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杜氏的话·雨竹有些不敢相信,老爹是想帮着她将程巽勋推到国公的爵位上!
“要是你同意·那嫂子回去就和老爷说,使些手段让那人守住秘密·就当不知道……”杜氏压低了声音。
“不,不能这么做。”雨竹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这不妥,决计不成。”
她知道老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自己的,但是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了,先不说要是真做了会有怎样的风险,就是不留一丝漏洞的成功了,那又有什么好处?诰命再尊贵,银钱再充裕,能用到人身上的不过就那么多······而且国公爷是不可能没有妾、没有通房的
“大嫂子,你回去和爹爹说,这事情绝不可为,首先,除非是死人,否则哪里有把握能让他保守秘密,要是闹出来,不知道要连累父亲多少;再有,我真的一点都不委屈,二爷对我很好,老公爷和老太太也和善,只要这样平平安安的就好。都说富贵险中求,要是早就富贵了那还冒什么险……”
杜氏有些惊讶的看着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恨不得回去亲自阻止老爷的雨竹,她还以为雨竹会同意的,毕竟是国公的爵位,又不用动多大的脑筋······不过她心中也松了口气,其实无论是公公、婆婆还是自己都明白风险,但是都愿意去冒。不过雨竹本人能想的这般透彻,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也很赞同这种想法,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富贵追求太多是要折福的。到这里,杜氏不由的又想起了嫁作五皇子侧妃的瑞玉,想了想,还是问道:“五皇子那案子也差不多了了,就是不知道王府女眷怎么样了?”
正文 第160章 初开
竹雨竹说了一通有些口干舌燥,又喝了口茶,这才回道:只知道在五皇子进宫没几天,五皇子妃就被送回了娘家,其余女眷就不知道了。”天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女眷,当初蒋家为五皇子搜寻的女人可不少,将皇子后院各处的名额占得满满当当,那些或怀着搏个妃子头衔或被贪心父兄所用的女子,现在都悲剧了…···
杜氏叹了口气,女子嫁人果真如同第二次投胎一般,真真让人叹息。怕影响雨竹情绪,遂不再问,提起另一桩事情来。
“都是命呢,汝南王府也在闹腾,王妃这次可是发了狠了,堪堪的等红豆把小月坐完,提脚就把她收拾了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世子爷都没怎么拦。”
雨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忙将到嘴边的一句“这么快”咽了下去,送到庄子上倒也是个好办法,王府里美女如云,诱惑众多,要让世子爷记得一个不在身边的女子那是有多困难……而且,雨竹想着红豆肯定没少用些歪心思,比如闺房里头表演些现代歌舞啦,窃用些唐诗宋词博博才名啦什么的,因为红豆长相并不很出众,能盛宠这么久一定有旁的原因……不过现在人都不在了,那些手段要怎么使?
看她是就此沉寂呢,还是玩一出华丽丽的女主归来,雨竹默默的记下此事,等着看后续精彩。
“大伯父知道了吗?”忽然想起这点,雨竹忍不住疑惑·按说即便是史氏有了外孙当皇帝心满意足,懒得再去给一个做侧妃的野孙女太多祖母爱,那大伯父林珩之当时不是对红豆宝贝的不行么,就由得红豆被送到郊外庄子上?
听到这话,饶是温良如杜氏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含蓄道:“最近侯爷新得了个扬州瘦马,没工夫呢······况且那庄子可是王妃的陪嫁庄子,景致极好,将小产后身子虚弱的人送去修养那是于情于理都站得住的。”
“扬州瘦马!”雨竹顿时有神·“大伯父后院里都多少扬州瘦马了,还来?”这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肾亏。“大伯母没拦着?”
