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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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小子-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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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这会老实了,象个犯错的孩子瘪瘪嘴,接着歪头看窗户外面。我走过去,努力哄他,“没事爸,我妈那是撒娇呢,回头你用杀手锏,把她哄笑了就完了。”

乔大新同志一个劲的叨咕,“闺女,我是好心,是想着他们别那么累,是好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

我的爹啊,你哪知道,这世上就是好心办坏事才可恨呢。哄完了一个还要去哄那个,母亲大人在楼道里坐着,自己抹眼泪,我接着劝啊劝。我妈是个明白人,很快想通了,“别怕,女儿,妈知道孰轻孰重,这次让你爸受个教训。那个店我不心疼,没了就没了,这买卖不做就不做。自打你出了事,我就整天提心吊胆,不能为了挣钱过不上安稳日子。新店也不开了,我和你爸退休不干了,那点钱够我们花的,你和江佑守着他的买卖也能过好,就这么着。”

我觉得林徽同志有气量,当家主母不是白叫的,能上能下,她能这么想我放心多了。我哄着她进去看看我爸,该批评时不能手软,这事过去也要安抚的,毕竟是亲人吗。

这时,夏晨曦打来电话,“林晓蕾,我们已经做完调研了,现在我让他们都散了,你看行吗?”

我纳闷了,什么时候我成负责人了,事事要来请示,没好气的说:“我这有事,挂了吧。”

晚上江佑回到医院,他的脸色比走时更加难看,我扯着他去了楼道,唯恐引得我爸难受。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点不假。据江佑说,他去了债主家,这事已经在燕都饮食圈里传开了,那张三百五十万的借条被炒到了四百万,债主就等着一个月到日子后坐地收钱呢。

“什么?他太狠了吧?我爸跟他关系那么好,他这么做合适吗?”

江佑冷笑一声,“生意人就是这样,你以为他会大方的把这事算了?不过几个小时,就炒高了五十万,你等着,过几天还要炒呢。咱家那店位置好,多少钱都有人抢。爸这是给人家嘴里送肉吃呢。”

我不懂生意人那套思维,可知道人性的贪婪,“算了,妈刚才说了,舍了老店,新店也不做了,她和爸退休,你找人把新店卖了还账吧。”

“什么!”江佑象炸了毛的狮子,嚷起来,“什么?她说什么?”

我的头开始疼啊疼,“别嚷,我头疼。”

江佑推开我,进去找我妈论理去了。我捂着脑袋在楼道里转啊转。我就说自己脑子不灵,不但不灵,还锈,想让它转的时候根本不听指挥。这当口指着我拿出解决办法来,不如逼死我得了。孙玥说得没错,林晓蕾是个只会考试的书呆子。我爸说得也对,他闺女就是一块废物点心。

我转了几百圈后,江佑从病房走出来,黑着脸向外走,我喊住他,“你去哪?”

他没停脚,“想办法去。”

我没拦他,这时候能指望的只有他了,刚才我估算了一下江佑手里的钱,加上要办婚礼的开销,全部能折现的钱将近一百万,那四十桌的朋友里兴许能筹来二百万,再凑凑没准能还上欠条,事情不是死路一条。

我走进病房,我妈正在给乔大新同志擦脸,嘴里劝着,“就这么着,按我说的办,你好好恢复,好了跟我锻炼身体去。”

我爸哭啊哭,挺大的老爷们,哭起来一点不害羞。

看到我,母亲大人指挥道,“去给我换盆水。”

我端起脸盆走进卫生间,她跟了进来,“我跟江佑说了,借钱的事恐怕不好办,咱们不费劲了,把这买卖散了。他不同意,我说,这是我和你爸做的决定,定了。他说再去想办法筹钱,我说,那就试试,下面的事他拿主意不用问我了,我们的想法就是这。”

我说:“妈,你和我爸真的愿意吗?”

她在盆里洗着毛巾,绵软厚实的毛巾被揉来搓去,我想她的心一定也经历了这样的反复揉搓,家里的名号维持了几十年,在她手里做了终结,心中的惋惜怎么能少。

“原来妈觉得生意重要,这买卖从你姥姥那传下来我得看好了。可后来不一样了,这店成了我心里一块病,又盼着它好又怕它太好给家里招来灾祸,也怕哪天你再出了事,挣多少钱要是把孩子的命搭上,我也不干。我和你爸岁数大了,就想安安稳稳看着你结婚生孩子,挣钱是没个头儿的事,我用这买卖换你一个安全,值。”

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抱着她,紧紧的抱。

从医院回到家,我睡不着,于是在客厅看电视等他回来,坚持到两点熬不住睡着了。他抱我回卧室时,我揉揉眼,“刚回来,几点了?”

