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说完,软红又将她带来的那件旧衣裙展开,却是件夹棉的软袄,仔细地为满菊穿上,边笑道:“你也莫嫌我这袄子旧,这可厚实扛冻!再说你这柴木棍似的小身板,可哪儿找合身的衣服去?”她柳眉轻挑,细语娇声,就连满菊这种不解女人风情的家伙,都觉得这女流氓还真是勾人。
不过片刻,软红已将小丫头的伤料理得干干净净,收拾起一干脏衣、污水抬脚便往外走。
满菊眼见她妖娆的身姿就要出门,忙喊:“等等!”
“怎么,还有事?”软红回眸笑问。
“呃,软红姐,多谢你了。你人好心好,包扎的手艺更好。”这一次满菊可真不是拍马,这句赞词中足有七八成真金实意。
“切,不过久病成医,熟能生巧罢了。”软红扯扯嘴角,无谓地挥挥手,转身走了。
满菊有些愕然,久病成医、熟能生巧?她这可不是病,是伤,挨打挨罚的倒霉伤!难道象软红这样的娇娇美人,谢公子也舍得辣手摧花?这料理伤处的手艺总不能是在谢琚那小白脸身上练出来的吧?!
过了半刻,四儿和心水一道进来探望,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几句,便让满菊早些歇着,临出屋时四儿落在心水身后,犹豫了下,悄声回头说了句:“小心照顾自己,别再惹公子生气了。”
……
夜里,满菊脸朝下地趴了半宿,趴得她胸闷气短,背上又火辣辣地痛得难熬。软红那药的确一般,既不止痛,也没见收敛多少伤口,勉强只止了伤处渗血。悄悄用手肘半支起上身,打算偷偷换上自制的绿糊糊膏药,这东西她那次一做就做了一大锅,小瓶的让谢琚没收了,余下的还装了十七八个瓶瓶罐罐,一古脑地塞在空间木屋的角落里。
唉,早知道不做那么多了,真是不祥啊!做的这点破药全用在自己身上了。
从药瓶堆里找了个不起眼的小木盒子装的,心念一动,药已到手,就这么点动作牵扯,胸口就是一阵闷痛。满菊郁闷了,不会还倒霉地受了内伤吧?!深呼吸,痛!再吐气,痛痛!小脸青了。恨恨地啐了声,真是祸不单行!谢琚这欺负弱小的王八蛋,扎个小人,咒死他!
内伤不治,后患无穷。
当年满菊常看的美剧急症室剧集里,常有那种惊悚的剧情:血淋淋开瓢折大腿的,搓巴搓巴包上就没事,看起来一点没外伤,罗罗嗦嗦在抱怨的家伙突然就一头栽倒,洗白了——内脏大出血。
虽然自我感觉好象她这内伤也不至于到立马要完蛋的地步,可到底珍惜来之不易的第二条小命,哪怕这内伤不要命,要是来个终身后遗症,迎风就吐血,对花能咳出肺来……满菊的小脸又绿了,她对林黛玉式似的天仙丁点兴趣都欠奉,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是向小强看齐,吃香喝辣,活得顽强!
精神力一头扎进空间木屋,在一堆稀奇古怪的自炼成品药里翻翻拣拣:黑玉断续膏?弹开,又没断骨头;雄黄丸?没到端午呢!豹胎易筋丸……她什么时候炼了这种东西?此时此刻满菊才深深为自己自学成才、创意创新的制药忧虑起来,尤其当试药人还是自己的时候。这么些个不靠谱的玩意,真能治病疗伤?可别内伤虽解,中毒身亡!
