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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站了起来,拍掉屁股上的杂草,手放在兰裔轩的肩上:“兰公子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做吧,不用顾忌我,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记住,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害你就足够了。”
兰裔轩转过身,夕阳西下,天地间最后一抹薄薄的红洒在她的身上,她的一只手搭在他右边的肩上,另外一只手垂首立着,眺望着远方,她就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俯瞰着这兰国的大好河山,他的思绪跟着恍惚,仿佛眼前的不是兰国,而是整个天下,而她就陪着他站在最巅峰的位置,共赏锦绣山河。
“兰公子。”
弦月用力的拍了拍兰裔轩的肩膀:“时间不早了。”
她叹了口气:“已经错过吉时了。”
从怀中取出兰裔轩送给她的珠花,在他的跟前晃了晃:“这个就当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了,我勉强收下,等将来的话,你记得给我换个好的,镶金带钻的,还有啊,你还欠我一个婚礼。”
兰裔轩别过头,看着天空最后一抹残红,只觉得心里的某个位置也是像那个地方一样的,一边是如火般盛开的花朵,而另外一边,却在滴着血。
“还坐着干什么?”
弦月走到兰裔轩的跟前,拽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兰公子,现在是晚膳时间,我肚子饿死了,快回去吧。”
兰裔轩站了起来,突然伸手将弦月搂在怀中,弦月莫名其妙,微微的有些挣扎:“别动。”
弦月抬头,刚好对上那双空濛的眸,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模糊不清,弦月果然没有再乱动,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
兰裔轩抱着弦月,眼神却眺望着远处,那空濛的眸,被最后一丝残阳穿透,那深沉而又一贯让人觉得温和的眸光,有太多的犹豫挣扎,深情不舍,太多太多的复杂融汇交织在一起,就连当事人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更多一些。
比起以前,他现在更容易知足,只要留在他的身边,每天偶尔能看到就好,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都不许怪我。”
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到这个地方,这是她的选择,明明知道他想要她留在身边,既然来了,还说出那些话,他如何能做到放手。
他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那是与他形象丝毫不相符合的恶狠狠,弦月想笑,可心里的破土而出的不安,却让她有种忐忑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会责怪,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自己承担,绝对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值得。
兰裔轩的眉头皱起,搂着弦月的手越发的紧:“你要走,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一定不要不辞而别。”
无论去哪里,都让他知道。
依照各国的惯例,成年的世子可以自行选择住在皇宫还是宫外赏赐的府邸,兰裔轩多年不在兰国,现在又娶了凤国的王上,住在宫廷,多有不便,自然就住在了兰王赏赐的府邸。
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却没有世子大婚该有的热闹和喧嚣,弦月和兰裔轩二人刚下马,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的雷云雷安二人便迎了上来。
“公子,宾客们都走了。”
话是对兰裔轩说的,眼睛却看着弦月,想来对她方才的冲动之举是不满的,不过公子素来稳重知礼,都是太惯弦月姑娘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雷云要让那些宾客离开呢,现在弦月姑娘是凤国的王,他们公子也会是未来兰国的王,那些大臣,就算是心里有什么不满,可无论多晚,还是不敢离开的。
“公主。”
白娉婷从雷云的身边绕过,走到弦月跟前:“司仪们都还在。”
白娉婷的意思很明显,主持大婚的人还在,弦月是凤国的王上,虽然今天的事情是她冲动为之,怪不得别人,不过该有的程序还是不能少的,若是这堂都不拜,继续呆在兰国,就算别人不说,心里也是在笑话呢。
“吉时已过。”
弦月点了点头:“兰公子说的对,这吉时都过了,若是再拜堂恐怕会不吉利。”
“公主。”
白娉婷急急的叫了声,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公主向来就是这样,不放在心上的人,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可一旦那个人被她放在心上,无论什么,她都会做出很大的让步,善解人意的让人咋舌,以前对太子殿下是这样,现在对这兰国的世子也是这样。
