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宫诱逃到唐·璜,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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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宫诱逃到唐·璜,我爱你-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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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暄看到店堂里一桌桌的情侣,兀自陶醉于向对方频送秋波,殷切宽慰,赤裸裸的挑逗欲望。在这里,并未有人拨冗欣赏严景的琴音里的华丽色香,音乐不过是博取别人快感的工具,这样低廉。 

他终于在一处阴霾的角落发现了严景黯淡的身影,黯淡到轻易就被掩盖过去。严景好像也看到了他。通俗的旋律突然中途转折,变为莫扎特《降大调小提琴奏鸣曲》的慢乐章,一段温情脉脉推心置腹的抒情慢板。这段旋律被猜测是莫扎特为传递爱慕而作。 

这个人居然在这种场合也肆无忌惮的调情。莫暄看着他,想笑,心里却一阵酸涩难过。 

两个人就这样在声色浮动的背景里相对伫立,像两个逃课的孩子,躲进一方小小天地,自得其乐。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中途短暂的休息时间,严景把莫暄拉进休息室。 

“你明知道亚青不允许乐队成员打工,为何要违背规则。” 

严景笑,“因为我必须养家糊口。” 

“你新开的餐厅情况不好吗。” 

“那家餐厅还无法提供给我生活的全部花销。” 

“但是你打工的事要被人传出去,你就完蛋了。” 

“不是你说的就好。”严景突然贴近,用力吻住他。 



休息时间结束,严景把他带出餐厅。“莫暄,你先回去。这里不适合你。”说完转身就往里面走进去。 

莫暄看着严景的后背,稍做犹豫,便开始在餐厅附近来回的转悠,偶尔伸脚踢动路面上残留的碎石,以此打发时间。夜色像一瓶总也用不完的墨水,不停泼洒,厚重的云层将月亮和星群全部覆没。室外仍然闷热难挡,空气里散发出食物油腻的气味和混杂的香水味道。莫暄等在外面,一头一脸的汗。 



严景背着小提琴走出来,面目疲倦。 

“喂,严景。”莫暄小跑着过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严景看着他,伸手替他抹了把汗。 

“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我知道有一间会员制的音乐餐厅需要专业的弦乐二重奏,不如我们一道去试试。” 

“你刚刚警告我的,亚青不允许乐队成员打工。你也打算明知故犯。” 

“那里是会员制,碰到熟人的机会很低。总比这里安全吧。” 

严景看住他,“莫暄,你还真是。连别人为何这样缺钱都不问就急着帮忙。” 

莫暄冲口而出,“如果是别人我才懒得费心。”说完后自己也愣住了,不知多么尴尬窘迫。 

严景大笑起来,眼睛紧紧盯着他,“这可是你说的。是男人就别反悔。”莫暄垂死挣扎,想夺取剩余渺小的自负多撑些时辰,却被严景猛地抱进怀里,压在胸口。可怜他一松懈,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剩余也顷刻间蒸发至一无所有。他一脸的汗全都沾在了严景干净的棉布衬衣上,留下斑斑驳驳的汗渍。 

莫暄本非高手,面对严景就更嫌低能。既无可救药,反倒有了沉着。他闷声说,“我明天去联系,约好面试的时间便通知你。” 



严景辞掉了red的工作。 

这间叫觅缘的音乐主题餐厅,老板是莫暄的叔叔。旅美大提琴家。亦是莫暄年幼时的大提琴老师。以音乐为主题的餐厅,音乐不再是混迹于底层的廉价赠品。他听严景拉完第一个乐句,即刻接受。 

他们每周将表演三场,报酬丰厚。 



莫暄第一次以大提琴作为营生的工具。在这之前,他的人生没有偏颇,容他随性的挥霍,纵情肆意。严景拉着他,两个人各自背着乐器在拥挤的街道上肩并肩的走路。莫暄觉得自己像初次约会的少年,一派无知。走了近一个小时,一身汗。他侧头看看严景。严景显然非常适应自给自足的生活,或许是早早离家闯荡江湖,甘苦冷暖自知。严景也看着他,忽然飞快地在他嘴唇上磨蹭了一下,然后又理直气壮地继续往前走,状似神圣虔洁。莫暄不禁失笑。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厚颜无耻。 

不知凭地,莫暄心情一片大好。因着这平庸不足道的现实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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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加罗里的童话 



