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走到一粉衣女子身前,单手勾住她的下巴,眉眼轻佻,在发现她脸上的羞意后,大笑出声。
“公主,依蓝她思春了。”
旁边一女子笑着插话道,弦月点了点头,松开勾住依蓝的手指,笑的越发开怀。
“绿珠,你自己才想嫁人吧,说,你枕头下的那玉簪是哪个男人送给你的。”
“那就是都思春了,说,看上谁了,我也好把人抢来替你们把事情给办了。”
弦月一脸的天真好奇,其余的女子也是开怀大笑。
“谁说我嫁了,公主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去哪里了。”
绿珠不服气,撅着嘴,略有些稚嫩的嗓,说话的口吻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对,那些臭男人,没一个比得上我们公主的。”
“殿下和驸马除外。”
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了一阵,白娉婷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弦月与那些人玩笑亲近。
人群中一绿衣女子走到弦月跟前,比起弦月稍长一些,长相只能算得上清秀,却给人觉得成熟而又稳重:“公主晚上怎么会来?”
“每次见到绿衣,你都是穿着这一套。”
白娉婷看着绿衣淡淡道,她们两个的性格比较像,都是成熟稳重型的,而其余的人,虽然和她们年龄相差无几,大多都是些爱玩爱闹的个性,若是凑到一起,必定就会像今晚这样,欢声笑语一片。
“怎么?不欢迎?”
弦月挑眉,已经有人为她让开了道路。
“不是,绿衣只是觉得,公主若是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也能好好准备。”
“我是想给绿衣一个惊喜了,有没有被惊到,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
弦月凑到绿衣跟前,清亮的眸光,星光闪闪,绿衣抬头,眼神微闪,盯着弦月,怔怔的愣住,弦月被她的样子逗乐,拍了拍她的肩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吃好喝的都给我送上来,我一天没吃,都快饿死了。”
弦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刚才被风一吹,她身上的衣服彻底干了,她的狼狈,那些人绝对看不到。
“驸马难道没给公主准备吃的吗?皇宫的那些御厨做什么用的?太不像话了。”
依蓝皱着眉头,尖细的嗓音险些将人的耳膜刺破。
弦月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落在正中得弦月身上,弦月挑眉,眼角扫过四周,寂静无声的夜里忽然发出她狂肆的笑声,她手指着依蓝,笑的前俯后仰,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大家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笑的双肩发颤的弦月,心里却是一头的雾水,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啊,让公主这么开心。
过了好半天,弦月的笑声慢慢的止住,却依旧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蹲在地上没有起身。
“公主,你怎么了?”
白娉婷越过人群,走到弦月跟前,蹲下,拍了拍弦月的肩膀,轻叫了一声:“公主。”
第一声,没反应,她连续又叫了几声,弦月突然抬头,看着白娉婷,凑到她眼前,捂着肚子,继续笑出了声:“娉婷姐姐,肚子笑抽筋了。”
双眸清澈明亮,直直的盯着白娉婷,嘴巴憋气,眼圈却微微的有些红,像是哭过了一般,说不出的可怜委屈,其余的人见她那模样,愣了片刻,也跟着大笑出声。
弦月伸手擦掉眼角的眼泪,捂着肚子又继续笑了几声:“眼泪都笑出来了。”
“公主。”
白娉婷脸上也是淡淡的微笑,蹲下身子,轻轻的替弦月揉着肚子。
“大人,这事情应该交给驸马来做才对。”
娇俏的依蓝捂着嘴笑道,其余的人也跟着道是。
“依蓝,你要是不说话还能凑合,开口就是河东狮吼,你的装扮和说话的声音太不协调,逗死我了。”
“公主。”
白娉婷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一群爱闹的年轻姑娘,微沉下脸,那些人顿时消声。
“没听到公主说什么吗?一整天没吃饭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还不给公主送上来。”
弦月突然跳了起来,低头看着白娉婷:“娉婷姐姐,我好了。”
转身看相那一群年轻的姑娘们:“今晚不醉不归。”
第两百二十四章