她上下将兰裔轩打量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但如果仅仅是外表的优秀,公主应该不会动心才会,公主有多在意殿下,她是清楚的,若非眼前这个人让她觉得值得,她是决计不会离开凤国的,如公主这般理智的人,如果不是这兰公子事先有付出,怎么可能会轻易动心,既然之前付出了那么多,现在为什么又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呢,是真的不在意吗?因为得到了还是假装呢?白娉婷在心底权衡。
如果不行夫妻之礼,殿下知道的话,心里一定会难过的吧。
“不要想太多,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白娉婷点了点头:“雷云总管帮了很大的忙。”
“兰公子,我有话和娉婷说。”
她依旧叫着他兰公子,拉着白娉婷的手就离开。
“公子。”
雷云看着弦月和白娉婷离开的身影,走到兰裔轩的身前,轻轻的叫了声,想要问出心底的疑惑,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自公子回到兰国,与君品玉碰过面之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两天一夜,出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该去凤国的提亲的,却迟迟没有一点行动,今天,居然没有和弦月姑娘行拜堂之礼,他付出那么多,不就是想和弦月姑娘在一起吗?可现在,为什么可以了,他整个人又好像变了呢?到底那天君品玉和他说了些什么?
“弦月肚子饿了,你去给她准备吃的。”
雷云很想开口问:“那公子你呢?”
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日,今晚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这堂已经没拜了,公子若是这个时候离开,不是太让弦月姑娘为难了吗?更是没将凤国放在眼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先回房间。”
弦月刚回到房间,便闻到浓郁的饭菜香味,那菜色,那香味,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雷云之手,兰裔轩坐在一旁,看到险些没流口水的弦月,有些好笑,雷云的手艺是好,不过凤国的宫廷御厨就那么差劲吗?
“兰公子,你果然还是好人。”
弦月直接在兰裔轩的旁边坐下,先是吃了几口菜,然后拿着酒壶给自己猛灌,满足的舒了口气,脸上洋溢着笑容,房间里边的龙凤蜡烛燃烧,兰裔轩什么都不坐,只看着弦月吃,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是有人会和你抢吗?”
弦月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兰公子不会和我抢,你也抢不过我。”
她笑了几声,猛然想到什么,倒了两杯酒,然后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兰裔轩:“兰公子,这是凤国的女王赏给你的。”
兰公子看着她举在半空的手,弦月直接拉起他的手,将手中的酒杯塞给他:“交杯酒,不能不喝。”
兰裔轩点了点头,其实他真的希望,能个她豪华的大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凤弦月是他兰裔轩的女人,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但是不能。
“兰公子。”
弦月盯着兰裔轩,心下苦涩的厉害。
“你是骑着白马的白马王子,在我们家乡,男的要单膝跪地,手捧鲜花向女的求婚,而且必须有戒指,然后套在这个手指上。”
弦月伸出自己的无名指:“听说这个手指是距离心脏是最近的。”
她的家乡,凤国吗?可是他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礼俗?
“喝交杯酒。”
弦月挽着兰裔轩的手臂,直接将自己手中端着的酒杯递到他的唇边,兰裔轩看着弦月,笑着张口,将她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弦月也是一样,这样,就算礼成了,其实这样也好,彼此心里已经认定,别人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
“你还没沐浴。”
弦月愤愤的将酒杯放在桌上:“我不就是一天没洗澡吗?你还有三天三夜都没洗澡的呢?”
在凤久澜跟前的弦月是乖巧而又懂事的,贴心的让人怜惜,而在兰裔轩跟前,那样的弦月往往很少出现,她就像是个小孩子,刁蛮任性,也会无理取闹。
“我已经让雷安准备好热水了。”
弦月哼了一声,直接跑到卧室,在床上滚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我先去洗澡了。”
等弦月回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收拾干净了,兰裔轩坐在躺椅上,手中拿着《诗经》,他看的很慢,神情专注,弦月却觉的他有些漫不经心,走到床边,直接呈大字躺下,好半天才挪动自己不雅的睡姿,躺在床上。
“兰公子,你不睡觉吗?”
