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去把那个发出去……全推到他们身上去。”仿佛是下了什么决断一样,在听到了緜子夜的话后,桓逆文极其精确的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本来有些苍白的下唇已经被他自己无知无觉的咬出了血丝。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计较桓逆文的逾越,因为,都知道已经是破釜沉舟了。
“解除疾病”落在旻珂鱼的身上,露出纯洁的光点。雍莫离的操作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精确而华丽。雍莫离握住旻珂鱼的手,就好像以前他们生病的时候,看到其他人为了他们辛苦奔走的时候常常做的那样,给予互相一个脆弱的安慰。
静静的通过小地图上面标记着不同颜色的点观察着,雍莫离想着等一会儿最安全的线路,旻珂鱼也在为了等一会儿的离开调试着自己,其他人的不是已经离开,就是心理面同样装在不知道多少的事情。一时间,房间里安静的仿佛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了。
正文 63.离开明唐
第六十三章 离开明唐
“快点。”卓苍穹匆匆忙忙的使用缓落术配合着风向从窗户外面带着一个人飞了进来,即使是没有人注意他,他也非常谨慎的握着他身旁那人的手,轻轻的吐着词:“他是葛覃,我的贴身侍卫,也是……如果我不见了,他是第一个受到惩罚的。”
“就是不知道你这么对待他,他会不会以同等心待你了。”緜子夜旁若无人的拿起他的大剑,有着不容置喙的恶意。
可是,面对緜子夜的话,就连平时一直崇尚公平、在他们之间充当润滑剂的桓逆文也只是默默无语的任緜子夜说着,同其他人一样,潦草的收拾了一□边的东西,沉默的将旻珂鱼扶到緜子夜的背上。
卓苍穹握的更紧,另一只手却收紧了拳头。明明知道这样是很正常的反应,但是,只有真正发生在面前,才会知道到底有多难受。
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都见鬼去吧。
“走吧。”雍开元从善如流,丝毫不提有关其他什么的事情,仿佛是遗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非常准确的执行着他们原先想好的计划,同其他人从房间中的死角离开。
一行八人,想要悄悄的从皇宫之中离开,恐怕只有这些有着逆天小地图和极强的操作意识的人才能做到吧。避开了不断按照规定路线巡逻的侍卫和是不是穿行在各个方向的侍女,隐蔽的跑到了桓逆文在初来这个世界时,所建立起来、在后来几乎已经废掉的记忆水晶前,临时利用桓逆文“传承公会”会长的权限,将这个记忆水晶的传送能力开启一次,将众人传送至当年雍莫离在安息冷宫建立起来的那个记忆水晶前面。
“传送到这个地方不会出什么问题吗?”酌未央打量着与明唐冷宫环境不同,氛围却一模一样的安息冷宫,疑惑的看向提出计划的雍莫离。
“如果现在有什么地方是除了要塞之外最安全的落脚地,只有这里。”有些遗憾于椒图它们都选择了在同一时间“冬眠”,雍莫离看着周围的景象,带着从容的浅笑。
“走吧。”桓逆文仿佛是没有听见雍莫离的话,仍旧带着沉默的距离。
雍莫离等人带着担忧的看向桓逆文一向□的背影,总觉得,桓逆文似乎有些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像是因为失误的懊悔,反而更像是有一种无可遗失、无可忘记、无可怀念、无可放弃,却又只能遗失、只能忘记、只能怀念、只能放弃的痛苦和空旷。
跟着桓逆文再次从记忆水晶中进行传送,赶到他们最为熟悉的地方——传承要塞的传送之地——这个他们明明才离开没多久,偏偏现在又不得不归来的地方。
“大鱼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全部放下。馍馍去陪大鱼,间带一下自己的工作。疯子、未央回去继续工作。凤凰,你……我把指挥权交给你,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带着你们。”桓逆文始终位于前方的背影并没有转过来,只是更加挺直着腰背,以一种沉默却沉重的步伐,坚定的离开了传送台,离开了同他一起回到这里的众人。
沉默的看着桓逆文越走越远,仿佛这样会带给他们不一样的力量一般。雍莫离等六人在这种压抑的状态之下遵循着桓逆文的布置,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做着或想做、或不想管的工作,却出乎意料的齐心齐力。
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都让还能活动的五人精力充沛的仿佛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什么也顾不得,什么都万无一失。
