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立即两眼炯炯发亮,抛下那些食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上官敏华的手,以一副但有所求莫不顺从地模样,深情地唤了一句:“敏敏!”
上官敏华抖了抖。克制住浑身不适,把身后的男子带出来:“这位驻马滩城主,常静。”
周承熙随意瞟了对方一眼,眸中冷意射出,叫那个笑眯眯地白面胖敦书生不自禁地皱眉:周承熙的神色总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狠厉。
这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保养上佳,看上去比实际年轻得多,在上官敏华地暗示下,他敛去眸中干练的精光。向周承熙一抱拳权作行礼吕明望正要拿问这个不行君臣礼仪地边境城官,周承熙手一挥,让他无须拘泥。吕明望退到门旁。周广弘仍坐于原位,只见周承熙不顾上官敏华的意愿。将她拖到自己的身边揽在怀里。以一种较为亲昵并在客人看来有失庄重的姿态坐下,还不时在她耳旁说些什么。撩拨女子。
常静有些不忍,看向上官敏华,见她神色从容,才收起诧异的神色,先是举壶给周承熙倒了杯酒赔罪,又说边境之民粗野,少教化,让周承熙不要将那些话放在心上,这才与众人一道坐下,旁敲侧击起周承熙的身份。
吕明望连连冷哼,怎么也看不起这个借皇后裙带面君的城门官。周承熙搂着不能反抗上官敏华,不耐烦地骂道:“有话就说!”
常静眯眼,点点头,保养得极佳的面上泛起浅浅的皱纹,他放下酒杯,道:“这位大人,那本官就不说官套话了。麻烦大人您签一下这份判决。”
说着,他从衣袖里取出一纸判决,递过去。不待周承熙示下,吕明望直接接过,扫了一眼,顿时浑身如筛糠般抖动,周承熙一喝,他立时吓得跳起来,手脚快地处理那纸判决,意图销毁证据。
谁知乱中出错,那张白纸还是落入周承熙地手中。周某人摊开一看,上书和离二字,余下为夫妻不相安谐,彼此情不相投意不相和,两愿离。夫妻具名处空白。
上官敏华惊愕:这和离就是现代的协议离婚,双方没感情就一拍两散。她心里打起算盘,有意思,古人也有人性化的一面呐。
周承熙几近暴怒,他手一扬,判纸化为粉碎。他瞪着常静,眼神无情而骇人,道:“不知者无罪,看在敏敏地面上,我饶你不死。滚!”
常静慢慢地掏出一块白丝巾,轻轻擦去他脸上溅到的唾沫星子,再慢条思理地把丝巾塞进衣袖,才慢吞吞地相劝:“大人姿容俊秀,隐含一方权者霸气,必是人中俊杰,自不乏绝世佳人相伴,何苦迟迟不归大都,栈恋一个红颜老去地妇人。
若大人需要精神补偿费,本官或可替官氏做个主,多少银子皆可应下。”
周承熙脚一踹,整桌酒席全砸到常静身上,他没看那个肥胖子,直接捏着身旁女子地肩膀狂飙:“就算没有感情,朕也绝不许你逃离!”
“放开娘,你这个坏人,快放开娘!”周广弘见母亲面色难看,不顾人小拳轻,上前就揍周承熙,吕明望叫着小主子拦架,这一闹倒把周承熙的身份之秘给盖了过去。上官敏华好不容易从发疯地周承熙手下讨到一口活命的气,探出脑袋,叫常静把事情解释清楚。
岂料,常静今次不知吃错什么药,继和离之法后,他不顾身上污渍,重又拉出一纸判纸,道:“这位大人,端看你此时蛮横不讲理之做派,即知往日官氏在你府上过得是何种暗不见天日的苦日子,又弃官氏于此四载无往来任其生灭,呔,本官必要救官氏于水火之中!”
“悖逆人伦,杀妻父母,废绝纲纪,乱之大者,义绝必去!”
“汝无须担忧官氏日后行事会损坏大人的名声。城里多家男子已向本官投递婚书,期许与官氏结百年之好。”
“放屁,朕灭你全族!”周承熙暴跳如雷。即要冲过去一拳砸死常静。那二十个字的义绝之判,别说周承熙没了理智。即使是上官敏华也变了脸色,她死死压住发狂的周承熙,回首问道:“常大人,你这是何意?”