兰裔轩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那张脸,明艳动人,他笑着,极力压制住自己体内沸腾的血液,摇了摇头:“我还不困,你先休息吧。”
弦月怒了努嘴,猛然掀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那我先睡觉了,你就在躺椅上睡好了。”
兰裔轩背对着她,轻笑出声,道了声:“好。”
弦月哼了一声,背对这他,眼睛却睁的大大的,迷惘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抬手放下帘子,闭上了眼睛。
兰裔轩左手垫着自己的颈项,右手拿着《诗经》,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改变。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的视线一直牢牢的绞固在上边,过了好半天,床上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这才转过身,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帘看着背对着他的弦月,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小心翼翼的下了地,掀开帘子,犹豫了半晌,还是在床榻边坐下,身子微微前倾,刚好可以看到她沉睡的侧脸,双眸微闭,嘴唇也是微微抿起的,他伸出手,一直静静的躺着的弦月突然睁开了眼睛,兰裔轩一惊,手直接僵在了半空,接着便是她如银铃般的笑声:“再不过来,我就真的要睡着了。”
弦月打了个哈欠,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十分得意,而兰裔轩的脸在灯光下,五彩变幻。
“兰公子,原来你喜欢看我睡着的模样。”
她笑着,向里边挪了挪,笑的越发的得意,兰裔轩无奈,褪下鞋子还有外套,直接就上了床,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狡猾,他笑了笑,心里却是一片甜蜜。
“兰公子,我困了,先睡了,就看着我睡吧,《诗经》果然还是没有我睡觉好看。”
弦月面对着兰裔轩,头贴在他的怀中蹭了蹭,兰裔轩的身子一颤,向外缩了缩,而怀中的弦月左手直接将他抱住,另外一只手枕着头靠在他的怀中,不一会,就传来均匀的呼吸。
毕竟还是常人,有七情六欲,近月的时间,情绪时有波动,一直没怎么睡好,确实是很累了。
兰裔轩低头看着怀中的沉睡的弦月,那温和的呼吸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裳洒在他的胸膛,微微的有些痒,他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脸上露出了笑容,血液翻滚,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可他却只能压抑着,今晚原本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虽然彼此都没说些什么,可心里终究清楚,那些事情,不可能发生。
兰裔轩轻轻的抚摸着弦月的背,温热的触感,那般的真实,他笑了笑,如果时间能够在一瞬间静止,那该有多好,压制体内的翻滚的**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可心却是满满的。
第二天弦月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睁开眼,兰裔轩已经不在身边,床边候着的是白娉婷,见她醒来,轻轻的叫了声:“公主。”
“世子有要紧的政务需要处理,清早就离开了。”
话虽如此说,白娉婷心里却是不满的,有什么事情能比她们公主重要。
弦月恩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娉婷姐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兰公子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理由,这种身不由你你是清楚的,不要埋怨了。”
白娉婷道了声是,便伺候弦月洗漱更衣,等这些事情做好了,雷云送来了早餐,弦月用的并不是很多,一大清早,白娉婷的话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看样子要努力调试现在的心情。
“娉婷姐姐,我们出去走走吧。”
推门,入眼是一大片如雪般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清香,她看着那些如雪的花瓣,只觉得看到远在凤国的哥哥的微笑,干净不染纤尘。
“这是殿下月余前从阳城移植过来的,一直都是他精心照顾。”
白娉婷看着弦月脸上的笑容,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过来,可终究能够肯定,那个人对公主的心意。
如果不是用心良苦,这个季节的兰城,怎么可能还会有梨花盛开,弦月笑了笑,只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的压抑,忐忑还有彷徨就像是那飘散的梨花,随风落地,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