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的眉头拧的越发的紧,眼睛眯成一条长长的,在段时间内,没人能设计出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华初雪虽然会伪装,但只要是牵扯到兰裔轩的事情,她根本就沉不住气,她知道自己想要去死亡谷的时间并不长,还要费心从楚王那里套来路线,退一万步说,这件事情真是她做的话,现在兰裔轩已经跳下了山崖,如果那些人是她派来的,上边根本就不可能还有打斗的声响。
知道她会来死亡谷,知道她想要取火龙果,知道她回攀着那颗树,这般的算无一漏,简直可以和兰裔轩相提并论了,他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又怎么会让别人救她,如果没有雷云白战枫他们帮忙,她和兰裔轩两个人现在都已经是筋疲力尽,根本就不可能上的去。
“兰裔轩,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松手的,你这个人,狡猾,奸诈,阴狠,自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死百了,死了省心,我一定不会这样不顾性命救你的。”
兰裔轩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笑了笑:“就只有凤久澜能让你这样不顾一切。”
兰裔轩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白,整个人也是恹恹的,勾了勾唇,嘲弄道:“凤弦月,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女人?”
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他,他偏偏爱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还这样不顾性命:“你喜欢我吗?”
弦月的心已经开始发颤,兰裔轩要是再不松手,他们两个真的没人能活的了了。
“兰裔轩,给我松手,我不想你陪着我一起死,到了阴曹地府还被你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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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枫与华初雪两人背靠着背,冷冷的看着将他们围在正中的数十个黑衣人,浑身散发着阴冷的骇气。
兰裔轩奋不顾身跳崖的瞬间,他和华初雪两人不再内斗,齐齐对准这些突然出现,身怀绝技,内力充沛的黑衣人,华初雪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与自己不相上下,他原想着去救人,华初雪断后,可现在,他们却还是被他们困住,原定的计划根本不能实施,他们尚且如此,就更加不要说雷云了。
“你看他们的眼睛。”
华初雪那双如狐狸般的媚眼冷冷的盯着那些人空洞无神的眼睛,很是肯定道:“他们被人控制住了。”
方才一番打斗,白战枫也猜出了几分,这些人,如斯强悍,就算是被他的铁砂掌所伤,鲜血淋漓,还是能够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战斗,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现在怎么办?”
这样的邪术,白战枫只是听说,并未亲眼瞧见过,可华初雪这样一个深宫的公主居然能看出这些,自然满心希望她能找到破解之法。
“一招毙命,划破他们的血管。”
华初雪的话音方落,灵活的身子已经腾空而起,这样的活死人她自然是见过的,她自己就是,不过显然,那个人还不够狠,这些人最多就只是半个活死人而已,被控的时候刀剑不摧,可平日里却和常人无异,会流血,只要割破了他们的血管,看他们还怎么打。
好狠的杀招,白战枫一愣,却见华初雪所经之处,一片的血色弥漫,那长长的指甲是最好的利器,伸手就划破他们的血管,而那些人果然就倒地不起,白战枫咬牙,他手上只沾坏人的鲜血,这些人想要弦月死,该杀。
这样一想,灌注内里的饿铁砂掌齐齐朝着他们的喉管袭去,不一会,人就倒了大半,那嫩绿的草地被染成了鲜红,雷云自然也跟着照做。
“我去救人。”
白战枫大吼了一声,雷云纵身一跃跳到他的身前,为他保驾护航,将他送到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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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好。”
兰裔轩在心底补充了一句,他仰头,看着距离自己足足有五米远的平地,就像她说的,他要是再不松手,就只能两个人一起死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没有动心,真好,他兰裔轩阴险狡诈,自私自利,未达目的不折手段,偏偏没有她凤弦月的没心没肺。
“凤弦月,准备好了吗?”
