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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国强知道吴华是为了省下一个人的费用。她总是精打细算的。
沈国强说：“行吧，具体时间你看好了，别像我出国以前似的，时间没弄清楚。我在国外时还想着你们可能已经考完了呢。这几天怎么样？他？”
吴华一声叹气说：“还是那样，又开始急躁上了。越到这时候越是学不进去。这两天可能又因为临到考试了，就开始紧张了。看的出今年比去年要紧张。”
“那可不，因今年是复读，他肯定心里紧张。自主招生一连好几天，我算了一下，前前后后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挺耽搁时间的。自主招生完了就是一模二模，你说快不快。”
“本来就是时间过的快呀。”
沈国强说：“要抓紧啊！可不能放松，时间眨眼就到。越是这时候就越是要抓紧。”
吴华没好气地：“这不是废话么，还用你说？”
126 别闷葫芦似的
自主招生考试前一天，沈戈一人乘火车到了北京。沈国强在北京西客站二出口等他，却迟迟不见。沈国强望到没人了，急忙给他打电话：“喂，你到了吧？在哪儿呢？”
小戈说：“我已经出来了，看不见你呀。”
沈国强大声说：“你出的哪个出口？”
沈戈说：“等下我看一下，这是第一出口。”
沈国强说：“你等着我过去。”沈国强找到沈戈，不高兴地说：“怎么不从二出口出呢？第一出口本来就没什么人出呀。”
沈戈对爸爸的埋怨，一声不吭。沈国强说：“走吧，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别赶不上车。”说着看看沈戈有点憔悴的脸，忽然感到有点可怜孩子。虽然小戈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但在自己面前还是孩子。沈国强心里有点自责。
晚上，公交车从长安街通过天安门时，小戈把身子扭过来。侧着的身子让沈国强觉察出，小戈有话要说。一会儿沈国强主动问：“是不是有什么话？”
沈戈半天说道：“直接回东三环？明天一早就考试，怕路上时间太长，误了呢。不如，不如在北航附近住个旅馆。”
沈国强一听是这事，更不高兴地说：“以后有啥话就赶快说，别闷葫芦似的。早说刚
才直接去北航了。白走了这么段路。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车了。真是！”
小戈不吱声，也没半点不愉快。沈国强见状，心里顿时一阵阵疼。他知道这疼，是儿子长期不与自己在一起的生疏所致。他心里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直堵嗓子眼。吴华的短信响了。沈国强看手机，是吴华问到了没有，赶快让他好好用热水泡泡脚睡觉这些话。他看着小戈疲惫的后背，自己的眼睛一阵阵发热。 txt小说上传分享
127 赤膊上阵
天不亮就起床。其实是吴华在石市一早发来短信催促。沈国强赶紧回复：“知道了，我上着表呢。”沈戈也一翻身起来，欠着身子发呆。沈国强说：“没睡好吧。”
小戈哼哼一声，一会儿说：“他妈的，一晚上基本没怎么睡。”
沈国强啊一声说：“怎么回事儿？怎么能没睡呢？我看你晚上也没起来呀。”小戈不做声。沈国强其实心想，自己一躺下就睡着了，哪知道小戈睡着没睡着。小戈急急刷着牙，一脸疲惫，恨恨地嘟囔：“晚上，妈的忘喝咖啡了！”
沈国强没什么话说。呆呆看小戈。这个显然怪自己。他记得小戈是有考试就喝咖啡的习惯，喝了才能睡着。但也怪小戈昨晚就没提醒我么。沈国强这时候变得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自责，因为如果吴华来，这一切都会考虑周到的。昨晚上他那一副老子训儿子的架势不见了。
匆匆在街上吃早点，匆匆赶到学校。清晨的教学楼前已经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中年人和紧跟身边的孩子。孩子就像小鸭跟着老鸭。沈国强全然忘了去年曾经的感叹。匆匆领着小戈穿流在人群中。找到考场，沈国强看着门上对了又对，不住说：“对吧，就这个教室？啊？”
