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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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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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配不上他的呢?

这个世界,为了自己心中的信仰,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或许,白战枫他的心底根本就没什么能够让他放弃一切吧,他们的出身不同于常人,婚姻本就不能和自主,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娶个爱自己的人呢?她看的出来,白战枫并不讨厌念小鱼,那为何要冷言冷语相向?

弦月觉得自己不明白,可看着白战枫眼底不同于愧色的痛苦和挣扎,她却好像又是明白的。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更不要提心里没有住着人,或许,不是不在意,正是因为在意,心里又不确信能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所以,用最残忍的方式拒绝。

放眼望去,那些散落在四角的贵国公子,在看向念小鱼的时候,无一不是鄙夷,或许他们的心底甚至是想发笑的,嘲笑她不要脸,一个女孩子居然没有半点矜持,却碍于白战枫还有念小鱼的父亲不敢笑出声,更不敢用那些尖酸刻薄的字眼,只是,他们又凭什么呢?相比于他们这些没有真心的人来说,念小鱼知道明白,爱与痛是什么滋味。

气氛,陡然冷凝,所有的人都只是静静的,似在等待白战枫的反应,他们的嘴角扬起,划出冰冷而有嘲讽的弧度,像是看戏一般,等待那个可以成为他们闲后余聊的话题。

白战枫抿着唇,像是弯刀一般,看着一脸殷切的念小鱼,动了动唇,到最后,却什么也说出口,深邃如夜的眼眸,有愧疚,有犹豫,有纠结,却没有她想要爱意,哪怕是一丁点的怜爱都没有。

念小鱼眼底的光芒一点点褪去,越发的苍白黯然,那如黑玛瑙一般的眼眸是破釜沉舟的决心,而被那坚定决心掩埋的是惊涛骇浪般的痛楚。

弦月看的出来,念小鱼在逼白战枫,同时,她也在强迫自己,强迫自己做一件从未想过会做的事情。

用三年的时间,去追一个男人,天涯海角,却怎么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流言蜚语,他却始终都不曾回头,不曾给过她任何回应,纵然是满腔爱意,也有消磨殆尽的一天,然后,心冷,累的再不想继续。

可是放弃,也好难,尤其是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念小鱼紧咬着唇,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间游移,那双如黑玛瑙般的眼眸慢慢的蒙上了水雾,一点点凝聚,衔在眼角,她倔强的,怎么都不肯让它流出来。

父亲责骂她说,女孩子家怎么一点颜面也不要?

堂堂武林盟主的爱女,在这样的乱世,比起那些王朝千金,她的身份丝毫不差的。

她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她不喜欢别人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不喜欢别人在提到她的时候总是嗤之以鼻,一副不屑的模样,她也希望自己能骄傲的活着,像弦月一样,潇洒不羁,但是她做不到啊。

她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不好了,为什么枫哥哥就是看不到她的存在呢?她问过自己,也曾经用质问的口吻问枫哥哥,却又谦卑的告诉他,只要他说出来,她愿意改,可他却告诉自己,她很好,既然很好,为什么不能和她一起呢?

念小鱼喜欢白战枫,周朝上下,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他说,他的女人,必须打败他,她一直知道,这只是他的借口,拒绝自己的理由,但是又有什么关系?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女人能打败她呢?永远都没有,他的身旁没有女人,他也不会为哪个女人心动,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最后站在他身边的一定会是自己,所以,一直就那样傻傻的追着他,不去想自己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只看到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无法触摸到的身影。

可现在,她心底所有的信念和坚持,被彻底击溃,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一个人,就是为了打碎她所有的梦想和希冀而存在的。

模糊的眼,望着四周的人,那一张张脸,年轻而又英俊,他们的笑容在眼前晃啊晃的,她读懂了他们的嘲讽,却又是第一次,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心里。

她看着弦月,她的五指与凤国太子的五指紧紧的扣在一起,传闻中那个淡漠的少年,低着脑袋,温柔的替弦月整理额前的乱发,她从来不知道,那个潇洒不羁,恣意狂妄的少女居然有这样乖巧的一面,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在她的脑海定格。