常静这回总算听清了那个代表无上皇权的字,扑通一声大力跪下。细密地汗珠从额上粒粒冒出滚落木板。
“说!哪个不要命的派你来做这等奸细?”周承熙那副凶狠可怖的模样,就是即时抽剑将常静斩于此间也是十成十地事。
“这事儿与奸细无甚干系,你好好说话。”上官敏华劝着庆德帝让他坐下放松,又把儿子支出去。和离还可当作玩笑,这义绝却是官府要强制执行的离婚条律,(。wrbook。)先不说夫妻之间有义绝情况不离婚要判刑,单是她和周承熙之间地情况,常静又怎么会知道?
周承熙紧紧拽紧她,双眼锁住她的秋水凝眸。大吼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做得还不够吗?你还要朕如何让步?”
“我没有!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上官敏华也忍不住动气,她要害周承熙犯不着用这种法子。心里一合计。把帐全记到章春潮那妖孽身上。她一把推开周承熙,噼哩叭啦吐露她今日的安排。
常静此人在管理边境官市马匹及毛皮等军需物的交易极有经验。于官市税收与治安管理有独到之见。她是要把这个人才介绍给周承熙,让他听听常静的管理之道。若常静此人能受到重用。不但大周十二大官市管理有保证,周承熙征讨天下必需地后方资源有了更为稳托的保障。
“只是如此而已?”周承熙怀有浓浓地怀疑,他不信。
常静埋头跪在那儿没有回话,只是身上的汗水越流越多,看起来这是个极怕死的胖子,偏在皇帝前头有这样的胆子不回答。
“快,万里叔叔,蒋夫子,方伯伯。。。就是这里,有坏人要打娘!”周广弘清脆稚嫩的声音忽地响起来,随即就是数个男子纷纷抬脚踹门,环肥燕瘦“英雄们”救美来也。
“住手!”熊万里第一个吼道,“有什么事冲熊某来,欺负弱女子不为大丈夫!”
蒋夫子斯斯文文地揖礼道:“蒋某委托常城主来做这裁定之人,这位大人,您家大业大,自不乏姬妾,和离也罢,义绝也可,不若早日归去,官氏母子我等自会尽心照料。”
“这位兄弟,哪里发财?”方大财主是个不折不扣地奸商,他拿出一把算盘拨来拨去,告诉所有人,只要周承熙肯放人,银子绝不是问题。
看到那些熟人脸上义愤填膺的神色,上官敏华当真是哭笑不得。她没空料理这些人,整个人几乎都压在周承熙身上,堵住他的嘴、压住他的手脚,不让他在众人之前发飚。
连楼下食客也被这边地热闹吸引了注意,纷纷开腔帮助熊万里等人正名以“夺芳心”。
“这位仁兄,瞧你相貌堂堂,绝对不缺女人,反正你也不要她,还有大把的银子进账。何不干脆做个好人,就遂万里将军的愿罢。”
“万里将军二十年如一日守护我们大周,是我们大周朝地大恩人呐。你说他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寡妇,哦不,一个弃妇,兄弟你就拿点银子走人,大方点成全咱们这位大英雄。”
“大兄弟,这女人如衣物,何况一件旧衣,丢了罢,丢了罢。”
“娘,娘,你说话,成成不要他做爹。周广弘这一句比什么都灵,周承熙一使劲,反把上官敏华整个拘在怀里,压到身下。众目睽睽之下,扣住上官敏华就是一阵令人眼红心跳的深吻,咬着她地耳窝子不放尽显暧昧,手指头压住她地舌不让她说话,回头邪气十足地反问:“知道是谁让她这么老实吗?”
这幼稚又兼霸道十足的宣誓,令众人皆膛目结舌。过来人同情地拍拍熊万里僵硬地肩膀,安慰他,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方大财主含着泪恋恋不舍地离去,拨着算盘,肉痛之极,沿途念叨:“雪花般的银子啊,全没了。”
“我不信!”蒋夫子的书生脾气上来,想要摆脱众人的束缚,回到那间让人伤心欲绝的房间问上官敏华一万个为什么,常静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就把人老老实实地请下去。
这地界人多嘴杂,亏得常静有眼色,趁乱离去调来守卫,个个都得了常静的警告,板着脸将熊万里等人及食客们疏散开,把帝后两人恭恭敬敬迎进城主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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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豺狼〗
为防夜长梦多,常静立即修书越级送到国师府。
和常静、吕明望交待数句,上官敏华回头又用软语好声将伤者安顿,牵着儿子的手欲离府。周承熙不顾重新崩开的伤口,跳起来拦住她:“不许走!”又小心翼翼地要求道,“和朕回宫。”
吕明望见状,把吵闹不休的周广泓带出去。
“你是唯恐北漠人不知道你在这儿,还是玩女人玩昏头了?”上官敏华使劲要脱离周承熙的爪子,对方铁了心不松手,她不禁出言讥讽。照以往,庆德帝必然觉得颜面受损而择他法,只是时隔四载,有很多东西已脱离她曾经的记忆。
周承熙笑起来,把她整个地抱住,在她耳旁低声问道:“我的皇后娘娘,你是在吃醋吗?”
