故,等药性散了,也自然会醒……”
“张太医,可是小女被我失手落地撞了头,这,嘶,她没有关系吗?”侯爷有些焦急的插了话问着,却因过于激动扯到了肩头,问话时不由的抽搐了面容,看的郡侯夫人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
“侯爷且莫激动,老夫这就给你取箭。侯爷啊,此刻郡主昏睡,老夫也看不出是否有碍,只有等她醒了才能确定,来来,侯爷,别动,咬着此物,老夫给你取箭。”那张太医说着,取了一把铲药用的小木铲,将把递到了侯爷的口中,又取剪子,剪了侯爷肩头的衣料,然后捏着一把匕首对郡侯夫人道:“还请夫人转目,以免惊心。”
郡侯夫人闭了眼转了头,泪水已落在裙裾,而此时也听的到支吾之声,那声音不大却包含了痛苦,叫郡侯夫人不由的浑身颤抖。
断箭带着血落了地,那太医给侯爷上了药包扎起来,又写下一副散淤血的方子捧给了侯爷:“侯爷,这药方是给郡主的,早晚一幅,如何煎服有备,至于候爷您,待老夫明日去太医院给您……”
“张太医,今夜扰你清梦,实在抱歉啊,我知你好心要去求药于我,我倒希望张太医可以对今夜之事不要提及……”
“嘶,侯爷您的意思是……”
“张太医你也知道,后日一过,小女也要奉旨入选,她深受太后赏识,若是小女被人迷晕之事传出不旦不雅,只怕太后盛怒,而且这箭……”侯爷说着将地上的断箭拿了起来在张太医眼前转动着继续说到:“只怕也是有人安排好了,要抓某人的,有些事就当不知道的好。”
张太医脸色微变,立刻抱拳说到:“好好,老夫明白了,多谢侯爷提醒,那老夫还是为侯爷书写张方子,您自行配起吧!”
“有劳张太医了。”
张太医立刻提笔行墨,将药方书写递给了侯爷后就要告辞而去,忽然想到这夜里郡侯府上的人急忙来请自己,总要有个说法,便又折身问到:“侯爷,老夫是来瞧什么了?”
“夫人头疾又犯,昏厥过去,我担心便叫人去请的您。”
“明白了,那老夫告辞了。”张太医这才提了药匣子告辞了。
太医一走,郡侯夫人立刻冲到了侯爷的跟前,刚要问话,却被侯爷一把捂上了嘴。
“嘘,别激动!”侯爷嘱咐了才松开了手。
“是,老爷您,您没事吧?”郡侯夫人的双眼已是红红的了。
“没事,就是挨了一下。我现在只希望她没事啊!”侯爷说着看了躺在床上的蝉衣一眼。
“但愿吧,老爷,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中了迷药,紫瞳现在也被迷着不醒,您说那黑衣人是什么路数,为何来偷她走?还有这箭,这又是……”
“夫人,我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但你现在要立刻出去交代和布置,叫府里的人全部闭嘴,若有只字片语泄露,我就只有打死他,叫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第三十一章 忘却
侯爷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非常凝重,那斩钉截铁般的口气,让郡候夫人也感觉到了些不对。
“老爷,您是怕对蓉儿的名声不好是吧?家奴们这些该是省得的,老爷您不必太担心……”
“夫人,且莫掉以轻心。今夜的事,从此只字不提,若是惊动的太大,难以压下,就说是有贼偷入来欲窃物,误入阁楼正被丫鬟撞见,一时情急抓着丫鬟要挟,直至逃到墙角丢下丫鬟逃窜。”
“是,说哪个丫鬟?”
“就说紫瞳,我刚才一急喊过她的名字,就这么说吧。另外叫几个牢靠的去把园子里的箭都收了,将地整平抹了印记,那些箭全部销毁。”侯爷的脸色有些阴沉。
“老爷,您这是为何?那可伤了您的东西,您难道不查……”郡候夫人一听老爷要这般,忙不解的问着,话还没说完,就被侯爷挥手打断,那手里拿着刚才给张太医才看过的断箭。
“查什么啊,你仔细看看这箭,箭头藏钩,这可是大王手里那支近军才用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什么?大王的近军?大王这是要……”郡候夫人一听是大王的人射的,当即脸色发白,惊的声音都变的有些尖锐了。
“嘘,小声些!说实话,我并不是想的很明白,但今夜的事,似乎大王早已料到,设下了个圈套。那人见情况不对,就把她丢还于我,也是明显不想伤她。哎,究竟是和她有些关系,还是和咱们蓉儿有些关系,我还真不清楚,也许……夫人啊,我们猜也猜不清楚,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可是老爷……”郡侯夫人有些不安。
“别可是了,我们是臣,总不能明知道是大王的人还去查吧?再说大王丝毫不掩饰的这般,怕也是要我装聋做哑啊!”
“装聋做哑,那为何要射伤?”
“夫人啊,刀剑无眼,谁能想到?何况若不是为接她,那剑未必射的到我,这也只是意外,好了,不要再次罗嗦了,你快去安排!”
“好,我这就去。”郡候夫人叹了口气,立刻出去招呼下人们按老爷的吩咐去做。
主屋内,候爷看着还在昏睡的蝉衣喃喃到:“难道说大王已经追到蓉儿了?若是追到,为何不让她回来?和蓉儿无关?可是这局图的是什么呢?那人会是什么人?”
……
蝉衣看着眼前的人,眨眨眼起了身,抱着被子就往后缩。
“蓉儿?”身旁的郡侯夫人见蝉衣醒了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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