弦月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校场,正中的篝火熊熊燃烧,上边正烘烤着香喷喷的羊腿,浓郁的香气在夜里飘散,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吞口水,篝火正前方的位置,隔开约莫三个台阶的位置,搭建了一张的高台,以弦月和白娉婷坐着的高台为界,其余的人围成一个圆,围火分层坐下。
夜里的凉风吹散白日的疲倦,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下朝气蓬勃,越发的英姿勃发,不再是校场上对峙的对手,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闻着浓郁的肉香,举着杯中的美酒,开怀畅饮,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这样的快乐和惬意是她们最为期待的,可今晚,她们更多的却将目光投注在了弦月的身上。
弦月坐在高台上,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在她的视线掠过,她们的身上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气,瘦弱纤细的肩膀,照样能扛起一整片的天地,她们不会撒娇,也不会做作,或许曾经经历过苦难,却又一颗乐观而又积极的心,对现在的弦月来说,她们的那股坚毅让她觉得放心,仿佛现在她能紧紧拽住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弦月盘腿坐着的案桌上,摆满了刚刚准备好的野味,没有皇宫御厨做的那般精致,甚至有些粗糙,弦月一只手拿着羊腿,另外一只手拿着刚刚才呈上来的烤鸭,一口羊腿,一口烤鸭,手上,大半张脸都是肥油油的,星空下,她对着地下那些人咧嘴微笑,而那些人看着弦月这模样,嗤笑出声,那是不含半分轻蔑讽刺的。
那是她们的公主,她们心目当中独一无二的王,那张脸,和她们一样的年轻,五官精致,眉间的朱砂在火光的映衬下暗自妖娆,谈不上绝色倾城,却自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清亮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所有的星辰都镶嵌其中,比那篝火还要灼目,只要你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停留几秒,便再不会轻易移开,就算是她的举止粗鲁,你仍然会觉得她无可替代,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们不敢相信,她们的公主竟是这样随和而又让人觉得亲近,是她,给了她们新的生命,十多年的时间,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心头的感激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渐渐冲淡,相反的,像是发酵的美酒,越发的浓郁。
“公主。”
席下的月影高举手中的酒杯,对着弦月:“十多年来,这是公主第一次和我们面对面聚在一起,我希望今后的每一次您都能和我们聚在一起,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誓死和公主共同进退,绝不会让公主受到丁点伤害,月影先干为尽。”
话音放落,月影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笑对着弦月,晃了晃空空的杯子。
“我们也是一样。”
其余的跟着举杯,洪亮争气的声音仿佛能将这漆黑的夜空撼动。
弦月笑着,放下手中的食物,将桌上的酒杯甩在地上,对身旁的白娉婷道:“拿碗来。”
其余的人见状,也跟着摔掉了桌上的酒杯,白娉婷刚要起身,底下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我去拿碗。”
继她之后,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桌上的酒杯全部换成了粗碗。
弦月双手捧着倒满了酒的大碗,从桌上站了起来:“我姗姗来迟,自罚三碗。”
底下的拍着桌子,欢呼雀跃,白娉婷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手刚伸到一半,弦月突然转过身:“娉婷姐姐千万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弦月左手端着刚送上来的粗碗,右手拿着酒壶,仰头,连续喝了三倍,却是面不改色,底下的那些人欢呼声越发的大,有些甚至拍手叫好。
“蓝衣希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凤国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
蓝衣的声音和白娉婷一样,清柔如水,整个人也是娇娇弱弱的,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力量,让人的心为之一振。
“好!好!”