1 

乐队成员很快集中起来,开始了下一个循环的排练。 

《费加罗的婚礼》,单凭情节就已具有激情的逻辑,直接的线索,严格的必然性,总之,它具有热带的一切特征,空气干燥,景物澄澈。偶尔穿插小小的智慧的雹雨,干脆地,痛快地,没有一丝阴霾遮掩。为所欲为的理想主义,造就一场天真无邪般的爱情幽默。 



莫暄走进排练厅,指挥正在埋头研究总谱,嘴里念念有词。他有些心虚,三天的假期,他连乐谱都没有打开过。但求各方神灵保佑,指挥不会要求乐队成员一个个单独过关。 

严景也已经到了,一直看着他,笑容像阳光一样坦白,神情勇敢,伤人三分。莫暄坐下来,与严景的目光短兵相接,头昏脑热。 

“没看出来,严景这么容易就把你搞定了。”简毅突然在一旁拍他的肩膀。 

莫暄转头,简毅收起顽劣的笑意,认真看着他,说,“我的同学绝对不敢乱讲话,你跟严景说,叫他不用担心。”简毅别过脸准备调弦,再没有多余的话。莫暄看着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简毅的前面有太多分合的点缀,悲喜的纠缠,叫人堪不破,看不清。因为不懂,便心存诸多偏见。但这现状和表面的背后竟是如此重言诺,有担当。 

简毅推他一把,“你冲我发什么呆,你的情人在对面看你,我可不想他有误会。何况像你这种纯情的小孩我也没兴趣。” 

莫暄不想反驳。“谢谢。”这是他惟一想说的。 

“呵,叫你别拿这副傻样子看我。” 



简毅话音未落, 指挥那带着精神机制的亢奋的声音在排练厅腾空跃起,“现在开始排《费加罗的婚礼》。首先排第二幕。每个人单独来一遍,弦乐组先来。” 

不是吧。莫暄哀叹,他并没有得上天垂怜而转运。 

临到他,只得硬着头皮赤膊上阵。他用极短的时间将第二幕的乐谱翻看了一遍,主题旋律从混合一切现成的形式和风格浮出,不比想像当中复杂。抬起弓迂回摸索,浪费几个乐句后便找到了令他觉得安适的一个立足点。零碎的音符逐渐贯通流转,收放自如的柔情,化作一束精细美丽的线,由他的琴弦加以缠绕,把主题脖颈的节奏和头发的奔放以及眼睑的低垂连结起来,连成一幅饱含深意的肖像画,仿佛来自内心的供词,拥有鲜活的血肉。 

莫暄停下来。排练厅内安静如一座荒岛。良久,指挥率先鼓掌,其外观的激动迫使其时时变换姿态,意外的热烈。掌声随后充满整个空间,情绪激涨,如一个悲戚迟暮的幸福之音的大师。 



莫暄自己也怔住了。充盈的感情仍然不依不饶地拍打他的心脏。技术是外壳,感情是晶片。没有感情,音乐只是腐烂溃败的尸体。他不经意间获得了抵达音乐内核需求某个表层的途径。 

严景在对面为他鼓掌。两人一笑牵连。 

2 



结束《费加罗的婚礼》一天的排练。两个人在街边的小店吃过晚餐,又赶去觅缘做表演。 



走出觅缘的时候,已经深夜12点。莫暄觉得眼皮沉重,累得要死。严景把他带到附近的公车站。他没想过在这种时间还要等着坐公车回家。他没敢说出来。 

他们坐的是通宵营运的车,空荡荡的车厢只有司机和他们。司机把公车开得像飞一样,窗外的黑暗和霓虹刷刷地掠过去,往车厢里投下形形色色的阴影。他们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严景伸出手把他拉近,替他按摩右手的手臂。从白天排练到晚上打工,他已经拉了将近10个小时的琴,右手酸痛麻痹。他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严景居然知道。他抬眼看了看他,勾起嘴角,心里微妙的骄傲着。趁他闪神之际,严景的嘴唇贴合上来与他的嘴唇细意厮磨,缱绻着不肯放开。莫暄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心砰砰乱跳。车子一直在开,似乎开得更快了一些,空气湿润,南风和煦,简直达到了狂妄的苏格拉底式的诗情画意。 



到站下车。两人面对面站着没动。 

“严景,我肚子很饿。”莫暄刚说完就觉得这个借口蠢极了,让他直想煽自己。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他们去了严景的餐厅。跟头一次一样,严景端上两碗速食面。两人埋头吃面。吃了一半,严景抬头,“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 