“瞒着呢,是外头人家孝敬的,还附送了一个宅院养在外头。”杜氏也觉得范氏够悲催,要是不知道那也就罢了,如果知道的话还只能憋着,难不成要堵门去闹腾一番,那可是半点好都讨不到,不光是里子·连面子都保不住了。
雨竹冷冷一哼,真以为外甥当了皇帝他就能为所欲为了么,养外室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就是不知道是谁如此“善解人意”,做出的这番贴心安排,心里想着,嘴里不由的就问了出来。
杜氏拍了拍雨竹的手,面色复杂:“总是些有心人。”也不是没有人往林宗延那边凑,虽然他官位不高,但架不住姓林啊,有时杜氏也恨得牙痒痒。
送走了杜氏·雨竹定定的坐了一会儿,便赶去了谢氏的正院。
谢氏听了雨竹的话,手中的佛珠顿时停了下来·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这事可不是能乱说的。”
雨竹从没有被谢氏这般严厉的对待过,一时之下有些无措,“确实是没有证据,但是我想着那人总是有他的门道的,或许就探听到了真相什么的呢,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谢氏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没听雨竹把话说完就打发她回去·然后扶着杨妈妈急急往外院去了···…
回到了青葙院,阮妈妈就一脸担忧的看着雨竹·几次都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老太太那是急着去告诉老公爷·不是故意要摆脸子给您瞧的。”
“那是自然。”雨竹俏皮的朝阮妈妈眨眨眼,“我这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王八见了也翻盖的,老太太怎忍心凶我呢,只是疼儿子总是比疼媳妇多一些罢了。”这点她早就有觉悟了。
阮妈妈怕就怕雨竹心里不痛快,以后和老太太不得和睦,见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暗地里还有些感叹,从小被捧着长大,有这般的气度倒也不容易了。
雨竹习惯性的走到绣架旁,刚拈起针线忽然又想起了一事,“春纤定的是什么日子?”
阮妈妈没想到雨竹会突然问这个,但这事儿她一直放在心上,便回道:“就在这个月月末,也没剩几天了。”
“这样啊······”雨竹点了点头,“总算是服侍过二爷一场,你去取三十两银子给她添妆吧,唔,顺便再挑些首饰、料子过去,总要把婚事办得漂漂亮亮才是。”
就在雨竹和阮妈妈说话的时候,宝珠也正和春纤说话。
“姐姐,真是苦了你了,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支簪子还是当初老太太给的,留给你做个念想吧……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了。”宝珠眉头微蹙,眼眶红红的。
秋纹低头着帕子,偶尔抬起头看看怔怔发呆的春纤,眼里满是担忧
春纤看了看宝珠拿出的那根簪子,上头镶了上好的南海明珠,虽说比不得太太奶奶们戴的大,但是足够圆润光泽,是丫鬟们手里头少见的好东西。
这珠钗她也有一根差不多的,还是当年老太太把她们两个送给二爷的时候赏下来的,自己一直宝贝无比的藏在首饰匣子底下,平常舍不得戴,也不敢戴,就怕招了太太的眼……
“妹妹客气了,还是你留着吧,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春纤摇头将簪子又推了回去。
宝珠拿帕子压了压眼角:“你到底还是没把我当做妹妹。”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春纤只得收下簪子笑容勉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小时候就在一块儿了,便不是亲的,这么些年也比亲的还亲了。
宝珠这才高兴了些,看着春纤床上大红的嫁衣,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上头精致的刺绣,眼中闪过一丝晦涩,片刻又消失无踪。
手仔细的抚过衣裳的褶皱,仿佛不经意般的说道:“老太太期盼那么大特特的选了人过来,到头来却弄得二爷和太太不喜欢······只怪我们不中用。”
转身又叹了一口气:“太太出身尊贵,又是个天仙般的样貌,二爷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别看姐姐这会儿被打发了,再等几个月,怕是我们都要给撵出去了……”
春纤涨红了脸,咬牙道:“这是善妒,哪家太太会这样,便是老太太也是不依的……”
“算了吧何苦让老太太知道,这是二爷的吩咐,太太也没法子呢。”宝珠劝道,粉颊上布满听天由命的悲哀,“姐姐还算好命,邵管事也是年轻有为,家中又宽裕;秋纹姐姐更是与二爷有着几十年的情分,太太也亲口说了不会嫁你出去……只有我,不知道以后要过的是什么样日子……”
春纤听宝珠这么一说,心里好受了些暗想要是非得嫁人的话,嫁邵英倒也不坏,再看宝珠在一边泪眼婆娑的又起了怜悯,携了她的手劝道:“你莫担心,既然叫我一声姐姐,有什么事我定是要助你的。”
秋纹等她们情绪平复下来了,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好妹妹,你别怪姐姐说话不中听,咱们本来就是奴婢,要是有体面那也是主子给的主子不给那也没什么好抱怨。只要本分二爷和太太是不会亏待咱们的。”开始还有些放不开,最后却越说越顺“春纤妹子嫁给邵管事可是正经的嫡妻,将来生了孩子还能听他喊声母亲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一席话说的春纤和宝珠都怔了怔——孩子对于后院女人总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阮妈妈不紧不慢的声音:“春纤姑娘在吗?”
