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白色的艺术桌前,霍芙有些不自在,可是,她却有些好奇,所以并没有立刻再澄清与卢逸达的关系。
工作人员耐心的拿出许多本影集,指着里面一系列的婚纱毫不吝啬她的话,一篇一篇的讲着,婚纱是如何如何的。
霍芙所有的心思都在婚纱上了,她多么渴望能穿上婚纱,多么渴望能做新娘。
卢逸达饶有兴趣的听着工作人员的话,偶尔注视着入谜的霍芙,发现她的脸上有着异样的光彩。
从婚纱店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霍芙留恋的回头看着橱窗里漂亮的婚纱,心里荡过一阵又一阵涟漪。
“一起喝咖啡吧!”卢逸达看着目光仍纠缠在美丽婚纱里不可自拔的霍芙。
霍芙这才回过神来,绯着一张脸,点点头。
“给我杯白开水就行了。”霍芙微微抬着头对着服务员说道。
“这里咖啡不错,味很正。”卢逸达很诧异霍芙只要一杯白开水。
霍芙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我不能喝咖啡。”
卢逸达瞬间明白了,他知道霍芙之前一直在生病,所以不便再追问下去,只是看着她。
看得霍芙不好意思,浅浅的低着头:“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看笑话了。”她并不想对自己的行为辩解:“我实在是很喜欢看那里的婚纱。”
“这家店的婚纱并不是最漂亮的。”卢逸达看着她:“我听说有一家店的婚纱,都是从意大利那边进口的,是独一无二的。”他试着相邀:“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霍芙的眼睛有着一丝神采,可是瞬间黯然了下去,她倔强的摇摇头:“不用了,今天我也只是一时好奇看看,又不会买。”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可能永远也不会去买。”
听着她的话,卢逸达有一丝丝的遗憾跟难过,为对面这个美丽的女孩而扼腕,他笑着打气:“你这个样子,可不像那天的伴娘哦。”
“怎么不像了?”霍芙噘着唇。
“我倒记得那个伴娘很自信哦,可是今天在我面前的你,却毫无自信可言。”卢逸达笑着说了出来。
霍芙深深的低下了头,好久都没有说话。
看着卢逸达的车子扬尘而去,霍芙理了理帽沿,走进了霍家别墅。
柳静正在沙发上看新一期的时尚杂志,“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霍芙这才想起,下午的时候跟柳静在专卖店里的事情,她略略有些尴尬,“妈,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柳静笑着:“那是那天那个伴郎吧!”
霍芙粉着一张脸,撒娇般的坐在沙发上:“妈——”
“看你,害什么羞?”柳静看着女儿的脸庞;“妈是看到你跟他在婚纱店里,想给你们独处的时间,所以就一个人回来了。”说着,她拉了拉霍芙:“给妈说说,你们是不是互有好感?”
霍芙的脸更红了:“妈,你在说什么呀。”说着她转身上了楼。
“你这孩子——”
霍芙坐在房间里,红了双颊,妈好讨厌,怎么能说自己跟卢逸达是一对呢?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看着镜中美丽的脸庞,她有些悲哀,虽然有些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可是,可是,总是印在那儿呀,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呢?这样的自己,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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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芙从包里掏出小镜子,查看自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整理着自己的假发,尽量使假发看起来自然一些。
“你来了?”卢逸达昂藏的身影走进了咖啡店。
霍芙赶紧将小镜子收进包里,坐正了,心微微一慌,浅浅一笑。
“不好意思,刚要下班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急诊病人——”
“没事,我也刚到。”霍芙有些羞涩的看着他。
“纪薇那边,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卢逸达有些焦急的喝了一大口水。
霍芙点点头:“她的态度很坚决,我跟她谈过了,可是,她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
逸达的手重重的拍在桌上,很生气似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慕然说过了,他并不在乎那些事情。”
霍芙默然。
“你们女人,为什么就爱纠结在一件事情上呢?”逸达没有好脾气的说着。
“你们男人是不会懂我们女人的心的。”霍芙有些气结:“女人的心是很敏感的,”说着,她轻轻的说:“我能理解纪薇。“
“真搞不懂你们!”
霍芙的眼睛浮起一层薄雾,她微有赌气的说:“事情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当然会这样说,你不是她,你怎么能懂她的心?”
逸达不悦的反驳:“你也不是她,你就懂了吗?”
“我懂!”温热的眼泪流出了她美丽的眼睛:“因为我也曾经经历过,所以我懂!”
听着她的话,逸达云里雾里,愣在原地,当看着她的泪水,他不禁心慌了起来,拿着纸巾替她擦着眼角的泪水,无助的呵护:“别哭,别哭。”他一惊,也怎么哭了?
霍芙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微红着眼睛看着他。
她这样的模样,竟然让逸达的心有了微微的变化,他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呵护这个美丽的女孩,不要再让她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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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薇和慕然真的分手了,而且纪薇离开了随阳,霍芙失落极了,她唯一一次做伴娘的婚礼,竟然以分手为结局。
“怎么把手机关了?”柳静走进霍芙的房间。
霍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伫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春雨,密密纷纷的下着,带着春日的寒冷。
柳静的手放在霍芙的肩上:“为什么不接逸达电话?”
“妈。”霍芙拉开柳静的手,思绪烦乱。
“我看逸达对你,用了几分心思。”
霍芙赌气的哭了:“用了心思又怎么?如果知道了我的过去,他还不离得远远的。”
柳静黯然,之后叹了口气:“你还年轻,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吧!而且,逸达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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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达笑着走近了霍芙,已经连续约了好几次,她不是没空就是不接电话,今天她突然打电话给他,这倒让他受宠若惊。
今天的霍芙没有化妆,显得略略有些苍白而消瘦,她看到他时,没有往常的浅笑,而是轻轻的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声音带着置疑:“为什么要这么做?”。
逸达无谓她的置疑,“什么?”