她觉得心里酸酸的,像是空腹喝了一大罐的醋,那酸味,不停的发酵,溢满了整个胸腔,熏的她想要落泪,她好羡慕,真的好羡慕,如果枫哥哥能那样对她,纵然是死,她也甘愿了。

她在赌,用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只为换白战枫的一个回心转意,她希望,她的枫哥哥和其他男人一样,爱面子胜过一切,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会同样的握住自己的手,她从来都不敢,他能给自己同等的爱,要的,不过是能陪在他的身边而已。

她的爱,从一开始,就低如尘埃,她静静的等待着,可白战枫却终究没能如她所想的那般,回握住她的手,她觉得自己的心只有一片的悲凉,长满是凄凉的黄草。

她紧咬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吓人,拽着白战枫衣袖的手一点点慢慢的松开,原来,那个能将她的枫哥哥打败的女子真的存在,素衣白裳,如此鲜明。

曾经,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放弃,可每一次,总不能坚持,只是分开几天,就会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去找他,那个时候,她能找到一千一万个去找他的理由,可现在,那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让自己坚持。

她觉得心痛,心尖的位置,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蠕动,不停的啃食着,她想哭,不单单是为自己,还因为枫哥哥,她矛盾的想要发笑,她希望他明白爱,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他对自己的伤害有多深,纵然是将来不能一起,但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记得,当年有一个叫念小鱼的傻女孩,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三年。

可她却又觉得不忍心,倘若他和自己一样,当真爱的那么深,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那种滋味,她不希望他变成第二个念小鱼。

她的手指从他的胳膊中一点点慢慢的抽回,那一瞬,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般,朝后边倒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挣扎,她直接就由着自己,她以为会摔在地上,重重的倒在地上,或许,再过几日,江湖之上便会再掀流言,说她念小鱼求爱被拒,意图自杀。

她笑了笑,心尖上,一抽一抽的,疼痛难忍,她没有跌落在冷硬的地板上,而是靠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小师妹,你有没有怎么样?”

头顶上方,熟悉的关切声萦绕在耳畔,那呼吸,似还有些急促。

念小鱼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似是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小鱼。”

那威严的叫唤,饱含了太多的无奈,有着她永远都读不懂的沧桑。

念安霸走近念小鱼,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谁也不会知道,那个像火一般明艳的女子,在她父亲的怀中,泪如雨下,却强忍着,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她是倔强的,也是骄傲的,一直都想,像只凤凰一样,高傲的活着。

“师傅。”

白战枫走到念安霸的跟前,双手抱拳,躬身请安。

念安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责怪,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白战枫看着靠在靠在念安霸怀中的念小鱼,弯曲的脊背,双肩颤抖的十分厉害,转而朝一旁抱住念小鱼的男子躬了躬身:“大师兄。”

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在视线与白战枫相碰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容。

“这边好热闹啊。”

珠佩相撞,清脆作响,贵宾席的入口的帘子被几个太监掀开,悦耳的声音越近,循声望去,来的皆是周朝的皇族权贵。

周惠王一身明黄的龙袍,阳光下,金线勾勒,飞龙九爪,虎虎生辉,让人不由心生敬仰膜拜,可那周惠王却生了衣服书生模样,长相十分儒雅,眼神温和,一脸笑容,耳朵长长的,像个弥勒佛一般,仿佛人人都可以上前欺上一欺,这样的搭配倒显的不伦不类,忍不住想要发笑。

与他并排走在一起的,并非当今皇后,也不是哪个得宠的皇妃,而是宁云烟,今天她穿了一身绛红的宫装,长长的裙摆拖地,腰间系着的玉带,火凤凰正接受着日光的洗礼,涅槃直冲九天,她的声音清冷,尖尖的下巴昂起,她本就端庄高贵,现在由这样一群大臣簇拥着,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时刻接受着臣民的仰视膜拜。

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比较年轻,锦衣华服,想来是周朝的皇子,在后边的,便是周朝的高官大臣还有江湖武林的前辈。

