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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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淑媛-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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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又去看兰芮。

兰芮看出了丁香眼中的惊讶,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从昨晚来看,吴王对衡哥儿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紧张,可这时他明知衡哥儿受了惊扰,却是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念头闪过,她笑笑:“还是王爷想的周到,我这时去,倒打扰了衡哥儿用饭。”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上房。

玉桂跟上去,丁香犹豫了下,拉住秋寒,轻轻摇头。

兰芮去净房换了套家常的裙褂,出来,见吴王已经换了件湛蓝的细棉布做的直裰,静静的坐在雕花圆桌旁,原本进宫穿的那件衣服就放在他身边的圆凳子上。她见丁香秋寒没在房中,记起他昨晚说的话,暗忖:果然习惯自己动手。

她让从净房出来的双燕将换下的衣服拿出去,这才问:“王爷,您是现在用饭,还是再等一等?”

“就现在吧。”

兰芮叫了门口的银锁去传饭。

饭菜很快端上来,满室的香气,引得她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这都快两天了,她只在早上吃过两只什锦包子,怎么能不饿啊。

两人静静的用饭。

太饿了,兰芮吃的便比平时快,满满的一碗粳米饭,她没几下就扒光了。

“再给王妃添半碗饭。”

就在她将碗搁下预备喝汤时,吴王出声吩咐侍立一旁的银锁。

兰芮瞄了眼吴王才吃了一半的饭,微微发窘,拦着银锁,“妾身已经吃好了。”

吴王没强求,隔了一会儿,他又温言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凡事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是,不必在乎我或者旁人怎么想。”

这句话听着……倒是很温暖。

只是两个人在一处住着,怎么可能不在乎他怎么想?

兰芮笑着应了声“是”,依旧埋头喝汤。

她意识到,这个大宅子里,除了吴王,便是她最大了,真正的一人之下百人之上。这样算来,嫁给皇子也有好处,长辈都在皇宫中住着,她不必时时刻刻跟在婆婆身后立规矩,也不用每天去晨昏定省。在这个宅子里,她还是相对自由的。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立刻变得很好。

才用过饭,门外便传来婢女的声音:“禀王爷、王妃,大少爷过来了。”

很快车妈妈抱着衡哥儿进来。

衡哥儿穿着一件橙色的衣裳,衬得他粉粉团团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他一把。

车妈妈将他放到地上,他怯生生的站在原地不动,只用漆黑明亮的眼睛看吴王,“父王。”

吴王冲他招手,“过来给你母妃磕头。”

兰芮笑吟吟的逗他:“过来我这边,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糖果。”有昨晚衡哥儿的表现在前,她对衡哥儿给她行礼的事情没敢抱半点希望,她出言逗他,只是希望众人不要将目光盯在行礼这事上,不然吴王强行要求,衡哥儿再大哭,闹的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衡哥儿极快的看了她一眼,嘟着嘴说:“你没有糖果。”

兰芮冲房中服侍的银锁打了个眼色,银锁拿过一个精巧的藤编盒子,兰芮接过打开,“衡哥儿说错了,我有糖。”她一一捻出来给衡哥儿看,“这是兔子的,这是小鸡的,这是乌龟的……”

这些糖是她在槐树胡同刻了模子自己溶的,街面上没处买。

衡哥儿被这些五颜六色的糖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藤编盒子。

吴王适时开口:“给你母妃行礼吧。”

兰芮将糖手中的糖晃了晃。

衡哥儿犹豫了下,乖乖的跪下行了礼:“母妃。”

显然有人教过,他的动作虽缓慢,但极为标准。

屋中所有人都吁了口气,车妈妈甚至抬手试了下额上的汗。

兰芮起身将他抱起来,然后将糖递到车妈妈手中:“这样好看的糖,衡哥儿每天只能吃两颗哦?”

衡哥儿点点头,很认真的说:“兔子会痛,我不吃。”

一句话,将屋中的人都逗笑了。

衡哥儿走后,山青来问:“内院各处的管事都聚在了寿春院回事处,等着给王妃磕头,王妃是现在见,还是再等一等?”

