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康熙朝[清穿+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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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康熙朝[清穿+红楼]-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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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娘,您……”林嬷嬷看着贾娇娇,犹豫片刻,还是劝道:

    “我也知道您近来是越发的艰难,只前头十好几年都熬过来了,如今正是要紧时候,可如何好不讨太太喜欢?”

    这林嬷嬷是贾娇娇的奶嬷嬷,贾娇娇则是荣国府的大姑娘,论来也该是个尊贵人儿,奈何虽长不嫡,生母早亡,生父是个不问内宅的,嫡母又是个佛口蛇心的,早两年老祖母精神头还好的时候,还能稍微护得一护,如今老人家精神渐短,膝下又有个嫡出的长孙正贴着她的心肝脾肺肾,纵有心想顾一顾这个早些时候也养过那么两年的庶出孙女儿,又哪得闲暇?

    况这女儿家姻缘,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没说是祖父母之命,老祖母偶有精神,也是为贾娇娇那位小了她两岁的嫡出兄弟相看媳妇都忙不过来,生父说是曾真爱过她生母,到底人走茶凉,如今连贾娇娇年岁几何都未必清楚,可不就全凭嫡母揉搓?

    林嬷嬷素是个笨嘴拙舌寡言少语的,心里却委实敞亮,这些年将贾娇娇教得也好,老太太那儿固然从未断了晨昏定省(贾娇娇的生母于姨娘曾是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对太太也素来恭敬有加,亲手做的针线活儿、亲手抄的祈福经书,不说日日不断,三五日总要献上一份去给嫡母暖暖心,如今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熬到十六岁,怎么反而拧巴了呢?

    林嬷嬷眼看着这大姑娘已经足有半月没往太太跟前献殷勤,心里头如何不着急?难得老太太前儿想起来问一回,太太正寻了官媒挑着人家呢,这时候不好好表现表现,给远嫁出京事小,要是给挑些个歪瓜裂枣,或者嫁妆敷衍了事,这日后大半辈子,可如何是好?

    林嬷嬷丈夫死得早,但膝下也是有儿有女的,也不准备跟着这大姑娘一道出门子,也不指望这大姑娘给养老,更早几年就给太太赏了恩典放出府去荣养了,可到底尽心尽力奶了贾娇娇一场,哪有不盼着她好的呢?

    这不,才听说大姑娘这几日行事古怪,就半日等不得,巴巴儿求了昔日的老姐妹,进来劝说了么?

    只她虽是一片好心,却再想不到,此贾娇娇,已然非彼贾娇娇了。

    说来林嬷嬷奶大的那个贾大姑娘也真是个可怜人,随奶嬷嬷养了个温柔沉默的性子,在祖母跟前尽孝、在嫡母面前讨好,好容易熬了十几年,眼看着快要熬出头了,不想半月前,正亲手捧了熬了大半年才绣好的文昌神君像去正院——

    满府里人都知道,老太太的心尖尖是嫡长孙赦大爷,太太的心尖尖却是嫡次子政二爷,如今两位爷们年岁渐长,老太太急着给长孙挑个日后能帮他顶起荣国府门户的好媳妇,太太却不得不咬牙给次子打点科考事宜。

    大姑娘看得明白,可不就放开了原本绣着的观音像,赶了幅文昌君像出来了么?

    又还着意抢着政二爷下场前,熬了几夜绣好,其心不可谓不虔,不想赶得巧了,碰上正院婆子丫头难得偷懒一回,竟让她听了新旧两桩秘闻,一时心中悲愤抑郁又茫然无措,晕沉沉病了十几日,倒是“便宜”了如今这个贾娇娇。

    如今这贾娇娇,名姓不变,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在荣国府里头熬了十几年的大姑娘,而是二十一世纪蓝星华国的一名普通少女。

    刚刚熬过高三狗的黑暗岁月,正坐立不安等成绩排志愿的时候,不过是心烦意乱中多发了几篇言论刻薄幼稚的负分长评,可她一边刷负分,一边也是砸了好几个深水鱼雷去安慰作者受伤的小心肝了呀,简直是不可多得的良心黑粉,怎么就仰头闭目打个哈欠的功夫,一睁眼就成了个一般名唤娇娇,也仿佛使奴唤婢,其实却是个另类小白菜的倒霉家伙了呢?