难怪世人都说周朝的气数已尽,身为一国之君,长相让人发笑便也算了,不爱政事爱文墨,还有他的那些儿子,身为皇子,在天下人跟前,只能跟在公主的身后,却和他的父亲一样,笑眯眯的,便是丁点不满也没有,在这样动荡的时代,这样的皇室还有何希望何言?没有一点进取之心,难怪宁云烟能有整个周朝作为嫁妆。

她向前走了几步,莞尔一笑,面容祥和,嘴角微微上扬,美丽而又迷人,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轻浮,自然不会像弦月那样,让人心生粗俗之意。

高高在上的天朝公主,身份尊贵,举止得体,雍容端庄,这样的女子,像他们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妻,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贵宾席,挤满了人,却十分安静,兰裔轩不由将视线投注在弦月身上,上下审视了一番,突然轻咳了两声。

弦月转过身,斜眼看着脸上晕染着点点笑意的兰裔轩,咯咯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的,嘴巴张开,牙齿全露了出来,笑到欢畅的时候,还会很没形象的仰着身子。

弦月明白他的意思,同样都是女人,她和宁云烟,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让自己和以前的苏芷心那样,带着虚伪的面具,辛苦的活着。

她喜欢这样的活着,像只自由自在的小鸟,不过她从来都知道,她是只金丝雀,注定要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不过她不后悔,那是她的选择,但是现在,她要纵情恣意的活着。

宁云烟看着她与兰裔轩之间的互动,君品玉,轩辕昊,他们的视线都被那素白的身影吸引着,白战枫自不用说了,他对弦月的心意,又有谁是看不出来,她的眼,似有若无的划过那紧紧相扣的十指,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虽说周朝渐渐没落,可宁云烟毕竟是天朝的公主,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人捧在掌心,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她的陪衬,而现在,她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陪衬,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的江湖女子,这口气,她如何能吞得下去?

精致的笑容有微微一瞬间的僵硬,就像是完好的玻璃,中间突然有了裂缝:“弦月,我们又见面了。”

她走到弦月跟前,亲昵的牵住她的手,像极了许久不见的好友。

弦月任由宁云烟拉着,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一直白天鹅容不下一只变成天鹅的丑小鸭,她笑了笑,她不是丑小鸭,一直一直她都是白天鹅。

她笑着,可那笑容却已经没了面对凤久澜时的乖巧温和,上扬的嘴角,划出冰冷而又嘲讽的弧度。

她牵着弦月的手,面对着凤久澜,因为常年忍受病痛的折磨,他的脸,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苍白,双眼乌青,深深的凹陷进去,反而有一种另类惊心的美。

凤久澜看着弦月,脸上的笑容化成一腔柔水,一旦被淹,便恨不得溺毙,宁云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觉得干净温暖,就像是刚被水冲刷过的梨花,不染纤尘。

她不明白,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容,完美的仿若仙人,倾尽了自己所有的美好。

“公主。”

凤久澜面带笑容,微微颔首,脸上还残留着让人眷恋的温暖干净。

站在身后的周惠王看着站在凤久澜身旁的宁云烟,眼底有些许的错愕,思索了片刻,了然一笑。

“凤王近来可好?”

雪白的脸上,眼角的笑纹堆积。

“劳皇上挂心,父皇一切安好。”

谦和有度,不卑不亢,周惠王闻言,大笑出声:“好就好,好就好。”

“凤王好脾气,能有贤侄这样出色的儿子,这太子妃可有人选?”

周惠王问的相当直接。

凤久澜扫了弦月身旁的宁云烟一眼,眼底已没了温度,笑道:“尚无。”

周惠王笑的越发的欢畅,宁云烟抿着唇,笑容多了几分似有若无的得意,松开弦月的手,转身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站在周惠王身后的太监低头弓腰,小跑到宁云烟的身前:“皇上在庆宁殿设下宴席,还请各位公子,世子,大人移步。”

宁云烟转头笑看着弦月,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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