他轻轻的问了声,整个人看起来越大的虚弱,手下加紧晃动,弦月的心骤然一缩,尖叫道:“兰裔轩,你想干什么。”
如果只是松手,哪里需要这些动作:“我不准,我不准。”
她连续叫了两声,心里慌慌的,想要摇头,却担心增添兰裔轩的负重,清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兰裔轩,像是喷泉一般,不停的冒着眼泪:“兰裔轩,你要是敢那样做,我马上就跳下来。”
兰裔轩看着弦月脸上的泪水,与那些风干了的血迹黏在一起,嘴角上扬,竟带着几分莫名的愉悦,轻道了声:“口是心非。”
弦月没听清他说什么,只隐隐看到他的唇在动,还以为他是在交代些什么,心下越发的慌乱,紧紧的握住兰裔轩握住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白战枫,雷云,你们再不快点我就要掉下去了。”
弦月不管他们听得见听不见,也不管他们现在是不是能战胜那些人来救自己,她就是想让他们救自己,还有兰裔轩,真的撑不了多久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听华初雪的话,来这什么死亡谷,拖累了兰裔轩,还中了别人的计,到底是谁,非置她于死地,只是想她死吗?
想要继续思索,可大脑却开始短路,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仰着头看这兰裔轩,他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可以形容的了,心里越发的愧疚,从认识到现在,似乎一直是她拖累了兰裔轩。
“女人,我来救你了。”
弦月听到白战枫的声音,整个人的心顿时雀跃起来,枯木逢春也不过如此:“兰裔轩,听到了吗?白战枫来救我们了。”
白战枫站在悬崖边,看着悬浮在半空的兰裔轩和弦月二人,终于明白了大概,难怪凭他们二人的身手到现在还不能上来。
弦月一直保持仰头的动作,看到峭壁上的白战枫:“身上有没有飞刀,插在这断壁上,动作给我快点。”
就算是在这生死攸关的片刻,就算是请求,弦月对着白战枫的态度依旧谈不上友好。
雷云听到弦月的声音,几下就将身上的飞刀全部给了白战枫,白战枫低着身子,提着心,横空飞射,分毫无差的插在兰裔轩和弦月的周身。
“你先上去。”
兰裔轩对弦月道。
弦月犹豫了片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松手,你先上去。”
她的脚下有飞刀垫着,现在勉强能撑住身子,就算他松开自己的手,她贴着石壁,不会摔下去的,她担心,要是自己先上去,兰裔轩就上不去了,虽然知道这个人一直非常强悍,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现在的兰裔轩看起来虚弱极了。
雷云转过身,从地上捡起把大刀,不停的拼接,脱下身上的衣服,将那些加长的大刀包裹住,朝着悬崖,放了下去:“公子。”
白战枫抢过雷云手中拿着的一端,相比于雷云,他觉得自己的力气绝对更大,那些黑衣人已经死了七七八八,白鳌绕过那些死人的尸体,站在白战枫身边。
“快上去。”
弦月看着空中悬浮的灰黑色,距离兰裔轩不足一米的距离,只要他能握住,白战枫肯定能把他拉上去。
兰裔轩看了弦月一眼,左手用力抽出崖上的剑,另外一只手用力一拍,纵身一跃,直接就拉住了白战枫投放下来的长枪。
弦月顿时松了口气,而在同一瞬间,断崖的另外一角,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宽大的黑袍,在渐渐漆黑的夕阳下,显的有些狰狞,弦月的眼停落在兰裔轩身上,等发现有异的时候,那黑色的身影已经移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后,是一根细细的蚕丝,那矫健的身影,像是张开翅膀的雄鹰,对着她就是一掌。
“去死吧。”
弦月望着那垂吊在半空中的黑色身影,风吹起他头上戴着的连衣帽,那张脸是陌生的,可那双眼睛,黑暗深邃,寒冰般的清冷,冰冷而又锐利,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反扑的狼,只有动物还有受过训练的人才有这样的本能,防备警惕的让人心惊,越看就越觉得熟悉。
她看着自己左手的玉镯,突然就笑出了声。
“弦月!”