霍芙的苍白的脸更显得没有丝毫颜色:“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逸达抬头看了看她,转而坐在了椅子上:“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外公,婚事是他跟我提出来的。”
“你为什么不拒绝?”霍芙白着一张小脸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拒绝?”逸达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霍芙五味陈杂,思绪翻涌:“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
逸达的表情有些僵硬,五官显得有些凛冽:“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一桩利益婚姻,于我来说,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他的表情让她很受伤,她咬了咬牙,“你应该拒绝。”
“给我一个理由。”
“我——你知道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吗?”霍芙很彷徨,可是,她知道,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注定要受伤害,还不如一开始就将伤害扼杀在摇篮里。
逸达冷笑着:“说说看。”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住在疗养院里吗?”霍芙问。
逸达摇摇头。
霍芙有些绝望,眼睛里带着晶莹的东西:“我被强暴过,生过病,甚至,身体不好——”
显然,逸达的表情有些吃惊,他从来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特别是现在看着她难受的表情,他知道,说出这些事,她的心里肯定是极难受,难堪的,他的手握住了她颤抖的手。
霍芙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缩回了自己的手,张着一双大大的微红的眼睛:“回去吧,去告诉我外公,取消婚约。”
“不——”逸达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种特别想要保护她,关心她的举动:“我是不会同意取消婚约的。”
霍芙脸涨得微红:“你是硬要我难堪吗?”
难堪?逸达现在只想保护这只受伤的小兔,让她恢复往日的活力,让她不再受伤害,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他说出来了,她也不会信,于是他硬了硬心肠:“如果跟你结婚,我会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院,何乐而不为呢?”
霍芙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外公竟然给出了这样的承诺,她带着浓浓的疑惑:“你是为了想要一家医院,所以,所以才同意结婚的。”
逸达略带轻松的说:“当然。就凭咱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会到结婚的那一步,如若不是你外公这样承诺,我也不会答应结婚。”他抬起头:“你不是特别喜欢婚纱吗?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穿婚纱,成为新娘,你也不愿意吗?”
婚纱?霍芙的心泛过阵阵涟漪,是的,她想要穿婚纱,可是当听说结婚对象是逸达时,她沉默了,她无法面对,如果说她是不愿意,还不如说是想逃避,她对逸达的感情很复杂,想要靠近,可是却怕受伤害:“外公还承诺了什么?”
“根据我们婚姻的年限,付给我一定的医院的股份,”逸达不知为何,心情极为复杂,说这些时,一直看着她的神情,看着她多变的脸色,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安,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应该相信,我会对你很好的。”
霍芙不敢直视逸达的眼睛,末了,懒懒的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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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云海中,十面普贤的像高高的立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峨眉山上,霍芙抬起头,仰年着金黄色的像,心里突然似明镜一样,开朗了。
“其实,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柳静看着身边娇俏美丽的女儿:“而且,逸达会对你很好的。”
霍芙却说:“妈,原本庸俗的黄色,现在我却觉得好像是明镜一样,很纯净。”
“享受生活吧!”柳静说着:“逸达——”
“妈。”霍芙拉着柳静走到一旁,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层层云海:“好漂亮,好壮观。”
“芙儿——”
霍芙微笑着看着柳静,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妈,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的,好好生活。因为,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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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举行的,霍振英挽着美丽的如同仙子一般的霍芙,走向了红地毯对面的逸达。身着黑色礼服的逸达,异常英俊昂藏,伟岸的身影就在红地毯的那一端。
他们,自上次不愉快的谈话之后再也没有见面,就连婚礼的细节,也是透过柳静传达给霍芙的。两人头上罩着一层白纱,霍芙微微低着头,隔着纱看不清对面逸达的表情,可是,此时的她却是欢愉的,是的,终于是披上嫁衣了。
逸达掀起面纱,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颌,呼吸迎面而来,浅浅的吻上了霍芙的唇,此时的她,全身颤抖,心砰砰直跳不停。
外公买了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送给两人做新婚礼物,霍芙明白,因为这栋小别墅,她可以不用去面对复杂的婆媳关系。
新婚之夜,霍芙有些恐惧的坐在四柱床上,柔软而宽大的床,透着阵阵喜气,听着浴室传来的阵阵水声,她很害怕,很恐惧,纤细的手紧紧的抓住柔软的羽绒被,她害怕,非常害怕。
逸达是穿着睡衣走出浴室的,边走他边用毛巾擦拭着短发,看着坐在床畔,脸色苍白而紧张的他的新娘,他心一软,略带笑意:“还没睡?”
看着那昂藏的身影越走越近,霍芙突然站了起来,匆匆的在卧室时踱着脚步,手不自觉的搓着。
逸达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模样,笑着将手上的毛巾往旁边一扔,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霍芙站在床畔干着急,迟迟不肯上床。
好一会儿,逸达抬起头:“都十二点了,你还不睡。”
“我不困。”霍芙刚说完,可是脸瞬间就红了,她一撒谎就会脸红。
逸达笑呵呵的:“我困了,就先睡了。”说完,将床头灯关上。
霍芙不知所措,之前,她一只在期盼婚礼,可是却没有细想过新婚之夜该如何渡过,她就这样看着那个头上顶着自己丈夫名字的男人,关上灯,闭着眼睛睡去。
穿着长睡袍的她,突然感觉脚底传来阵阵凉意,她有些不情愿,可是,却不得不轻轻移步,悄悄的悄悄的躺在了温暖的大床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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