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图对沈砚臣简直无语了。
看她那一脸暧昧的神情,就好像这只小杂毛是母的就应该有什么歧义般,虽然他的魅力连一只鸟都招架不住,但萧图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啊。毕竟像沈砚臣这种怪东西,世间还是不多的嘛。
用完了点心,萧图也不打算再用晚膳了,小丸子将东西都收了之后,就又可以进入睡眠模式了。
因为沈砚臣是皇后,所以按照萧国祖制,他必须每月在她的坤仪宫中留待十五日,十五日之后,他才能翻其他后妃的牌,去其他宫里,所以今晚他还是必须在坤仪宫中过夜的。
心想着洞房花烛之夜,沈砚臣都没碰他,那么今天应该更不会碰了吧。果然,萧图在屏风前负手站立片刻后,再转身,沈砚臣和她的那只小杂毛就又不见了。
萧图环顾一圈后,抬头看向头顶的房梁,大声问道:
“沈卿何在?”
半晌,屋脊上才回了一声:“我在!”
她在,萧图就放心了。不再说话,舒舒服服的躺上了原本应该帝后同寝的硕大床铺,今日的床铺已经有宫婢收拾过了,里头的花生桂圆也被清理干净,躺下去舒服极了,萧图发出一声舒坦的呻、吟之后,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萧图依旧卯时起身上朝。
朝上群臣奏报两件大事:第一,一直与滇南大军对峙的东辽一夜之间尽数退兵,传来捷报;第二,国内发现有民间组织迅速崛起,号称红莲会,在江南一带盛行,蛊惑人心,煽动暴力,对抗朝廷,如今红莲会众估计已有三万之多,甚至还有增长的趋势。
萧图将各部大人招去内阁商议,一直到午后才得以回到养心殿中。
还未入座,就看见龙案上摆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萧图也没在意,以为是什么大臣呈上来的证物,可走过去一看,却发现那哪是什么证物,竟然是一只黑乎乎的死老鼠!
“啊!”
萧图对这些东西向来害怕,当即就吓得叫了起来。
他这一叫,可把整个养心殿都叫的沸腾了起来,众宫人纷纷凑上来,小丸子指着龙案,甩着拂尘大叫道:
“大胆!龙案上为何会有这般秽物,惊了圣驾,你们担待的起吗?”
众宫婢们面面相觑,吓得连连跪地求饶,可是,问了半天,竟然谁也不知道,那死老鼠是什么时候放在上面的。而龙案这块,除了统一清扫的时候,其余时间,宫人们是不被允许在这附近走动的。
萧图虽然心里愤怒,但也明白这事儿不能具体责怪谁,只好叫人把东西收拾了,再让小丸子把龙案上的东西搬到暖阁里去,短时间之内,他是不愿再靠近那正大光明之下的龙案了。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性的恶作剧,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萧图简直要以崩溃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第8章 人鸟殊途
自从死老鼠之后,陆续出现的有野兔,田鼠,鸟,竟然还有……蜈蚣,蝎子!
这些东西无一例外出现在萧图的视线之中,有书案上,有窗台上,有花盆边,有树杈上……叫人清理了一项,没多会儿,另一样东西就又会出现在任何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这些事情加起来,就不是恶作剧能形容的了。
萧图命令宫中彻查此事,可是,查来查去,却没有一个人看到是谁做的,一种无言的焦虑与恐惧席卷了萧图全身,让他再无心思处理国事了。
天一黑,他就匆匆去了坤仪宫,想着,就算有人胆敢对他恶作剧,那么如果沈砚臣这个女阎王在他身边的话,会不会那个人就会收敛一些,他也能够相对安全些。
谁知道,去了坤仪宫,发现沈砚臣根本不在宫里,萧图走到院子里头,对着屋脊喊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他就只好又进了屋,左看右看觉得没什么事做,干脆屏退了宫人,准备去床铺上躺一躺。
可躺下没多久,萧图的小手指就碰到一个凉凉滑滑的东西,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如弹簧般弹坐起来。
僵硬着身子,站在床前,颤抖着手将被子猛地掀开。
“啊——”
崩溃的喊叫响彻云霄。
沈砚臣赶来的时候,就看见萧图止不住的尖叫站在床边。
她走过去一看,只见被掀开的床铺之上,竟然有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身上留着血,腹部的伤似乎特别重,蔫头耷脑的吐着红信,发出嘶嘶声……
沈砚臣被萧图喊得心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一个倾身,将那小蛇就抓了起来,送到萧图面前问道:
“你养的啊?”