兰芮看了看吴王,见吴王没发表意见的意思,便说:“就现在吧。”

她随山青去了回事处,黑压压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面的一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瘦高个儿,身穿寻常的云锦裙褂,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势。

兰芮立刻猜到了是花姑姑。

她坐下,山青果然指着瘦高妇人说:“这是花姑姑。”

花姑姑上前给兰芮行礼,兰芮知道花姑姑在王府地位不同寻常,不待她跪下,便扶住了她,又让人给她搬了凳子。

花姑姑客气几句就在凳子上坐下了。

山青又将其余管事一一引见给兰芮认识。

事先看过景园送过来的名册,兰芮心里有数,山青提到的人,她默默的将名字和面孔对了对。

打发了内院管事,兰芮回上房,吴王已经不在房中。

玉桂说:“王爷去外院了。”

兰芮“恩”了声,歪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玉桂让双燕和银锁退到穿堂去,又去掩了房门,“奴婢打听到了衡哥儿生母的事情。”

“这么快?”兰芮身上的倦意一下子就散了。

玉桂笑着说:“就住在恒春院的厢房里,王府的人都知道,所以奴婢在小厨房随口一问,洗菜的婆子就全说了。”

恒春院……

兰芮记得在建工图上,恒春院挨着王府的后门,是整个王府最小的一个院子,大大小小算完,也只有十二间房。

玉桂顿了顿,又说:“据说她是花姑姑记在名下的养女,在宫里的时候就认了。”

“花姑姑的养女?”兰芮很惊讶,名册上没水怜的任何记载,自然更没有提过她和花姑姑的关系。

花姑姑是吴王的乳母,据说入宫前是时任青州知府的苏东南的儿媳,出自书香世家。

水怜又是花姑姑的养女。

这些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只是,为什么名册上没有水怜的名字?

她在王府里,到底算是什么人?

通房?她似乎现在又没有在寿春院服侍。

婢妾?又没来给她这个主母斟茶。

真是太奇怪了。

玉桂说:“奴婢也觉的不可思议,连问了几个人,他们都说是花姑姑的养女。”

“那……王爷多久去一次恒春院?”

玉桂脸微红了下:“奴婢问过,都说王爷从没去过恒春院。”

从不去恒春院……

兰芮更觉的不可思议。

罢了,吴王不提水怜,那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的去探究,只当她单纯就是衡哥儿的生母吧。

她丢开这个,又道:“你这几日问问,林文因为什么事情被王爷贬去马厩的。”

玉桂点头应下。

吴王掌灯时才回来,没让人回禀,直接进了内室。

兰芮正看书,橘红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辉,祥和安宁。

吴王心里一动,走到床边坐下,拍拍床沿:“过来坐吧。”

兰芮抬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只当不知,起身往门边走:“王爷回来了?妾身这就让人传饭。”说着叫了双燕进来。

人来人往,吴王心里燃起的那一团火瞬间熄灭。

他走到桌旁坐下,“刚才赵王府和卫王府分别差人来送信,都说明日上午过来坐坐,”

“妾身一定好好准备。”

吴王又道:“下午我们还要去拜见几位公主。”

兰芮没觉意外,吴王的亲戚众多,但在京城的,除了宫中的那几位,便只有几位皇子和几位公主,他们成亲后理当要认亲。

正文第147章错综复杂(一)

两人一同用饭,饭后,吴王去书房看书,兰芮将玉桂六人叫到房中,重新安排了几人的差事。

玉桂依旧负责管钱管账,绿枝负责她的衣裳首饰,霜降负责膳食,其余三人轮流当值。

玉桂和霜降最早跟着她,是她最信任的,钱财和饭食交给她们她也放心,点了绿枝管衣裳首饰,是她看出来,绿枝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至于寿春院其他人,她没动,她才进门第一日,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安排好几人的差事,她歪在矮榻上看下午找出来打发时间的杂记。

“禀王妃,花姑姑求见。”有小丫头在外面禀道。

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事?

