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里,他已经找遍了,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兰裔轩也不在自己的房间,他以为他们一起出去了,心里恼火,可现在,兰裔轩回来了,却还是不见弦月。
“走了。”
他看了白战枫一眼,听不出喜怒波澜,绕过白战枫,朝别院走去。
“走了?”
白战枫转过身,疑惑的重复着兰裔轩的话,跑到他的身前:“去哪里了?”
“不知。”
白战枫虎眸一瞪,明显不相信。
“弦月姑娘有事在身,不能与我们同路了,并没有告诉公子去向。”
“你怎么不留住她?”
“她要走,我如何能留?”
白战枫看着兰裔轩,阳光反射下,他紫色的衣裳,沾上了许多灰尘,难得的狼狈,可那神情,却依旧从容淡定,举止雍容,并未因为弦月的离开有分毫的异样。
“你没骗我吧。”
他手指着兰裔轩,像是在确定什么。
“三月后的磐城大会,她一定会去,到时白兄自可一问。”
白战枫思索了片刻,觉得兰裔轩不是那种会睁眼说瞎话的人。
“哈哈。”
念小鱼跑到白战枫的身后,笑的十分爽朗:“那个女人终于走了。”
毫不掩饰因为弦月离开的好心情。
白战枫转身,瞪了念小鱼一眼,念小鱼慌忙捂住嘴巴,眉梢眼角,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笑意。
白战枫看着兰裔轩的背影:“为什么她只告诉你?”
走到门口的兰裔轩突然转过身:“若是告诉你,她还走得了吗?”
兰裔轩笑了笑:“想来白兄必定会一路跟随。”
“该死的女人。”
白战枫低皱了一声:“我去找她。”
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非得把她找到不可。
他躬身向兰裔轩抱拳,算是告辞,眼底是无法掩饰的不满和愤怒。
“枫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找。”
念小鱼笑着叫了声,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兰裔轩看着那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看着悬在正中刺眼的日头,微眯着眼睛:“雷云,准备热水,我们晚些上路。”
第43…44章:巧遇君品玉
小妖重生凤倾天下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第43…44章:巧遇君品玉第四十三章:巧遇君品玉
燕京的官道上,左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峦,丛生的树木,满世界的翠绿,倒映在正右边的碧湖上,阳光下,在宽敞的石子路上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那素色的身影,背靠着绵延起伏的山峰仰头,隔着重重的绿影,看着天空漂浮不定的云朵,感受着那枝叶扇动间带来的阵阵的凉意,雪白的脸蛋被晒的通红,她舔了舔嘴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肚子。
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吃饱喝足,躺在云锦上睡着她的午觉。
她伸手挡住天空直射的阳光,四下张望,半个人影都没有,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有几分懊恼。
她觉得她不该只身独往,反正将来到了磐城都是要见面的,她应该让兰裔轩把雷云借给她三个月,这样的话,一路上还是会有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这四下无人的官道上,再怎么你不济,她也应该自己雇辆马车,最重要的是,要买上美味可口的干粮。
越想越觉得自己冲动,做了赔本的买卖。
这里的官道,并不像城内街道的石板路,而是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小石子,正午的太阳一照,热的都能冒出烟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长长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守株待兔这么久,却连半两马车都没见到,弦月决定继续赶路,前边找个林子,她要睡上一觉,风餐露宿,习惯了就好。
这样想着,她的精神很快就来了,走到对边的河畔,掬水洗了把脸,热气顿时消了大半,她满足的谈了口气,蹲下身子,连续喝了好几口水,恨不得将饥肠辘辘的肚子给撑满勒,起身,甩了甩头,脸上的水珠洒在水里,溅起似有若无的水花。
她仰头,那一刹,被水珠浸满的眼眸突然迸射出耀眼的星辉,她对着湖水,双手使劲的抹去脸上的水珠,将挡在额头的头发拨到两边,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像是这东流的河水,奔腾不息,完全无法抑制。
弦月一蹦一跳的,口中哼着欢快十足的曲调,一跃,跳上马路,昂着头,方才洗脸河水时,素白的衣裳上沾满了水珠,急忙忙的上来,被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根本就瞧不清模样。
这辆马车放在街上,绝对是属于不起眼的那种,在高门府邸前,这马车的主人一定会被守门的小厮瞧不起,不过呢,这辆马车对弦月来说,无异于沙漠绿洲,而她,则是在沙漠行走的路人,马车的主人,就是她的救星。
那双露在外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星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狗见到了骨头,盗匪遇上了土财主,让人忍不住打冷战。
赶车的小厮吓了一大跳,拿着鞭子的手抖了抖,身子后仰,急急的拉住了马缰,马儿似也受到了惊吓,长鸣了一声,踩的脚下的石子噼噼啪啪作响。
那小厮看着弦月,完全将她当成了山间的贼匪,身子瑟缩成一团,恨不得能打了洞,钻到地里去。
弦月莫名,她有那么恐怖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把她当成鬼怪一样呢?
