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惊又恐,拼命拍打着柴房的房门,却没有等来任何人。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似乎是泥雕木塑一般,不管她怎么闹、怎么吵、怎么骂,就是不来理她。
吃的、喝的也是最粗劣的伙食,只能保证她不被饿死。一开始她还不屑一顾,将这些伙食统统扔掉。可是饿了一天一夜以后,她又不得不从泥地上将这些东西捡起来,塞进嘴里充饥……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王爷不来管她……让那个女人这样害她……
闹了七天以后,关侧妃已经失去了生气,整个人就像乞丐一样又脏又臭。这时候,她终于等来了牧王爷。
牧王爷没有进屋,只是隔着窗户,冷冷地看着她。
“王爷王爷求求您快救我”
关侧妃声嘶力竭地扑到窗前,欣喜若狂。
牧王爷看着这个疯婆子,眼光冷得像是从没认识过她一眼。这些天来,关侧妃过去做过的一桩桩阴毒丑事被逐一翻出,牧王爷才发现自己枕边睡着的,竟然是一条这样的毒蛇。
“关氏,我不会杀你。你好自为之吧。”
他只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再也没有来过。
(好啦,在舒绿的操控下,牧王府狗血剧暂时告一段落。嘻嘻,又准备到舒绿继续闪闪发光的时刻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父子
(5月3日第一更)
临川王府的事情并没有被太多的外人知晓。游王妃努力将事情控制下来,并没有像一些无知妇人一般,让人到外头辟谣,传“那丫鬟怀的不是世子的种,而是二爷下的手”这种话。
牧若飞是被冤枉了没错,名声受损了没错,可是这是补不回来的。游王妃如果执念于替儿子洗刷“罪名”,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大家对临川王府的八卦越来越感兴趣,王府的名声也被损坏得越厉害。
牧若飞这个委屈是必须得受了,不过没关系,这样的小事,很快就会被许多新涌现出的各色消息淹没的。京城里每天得发生多少大事小情?不过是死了个丫鬟罢了,这种事,也只能让人们谈论几天,就失去了热度。
当然,这样的云淡风轻,只是对于外人而言。
临川王府内部,却是天翻地覆一般的震荡不止。
牧王爷的次子牧若豪,得了莫名其妙的“疯病”,时不时就会发作一番。那天以后,他有时清醒,又有时糊涂,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游王妃心知这是吸入迷幻香过量产生的后遗症,却也不去点破,继续让牧王爷认为他是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事实上,舒绿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她给牧若豪下的药只会让他迷乱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日子,他的神智就会恢复正常。但是,尽管身体上他能变回正常人,生活上……却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而牧若豪的亲娘关侧妃,因为儿子的“病”,自己也“积郁成疾”倒下了,急需静养,不能见客。
牧王爷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关侧妃母子,将内宅的事情全权托付给妻子,由得游王妃整顿后院。关侧妃也好,牧若豪也好,他都不想再见到了——他自己也病得不轻。
游王妃真是扬眉吐气,多年来的抑郁之气消散了不少。忍了这些狐媚子这么多年,总算是到了她算总账的时候
她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关侧妃。尽管关侧妃想要毒死她,她却不打算以同样的方式来报复。游王妃还要顾忌着关侧妃那显赫的娘家呢,无端端把他家的女儿弄个暴毙,会有麻烦的。到时候,她有理也会变成没理了。
“就让她一直‘养病’吧。”游王妃很“仁慈”地吩咐下去。于是,关侧妃终于被从柴房里放了出来,却又关进了王府深处的另一间小院子。游王妃拨了几个忠心的婆子去守着她,不弄死她,却也不让她好过。就让她在里头自生自灭吧