兰芮思忖着,吩咐身侧的双燕去迎花姑姑。

花姑姑很快进来,见了兰芮,蹲身行礼。

因水怜的关系,兰芮看见花姑姑便多了些探究,花姑姑行礼的时候,她仔细的打了一番,衣服是简单大方的款式,头发随意挽成一个纂儿,但耳上指甲盖大小的南珠泛着莹莹光泽,腕上羊脂玉的手镯在宽大的衣袖下若隐若现……

花姑姑,并非表现出来的这样朴实高洁。

兰芮让人给花姑姑端了凳子,又吩咐双燕上茶点。

花姑姑落落大方的坐下,说了几句客气话,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和四块方方正正的象牙牌。

“这是王府库房的钥匙和对牌,从前王妃没过来,王爷看重,让我掌着王府内院的事情,现在王妃过门,我再没有拿着这些的理由了,毕竟我只是下人。至于账册,我明日让账房送过来。”她出身书香世家,夫家又是官宦人家,与平常人家中的乳母不同,算不得奴籍,在兰芮跟前,她自称了“我”。

兰芮没去接,笑着推辞:“我才来,又什么都不懂,这钥匙和对牌还是姑姑拿着吧。”

她作为主母,钥匙和对牌理当由她掌管,要是掌家的权利都没有,她如何镇得住这满院的下人?只是,这钥匙和对牌却不应该由花姑姑交给她,平常人家媳妇进门要掌家,那也是长辈将钥匙交到媳妇手中,这简单的交接,交的不仅是钥匙,还是信任。王府与一般人家不一样,那也应该由吴王正式给她。

花姑姑的手僵在空中,“这……我拿着不合适。”

旁边的双燕笑着插嘴:“王妃说合适那便合适……姑姑还是收回去吧。”

花姑姑看了眼笑吟吟的兰芮,只得将钥匙和对牌又收回去。

这情形与她先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的女子,温婉宁静,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间不比京中任何一个闺阁女子逊色。

这简直就是一颗蒙尘的珍珠。

也是,要不是她有过人之处,皇上和贤妃又怎么会默认了这门亲事?

尴尬之色一闪,花姑姑又恢复了来时的从容,“听说昨儿衡哥儿又哭闹了……要不,我今晚带着在惜春院睡吧。王爷去西南时,衡哥儿经常去惜春院玩,那时他就挺喜欢惜春院。”

兰芮笑着说:“姑姑的好意我领了,只是惜春院里也有水……这事还是问过王爷再说吧。”

要是衡哥儿有个好歹,她可担不起这责任。即便没事,吴王知道她同意衡哥儿去惜春院,会不会觉的她嫌衡哥儿烦,这才将衡哥儿打发出去的?

提到水,花姑姑也不敢再说了,她坐了阵,告辞出去。

又看了一会儿书,吴王才回来。

兰芮立刻让双燕叫了丁香和秋寒来服侍他洗漱。

等丁香和秋寒收拾好出去,吴王上了床,靠在大迎枕上闲闲的看着兰芮拆头发:“刚才花姑姑来了?”

“是,给妾身送库房的钥匙和对牌来,不过妾身怕自己不能胜任,没敢接着。”她的语气很坦然,但心里总在想,会不会因为水怜,他才会在意花姑姑来寿春院的事情?

吴王有些惊讶:“送库房的钥匙和对牌?”顿了顿,他又说,“是应该给你……那就再过几日吧。”

兰芮又说了花姑姑要带衡哥儿去惜春院睡的事情。

吴王看着兰芮:“你没同意?”

兰芮笑笑:“惜春院也有水。”她迎着吴王的目光,很坦诚的补了句,“衡哥儿与妾身不熟,妾身想趁他在西跨院住的时候,尽快跟他熟络起来。”

她说出自己的想法,除了表明自己想做一个合格的嫡母外,也想得到吴王的配合。

兰芮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吴王觉的惊讶,“你能如此想,是衡哥儿的福气。”

这样的话不好接下去,兰芮低头一笑。

“你有手中的那些糖果,衡哥儿很快就会与你亲近的。”吴王盯着兰芮清亮闪烁的眸子,有些心不在焉,声音变的空远。

衡哥儿真的有这么容易哄么?兰芮怀疑,却没说,转身出去让当值的双燕送热水进来。

洗漱后,她穿了身细棉布的睡衣,长袖长裤,裹得严严实实。

她望了眼床上,吴王已经躺下,还好,这一次他睡在了床的内侧。

灭了灯,她轻手轻脚的上床,撩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与吴王拉开距离。

虽知道夫妻间的义务,但她还是想,那些事能免就免吧。

就在她庆幸吴王睡着了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间,“大热的天,你穿成这样不怕捂出痱子?”

她又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妾身不热。”

吴王翻身,仅仅的贴着她,她清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哎——

事毕,吴王附在她耳边说:“我叫善思。”

听着他喘息未定的话,兰芮微怔,心里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觉,她和他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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