“他们从来不管我的。” 

“哦。” 

两人又陷入自闭式的沉默。 



吃完面。严景把他带到餐厅后面的休息室。房间很小,刚刚好摆设一张大的床,一个谱架和简陋的书桌。没有开灯,光线阴暗无着。 

严景上前用力搂紧他躺到床上。情欲的气息窜上来,逼仄迫人,他只能懦弱地依附着严景的身体。严景脱去衣服,撩起他的上衣,一路吮吻舔舐,骨节清晰的手指强劲的揉搓他的敏感地带,暴力般的快感振动翅膀朝他冲刺过来,灼眼的沸腾。严景滚烫的欲望抵在他的禁忌部位,挺了进去。有悖于生理结构的做爱方式,撕扯破裂的痛。他绷紧脚尖,颤颤巍巍地侧过脸靠在严景的脖颈处,感觉他喉结滑动的轻微战栗的声响,想借此忽略痛感。手心里全是黏黏的冰冷的汗。严景没有抽动,急促的呼吸着,头发浸润了湿漉漉的汗水,带着粗野的天真。“莫暄,是不是很痛。你放松,我们不做了。”严景支起身想要退出。莫暄本能地抽手拉近他,照准他的腹部给了一记拳头,“这样算扯平了。”说完痉挛地抱住他的后背。严景发出低低的呻吟,他俯身含住莫暄的嘴唇跟他吻在一起,身体缓慢抽动,无限柔情。快感从一种混沌的状态翻转弥漫,顺着毛孔钻进体内,直接洞穿每一根神经,来势汹涌,席卷至骨髓。房间里,汗水,荷尔蒙,精液甜腻混杂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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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莫暄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严景还在睡,手臂牢牢地圈住他,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这种包裹式的姿态显示出一种紧张感。晨光的光线投射在窗框上将窗玻璃镶嵌起来,整个画面的情感在各个部分都分布得特别匀称,有种必不可少的蓬勃的生机。 

“你在发什么呆。”严景醒了,将手绕过他的脖子,然后恶意收紧。 

“你平时都在这里练琴和睡觉吗。” 

“对于我来说,这里和别的地方没有区别。” 



莫暄没再往下问。 “莫暄,为何不继续提问。” 严景看着他,继续往下说,“我妈妈跟别人结了婚,我爸爸身体不好,长期在医院生活,所以我是一个人住,自由得很。”严景说话的表情仿佛这些事本不值一提,不过临时记起便拿出来与人分享。 

莫暄无言。原来上天待他从来不薄,令他得享天下太平,令他可以心无旁骛,令他不必苦心钻营。他却每日埋怨寻不着最佳精神寄托。人最难学会的便是知足。 

还好上天没有忘记爱才。 

严景大笑,“看你这副失魂神游的样子。我可是专扮无主孤魂博你这种无知小孩的同情。” 

严景的国度比他宽阔清明。 

莫暄突然觉得,两个人都像一同前往旅行,略带着匆促的姿态,从自己生活的地方走到另一个地点的中心,目的不只是穿越一段内心空间的距离,而是为把两个完全不同的个性连结在一起。 

“严景。” 

“想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要迟到了。” 

“糟了。莫暄,动作快点。” 

“严景。” 

“怎么。” 

“我好像腰疼,起不来了。”—_—||| 



“莫暄,你身上这件衣服我好像见严景穿过。”莫暄刚跑出一身热汗又惊出一身冷汗。是方君佑。他怎么也变得跟简毅一样恶劣。莫暄勉强将问题敷衍过去。 

“你跟严景还真是好得羡煞旁人。” 

莫暄朝他笑笑。这是题外话,他到底想说什么。 

“莫暄。” 

“有话快讲。” 

“不如你帮我问问简毅最近有何新动向。” 

错把莫暄当白痴。“你为何不自己睁眼看。大家每天都在一起排练,你们晚上还一起做爵士乐队。” 

方君佑脸色一黯。 

莫暄有些不忍。 

“双簧管首席,是否有兴趣改拉大提琴。”简毅响亮的声音雀跃在排练厅里,引来观众瞩目。 

方君佑解嘲地笑了笑,走回自己的位子。 



简毅坐下来。 

“我以为你们和好了。” 

“我们没有必须你死我活的矛盾。互相利用,各有所得而已。” 

“方君佑并不这么想。” 

“呵,一厢情愿是一个人的精神支柱。 

莫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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