“别说话,睡觉吧,一会还上学呢。”他把我撂到床上,一下一下拍着。

我闻到他身上很呛的烟味,推了一把,“洗澡去。”

再回来时,换上了馨香的沐浴液味道,我搂住他,“顺利吗?”

他的胡茬冒出来了,顶着我额头扎呼呼的,“不太顺,这事闹的有点大,谁都知道借咱钱就毁了人家发财的机会,怕得罪人全往后缩。”

江佑不喜欢对我说生意上的事,他总说那是男人的游戏,遇上我问的紧了才说几句。我说,多介绍些让我做课题时有实战范例。他常刮着我鼻子说,你们那些是纸上谈兵,有了范例也是过后总结,对人没有指导性。

现在这会告诉我情况,估计是实在棘手了。林晓蕾这个浆糊脑袋能想象,债主等着大赚一笔,看上我家铺面的人也盼着叼到这块肥肉,双方都是各取所需的美事,不是特别过硬的关系怎么好出头当破坏者呢,谁借出这个钱就是公然得罪人呢。

“别担心,有我呢。”他可能困极了,哈欠一个接一个,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我看看窗外,天色已发亮,他跑了一夜。

爱是什么(2)

早晨到学校,夏晨曦把打印好的调研报告送过来,絮叨着说自己整理到半夜。我嫌他烦,一把推开,“给我干吗?你不会交去?”

这孩子有股不屈不挠的劲,挨了多少白眼都不减笑脸,“我去交。那家证券公司的经理说了,以后有调研报告欢迎咱们随时过去。当然了,是在我参与的情况下,他有求我爸,我爸……”

我喝住他的絮叨,“夏晨曦,让我清静会。”

他闭紧嘴巴,使劲点点头,做个告退的手势。

我翻个白眼,这孩子真讨厌,找机会我毒哑了他,不知道他受了惊吓会不会失语,要是那样,我送凶手一面锦旗去。

下午的课不重要,我打算翘了。在食堂吃饭时,夏晨曦阴魂不散的又坐到眼前,“林晓蕾,我想好了,以后就在你们小组了,我可以发挥能力给大家找社会资源。”

我看着他,不眨眼的看,他有点毛了,“你这是干吗?我求了你多少日子要加入你们小组,你不同意,这一说对你们有用你立刻看我了,我就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吧,不对,是我爸说的。”

我伸出手,堪堪戳到他眼睛的位置,“你,离我远点。”

我爸的病情比较严重,右半个身子彻底没知觉,大夫用了中西医结合的方法,点滴注射、针灸、按摩全上。我妈搬来医院,二十四小时照顾他。他们的情绪都好了些,尤其我妈,恢复如初,对乔大新同志软语温存,全然不是昨天气得指着鼻子吼的样了。

看我过来,她说要回家给我爸多拿些换洗衣服,急匆匆走了。

我爸倚在床上,只能固定一个姿势靠着,翻身这事也要借助别人,我看了真心酸。

“闺女,爸对不起你们。”

他还是记着这事,我装作很烦的样子,“有完没完?”

“你妈说了这买卖不做了,我也不敢跟她呛着说,不干哪行呀?你让江佑去找我那几个朋友,跟他们借点钱把这事平了,那店不能舍了,你让江佑借钱去。”

我没法说,江佑为了借钱已经奔波了一夜,我爸哪知道这里面的事,不过,为了安慰他,我抄下那几个人的联系电话,说马上去借。幸亏我多个心眼没在他面前办这事,去了楼道。人家果然一堆借口,说得那叫一个惨,似乎今天晚饭都没着落呢。我想,江佑昨晚不知听了多少废话呢。

回到房间,我爸催着说,快去打电话,等会你妈来了不方便。他很有把握,说那几个人是多铁的关系,平日里称兄道弟,他这会有了困难一定出手相助。

他想得好着呢,还怕人家要连夜送钱过来,我苦笑了一下,连夜送钱,要说这事按到孙玥脑袋上我信,别人,做梦吧。江佑说得没错,孙玥这样的朋友一个顶一千个。中午我跟她汇报了这事,她马上翻家里存折,数清楚了说留下生孩子的钱,剩下的都给我救急,明天一早回她爸妈家再诈些来。我说,别,江佑去借了,看他那边能筹来多少,剩下的咱们再凑吧。