说完便从她的耳际处开始舔弄,技巧好得大家都欲火焚身,难以自制。从周承熙这个目中无人的狂傲者口中冒出吃醋一词,让上官敏华彻底蒙了,他吃错了什么药?所以,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周承熙已经顺利地把她整个地脱光压倒在床上。
周承熙撑在她上方,“深情”的眼神正在巡逻他的领地,带着火星的手掌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脖子,引起女子阵阵颤栗,动情地发出低哑地呻吟声。上官敏华微眯起眼,顺从自己的心意双臂勾住身上男子的脖子,迎上去。
异物进入的时候,她不可扼制地狠抓对方背上的伤口,感受到血糊的恶心感,她拿出手指。周承熙吃痛,动作顿了一顿。浑沌的眼睛瞪她。上官敏华绕着他地脖子,缓缓地舔咬,引得男子从喉咙深处发出不满足的声音。
他正要动。上官敏华狡猾地退开,纤纤手指在他背后的伤处慢慢地划动。声音柔媚地说道:“轻一点。”
周承熙眼睛大放光芒,猛地低头封住她地嘴巴,动作不仅没有慢,反而欲加狂猛,怒得上官敏华在销魂中又咒骂不已。手指头深深掐进不听话者的伤口处,弄得这原本美好地事平添数分血腥气。失血过多的周承熙晕过去前,不忘得意地宣称:“你是朕的!”
她从来不压抑自己的情欲与想法,周承熙送上门来她还欢迎;只是,这些年顾着儿子与“事业”,她已长久未找人“出轨”,是以,今次欢娱上官敏华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反而大大地满足了周承熙的大男子思想。
她越想越觉得有失面子。强忍不适,欲推开晕睡中地人离开,怎么也不能够。也不知周承熙是不是练过什么奇怪的功夫。就凭那伤痕累累地背和原来的重伤影响,他还能抓着床上人不放。上官敏华暗骂:算你狠!
明天该怎么跟儿子解释呢?想着这个有难度的问题。她慢慢地睡去。
星空微微吐出晨曦的光,正是驻马滩民众好梦正酣时。上官敏华忽觉得心悸。睁开了酸涩的眼睛,一扭头,发现周承熙已然坐起,神情狠厉,扯了白布条在处理伤口,唇角噙一抹似喜非喜地残酷笑容。
上官敏华心念微动,迅速起身把衣服穿好。刚拉开门栓,见周承熙半靠着床沿,缠绕着手上的布条,慢吞吞地说道:“有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朕希望你能镇静。”
她转过身,把所有思绪压在心底,冷清清地看着周承熙没有动。
周承熙弄好绷带,他半裸着身体,走到女子旁,目光有些沉重,说道:“有人掳走了你儿子。”
上官敏华觉得天旋地转,周承熙一把抱住她,低声道:“吕明望尽力了。”
永远都不要对豺狼掉以轻
上官敏华深深地、深深地吸气呼气,她推开周承熙,战栗的身体在剧烈地抖动后,她稳住慌乱地心跳,她的声音压抑而嘶哑,抬头冷笑道:“你怎么不笑呢?你应该开心才对,你的眼中钉终于没了!”
周承熙陡然变脸,随即平静,他是一个沉着地帝王,他看着女子,低声道:“你不信朕?”
上官敏华仰头大笑,笑声又嘎然而止,讽刺道:“在这儿,你动得了我儿子吗?”
“那你什么意思?”周承熙的气息瞬变,变得异常危险,铁钳般地手再次抓住女子,非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她回过头,冷笑道:“你心里明白。放手!”
周承熙不放,他搂住女子,把她牢牢地扣在怀里,本是勃然大怒地人,像是想起什么,收住自己暴躁的脾气,用一种低沉吵哑地语调,放低姿态,恳求道:“敏敏,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能信之一二,朕绝没有插手。”
上官敏华恨透这人披着柔情的外皮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开始拿他与从前那个蛮横的任性男人做比较,发现自己还喜欢从前。
有什么人改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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