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线- 第4部分

　　“那你就让人家看会儿。我家儿子那时候也不行，他是看电视剧，不像你家小戈看球赛。电脑也玩。你就每天吃饭时让人家看会儿，不就完了吗？”

　　“说的轻巧。人家要强的孩子临到高考了，那还有看电视的。你刚才说啥？发表文章？没那么严吧，还非要发表文章？”

　　李玲有点急：“你看你不信。院务处说的还有假？据说这次院里下了决心，重新职称聘用必须要一篇发表的文章，有人悄悄说挂名也可以。唉，对了，你们科许西影经常发表论文，最近有没有要发表的，你给说说，把咱们挂上。”

　　“你倒想得美！人家自己的文章能让你挂？”

　　李玲用肩膀扛扛吴华：“就说挂你还不行？契。”

　　吴华瞪着李玲：“为什么挂我就行呢？”

　　李玲赶紧说：“不是，你们起码是一个科的，挂个名应该没问题。啊，你就说说，求求老许，他一年发表好几篇呢，不应该计较一篇两篇。一个科的互相帮忙，别人又不知道。”

　　吴华瞪李玲，一会儿才说：“试试吧，看行不行。”

　　“挂的时候别忘了把我挂上啊！”李玲笑了。

　　李玲和吴华，属于那种女人，虽不在一个科但走的很近，性情虽然不大同，但很能说得来。都很聪明，常常做什么事心照不宣。大凡单位里都有这样的女友，可以说些只有女人说的话。

　　吴华可以这样说李玲：”你怎么不自己写呢？挂别人算什么本事？”

　　“你也挂呀。再说了，现在哪那么认真。本身聘职称要论文就不合理。咱们普通工作人员要那些文章干啥？纯粹是走过场么。”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和院里说去，和院长说去。不是你一个人要论文，全国都这样。我们主任光去年一年就借开论文会议，到厦门哈尔滨玩了两次。你有啥办法！”

　　李玲说：“没让许西影去？你们主任也够小气的。好事都一个人得了，别人只有干活的份。”

　　吴华赶紧把话岔开：“咱们不管人家领导的事。你别外说啊。”

　　“看你说的，我能和谁说去！对了，你家小戈一模怎么样？”

　　“就这几天考。我比他都急。可人家像没事人一样。你说急不急？”

　　“不急才好呢，说明小戈能撑得住气，将来能做大事呀。当时我记得我家儿子一模二模时，睡不着觉上火，没出息样。”

　　“小戈是每天让我给他泡咖啡，就那还一到点就瞌睡。没办法。没几个月就高考了，我一想就心慌。你当是慌不慌？”

　　“怎么不慌？不过当时我家老公管的多，我不想管他。”

　　吴华显然有点不自然：“你家老公多为你操心，有福气！哎，咱没你那福气呀！”

　　“有啥福气，你家老沈在北京给你挣大钱呢，到时候等着享福吧。”

　　这时候，许西影从她们身边经过，说：“好啊，你们上班时间聊天啊，又是儿子呀女儿的。”

　　李玲笑道：“我们不说孩子说啥？说我们自己，还有啥说头。”

　　许西影笑了：“现在有房奴，我看你们应该叫孩奴！哈哈！”

　　李玲道：“我们孩奴就孩奴，乐此不疲，千金难买愿意！哈哈！”
　　作者题外话：真实反映高考家庭生存状态。

10　　需要帮忙尽管说话
沈国强在北京的租住房内接一个陌生电话：“喂，哪位？”

　　“我，陈明。这是我的北京手机号。这两天挺忙。怎么样？挺好吧？”

　　“奥，陈明呀，这段时间来北京挺频繁的呀，怎么？有事啊？”陈明高兴地：“嗨，我给你说啊，刚弄了个在北京的差事，省里一个杂志驻北京办事处主任。”

　　沈国强听了既惊讶有羡慕，不禁说：“你小子可以呀，什么杂志？哪儿办的？”

　　“工商联的一个杂志，眼看没有什么效益，快办不下去了，我的一个朋友在那儿当执行主编，想着在北京办一个驻京办，也叫采编部吧，反正不管怎么叫法，实际上是在北京设个拉广告拉关系的平台。就当是帮朋友的忙。”