沈戈干脆地说：“对。”说着已经进去了。
沈国强从教室正门看不见小戈，赶紧跑到后门的小窗框边，使劲隔着缝隙往里看。总算看到了。不过自己也好笑，这些家长也是，使劲挤着脑袋看，能帮上孩子什么忙？
铃声大作，考场门关上。沈国强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小戈正把羽绒衣三把两把脱下来扔在旁边，又唰唰把两胳膊上的秋衣袖推的高高的，摆出一副赤膊上阵的样子。沈国强一看急了，这傻小子，大冬天不怕感冒？
128 轻伤不下火线
第二天小戈就感冒了。不过不像小时候那样发烧爬不起来，而是流鼻涕打喷嚏。吴华远在石市不住地给沈国强发短信：“今天怎么样？感冒好点了吗？”
沈国强开始还回复，后来干脆告她：“基本上好了。”
吴华还是不放心：“给他吃药了吗？吃的啥药？多喝水。”沈国强心说，没完没了。 他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太娇气。一个感冒有什么？当年打仗轻伤还不下火线呢！
第二天接着又一上午。北航终于完了。问小戈考的怎么样，他说凑乎，又说：“明天还要面试呢。”
沈国强说：“啊？为啥不安排在今天下午呢？这个学校也是，不考虑一下这么多远道而来的学生和家长。”
小戈说：“人家学校分配的。分配到哪天就哪天。”接着又说：“今天干脆回吧，明天一早再来。”
沈国强一下就明白小戈的意思，是想为大人省下一晚的住宿费。沈国强心想这孩子表面上自理能力差点，但还是很懂事的。他说：“明天能赶上？不怕误了？”
小戈说：“没事儿。面试嗨，没事。”
沈国强马上说：“那也不能马虎。”说着心里惭愧，自己不够格啊。连多住一晚宾馆都舍不得。第二天一早，沈国强匆匆叫醒沈戈，两人先坐公交车。沈国强说走个捷径吧，倒地铁可能要快。于是，他们先倒到四惠地铁，再从复兴门倒二号线。可出了地铁口才发现这是什么地方呀，离北航还远着呢。他边估算边说：“咱们不用坐车了，走也走过去了。”
可是，当他甩开大步的时候，发现沈戈不一会就被他拉得远远的。他看着表不住回头喊：“快点！快误了！”
沈戈紧赶几步，沈国强等他到跟前，不高兴地说：“怎么回事儿？快误了。”
沈戈咳嗽两声脸色一副疲惫态，没好气地说：“感冒还没好呢。”
沈国强来一句：“有啥呀！不就是感冒么！一点苦也不能吃！快点吧！”说着自顾自地前面大步走了。
一会再扭头，嗨，沈国强心里生气了：“怎么这么娇气啊！现在的孩子就是不行。一个感冒就吓成这样！真是太差劲了。”心里埋怨着，不住地停下来等小戈。小戈几乎是耷拉着脸，拖拉着腿磨到学校的。
晚上吴华就来了电话，生气地说：“怎么回事？让你带他考试，看把你不耐烦的。你怎么让他硬走呢？有车不坐？”
沈国强说：“不是，我是想坐车还得等半天，走上比坐车也快。”
“那他感冒着呢，你不知道？”
“那点感冒算啥？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行？”
“这时候吃啥苦？把他弄感冒严重了？紧接着还要天津考试呢！”
沈国强没话说了。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129 老豆腐，油条
“现在的孩子就是娇气，稍微吃点苦就受不了。难怪说八零后九零后，宁躺不坐宁坐不走呢，照这样下去这国家指望什么？哼！当年知青下乡插队十五六只身可以一去北大荒不回家，现在二十岁的人一人出门都不放心。”沈国强在同沈戈去南站的路上，给吴华发短信感叹。
吴华发到：“别废话了，他感冒好些了吧？”
他回：“好多了。”
“我已经到天津了，现在正在火车站等，你把他送到南站，他坐动车，半个小时到，我接他。”
“好，我们也快到南站了，上车后，我告你。”他又发到：“要不要我一块去？”
吴华回道：“不用了”。一会又回到：“到了没有？你给他卖点氺喝。早晨吃饭了没有？”
“吃了。”
“吃的啥？”
“老豆腐，油条”