三人都禁不住心中一缩,春纤定了定神,大着胆子上前开门:“阮妈妈怎么来了,快······快请进来坐。”她们现在对太太身边的三个管事妈妈总有种莫名的畏惧,在那些挑剔、估量的目光下,那天生的卑微根本就无处可藏。
阮妈妈似笑非笑的看了束手站着的三个通房,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指了指身后小丫鬟手上捧着的东西:“太太给的添妆,吩咐我给送来了。”
春纤不敢置信的看了眼那几个匣子,她从没想过太太会给她这等脸面,通常得到主子添妆的都是贴身大丫鬟,她们将来可是要做管事妈妈的!
“还不快谢太太恩典···…”见春纤仍然呆呆的站着,秋纹怕惹了阮妈妈不快,忙推了推她的胳膊,提醒道。
“谢太太恩典。”春纤醒过神来,呐呐着道谢。
阮妈妈懒得听她们废话,摆了摆手,示意小丫鬟将匣子放妥,又转向了宝珠:“宝珠姑娘,不知你近来可得空。”
这话可是真的重了,通房其实就比大丫鬟高出可以忽略的一点点,主子要奴婢干活儿,哪里需要问奴婢可有时间?
宝珠心里咯噔一下,忙陪笑道:“太太宽厚,不叫我们去伺候,奴婢平常就做点小活计,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那就好。”阮妈妈微微一笑,红润的面上带出点狡黠来,“你也知道,夏天的那会儿,豫州遭了大灾,大水冲走了不少东西,夏秋倒还无事,有粮吃就行,但冬天没衣物御寒人可受不住······现下京里的善心老太太、太太们都在张罗着让府里针线房做些冬衣送过去行善积福,咱们府老太太吃斋念佛,最是慈善,也不能落后不是?你既然有空那就帮着做些吧,料子、针线我待会儿着人送到你屋里去。”
说罢,也不管宝珠呆滞的样子,领着小丫鬟离开了。
正文 第161章 墙倒众人推
等晚上程巽勋回来,酉时已经快过了。
“二爷回来了!”雨竹笑着迎上前,又打发丫鬟下去拿热巾子,“您饿了没,午饭可有好好吃?换件衣裳咱就摆饭吧。”
程巽勋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也不等丫鬟端热水上来,转身就进了净房。
待他洗漱更衣出来后,满满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也已经备好了。
雨竹察言观色,伸手小心的牵过他的袖子,“出什么事了····…莫不是皇上难为你了?”
“…···五皇子去守陵了,皇上命我护送。”程巽勋看屋里的丫鬟妈妈都已经退了下去,干脆牵起雨竹的手一起坐下,淡淡道。
“怎么会?”雨竹诧异之下,给程巽勋夹菜的手都顿在了半空中,“不是说五皇子蓄意谋害先帝么,这也能去守陵。”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老皇帝不得从陵墓里气活,再爬出来掐他脖子······
程巽勋啜了口热茶,微微摇头,“戴罪呢······也是皇上仁慈……不过比起监禁在宫中的日子,怕是要难过许多。”
雨竹默默的给他布着菜,心里想的是—不仅仅是日子难过吧,皇上要“办事”也方便许多呢。
不管怎么样,这事情也就这么定了,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谈下去。
程巽勋吃了一筷子五香鸡丝,只觉得满口鲜香,滑嫩又不失嚼劲·再看看其他菜也是精致诱人,不由赞道:“这是哪个妈妈的手艺,当真不错。”
雨竹自豪的一挺胸脯:“是阮妈妈亲自下得厨哦,二爷要不要给些赏钱?”
这是变着法儿的给陪嫁妈妈争好处呢,程巽勋失笑,端着架子看了某处一眼,“给,当然要给,看得出来·把你养的不错。”末了还补了一句,“我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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