　　沈国强好奇说：“有这等好事？可以呀！既然是办事处就应该有地方吧？”

　　陈明马上说：“有有。正在确定呢。”实际上，陈明所说的确定办法，就是他自费定地方。但陈明不说，他只说到：“地方好办，哪算个啥？咱省里那么大工商联还办不了个这。”实际上，陈明的朋友只给陈明挂个名外，其他都是陈明自己张罗。陈明对沈国强没有挑明，反而说：“前两天刚拜访了在京的几个老乡，都是省里原来的老领导。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

　　沈国强知道陈明有点吹嘘，但还是说：“好啊，有事一定找你。”　txt小说上传分享

11　　懒得相敬如宾
沈国强去过北航招生办，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招生办的年轻老师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沈国强想到还是给陈明打个电话。他其实感到有点窝囊，自己来北京几年了，还得求陈明。不过想到儿子高考毕竟是大事，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沈国强拨通陈明的手机：“陈明，求你个事，”刚说了半截，陈明就说：“你看你，老同学了，还求不求的。你也太书生了。”

　　“哈哈，人家你现在是办事处主任么，还不需要客气一下？”

　　“那你还是公司老板呢。契！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沈国强犹豫一下：“我儿子北航自主招生结果还没出来，我想找个认识北航招生办的关系。”

　　陈明想想说：“我问问明天告你。怎么样，自己觉得考得还行吧？”

　　“现在还说不好。估计到不了前面，竞争太激烈。你姑娘艺考还行吧？”

　　“还行，艺考专业应该没问题，我找过央美的老师，人家老师说我家丽丽很有灵气。其实她才学了一年呀，有天赋。我现在担心的是她的文化课考试。担心这块拉了后腿。不过，也不怕，我已经找了人了。”

　　沈国强说：“可以呀，还是你有两下。”

　　陈明随意道：“你这几年公司主要业务是什么？还是会展？”

　　“会展，出国考察，主要是这些。其他也能做。”

　　“做的怎么样？我看你也挺累的。上次你说准备买个二手房？买了没有？”

　　上次沈国强也就是随便一说，其实自己还在租房。他不愿把实情告别人。他说：“马上买。”

　　“在那儿？”

　　“嗯，朝阳。还在选呢。”

　　“要买还不买新房？买个二手房别人住过多难受。”

　　“看情况吧。”显然沈国强不愿多谈这些话题。

　　陈明笑笑说：“咱们有机会多合作啊。你说出国考察，我们有不少这方面资源，省里几个大厅委局我们都有关系，咱们合作。”

　　沈国强一听，有点兴奋：“是吗，好啊！这方面没有问题。”

　　吴华给李玲电话：“李玲，借到没有？”

　　“什么？奥，去年的高考模拟考试考卷和答案吧，我妹妹的孩子去年用完当时就借给别人了，我给你硬让她要回来了。”

　　吴华高兴地：“谢谢，我马上过去拿。”

　　吴华来到防保科的李玲办公室。李玲正在扯着嗓子打电话：“你怎么回事呀，真笨蛋！”

　　吴华一听就知道李玲在和老公说话：“你声音小点行不行，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他就是个笨蛋，非要给儿子寄新手机，说和儿子发短信总是收不到。我说让儿子自己在当地买就行，他非要在石市买好寄去。你说笨不笨。”

　　“你家老头真够可以了，任你怎么说，人家从来好脾气。嗨，真是什么人有什么福啊！”

　　“我们可没你们那么相敬如宾，你们多好。”

　　“谁相敬如宾？你们才相敬如宾呢，你说谁不知道你家老公脾气好，我们哪有你的福气？”

　　“啥福气，我是懒得相敬如宾！”

12　　　一碗洗碗水就能拉长脸
沈国强赶在春节前两天回到石市的家里。进门后，吴华一直在小厨房做饭。沈国强年前和吴华电话里就北航找人问题上已经知道吴华有点着急上火。

　　沈国强放下随身小包，洗手后站在吴华身旁，主动说：“你们吃了吗？小戈还没回来？”

　　吴华只管忙自己的，说“他还没回来，我已经吃了，他吃了回来，给你做点凑乎吃点吧。”

　　“行，凑乎吃点。”沈国强说着话想搭把手，顺手把水池边一个盆里的水倒进水池里。

　　吴华脸顿时拉的老长：“倒了干啥呀，就是备着还要用呢，啧！真是！”