她拿着刚找到的,不太离谱且对症的小小灰褐色药丸——小还丹,犹豫了片刻,狠狠心,一口吞下。好歹那配方里的几种药材都是调身理气壮体的,又有绿糊膏的较成功案例在前,满菊决定信自己一把,副作用再离谱,还能弄出个臭飘万里不成?要真这样倒好,还免了提心吊胆杵到谢小白脸跟前去伺候的苦差事!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满菊吞了自制山寨小还丹,又勉强把绿糊药涂到背上,顿时背后疼痛立减,胸腹间也腾起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在四肢百骸间游走,舒坦得她差点呻吟出声。好药!哪怕疗效差点,能有这种腾云驾雾似的体会,就值那些好药材了,这要是个武侠世界,她都怀疑自己一下大增了一甲子内力。
舒坦啊!怀着对自家空间出品良药的赞美,身上的伤处又不再作怪,满菊很快就陷入了毫不设防的沉沉睡眠。
“……老实点!继续说!第一次糟蹋良家妇女是几岁?!”满菊高举油浸盐渍的黝黑皮鞭,一脚踏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恶狠狠地问。
“嗯……”侧卧在地的半裸男人呻吟起来,冷汗湿透了背上半掩的亵衣,显露出虽不强壮却肌理分明的身躯,一侧外露的红樱巍巍颤立。几道黑色的绳索从男人的肩背腰后紧紧缠绕,所过之处肌肉贲起,玉色的肌肤绷得似要绽裂。绳索绕至下半身,在羞处打了个死结。
满菊咽咽口水,将眼光奋力从那个死结下颤巍巍的累累硕果处拔出,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男人惨叫一声,浑身痛得抽搐成一团。
“哼,哼!让你欺负女人,让你打未成年儿童,让你摆你妹的有钱人臭架子!”满菊手下不停,一鞭紧似一鞭地抽下,抽得那男人满地打滚。咦,好生眼熟?满菊心下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伏□去拨开那男人如垂死的乌梢蛇般逶迤一地的长长黑发。
谢,谢琚?他怎么,怎么……满菊一惊,突尔又心下火热,哼,可落到姐姐手里了吧!你个黑心眼的小白脸。
一阵恼恨涌上心头,也不知怎么想的,满菊猛地将整个身体压到了谢琚那半裸的,修长柔韧的男体上,□肌肤相接之处,湿热滑腻的感觉,让她不禁呻吟出声。两手又掐又捏又打,渐渐变成了抚摸和亵玩,火一般的热烧透了她里里外外。
“混蛋,臭,臭男人……”满菊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神色迷离,满脸通红地咬向美男公子那颤巍巍不知好歹在她眼前勾引的红樱。
哗啦啦一阵锁链声在背后响起,瘦可见骨的大手用力揽了上来,紧紧握住了她一双盈盈嫩尖,满菊一惊,浑身都瘫软下去,身下一股热湿喷涌而出。无力地回过头,野性的幽深双眸紧紧地锁住了她的视线。手上一暧,两团柔软丰盈的物事突然挤挨过来,耳边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暧昧地吃吃笑着说:“小丫头,毛长齐了没?学学姐姐……”
轰!惊天霹雳!
。、八卦
“……惜福,惜福!”满菊听得耳边有人在担忧地喊,惊羞之下,大汗淋漓地从“噩梦”中惊醒,一时惶恐庆幸又失望,唉,原来只是个梦。
“你,你没事罢?”四儿皱着眉头问:“看你一身汗湿,脸又红得异样,莫非伤后外感,发寒热了?!”说着,一手惊慌地往满菊额头摸去。
满菊赶紧挡开她的手,僵着脸皮笑道:“没,没事,只是睡得有些迷怔了。四儿姐,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话虽如此,这一场热辣辣、香艳离谱的梦做下来,整个身子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似的,汗湿得可以拧出把水来,更别说那羞人之处泥泽泛滥……她真是欲哭无泪,这是哪个混蛋说的春梦了无痕?!
心水也起来了,细看了看满菊神色,却道没甚大碍,小丫头红光满面的,气色甚好。
满菊被她说得脸都要红得滴下血来,答非所问地吱唔应付几声,目送两人出门洗漱才松出口气。
用脚丫子想都想得出来,这场“人祸”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自家秘制的山寨版小还丹!要不是这该死的丹药副作用,别说这十来岁的未发育小身板,就是她当年剩女生涯的漫漫长夜里,也没有过如此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咳咳,哪啥。怪东怪西,总不能怪到自己头上,刨根追源,还是那黑心的谢小白脸干的好事!要不是他这样那样,自己又怎么会吃了药,在梦里把他那样这样……
想到梦中黑色丝绦束缚下的修长男体,鼻子顿时一阵酸热……不好!两道殷红已沿着人中流下,满菊心灰意懒地一擦,一手的血啊!泪奔的小丫头,将这笔血泪深仇又狠狠地记在了谢公子头上,只恨那春梦的前半截怎么不是真的!至于那超下限的后半截……实在是药效太猛烈,绝不是自家太饥渴!
满菊心头也有些犹疑,惦记着那葵院的妖孽美男可以理解,毕竟她向来是视觉系动物,可怎么最后连软红都上阵了?莫非……人人心中都有一个百合园?两生平第一次,满菊对自己的性向和人生意义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唉!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趁着无人,换衣、整理一塌糊涂的床铺被褥,销毁罪证才是第一要务啊!行动之间,满菊其疾似风,侵掠如火,动若脱兔……等打理好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咦?这伤不但胸不痛背不疼,咳喘闷痛都没了?!她颇为纠结地为自家的山寨版小还丹的主要疗效打了个满分,只是那副作用……真是太坑爹了!