“光老豆腐哪能行，没吃鸡蛋？”
沈国强有点烦：“行了，我们到车站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30 这钱我来准备
吴华和小戈考完天大，沈国强的短信也到了，他问道：“天大怎么样？”
吴华回说：“他感觉还行，感冒影响了，现在还不好说，今年报天大自主招生比去年还多，看着就发愁”。
沈国强说：“就不想他了赶紧回去休息，现在感冒好了吧？”
吴华说：“基本上好了，但还是咳嗽”。
沈国强说：“基本上都考完了吧？”
吴华说：“下周还要到西安，快点考完吧，真累人”。
沈国强学得乖了，赶紧说：“辛苦了，赶紧休息吧。”又说：“我下周还要去一趟欧洲。你多辛苦。”
吴华说：“好吧，别光是白跑瞎热闹，要挣钱才行，今年无论如何也要上了大学，需要多准备一些，一上大学需要钱的地方很多，况且要多手准备一旦分还不够，我看天大和北航都有和外国大学合办的专业，分低些但多花钱”。
沈国强踌躇满志地回道：“放心，这些都是小事，这钱我来准备。”沈国强本想多说一些，但还是收住了。他想，男人间的事还是对女人少说吧。
半小时前，陈明正和他商量再把一笔款打来他帐户上。陈明电话上说：“国强，你公司网银办好了？”
沈国强说：“办好了，没问题，你尽管用就行。”
陈明说：“好吧，你等我电话。” txt小说上传分享
131 看把你厉害的
吴华和小戈带着一身疲惫刚进家门，电话响：“喂，吴华，回来了？怎么样，还可以吧？”
是李玲。
吴华说：“哎呀，没把我累死。总算是考完了，还行吧。”
李玲说：“快好好休息休息吧，小戈肯定没问题。”吴华知道，再好的朋友，也是尽量拣好听的说的。就说：“嗨，但愿吧，谢谢啊。这两天怎么样医院里？没什么事儿吧？”
李玲说：“医院没什么。哎，告你个好消息啊，我家儿子从春节后开始一分钱也不和我们要了。他给他导师做助手，现在给他加奖金了。怎么样，高兴吧？”
吴华心想，瞧把李玲高兴的，这不是老生常谈么，说了多少次了还说。就说：“高兴。瞧你，一口一个我们，现在怎么样？”李玲知道吴华指和老胡的关系。含含糊糊地说：“还那样。”
“现在老胡还来？”
“切，爱来不来。谁稀罕他。”
“呦呦！原来是往外撵，现在怎么口气也变了？”
“去去，咱不说这个。”顿一下又说：“他又没有再婚，来关心一下儿子有什么不对。”李玲说得再自然不过。
吴华笑道：“哈哈，露馅了吧，看来还是原配好啊。”
李玲说：“什么呀什么呀。不过就是哈，他没有再婚，那骚货就没有干涉的权利。其实呀，说句老实话，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你越是和我抢争，我越是不服。我就是要专门气气那骚货。”
吴华说：“看把你厉害的。”
李玲又说：“那天许西影还问你呢，问你孩子考的怎样。我说肯定没问题。”
吴华并没有接她的碴儿，说：“嗨，快熬到头了。过了春节就是一模二模，一模二模后就刷刷地一下就到了五月份了，就高考了。嗨，现在是既盼着早点考完又怕考完。心里可矛盾呢。”
李玲说：“没什么，放松点给孩子做个榜样。千万不能你倒先紧张起来了。”
吴华不住地答应着：“对对，没错！你可要这段时间经常给我鼓鼓劲啊！别老想着和那女人争抢，哈哈！”说到这儿，她又不由地长吸一口气说：“又开始玩上命了。想想真是发愁，去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132 不是火箭队？
春节前，吴华并没一点过年的心事。中午下班回家她走到楼门，感到门禁的大门不好开，使劲用钥匙摆弄半天。无奈找来物业，物业说：“上个月刚修过，又坏了。一看就是被使劲踹坏的。”
吴华心里一揪，心想，不会又是小戈干的吧。吴华开家门，小戈已经回来了。吴华镇静地说：“小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小戈坐在书桌前发呆，嗯一声。吴华又说：“考试了？”
小戈还是无语。吴华放下东西进卫生间。出了卫生间马上进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