至于牧若豪,游王妃打算在他逐渐恢复神智以后,将他送到乡下庄子里去。对于游王妃的这个决定,牧王爷点头默认了。
终究是他的骨肉,他也不忍心真的让牧若豪在家里被关一辈子,说出去也不好听。送到庄子里去学学农事也好,反正家里田庄多的是,以后就分些田地给次子,让他在乡间当个小地主吧,别回京城来就是了。
牧王爷却不知道,游王妃另有打算。被人下药的仇,她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虽然她并没有舒绿那么丰富的药学知识,可是一个常年研究香药的人,要给人下点药,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的确,她不会现在就杀了关侧妃。她只会让关侧妃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虚弱而已……牧若豪,也是一样
这对母子,总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但游王妃要清理的显然不止关侧妃一系的人。她自己的院子也是首当其冲要清理的对象,还有黄侧妃那边……
这些事情,舒绿就没有再参与了。她忙着呢。
二月花神节越来越近了。既然牧王府的内宅事务已经基本解决,那这斗香会还是可以按期进行的。这可让舒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还指望着这斗香会,来好好挽回欧阳家的皇商牌子呢。当然,她也存着别的目的。
而这一天,展眉则被牧若飞邀请到京城有名的酒楼醉香楼去喝酒,同样被邀请的还有万里。
“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两位了”
牧若飞难得有这种正经的表情,郑重其事地向两人敬酒。
展眉和万里二话不说干了杯中美酒,却都一齐笑了起来。万里笑道:“世子,咱们之间,也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了吧。”
“不,少远哥,以前我对你多有得罪,委实不该。”
牧若飞又敬了他一杯,自己先干为敬。
经过这次的事情,牧若飞似乎成熟不少。
他向来傲气十足,尽管不太喜欢仗势欺人,行动间自有一种骄人之态。这种傲慢的样子,也是舒绿和他初次见面后,对他印象不太好的原因。
但是随着年纪稍长,尤其是经历了这一回小小的波折后,牧若飞真的起了不少变化。
游王妃将他放出来的时候,跟他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也要他反省反省自己的作为。
“飞儿,你已经长大了,再不能像小时候一般任性。你仔细想想,这回为何会被那对贱人母子钻了空子,你父王为何又总不信你?”
“我……”牧若飞其实是知道原因的。他从小见不得父王太过花心,娶了这个又娶那个,惹得母亲整日伤心,所以和父亲一直不亲近……加上关侧妃等人从旁挑拨,是以父子如仇敌,越来越生疏。
游王妃何尝不知道儿子的心结所在。她劝儿子说:“傻孩子,不管父母之间如何,他总是你父亲。你老是不亲近他,怎么行呢?”
实话说,牧王爷如果对牧若飞一点也不重视,干嘛那么早就给他请封世子。很多王府、侯府,都是等长子成年才请封的世子。
于是,从自己院子里出来以后,牧若飞主动去找牧王爷请安。牧王爷本以为长子会对自己受了冤枉满腹怨气,谁知长子却主动向他认错,说都是自己平时经常冲撞父亲,才会让父亲对自己失望,云云。
在“失去”了次子以后,牧王爷颇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长子这番表白使得他非常意外,心中的内疚也在不住滋生——自己这些年来,真是忽略了这孩子。唉……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嫡子啊
牧王爷细想想,自己为什么老看牧若飞不顺眼?他都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耳边听到的老是牧若飞的坏话了。因为和妻子感情很一般,他很少在妻子院里留宿,所以围绕着他的,都是那些娇柔的美妾们……关于牧若飞的坏话听得多了,他见了这跟自己脾气一点都不像的长子,怎么看都别扭。
可是,自己真的了解过这个孩子吗?