萧图吓得直接后退,直接从脚踏上摔了下去,坐了个屁墩儿,只见他用快哭的神情对沈砚臣挥手,颤抖着说道:
“拿,拿,拿走,拿走!拿走!!”
沈砚臣见他害怕成这样,也不再吓他,把小蛇换了个手抓,然后另一只手拍了拍,走到萧图面前,想要去搀扶他,可是,萧图却死活都不肯让她碰自己一下,用快哭的神情瞪着她,灰溜溜的连滚带爬,跑出了屏风。
正巧撞见了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飞进来的黑宝,以为又是什么袭击的东西,萧图吓得屁滚尿流,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黑宝看见他,兴奋的扑棱着翅膀,将爪子上的那条鱼抛到了萧图面前,然后用一种很高昂的声音围着他的头顶乱转。
沈砚臣走过去对黑宝挥了挥手,它就安静下来,乖乖的停在了一旁的圆桌上,歪头看着目光直盯着鱼的萧图。
萧图从两条挡住脸的手臂缝隙中看着那条还在地上蹦跳的鱼,啪啪作响,脑中似乎亮起了一盏明灯,骤然转首指着圆桌上的那只鸟大叫道:
“原来是你!”
怪不得整个宫里都找不到恶作剧的人,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它做的。
不管不顾,一股王霸之气油然而生,让萧图忘记了恐惧,明君的气度也被完全抛在一边,从地上猛地爬了起来,挥手就要去抓黑宝,黑宝面对萧图突如其来的热情,兴奋的直扇翅膀,又开始在他头顶欢快的盘旋。
“你个小杂毛,给我下来!敢吓你老子,看我不拔光你的毛,烤来吃了!你给我下来!”
黑宝在上空兴奋的鸣叫:亲爱哒,我送你的礼物你稀饭吗?稀饭吗?看来是很稀饭了,看把他高兴的!嗷,嗷呜!
“小杂毛,你给我下来!我要打——死——你——”
沈砚臣无奈的看着一人一鸟的激烈纠缠,又看了一眼手里已经彻底死绝了的小花蛇,好像有那么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禁在心中为这一段禁忌之恋捏一把冷汗。
不管怎么说,她只能……祝福。
接下来的好几日,萧图都是气鼓鼓,气鼓鼓,气鼓鼓的,惹得身边人心惶惶。
这日在寿康宫跟太后余春娇一同用膳,余春娇看着自家儿子英俊的小脸,发现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般消瘦,不禁问道:
“皇上,最近可好?”
萧图夹了一口菜,随口答道:“好什么?”
太后了然:“那就是不好了。”
萧图蹙眉不解:“什么不好?”
太后又不再说话,用一副‘儿子,我懂你’的神情悲伤的看着他,萧图十分不解,刚想再发问,就听太后又说:
“算了,命中有此一劫,熬过去就好了。待会儿在我这睡会儿,养足了精神,晚上回去跟她拼了!”
“……”
萧图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太后一个人自嗨,抓了抓鼻头,觉得太后真是越来越不想他亲妈了。
饭后,宫人们收拾了碗筷,萧图原想就这么回去,可是,伸了伸懒腰,只觉得鼻尖那抹奇香怎么都挥之不去,促人倦怠,算了,太后既然让他在寿康宫睡会儿,那就睡会儿好了,最近为了那只笨鸟的事,他的确心力交瘁就是了。
睡梦中,萧图只觉身子都飘在一股青烟之上,舒适绵软的简直都不想醒来,远处天际金光,仙乐飘扬,似乎这股青烟就要把他托上天际了,几个敦煌仙女飘着衣带向他飞来,不自觉的想要对她们伸出手去,可是刚一触、手,就觉得手掌凉滑粘腻,拉上来一看,竟然是那条曾经与他同床共枕的小、花、蛇!
