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挺着大肚子,在飞机上给他的老板兼孩子父亲端茶送水,还被要求服务必须周到。
“我要你加的冰呢?”
刚给总裁大人送上一杯人头马,就被总裁大人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瞪了一眼。
这时候田心已经不像最初的时候,只被看上一眼,就半天不能呼吸。
现在的她,只是讷讷的“哦”了一声,满脸无奈的拖着已经开始有点笨重的身子,拿起盛着威士忌的水晶杯,缓缓的转身朝私人飞机特意隔出来的水吧走去。
而我们的总裁,司明晨先生,正不满的拧着眉头,而看着田心圆润腰肢的眼睛,却禁不住透出一抹笑意。
田心把一盎司就要三百块的,没有加冰的人头马倒进下水槽,心里不禁感叹,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从司明晨需要一个代孕的女人开始?
还是从他意外和她上了床开始?
或者是那年司氏企业去航空学院招私人空乘,又或者……
从他救了她的那天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不可抗力的转动起来了。
那年,田心十八岁。
再没有那样灰暗的十八岁了。
如果说人生可以再来一次的话,也许田心真的会跟着爸爸妈妈死去,也不用遭受这样的苦难。
十八岁之前的田心,有着世界上所有女孩所羡慕的生活。
美丽温柔的妈妈,严厉慈祥的爸爸,住着有花园有草地的房子,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
田心那时候总想,真是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可是后来,田心明白,你所得到的一切,终将是会付出代价的。
一夜之间,爸爸妈妈没了,家里的公司垮了,平时和睦友善的叔叔阿姨们,全部销声匿迹,唯一剩下的安叔叔,也只是摸摸她的头叹一口气,递给她一纸遗书,就再也帮不上什么忙。
田心捧着写有巨额遗产的遗书和保险,浑身抖动的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生活真是该死的可笑,这样几页纸,就换走了她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田心多想这其实是父母跟她开得一次玩笑,可是,医院里冰冷的尸体不会说谎,父母苍白僵硬的身体不会说谎。
田心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她怎能流泪?流泪,谁还能温柔的帮她擦呢?
十八岁的甜心,仿佛一夜之间成长起来。她通过一切办法帮父母办了葬礼,跪在灵堂前,向为数不多前来吊唁的人鞠躬道谢。
“孩子,难过就哭出来,你爸爸妈妈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安炳怀看着田心,眼睛里露出疼惜的神色。
田心轻轻扯动嘴角,朝安炳怀笑了笑。安叔叔是父母去世后,唯一一个来家里看过她的人,她心里是感谢的。
“谢谢您,安叔叔。爸爸妈妈,会希望我坚强的。”
安炳怀看着田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灵位上的老友深深的鞠了一躬,最后,也离开了。
田心捧着父母的骨灰盒,走在夜晚的巷子里。
无边的黑暗,几乎让她窒息。她好怕,却不得不在黑暗中前行。
“呦!漂,漂亮小妞!怎么一个,呃,一个人啊?跟,我们哥儿几个走吧,咱们一起,咯,乐呵乐呵!”
几个勾肩搭背的,浑身酒气的猥琐男人,挡住了田心的去路。
田心呆呆的看着他们,抱着骨灰盒的手紧了又紧。
爸爸,妈妈,我该怎么办?
几个男人浑浊刺耳的笑声,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恐怖。
田心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想要避开朝她伸来的,几只肮脏的大手。她多么想尖叫,多么想声嘶力竭的尖叫,可是,她什么也叫不出声,直到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暗夜的巷子,丑陋的男人,令人作呕的触碰。
田心死死的咬着下唇,任血腥的味道充斥满整个口腔。死去吧,就这样死去吧。一个人留在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田心一动不动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等待着地狱降临的那一刻。
可是,是谁?是谁伸给她一只手?她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
“怎么不反抗?”
动听的男声,充斥着田心的耳鼓。反抗?她该怎么反抗?她能反抗的过命运么?
“你叫救命的话,总会有人来救你的。”
会吗?会有人来救她吗?真的会吗?
田心呆呆的看着她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她有了希望。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田心眼睛里泪光闪烁,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自己的无助,虽然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衣服已经破败不堪的田心身上。
“他们……也愿意你去死吗?”
田心顺着男人伸手指着的方向,看见了滚落在地上的,自己父母的骨灰盒。
骨灰盒的身上,斑斑驳驳的沾着灰尘,就像是爸爸妈妈在为她流眼泪一样。
男人看着田心已经开始闪烁泪光的眼睛,没有再多说,只道了一句“回家吧”,就转身离开了。
田心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默默地将他记在了心里。
身上的夹克,还带着那个男人的体温,机车远去的轰隆声,让田心明白,也许,生命还没有那么糟。
……
田心本以为这次的相遇,将会是她与他今生的唯一一次相遇,直到两年后的一天,她在学校附近报亭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了他的照片。
如刀锋雕刻的俊逸面庞,漆黑幽深的双眸,还有他的名字——司明晨。
他不再是那个骑着机车,穿着夹克的朋克青年,他变得成熟,内敛,成了商界最年轻最有前途的新秀。
那一刻,田心的嘴角轻轻露出一抹微笑。
两年的时光,原来不光改变了她一个人。
看来,大家都过的很好。
……
从回忆里走出来的田心,端着加了冰的人头马,重新走回到司明晨的身边。
“这回行了吧?”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田心被司明晨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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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又相遇
司明晨大手抚着田心的腰腹,嘴上调侃着。
“刚才干嘛一直看着我?”