　　沈国强心里一沉，又不好大声，嘟囔：“脏水倒了，”

　　“真是。”吴华又一句。

　　沈国强走开，轻声嘟囔着：“那个，不知道，怎么，”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华又说：“快吃吧。北航招办还是那样？”

　　“嗯，我又找了同学，再找找看。”

　　“还看呢，要抓紧！孩子的考大学是最大的事。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北京干啥，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前几年孩子小你在那，就算了，现在孩子马上就高考了，还这么四平八稳的不行！”吴华说着将碗重重地放在饭桌上，“啥事都是我，啥事都是我。一点都靠不上！”

　　沈国强不再吱声。心想，一盆洗碗水就能拉长脸！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3　　　愧疚，有时也是一种无奈
吴华的脾气，沈国强当然了解，要强又有点小刁，不属于开朗型但也不十分内向。其实他们俩性格上有点相像。　　小戈刚上初中时，沈国强离开石市，抱着一腔热血只身闯北京。中间每年回来几次，却没有带回来钱。吴华将小戈从初中带到高中。眼看马上要高考了，沈国强作为人夫人父，应该尽些责任了，而沈国强却很无奈。因他的公司还没有赚钱。沈国强想到这些，也就理解吴华了。

　　沈国强吃饭时，沈戈回来。沈国强马上站起来，说：“这么晚？快换换鞋，吃饭没有？”他能感到自己的口气里满含着愧疚。

　　小戈没叫他一声，只是淡淡地：“吃了。”也没有问他何时回来的。吴华给小戈备好热水烫脚，又准备咖啡。小戈每晚要喝咖啡才有激情学下去。

　　晚上，沈戈学到12点，上上卫生间关门睡觉。

　　沈国强在憋窄的卫生间洗了个澡。先躺在床上翻看报纸。吴华躺下，说：“关灯了。”

　　沈国强扭动一下身子，给自己打打气挤出几个字：“不去洗洗澡？”

　　“洗啥澡。”吴华把身子扭到一边。

　　对沈国强说洗澡，吴华心里明白是什么意思。吴华几年前一听沈国强说洗澡，心里会不由地舒舒的，有种少女般的羞涩外加少妇的向往。后来渐渐一听到沈国强说洗澡，一般多以“洗啥澡，明天上班呢”或“孩子学习呢”，“孩子能听见。这房子不隔音。”沈国强知道，如果是后一句，还是有希望的。

　　沈国强洗了澡的身体不太听话，手不由的颤颤地伸到吴华被子里。吴华“啧”的一声：“明天上班呢！”

　　沈国强不甘心的手，有点委屈的缩了回来。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4　过年放炮就是要吓跑烦恼
第二天，沈国强主动帮着吴华打扫家。吴华下午早回来一会。说：“啥也没买呢，这年过的。实在没心思弄。家也没法打扫，看这乱的。小戈的房间大概打扫就行了，不要影响他。别捣乱他的东西啊，他的那些书啊本啊，别给他弄乱。”

　　沈国强说：“他桌上和书架上太乱，”

　　吴华赶紧说：“别动，别动，我上次整理了一下，把他气得够呛。他书本都是有数的。别看乱，他看着舒服就行了。”吴华又说，“北航哪儿就是没戏？”

　　沈国强赶紧说：“我找了个同学，他帮着问问。”

　　“谁啊？”

　　“你不认识，中学的同学。”　

　　“叫什么？”

　　“陈明。”

　　“他能有啥办法？又跟大学挨不着边。”

　　“哎，别小瞧他，那家伙别看去北京时间不长，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协会下面杂志的驻京办主任，说认识在北京的好多领导，都是老乡。而且可能还要在近期兼上省工商联驻京办主任。”

　　吴华不禁说：“这么能干！啥人呢，这么能？”

　　“没有啥，初中和我一个班，高中就分开了。高中毕业后就上班了，后来上电大之类，也没啥正式工作，就是好啦瓜。”

　　吴华感叹：“现在就得好拉瓜，不好啦瓜就不行。”她没有点明沈国强不好拉呱。“那他答应帮忙？行不行不知道。”

　　“我看够呛。好多年没见了，虚的多，实得少。”沈国强有点不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