弦月拍着桌子,连道了两声好,向着她举起手中的碗:“凤国有我,有你们,看谁敢欺负。”
“绿珠没那么多的宏图伟计,只希望能永远跟在公主的身边,谁要是欺负伤害公主,那就是和我过不去,无论是谁,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和那个人同归于尽。”
“芽儿希望公主笑口常开,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遇上那些烦心的事情。”
那声音,还是极为稚嫩的,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兔牙,娇小的个子,看起来也十分天真。
底下,每一个人都向弦月敬酒,而弦月一个也不推诿,也不知喝了多少,脑袋晕乎乎的,有些难受,可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甚至是越来越清醒,那些让她难的事情,每一件就像是藤蔓一样,缠绕在心间,形成一团乱麻,编织成了一个打不开的死结,那些无法对人言明的痛苦,就像是碗里的酒,只能硬生生的吞进肚子。
“能让公主倾心相许的男子必定是这世间难有的好男儿,值得公主托付一生的,依蓝祝公主和驸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下边是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现月考按着依蓝,一身粉衣,娇俏可人,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和那装扮极其不协调的尖锐刺耳。
弦月端着酒壶,直接站了起来,许是喝了太多的缘故,整个身子来回晃动几圈,白娉婷惊呼了一声公主,却被弦月用手制止:“我没事。”
熏染着醉意的眼眸越发的明亮,莹莹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看着依蓝,轻笑了几声:“我也祝依蓝能早日找到值得你托付一生的男子。”
弦月仰头,抬高酒壶,湖中的酒如泉水一般落进她张开的口中,有些洒在她的脸上,她几乎是机械的坐着吞咽的动作,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连成一片,而眼角的位置,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拍手叫好,而依蓝也不甘示弱,弯身掠过桌上你的酒壶,学着弦月的模样痛饮。
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像是踩在棉絮上,头重脚轻的,身子左右摇晃了几次,直到壶中的酒饮尽,弦月晃了晃脑袋,打了个酒嗝,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直接瘫坐在原来的位置。
而底下,依蓝还是保持着仰头的动作,杯中的酒灌进口中,她喝的极快,弦月看着那道模模糊糊的粉色身影,视线随着她一同晃动起来。
依蓝豪爽,可论酒量,毕竟不是弦月的对手,这一壶下来,人已经醉了八分,刚喝完,直接就倒在地上,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哈哈。”
“哈哈。”
弦月指着趴在桌上的依蓝,拍着桌子,大笑出声:“酒量那么差还想和我拼。”
白娉婷看着弦月,眉头微微皱起,凑到她耳畔:“公主,你醉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弦月直接甩开白娉婷,转头愤愤的看着她:“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还不想睡觉。”
弦月喝了不少,但是那些酒对她来说,还不足以喝醉,只是心情低落沮丧,酒量打了折扣。
“依蓝,依蓝才醉了,你,还有你,扶她下去休息。”
她手指着坐在依蓝左右两边的人道。
坐在依蓝旁边的两个人刚扶起依蓝的手,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使劲的甩开她们:“我好好的,你们扶我干嘛。”
那两个人知她醉了,哭笑不得,显然每月这样一次的聚会,这样的情况并无意外。
“你喝醉了,公主让我们扶你去休息。”
“星月,放屁。”
依蓝笑着大喝道,指着星月,笑出了声,那傻笑声也沾染上了醉意:“星月,你才喝醉了呢,上次你喝醉了酒,看着谁就冲过去亲她,我清醒着呢。”
“依蓝。”
星月恼火,上次要不是她和绿珠几个一起罐自己,她会喝醉吗?
“星月,依蓝已经喝醉了,你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直接带她回去。”
绿珠幸灾乐祸。
“对,带我回去。”
依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边说边将手送到星月手上:“对,快送我回去。”
边说边将整个身体吊在星月手上,转过头,一双迷蒙的醉眼看着幸灾乐祸的绿珠,傻傻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得意:“回去把绿珠头藏在枕头底下的杨梅干全吃了。”
绿珠脸色大变,本能的看向弦月,冲上前去,捂住了依蓝的嘴巴,小时候,她家门前有一颗很大的杨梅树,每到了端午前后,就会长出很多杨梅,母亲会将她晾干,做成浆果,她喜欢吃酸,但更重要的是那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可依照规定,她们是不能私藏这些东西的。
“杨梅干吗?”
弦月看着惊惶的绿珠,笑出了声:“绿珠你送依蓝回去,别让她把你的东西偷吃光了,给我留点。”
绿珠看着弦月,又瞧了眼她旁边坐着的静默不语的白娉婷,松了口气“我送依蓝回去,过会就将东西给公主送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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