白战枫看着弦月下坠的身体,怒目圆瞪,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像是失力了一般,拉着兰裔轩的手一松。
“轩哥哥,快上来。”
华初雪也站在悬崖边上,一颗心提在了半空。
寂静的山谷,那尖细的声音生生的刺破耳膜,兰裔轩转过身,他的身后是不停下坠的弦月,前方,夕阳下,那片草地上满是尸体,那嫩绿的草叶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别松手。”
“啊。”
白战枫原本松开的手猛然一紧,紧咬着牙,一旁站着的雷云看着下坠的弦月,一颗心如置冰窖,眼前顿时一黑,一双眼睛本能的移向白战枫,唯恐他松手。
身为忠仆,保护主子,那完全就是本能。
白战枫深呼吸,闭上眼睛,手上猛一提力,却感觉另外一端松了许多,他心里一惊,顺着那灰黑的颜色望去,什么都没有,山崖上,那素白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眼前翻飞着的就只有紫色的袍子。
“轩哥哥。”
“公子。”
白鳌看着白战枫灰败的眼,仿佛这个人的心也跟着死去了一般,他心惊而又无奈,直接就扣住了他的双手,没有了白老爷子惯用的命令口吻,那是一种近乎恳求的眼神,语重心长道:“枫儿,白家和爷爷离不开你。”
白紫两道身影渐渐融成一点,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他也没听到任何的声音,他痴痴的转过身,看着满是担忧的白鳌,突然笑出了声,可笑的时候,他的眼角却不自觉的有泪水溢了出来。
白老爷子一惊,动了动唇,想再说什么,却开不了口,白家的男子,都是一样的深情。
“白老爷子。”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还有些哽咽:“我配不上她。”
他亲眼看着兰裔轩为了他几度舍弃自己的性命,可他却没有,他们两个,谁不是肩负重任呢?兰裔轩为了凤弦月,能抛弃一切,但是他做不到。
他把对弦月的爱挂在嘴边,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爱与兰裔轩相比,竟是那般的肤浅。
他冷冷的看着趴在山崖边上的华初雪,挥开白鳌的手:“我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责任了。”
他输了,输得彻底,输的心服口服。
第九十一章:患难真情(二)
头晕晕的,浑身上下酸痛异常,像是被车碾过了一般,弦月整个人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口干舌燥,浓密的睫毛微颤,勉强睁开眼睛,头顶是碧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不甚灼热,洒在脸上,十分的刺眼。
弦月的大脑有瞬间的短路,一片的空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猛然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扯动身上的伤口,针扎般的疼痛,弦月斯的一声,紧咬着唇,眉头不由的皱起,勉强撑起酸痛的身子朝四周查看。
放眼望去一片苍翠的绿色,间或夹杂着白的,粉紫,桃红,色彩缤纷的盛开在绿色的草地上,那般靓丽的苍翠,完全找不到半点撼动的痕迹,生机盎然,看着让人心花怒放。
嫩绿的草地一直延伸,岸边的石头亮的没有丁点瑕疵,在阳光下折射出莹润而又耀眼的光芒,一望无垠的绿波荡漾,像是平展的草地,高山流水蜿蜒而下,像是瀑布一般,可到了湖中,就变成了莹润的蓝,像极了明净的天空。
弦月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惊叹,清亮的眼眸沾染上了重重的疲倦和焦灼,快速的掠过四周,明显的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吸了吸鼻子,方才跌落山崖之时,她怎么都没想到兰裔轩会放弃康庄的生路,奋不顾身的跳下来,如果换成自己,她能做到吗?弦月勾起干燥的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做不到的,她做不到。
没看到兰裔轩,她心里始终放不下,坠崖的瞬间,兰裔轩飞身而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她能感觉的到他的手一直环着自己腰肢没有放开,弦月舔了舔干燥的唇,手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短短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却太多了,皇陵,死亡谷的惊险万分,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了,还没起身,一个偏歪又坐了回去,弦月空白短路的大脑一震,转过头,这才看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兰裔轩,苍白的面色,眼角的位置还有风干的血痕,弦月已经,立马就站了起来,蹲在兰裔轩跟前,伸手去擦,并未到眼角的位置,确定不是那血不是从眼睛流出来的,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缺水,兰裔轩的嘴角已经干枯的裂了开来,就算是昏迷,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恹恹的,再没有了往日的丰神俊朗,梳理整齐的发丝已经被风吹乱,整个人扎在草堆内,那高贵雍容的气质也荡然无存,他的一只手还是紧紧的环在弦月的腰间,就算是昏迷还是没有放开。
“兰裔轩。”
弦月轻轻的叫了声,拍了拍兰裔轩的脸,好烫,她收回自己的手,放在他的额头探了探。
昏迷中的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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