“啊——!!!”
一阵尖叫声中,萧图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将他床前的一个人吓得跌坐在地。
萧图不住眨眼,咽口水,抬手擦拭着冷汗,意识到原来这是梦的时候,这才看见床前倒着的一个人,只见她容貌寻常,姿态柔雅,一身华贵穿着倒不像是宫女,不禁问道:
“你是谁?”
那人赶忙跪下,低头答道:“臣妾安瑾如叩见皇上。”
萧图回忆:“安瑾如?瑾妃?”
太师安常之女,是所有野生妃嫔中位分最高的,可是,萧图却一直没与她有过接触,所以对她的长相没啥太大的印象,只记住了个名字。
只见瑾妃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对萧图连连点头:
“是,是臣妾。皇上还记得臣妾。”
萧图支吾着应了一声,问道:“你在这干嘛?”
环顾一圈,确定自己还是在寿康宫里,萧图对瑾妃问道。
瑾妃是正宗的江南女子,秀雅大方,对萧图回道:“回皇上,臣妾入宫以来并无特别事宜,便从太后这领了佛经回去抄,先前,臣妾送抄完的经书来,却不料见皇上合衣睡在软榻上,怕皇上着凉,没想到皇上突然醒来……”
萧图见她说话时,面颊通红,显然是害羞之色,看一旁地上散落的薄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她展颜一笑:
“是朕不好,有劳爱妃了。”
萧图也就这么敷衍一说,有点情商的大概也就那么一听,可谁知那瑾妃却好像得了莫大的赏赐般,对萧图露出了痴迷又惊喜的神情,咬着下唇一副想要当场以身相许的模样,可把萧图吓坏了。
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又对她打了个哈哈,然后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寿康宫。
在养心殿批完了奏折,萧图回到坤仪宫,发现沈砚臣又在擦剑,见他走入,沈砚臣对他扬了扬手里的剑,说道:
“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你等等,我擦好了剑,就上屋顶。
萧图白天睡了会儿,所以现在精神还不错,而且相处几天后,他发觉沈砚臣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凶悍和不可理喻,反而,她总是站在理字边上,虽然有时候手段过于残暴,但那也是因为旁人不知分寸的算计导致,她只是报复的激烈了些。
在沈砚臣对面坐下,萧图两只手肘撑着桌面,还未开口,就见沈砚臣忽然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萧图被那样一双锐利如锋刀般的眼神盯着,若说不害怕,那肯定是骗人的,但他心中,却有一股小小的激动油然而生是怎么回事?萧图轻咳了一声,试图转移沈砚臣的目光,可是后者却依旧毫不闪躲的盯着他。
被她看的实在难受,萧图开始低头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难道是他的龙袍脏了?埋头看了看,没有哇。
沈砚臣突然放下了擦了一半的剑,来到萧图身旁,萧图紧张的全身紧绷,就差双手抱胸,求大侠不要非礼他了。
可是,沈砚臣只是将鼻端凑近萧图,在他身上闻了几下,然后就揉着鼻子,回到了对面。
萧图不明所以,呐呐问道:“怎,怎么了?”
沈砚臣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可就是她这种看似没什么,其实有什么的什么让萧图很是心痒,追问道:
“到底怎么了?”
沈砚臣拿起那柄被她擦拭的十分光亮的宝剑,将之收入剑鞘,长身而立,端的是潇洒俊逸,加上她不羁的五官,随意的举止,每一项都叫萧图不自觉的口干舌燥起来。
深吸一口气,萧图简直想冲进自己的脑子里把他的头打爆,他,他,他竟然在对一个横看竖看都像是男人的人动心思,这简直是佛都不能忍的放、荡。
收敛心神,萧图尽量不去看她。
沈砚臣将古剑插在腰带上,准备晚上带去屋顶欣赏,经过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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