    话说那会子,原身贾大姑娘都病怏怏十来日,却还强撑着绣那一幅原先暂放一边去的观音像,也是困极了才在软枕上靠一靠,闭目前都惦记着小憩一会便要赶紧起来赶绣活儿,快快做完也好在老祖母跟前求个怜悯庇护的,不想她本就又是心病、又是体弱,再加上这几日熬得狠了,这一回竟不是倦极入眠,索性倦极长眠了去。

    贾娇娇就是正好在这回子穿越过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贾大姑娘的绣针还拿在手里呢。正好给贾娇娇往自己手上来一下,认清真不是做梦的悲摧现实!

    说来贾娇娇也实在是个没心没肝的,发现自己穿越之后,心里头最先哀嚎的,居然尽是“我的大学啊”、“老娘高中三年熬成狗,都图个啥啊”之类,然后才想起来:

    “妈咪今儿还说又炖了靓汤呢,可不知道又是淡了还是咸了?”

    “傻爹地还又是惦记未来女婿的茅台,又是担心自己进了大学就给大灰狼叼走了呢,却不知道自己可还能不能回去寻个好男人、看一出翁婿大战?”

    但或许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贾娇娇是爹妈膝下的娇娇女,一路读到高中都是在家乡市里,也没试过甚样别离滋味,前几日还真能稳得下心思去寻找自己忽然穿越的契机。

    可别说,还真有那么个缘故:

    贾大姑娘的颈上常年坠着一个小玉坠,很普通的玉质,算不上多通透,模样儿倒有几分趣致,是个天然的小鱼儿模样,贾娇娇正好也有一个,是她在初中毕业后,跟爹妈出去旅游的时候,花二百五十元在路边摊捡的漏——

    其实贾爹贾妈都觉得那所谓“玉”坠多半是什么不值钱的石头或仿玉塑料之类的,但二百五十元就能买姑娘一个欢喜,他们也没说什么,贾娇娇倒是喜欢得很,也不管那玉坠是真玉假玉,总之合了眼缘嘛,便一直戴着身上。

    只不想贾大姑娘这么个国公府的长女,身上竟也戴着这样让人都能当假货买了的东西,贾娇娇刚发现那玉坠子的时候可是好一番呲牙,又鄙视贾大姑娘这国公府姑娘混得寒碜,又是十分担心那贾大姑娘是穿到她自己身上、去将她的爹妈拐成自己爹妈了,可又有什么法子呢?

    就算贾大姑娘真跑去拐她爹妈,她如今也只得眼睁睁……不,连想眼睁睁看着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又能有啥法子?

    再冷静下来想一想,爹妈给贾大姑娘拐了虽可恼,也总比让爹妈中年丧女的强啊!

    #我真是个孝顺贴心委曲求全的好女儿。#

    独霸爹妈宠爱十几年,临了却只能希望有人肯孝顺贴心地假装自己,去分那本该由她独占的父爱母爱,贾娇娇心酸得为自己点了二百五十个赞。

    然后,她自己,却,没肯拿出丁点儿对自家爹妈的孝心,去对待贾大姑娘的生父嫡母。

    本是为生父嫡母祈福的经书,打贾娇娇过来,半个字没抄过。

    让贾大姑娘累得不知道芳魂何处的观音像倒是绣着,也不过是因为贾大姑娘已经绣好九成九,贾娇娇仗着继承了人家身体的技能,倒是给补了百八十针算完工,却也是有所图的。

    贾娇娇摩挲着那幅观音像,淡淡笑着的样子还挺有几分智珠在握的小样,林嬷嬷也看到那幅观音像,却是叹气:

    “大姑娘倒是好巧思,可老太太如今精神日短,偶尔有兴致也是忙赦大爷的事,哪儿顾得上你呢?”

    贾大姑娘绣了一幅眉目颇肖似老夫人的观音像,早上几年,老太太还有些精神逗着孙女儿们的时候,或许还有点效用,可如今……

    “还不如修一修,改作太太模样,也是大姑娘一片心。”

    林嬷嬷这般劝着,贾娇娇却哼笑一声:“观音?她也配?”
第2章 前尘事
    这话说得委实重了,林嬷嬷骇得脸色大变,明明门窗四敞,她还是不放心,疾奔几步,将屋子前后都细细打量过,确认除了廊下远远坐着翻花绳玩的小丫鬟之外,再没有别个,才拍了拍胸口,转身回转:

    “大姑娘也太不经心了,这话也是您能说得的?需知太太再如何,也是您嫡母,本朝以孝治天下,就是当今,对着嫡母都是恭恭敬敬的呢!”