我妈很快回来了,乔大新同志轰着我回家,冲我使劲眨眼,我明白他的意思,借口说回去看看,从医院离开了。

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街上行人车子汇到一起,嘈杂混乱。我心也乱,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了半天,不知道下面要去哪。我这人混得很失败,要本事没本事要交际没交际,除了孙玥这个朋友没有第二个能借钱的地方。唯一能豁上的这个人还不能算计,一个月后要嫁给人家了,总不能跟他说,没有三百五十万我不嫁,况且我也不值那个数呀,只有江佑这个傻子才把我当个宝。要不数数自己的肝脾肾,找个买主,也不行,江佑肯定不干,外面好人一个里面空了,他一准急了要退货。

想了半天,我的头又开始疼了,不行就按我妈说的办吧,把新店卖了他们养老,我还能顺当把学读完了。这么着吧,我的智商只能到这了,再多想脑子过热该报废了。

回到家,屋里有点乱,江佑爱干净,东西的摆放井井有条,每天上班前他总要整理好了才走,今天明显是顾不上了,吃过饭的碗还摆着。我很少做家务,被他惯得跟寄生虫差不多,心情好时洗碗洗衣服,不好就任它们摆在那。我搬过来时,母亲大人还叮嘱过,不要懒,要分担家务,江佑事情多要体贴他。我振振有词说他干家务正好是放松脑子,不然满脑子店里的事。我想,要是到了征婚市场,林晓蕾这样的老婆没人愿意娶,谁家缺花瓶呀,长得再好看再会学习,不如会烧菜洗衣服实用呢。

这天,我又是睡着了他才回来,睡梦中听他在耳边唠叨,“怎么又在沙发睡,这天凉了小心感冒,要睡去床上盖好了,让我省点心,感冒了又往我身上蹭鼻涕。”

我攀住他脖子,“几点了?”

他把被子掀开,放下我,“四点。睡,我去洗澡。”

我闻着他身上还是那么呛,连头发上都呛,忙捂紧了鼻子,“快去。”

他的身体再贴过来时,我已经睡意全无,他搂上我,咕哝几声马上进入了梦乡。我借着灯光看向他,才两天的时间过去竟憔悴了许多,原先平展的眉心添了两道竖纹,大概皱眉的次数太多了吧。我用手揉着那里,他觉察到,拉住我手,唔哝一句:“睡,宝贝。”

我蜷到他怀里,害怕的时候我喜欢蜷到他腋下,后来换了姿势,蜷到他下巴到肚子间这个位置,他个子高,正好给我留了空间。我常说,自己象个鸡蛋,是他孵的蛋,他是我的安全屋、安全窝。

第一次袭击过后,我睡觉不能关灯,我们住到一起后他不适应。他习惯在黑黑的环境里休息,我把灯调到最暗的那档,他还是受影响,第二天总说迷糊。我很内疚,尝试着灭了灯,可夜里会突然坐起来,吓得他以为家里进了贼。他说,还是我来调整吧,要不你这么吓人,我再失手伤了你。想起来都是他在迁就我。

早晨起来,我没去上学,为他准备早餐。熬粥我不行,也别再试验了,直接做了我拿手的三明治。这是跟小卷毛学的,他吃时手舞足蹈的,夸我太能干了。我想老美对女人的要求真低,会做这个就能干了,要是娶个川菜厨娘怎么夸。

床上他还在睡,睡着的江佑很恬静,稍暗的卧室里,他修长的身体也是黝黑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闪出微微的光泽。休息日时,我若比他醒的早,见到这副让人流口水的样子,不用说,要上牙啃,啃醒了他。他总是以牙还牙的报复,啃得我喊了救命为止。

我退出卧室,把课本翻出来边看边等。讨厌的电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走到卧室门口,听他嗯了几声,说知道了。放下电话,他蹦出一句国骂,我知道那是又一个不知道今天晚饭在哪的人。

推开门,我跳上床,装作欢快的钻到他怀里拱啊拱,仿佛今天是平常周末。

他情绪不高,有点敷衍,随我乱动并不上手。

“今天别出门了,我也翘课,咱俩在家做饭吃吧?”我把腿跟他缠上,蹭啊蹭。

他明显没心情,每次这样时早敬礼了,“别逃课,好好上学去,我今天有事。”

睡了不过几个小时,他的困倦还在脸上挂着,我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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