不多时,四儿呯地推门而入,急喊:惜福,洗梅姐找你!
满菊虽说倒不怕这位公子爷的心腹人,但也颇有些忌惮,心头惴惴地随着四儿见了洗梅。这一次,洗梅倒是给她带来个好消息,说公子爷有急事带着启平出去了,认字录方之事暂缓,看小丫头脸色不好,她又格外开恩地让满菊歇两天,待伤全好了再调制新菜。
满菊大大松了口气,谢过顶头上司的“好意”,自觉地回房静养去了。领用朝食之时,她总算看到了平日在公子房内伺候的另一位二等丫环——清尘。
清尘人如其名,容色只是清丽,却有种离尘脱俗的不凡气质,眉如远山,眼似秋潭,清冷却不见疏离。见到望着她看呆了的傻丫头,淡唇勾起一抹轻笑,差点又把小丫头好容易止住的鼻血勾引出来。
作孽,真是太作孽了!
一个两个三个的美人儿收藏在屋子里,还惦记着吕嫣那只母老虎,满菊对剥削阶级花心公子爷的鄙视又狠狠加了三分。
公子爷外出公干,一干大小丫头除了洗梅姐不时幽叹,疑似得了暂时性相思病,其他的都松快许多,难得晚食时几人都到齐了。用过晚食,清尘带着心水回公子房内轮值、洗洒,四儿看着炉火怕公子万一回来要饮茶用水,软红却拿着伤药细布一堆物事,又进了满菊的屋子里。
软红熟练又麻利地再次剥了小丫头的衣裳为她换药,见几道大的伤口都已结痂,原来布满了整个背部的可怖淤青更是褪了大半,惊叹道:“咦,你这伤倒好得极快!”
“呃……”软红娇软的身子一靠近她,满菊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软红有些疑惑地凑近小丫头背上一闻,惊讶地问道:“好香,你这背上?”
满菊冷不丁地想起了那香艳的梦中,手上盈盈满握的软香,一身鸡皮都瞬时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呃,我,我涂了自家的土药,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治跌打损伤的外症倒是极为对路。”说着,拿出了那个小木盒装的绿糊膏。
既然自己不想皮肉多吃苦,伤好得快也瞒不过人,反正这伤药在谢琚那里过了明路,身上还有余货也说得通。反手给自己后背上药非常麻烦,不如请软红帮忙上药,满菊也正想拿这小药膏谢谢她的热心。
软红挑了点药泥在鼻端一闻,细眯双眼,悠扬长叹:“真正好药,异香更是——难得呀!”说着扑哧一笑,又挑起一坨绿糊往满菊背上擦去,几下涂抹后,更是满室生香,她兴致大起,问:“惜福,这药旧伤可有用?”
“应当也有效吧?”满菊真不太确定。
“若是这药有多,你帮我也抹些,成不?”软红侧过头,在小丫头耳边柔声问。
“多,多,多多……”这一贴身近话,满菊立时又结巴了,耳根通红好容易吐出整句话:“多得很,正想拿这小玩意谢谢姐姐呢!”
这可把软红笑得腰肢软摇,波涛汹涌,半晌才止住笑,她倒有股子光棍泼辣劲,刷地就敞开衣怀,弓腰坦背,将一片莹白的背肌全数裸在满菊眼前,道:“背上多,腿上也有,劳烦你了,小丫头。”
满菊正被这突然闪在眼前的一大片白花花好肉差点给晃瞎眼,听她一说才注意到软红背上白净的皮肉上满是密密交织的鞭痕,有新有旧,深的已呈黑紫色,狰狞入骨,浅的也入肉三分,艳丽的血色衬着雪白的肌肤,格外有种凄烈的美感。
“你,你这是……”满菊大惊,难道谢琚这家伙真有不可为人知的S…M癖好?
“吕大小姐的鞭子,莫非你没挨过?”软红笑嘻嘻地扭过头问。
“可也没这般……”原来是母老虎干的,可是吕嫣没事打谢琚房里的人干什么?
软红上下打量了一番小丫头,挺了挺盈盈丰胸,意有所指地长叹道:“你自是不能和我这般人才比的。”
满菊被她说得脸部抽筋,不知该摆上愤怒、惊叹、同情还是无奈的表情好,这女流氓既如此想得开,她倒也不便再多问。
“咱们做人奴婢的,便是贱如草芥,贵人开心要了你的身子是你的福份,贵人不开心把你碾成泥,难道还有你说话的份?”见她不问,软红也不笑了,冷哼一声,道:“快帮我涂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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