    她打进门就是低眉顺眼的,就是劝谏贾娇娇,话语也是委婉柔和着来,那份儿恭谨小心,便是贾大姑娘屋里最不顶事的小丫鬟都比不得的。

    贾娇娇一边看着,一边想着看过的红楼梦里头,同样不受宠的庶女迎春,那个直把姑娘东西当自己家当的奶嬷嬷,感叹果然一样米养百样人,一府里只差一代人、就差异这般大之余,也对如今的老太太越发有信心起来。

    此时见林嬷嬷着急忙慌的,差点儿都打破那张恭敬谦卑的脸,但再着急也是担忧着贾大姑娘,倒比那位据说曾真爱过贾大姑娘生母的亲爹还多几分真心,况又是个急死了都还记得“您”字不离口的,贾娇娇见她这般,倒觉得这奶嬷嬷对贾大姑娘多少有几分真心,虽更多的不肯说,却是直接问:

    “嬷嬷可知道我姨娘是怎么没的?”

    林嬷嬷闻言,暗道一声“果然”,可是该劝的还是要劝:

    “也不是嬷嬷故意瞒您,嬷嬷和您姨娘虽算不上有甚交情,可也不算交恶,论起来,我公爹虽是跟着老国公爷的,婆婆总还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

    只这事儿吧,实在不好说,就是老太太,于姨娘当日还是她给国公爷的呢,太太真要做个什么手脚,她不也一样不好插手嘛!实在是这爷们屋里的姨娘姐姐们,比起奴婢们也是半个主子,可在正房太太跟前,到底只是由得随意处置的,稍微有点规矩的人家,别说姑娘小爷们,就是爷们婆母,也没有插手这等屋里事的。”

    嫡庶之分,妻妾之别,那是几千年传下来的,纵然自打满清入关,贵人们的后宅多了一种叫“侧福晋”的生物,但入关几十年了,也早不比原先关外时候的没规没距,正妻和侧妻到底不同,况于姨娘那样的,别说侧妻贵妾,正经儿良妾都还算不上呢,便是太太真做了什么,姑娘又能如何?

    林嬷嬷也不知道大姑娘是打哪儿听说的这事,却十分担忧她想左了去,万般劝解:

    “您是于姨娘生的没错,却只能喊太太一声‘母亲’,那事儿又没个证据,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过鬼门关呢?

    是以嬷嬷不是偏着太太来瞒您,实在是这事儿您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左右于姨娘总是愿您过得好的,不如不听不看不问,老老实实讨着太太的好儿,将这剩下一年半载熬过去了,日后出了门子,悄悄祭拜于姨娘几回,只怕倒还便利些呢!”

    林嬷嬷素来少言寡语,难得多叨叨几句,也是个并不十分懂得圆转的。

    只贾娇娇虽不像原身贾大姑娘那般敬重信赖这个奶嬷嬷,却也不计较她为自家推脱解释的话语,倒放在劝说主子前头,就是这话里话外总带着一股子“您要为自己想想,一个才生下您就没了的姨娘,到底没您日后顺遂日子要紧”的意味是现实了些,但还知道咬定:

    “于姨娘是产后大出血没的,可也还抱着您多半刻呢!那时候她虽可惜您不是个小爷,却也满心只盼着您日后都能好好儿的,可半句都没想着让您大了为她出头,连对着国公爷,都不过叮嘱一句‘他好了她便好,若是她留下的这点子骨血也能好,她更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也瞑目’,便没再多话,倒口口声声说着太太是个慈善人,让您长大了务必要孝敬她呢!”

    当然太太慈不慈善,别说如今的贾娇娇,就是还没听到那两桩事的贾大姑娘,和刻意将贾大姑娘往温柔沉默了教的林嬷嬷,都是心知肚明的。

    这般说,不过是表明:于姨娘只盼着女儿好,再没想着让她为自己向太太报仇,更不希望她为了报仇,倒把自己陷进绝境里头去。

    这林嬷嬷也是个妙人,平日里寡言少语,难得多叨叨几句也仿佛笨嘴拙舌,心里头却委实明白得很,到了如今都不肯直言太太半个字不是,也不曾提半句国公爷靠不靠得住,偏又说得让听的人那是明明白白的,连贾娇娇这么个被爹妈娇惯得浑不知“察言观色、听话听音”为何物的傻丫头,都不需要金手指就明白了:

    那于姨娘早知道男人靠不住,只愿女儿傻点儿,能从嫡母手下超生呢!

    这生母是那样人,奶嬷嬷又是眼前这般,也真怪不得贾大姑娘恁现实,虽偶然听说了那样两桩换了贾娇娇,不把自己憋死也要将仇人砍死的秘闻,回来却不过是将自己闷得病了十来日,就能咬牙撑起来,将原本要绣作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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