只有这传承要塞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还是一样的繁华、一样的生机勃勃。前提是,不要去关注那些每天都在离开的商户,和不断消失的居民。
“给陛下请安。奴婢向陛下请罪。十二殿下已经确定不见了。”当雍莫离他们离开了明唐才刚刚一会儿的时候,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应该在厨房照顾着雍莫离的饮食的青荇,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出现在了雍蓼萧的面前。
原本在雍蓼萧手中的黄色奏章如同棉絮一般的被风吹散,人却还是端坐在精致的木椅之上,仿佛刚刚听到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怎么回事?”声音不大不小,清冷的不在人世。
“回禀陛下,”青荇趴伏在地上,声音不敢存在丝毫的颤抖:“奴婢为十二殿下打点午膳的时候,想到十二殿下是否要在其他地方用膳,就去月羌九殿下处寻找十二殿下,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任何奴婢联系了暗卫,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从另一堆有些虚高的黄色堆中,拿起一份奏章,雍蓼萧静谧的心不在焉:“压下去,回安息。”
“遵命,陛下。”顺从的遵循着那个仿佛浮于九天之外的人的命令,青荇仿佛是捡回了一条命一般的规规矩矩的从房间中悄无声息的离开,就仿佛是在那场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的任务中一样。
关上浮雕着精致花纹的高门,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青荇瞬间便跌坐在台阶上,感受着密布的汗珠被冷风吹干的瞬间。在那样的威势下,青荇后怕的觉得,再来一次,恐怕她回忍不住,在出来之后,把自己埋进不见光日的阴影中间。
强撑着已经在宣告罢工的身体,青荇尽量的将自己拖了出去,去完成刚刚得到的命令。不甚高挑的身体,被太阳拖出来浓烈的化不开的斜影。
于是,这个本应该立马传的轰轰烈烈的消息,在青荇的打点,和有心人的帮助下,过来三天多,才重要被“其他人”所发现。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些在各国都极为“重要”的皇子、皇女们,在这一天都非常一致的,忘记了出席安息帝王离开明唐的送别仪式。虽然,前一天的晚宴上,也没有任何一个记得要去出席。
“走。”遥望着那庞大而庄重的车队在宽敞的大陆上缓缓前行着,一个身着黑色暗纹劲装的中年男子,骑在一匹通体黝黑的俊硕马匹之上,拉了拉手中的缰绳,全身却没有一丝人世间的生气。
在距离中年男子半匹马的距离后面,跟着的是一个身着青衣、面容姣好的少妇。那少妇独自骑在一匹不俗的高头大马之上,恭敬却格外谨慎的追随着那位男子,距离不曾有丝毫的远离或者靠近。
正文 64.抓不乖的小孩儿回家
第六十四章 抓不乖的小孩儿回家
“馍馍,”酌未央找到正在同一堆文件做着惨烈斗争的雍莫离,看了一眼已经睡了过去的旻珂鱼,本来就是通红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清晰的牙印:“我刚刚知道……安息帝王……在几天前,就……就已经返回安息了。”
本来正在埋头纸堆、奋笔疾书的雍莫离,动作突然顿了一下,握着笔的手泛起清白的颜色,更加快速的动作起来:“其他人呢?”一定要在自己父皇过来抓人之前,把这堆该死的东西处理干净。一定,都是。
“其他人……哼,过来三天才知道有八个人失踪了,现在正在乱成一团的要找人。真是一场好戏,看得我喜不自禁啊。”酌未央笑的讽刺,手上尖长的假指甲,在木质的书桌上,划出清脆刺耳的声响:“我还从来不知道皇宫的保密措施有这么完善。说不定下一次那个什么什么帝王死了,还要等着人都臭了其他人还会觉得是鲍鱼的味道。”
“秦始皇是奇葩。”雍莫离手上不停,一心二用的同酌未央一同发泄着紧绷的情绪,难得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可以任意发泄却没有任何堵心的地方:“奇葩可是唯一,不唯一的就不是奇葩了。现在可没有秦始皇那么好的儿子。”
“儿子……不想要试试吗?”酌未央倒是很有效仿的想法,不过雍莫离没心情陪她一起疯,她也只好耸耸肩,难得担忧的看了一眼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雍莫离:“好好歇歇吧。你可是牧师,要是倒了就没有免费的医师了。”
雍莫离摇了摇头,虽然不想陪酌未央一起疯,但是也没有去糟蹋酌未央这难得一见的怜悯心的想法。或许不告诉他们桓逆文即将到来的想法,还能让他们更轻松一些,顺便最好的还是可以减少一些不在计划内的工作量:“那边的人出来没?”