她放开手,直接跑到马车夫的跟前,那马车夫嘴巴一张一张的,险些没叫出声来。
“顺路载我一程吧。”
弦月笑了笑,可那口吻却不是商量的,不是请求。
“荒郊野外的,我一个弱女子,遇上贼匪猛兽怎么办?”
弦月眨了眨眼睛,模样十分无辜,可怜兮兮的盯着那受惊过度的赶车小厮。
弱女子?一个弱女子会突然出现在马路中间,拦在马车前,贼匪猛兽,她这个样子,简直比那个还恐怖。
确定弦月不是贼匪,并无越货杀人之心,马车夫心里安定了下来,坐直了身子:“你让我进去问问车主。”
他做了个咽口水的动作,转身就要进去。
车帘在同一瞬被掀开,阳光下的弦月不由眯起了眼。
“进来吧。”
六七月的天,很热,走了这么久,被地上的冒出来的热气,熏的整个人都是烦躁不安的。
马车门口,身着白衣的男子置身于艳阳之下,那张脸,一如初入燕京见到的那般,年轻,俊逸,就像是草原上的白雪,清澈,透明,干净,笑容也是一样,淡淡的声音,仿若春日里和畅的惠风,伴着蒙蒙的细雨,吹在脸上,清清凉凉,洗去一身烦躁。
他看着弦月,微微一笑:“弦月姑娘。”
悬壶济世的医者,阅人无数,不过只是一面之缘,弦月没想到他还认识自己,咧嘴一笑:“君品玉,你还记得我啊。”
她笑着跑到他的跟前,双手放在车板上,伸长脖子,向马车内四下张望,仰头看着君品玉,笑的越发开心:“马车挺大的。”
君品玉没有说话,放开挽着帘子的手,突然蹲下了身子。
弦月看着他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伸了过来,瞪大眼睛:“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暗想可能是方才洗脸的时候,水草浮在脸上,胡乱抹了把脸,那些黏在脸上的发丝朝着两边分散开来。
五官小巧而又精致,雪白的肌肤还有水珠的痕迹,两边的脸颊通红,一看便知是那炽热的太阳留下的踪迹,几缕发丝贴在脸上,显的俏皮而又可爱,那双眼睛,明亮而又干净,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比太阳还要灼热。
君品玉将弦月贴在脸上的发丝拨弄到脑后,动作的温柔而又小心,手指似有若无,划过弦月的耳垂,带来阵阵的颤栗。
耳垂,是她敏感的地方。
弦月仰着头,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阳光下,曲线柔和,让人觉得十分亲近。
兰裔轩的亲近只是心里的一种感觉,就像是盛开的莲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虽是江湖中人,可他的身上却带着朝堂皇子的贵气,雍容高贵,让你望而却步。
君品玉却不同,他给人的感觉便是温和的,虽然淡漠而又疏离,可你还是忍不住想要与他说话,希望与他多多相处,弦月想,这个人才真正配得上亲近二字吧。
弦月对着君品玉粲然一笑,伸手揉了揉耳朵,很是自然的向后退了两步:“我怕痒。”
然后自己伸手将那些调皮的发丝拨于耳后,纵身跳上了马车。
与兰裔轩堪称豪华精致的马车相比,君品玉乘坐的这辆马车十分简单。
马车虽然宽敞,却并未用珠帘隔开,中间的过道摆着一条长长的案桌,将马车分为左右两边,可坐,亦可躺,地上铺着的自然不是冬暖夏凉的云锦,而是竹垫子,微微的有些硬,但这个时候,坐在上边,很凉快。
弦月与君品玉隔着案桌,弦月刚坐下,肚子居然很不客气的叫出了声,弦月笑了笑,倒是没有半点尴尬,反而觉得这个肚子叫的太是时候了,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呢。
“君品玉,你这马车上有吃的吧。”
弦月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讨好的笑了两声。
若换成其他人,弦月一定会很大方的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拍在桌上,然后十分大气的说道:“我付双倍的银子,把你们车上好吃的好喝的全给拿出来。”
不过这人是君品玉,金银不为所动,若是那样做,怕也是污了他的品格,说不定一怒之下还会被他赶下马车。
君品玉点了点头,打开案桌的抽屉,从里边取出一盘盘糕点来,弦月倒是没想到这小小的案桌别有洞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这边的小抽屉打开,眼睛放光,全部都是吃的。