那一天,父子俩谈了很久很久。懂事后就没有哭过的牧若飞,甚至还流泪了……
牧若飞也没想到,自己这次能因祸得福。多年来冷淡疏远的父子关系,得到了意外的修补,真是一件好事。
在此之后,他也开始自责。因为,他发现自己也很久没有关注过父亲的健康……父亲的病居然已经那么严重了。
还没等酒菜上齐,他就跟万里请教起消渴症的治疗来。只是,牧王爷的消渴症,连太医院的那些老太医们也没法子替他治好。万里虽说是药王弟子,毕竟不是药王本人——即使是药王亲临,也不敢说就能治好。
事实上,糖尿病到了一千年后,都是无法根治的重症。
万里说得很隐晦,但牧若飞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本来兴高采烈的牧若飞,脸色又暗淡下来。
展眉在酒桌上的话不多。他拍了拍牧若飞的肩膀,表示安慰,心里却想着——不知妹妹有没有针对糖尿病的药物,可以替牧王爷缓一缓病情?看到牧若飞这样,他倒是有心想帮一把。
在展眉心中,对直率的牧若飞,还是挺有好感的。这次他大力出手帮忙,除了是妹妹所托之外,也是他自己的意愿。
从酒楼出来,三个大男人各自骑马回家去了。幸好大梁朝不禁“酒驾”,喝了酒骑马不用担心被五城兵马司拦下来。
可是……展眉发现自己居然还是被人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展眉勒住胯下骏马。冷冷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那几个黑衣男子。
这几个男子长得非常的普通,用展眉的话来说,就是非常的路人。让人一看之下,几乎不会留下任何印象。
多年的特工经验使展眉对这种类型的人充满了戒备。这样的“无脸男”,才是最危险的。他们可以随意潜伏在人群之中,随时对你发动攻击。比如现在,在一个人迹稀少的接到拐弯处,恰到好处地将自己拦截下来。
“凌公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几个人似乎没有恶意,很有礼貌地拱手行礼,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马车。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展眉完全没有跟他们走的打算。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呃,今晚绝对不晚更,抱歉。)
第二百一十九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5月3日第二更)
最终展眉还是不得不屈服了。
蒙着眼睛的展眉,坐在那辆神秘的马车上,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他的内心却是在微微苦笑,唉,被人抓住弱点了啊……
展眉最大的弱点就是舒绿。现在的话……还得加上欧阳婉。
当对方以舒绿的安危相威胁的时候,他的确无法死硬到底。同时,他也对这些人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他们想干什么?
尽管对方身上透出他相当熟悉的森冷杀气,他还是直觉的认为,他们似乎对他没有恶意。只要他不反抗,他们的态度,倒是很恭谨的。应该是得了上峰的明确指示吧?
马车一路颠簸,不知走了多久,总算缓缓停下来了。可是下车后,展眉的眼布还是没有解下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夹着他,让他按照他们的指示继续往前走。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不像在京城里。可是,凭着刚才的路况感觉,他们应该也没出城啊——何况现在早就关城门了,根本不可能出城。
这到底是哪里?
走啊走啊,又走了不短的时间,展眉终于听到了一声“到了”。应该是走在他前面的一个人发出来的。
紧接着,他的眼布就被解了下来。
咦,周围似乎有些熟悉……
他还来不及思考,又被黑衣人推着朝前走去。拐过了两道回廊,四周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那些人的服饰、打扮,这……这岂不是……
素来宠辱不惊的展眉,被眼前的一幕幕真实惊呆了。
居然是在宫里
“禀德公公,凌公子已带到。”
带他过来的一个小头领,将他领到那叫德公公的老太监面前。
而这位德公公,展眉当然能认得出,就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那位大太监德进
德公公理都没理那些黑衣人,径直对展眉微笑道:“凌公子,请随咱家来。皇上要召见你,这可是天大的荣幸”
好吧,真荣幸……展眉也算见多识广,但在过来之前,真的没想到会是皇帝要秘密召见自己。大晚上的派暗卫将自己绑进宫里来——简直就像做梦似的不可思议
兴耀帝召见展眉的地方,还是在上次的御书房。一身明黄常服的兴耀帝,依然尽显霸气,丝毫也不比穿着朝服时气势稍弱。
既来之,则安之。
展眉依足规矩,就像自己是正常进宫觐见的一般,向皇帝行了大礼,匍匐在地等候皇帝的回应。
“呵……”
一声轻笑从兴耀帝的薄唇间逸出,却并不让人感到一丝轻松。
“凌展眉……这一次,你干得不错啊。”
什么?
展眉脑中飞快地运转着,嘴里却是半生不吭。
皇帝也并不是要听他说些什么。他又是一声轻笑,屋子里的温度似乎比之前又低了几分。
“夜半翻墙出城,开棺验尸,擅自干涉临川王府的家事……你不但身手不错,胆子也挺大的嘛。”
皇帝说得轻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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