“还要等两个月吧。”提到那些人,本来还有些讽刺意味的酌未央,立马收敛了自己的放肆,浅淡的笑容美丽有如罂粟,端庄的姿态高雅仿佛彼岸,那一刹那的姿态,就如同西方的复仇女神,美艳的不可方物:“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们过来呢?这些天,我可是有好好的为他们准备礼物呢,虽然还没有最终完成,但是馍馍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忘记了我的功劳,想要就这么清汤寡水的让他们过来。”
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打了一个微微有些做作的寒颤,雍莫离想到的却是孔夫子诚不欺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什么意思,这个小人是什么意思。
将头完全的埋进纸堆中,不再发言。雍莫离很配合的与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酌未央,一站一座、一俯一仰,宛如金童玉女一般的成为了一个永恒的固定。虽然雍莫离现在的想法很现实,只是想要为了到时候的“惩罚”留下一条有可能存在的“退路”。
剩下来的几天仍旧是平静而忙碌的。每天的事情固定而充足,没有一丝可以休息的时间,也让他们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可能。
当然,好消息也是有的,比如说,心思更加难测、一直都在“闭门疗伤”的桓逆文终于功德圆满,走出房门来接管城中的大事,让最近忙的恨不得一个变成十个,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的雍开元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略知雍蓼萧个性的雍开元,在有了空余时间之后,很有兄弟爱的抽出一点时间来帮雍莫离处理事物,争取在雍蓼萧到来之前,将雍莫离的劳动力给压榨到底。
“馍馍,馍馍……”时隔N天,终于在断了雍蓼萧的消息之后第一次得到了最新消息的酌未央,急急忙忙的跑到雍莫离的临时办公处——旻珂鱼所属别墅的小院子,焦急而又欣慰的看着那个终于做完了近段时间大量的工作,泡了杯茶,悠闲的晒着离别已久的日光浴的圣洁身影:“我刚刚才接到消息,说,说是,你父皇到了。”
“吧唧”白色缠枝的精致细胚瓷杯应声而落,清脆的“岁岁平安”与雍莫离那问都不问一声,直接站了起来,掉头就跑的落魄声影相映成辉:“未央,等会儿看到父皇,就……就说我生病了,暂不见客。”
看着雍莫离一瞬间就从圣洁变成了狼狈,酌未央眨巴了一下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看起来天真而无辜。她是不是好像忘记告诉雍莫离她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了?酌未央想了想,歪了歪有着长长的金发的脑袋,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方式更适合她。于是,酌未央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向身后那个脸色有些不好的人乖巧的鞠了一个躬,就立马脚底抹油,向着雍莫离学习——开溜,将光溜溜的大道留在身后和那个人的眼中。
无视着酌未央闪人的不雅举动,大步向着雍莫离离开的方向走去。跟着酌未央大大方方的进来的黑衣中年男人,周身浮现着冷冽的气息,在走向屋子的步子中,却隐隐流露出一丝微微的迟疑和不自觉的温柔。
小东西,看你以后,还能往哪里跑。
跟着熟悉的气息,走到那个与另一间主屋门对门的客居,轻手打开实木的隔音门,带着奇异韵律的步伐逼近床上那卷成一团的白色大茧。
雍蓼萧在床的旁边坐下,低下头,温热的嘴唇贴近“蚕宝宝”的耳朵,故意往耳廓中吹着湿热的气息:“莫离,父皇来抓不乖的小宝宝回家了。”轻轻的在小巧的耳廓上舔舐而过,干净而熟悉的气息,和那瞬间变得如同血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