糕点,蜜饯,端在手上还能感觉到余温的白米粥,还有一些开胃的小菜,清一色的素食。
“粗茶淡饭,弦月姑娘随便用些吧。”
“君品玉,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话虽如此,可那动作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一阵的风残云卷,几乎是丝毫不剩,弦月满足的摸着肚子,看着对边的君品玉,靠在马车上,专注的看着医书,纤细雪白的手指,指节分明,翻着书页。
弦月半眯着眼睛,觉得四周安静极了,甚至可以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午后的阳光透过珠帘洒了进来,一室的温暖,说不出的温馨舒适,难得的,这个时候,弦月竟然没有半点睡意。
君品玉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虽然弦月吃的很快,风残云卷,可案桌上却十分的整齐,空空的碟子叠在一起,桌上干净的甚至连糕点的碎末都没有。
以前的话,她吃饱喝足,只要将碗筷一扔,直接就可以睡她的大觉,知道他们主子有洁癖的雷云雷安很快会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可现在不同,整辆马车加上马车夫也就只有三个人,要是把桌子弄脏,若是她自己收拾,岂不麻烦,像现在这样,要清理的话,很快很方便。
“吃饱了?”
君品玉将书放好,他的动作很是小心,一看便知十分爱惜。
“弦月姑娘上次所言,望闻问切,对症下药是从何处看来的?”
他的双手方才他方才翻阅的医书上,盯着弦月,眼底的光芒如夏夜星空的烟火,耀眼而又璀璨。
弦月眯着眼睛,看似迷迷糊糊,脑袋却是清醒的,这八字于她而言,太过稀松平常。
她坐直身子,双手同样放在桌上:“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她仰头看着车顶,似在冥思苦想:“在哪本书上呢?”
她自言自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敲出规律感十足的节奏,眼角瞥到略带殷切的君品玉,眉头皱起,微抿着唇,颇有几分愧疚的看向君品玉:“我忘记在哪本书上看过了?”
那模样,极为真诚。
君品玉难掩失望,却还不放弃对医理的执着追求:“弦月姑娘若是想起,能否告诉在下一声?”
弦月点了点头:“当然。”
她方才敛眉思索,忽而想到一件事情,燕京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
他贵为神医,悬壶济世多年,在江湖还有民间久负盛名,但这次燕王猝死,他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就算什么都没做,燕荣旭还是可以将一切的责任推在他身上,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算没有处斩,至少也可以将他软禁起来,他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弦月姑娘在想些什么?”
君品玉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在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看过那本书,回去给你找出来。”
弦月收起心底的疑惑,笑着说道。
“弦月姑娘不必勉强。”
君品玉一脸包容。
“君品玉。”
弦月坐直,身子前倾,凑近喝茶的君品玉。
君品玉放下手中的茶杯,仰头看着弦月,低低的应了一声。
“雪蟾蜍能提升内力,若是直接服用,能不能在病发之时抵制寒霜之症,缓解痛苦?”
君品玉看着弦月,与那双充满了希冀的清眸相对,没有像上次那般,说出不敢往下论断的话,拉过弦月的右手,手指搭在她的脉上,谨慎而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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