田心轻轻笑笑。
“在想……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哼,早知道会有今天,我那天就不会放你走。还记得吗?你那天躺在我的床上,多么的诱人……”
多么的诱人。
这是司明晨看见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注重**的人,甚至说有点冷感。不仅对他新婚不久的妻子是这样,对所有风骚至极的女人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是,司明晨就是觉得眼前的,缩成一团躺在酒店纯白床单上的女人诱人极了。
质地轻薄的睡衣,笼罩着光洁美好的躯体,防备的环抱自己的姿势,让她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这种禁欲,竟然奇迹般的挑起了司明晨打破它的兴趣,他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哭着在他身下喘息的样子。
司明晨松松脖子上的领带,眸光暗了暗,朝床上的女人走去。
这个女人,应该是洪帮送来给自己赔礼的礼物,没想到洪帮老大长得不怎么样,手底下的小姑娘倒是挺标致。
司明晨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了她精致的眉眼,然后满意的挑起了眉。
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脸颊,他可对充气娃娃可没兴趣,女人,还是有反应比较让人兴奋。
田心皱皱眉,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脸,想睁眼看看,却头疼的睁不开眼。秀气的眉头拧起,挣扎了好一会儿,田心才把眼睛眯起一条缝。
司明晨看着田心的样子,心情愉悦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这女人,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猫咪。
男人的笑声!
田心迷糊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睁不开的眼睛,也一下子睁得溜圆。
男人!
还是……她认识的男人!
田心不可思议的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赶忙用手拽了被单掩在身上,然后满心忐忑的看着司明晨。
“我,我……”
司明晨早在沈以歌一张嘴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了。
那殷红的嘴唇,仿佛在勾引他前去采撷她的甜蜜。
田心刚吐出一个‘我’字,就被突如其来的雄性气息堵住了唇,吓得她连挣扎都忘记了。
男性坚挺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就像甜蜜的情人在耳鬓厮磨……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情侣!
猛地把司明晨推开,田心的脸红的几乎滴血。
“你,你干什么!”
被推开很不满意的司明晨皱起了眉。干什么?孤男寡女,宾馆,还能干什么?难道洪九没有嘱咐过她该怎么伺候男人?
田心现在心里乱极了,她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她默默关注了两年的救命恩人,竟然在吻她!
她明明就记得,和她同一届的,素来不喜欢她的刘丽雅,破天荒的约她吃饭,说要和她讲和。而她以为刘丽雅是有事要求她,所以才言和的,就跟着她走了。
之后……之后她就没印象了,她明明就只喝了一口饮料……
田心的脸,蓦地变得刷白。
是刘丽雅把她迷晕弄到这里来的。
旁边的司明晨也注意到了田心的脸色,心下大概也有了思量。
这女人,八成是被骗来的。他们大概把药量下轻了,又没想到他对昏迷的女人没兴趣,所以这女人才中途醒过来。
不过……既然都已经送到嘴边了,司明晨也没有不吃的道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难得的和他的口味。
司明晨趁着田心发呆的功夫,已经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了,健硕的身躯,紧致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衬得床上的田心更像一只甜美的羊羔了。
纵身一扑,司明晨把田心压到了身下,略微有些着迷的嗅着田心脖颈间的气息。
“呀!你,你别!我,我不是,我没有,我……”
田心看司明晨竟然又扑上来了,简直紧张的要死,一句话断断续续完全没有重点。
这四年来,她总是关注着司明晨,虽然司明晨可能不认识她了,可是她却始终不能忘记司明晨。
说是感激也好,说是爱慕也好,总之田心对司明晨的感情,让她不能果断的推开司明晨。
可是,现在的一切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现在的一切,让她想起了四年前那充满了黑暗的一晚。丑陋的男人,令人作呕的触碰……
“我不要……我不要!”
田心惊惧的挣扎,却不知道挣扎对于欲、火正浓的男人来说,只是增加情趣的手段。
司明晨粗重的喘息喷在田心的脖颈、胸前,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游弋在田心柔软的躯体上,引起田心一阵一阵的战栗。
难道,真的非要这样吗?非要用这种方式吗?当司明晨把田心身上唯一一件蔽体的衣服扯碎的时候,田心停止了挣扎。
算了,就当我还你那天晚上的救命之恩好了。那天晚上的清白能留到今天,也全是因为你,过了今晚,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司明晨看田心突然不再挣扎,以为她想明白了,就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要奚落她白费力气。
谁知,只一眼,司明晨身上的欲、火就消下去一半。
那不是认命的眼神,而是心死。
不是痛苦,不是悲伤,不是无奈,而是心死。
是过了这晚就没有明天的心死。
司明晨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这种感觉熟悉的让他恐惧。
他甚至已经能看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