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看他眸光闪烁,就有些疑惑,他这分明是办了坏事的心虚。
盒子不大,一个巴掌那么长,安然打开。
一条铂金项链静静躺在白色的绒布上,闪烁着白光,安然一愣,抬头看秦峰:“什么?”
秦峰低着头,说道。
“看着漂亮,就买了。”
“多少钱?”
安然觉得秦峰这个样子特别可爱,像做错事的大狗狗。表面装作若无其事,身子恨不得缩到床下面,他左看右看半天最后把视线落在安然身上,动了下嘴唇。
“没多少钱。”
安然还要再问,他又伸手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档案袋,递到安然面前。
“这个你保管。”
一根铂金项链安然就有些头大,他又拿出个档案袋,安然都不敢伸手接了,谁知道他还能送出什么东西。
“安然。”
秦峰直接把档案袋塞到安然手里:“项链是我送给你的,档案袋里是我的家当,先放在你这里。”
他声音很沉,表情严肃:“你替我保管。”
安然有些懵,他的全部家当。
自己可是什么都没答应。
她不仅仅头大,还疼。
“项链我收下了,你的东西我不能保管。”
安然把档案袋推回去,秦峰皱眉,没接:“为什么?”
安然没看档案袋里的东西,可是想也知道是什么。
她把首饰盒握在手心,抬头看秦峰的眼睛,说道:“为什么给我?”
秦峰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我喜欢你。”
安然仿佛被棒槌砸了脑袋,懵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的话直白坦荡。
安然看着他很长时间,秦峰表情越来越沉。
安然不说话,他的黑眸从最初的沉静渐渐变成了受伤,巴巴的盯着安然:“我只有这么多东西。”
他的目光让安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安然蹙眉,表情难看:“我不是——”
话没落,就被秦峰抱进了怀里,他抱得安然很紧。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一辈子都不会。”
他说完这句话,就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安然被勒的快吐血了,连忙推他。
“快放开。”
秦峰有些笨拙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很轻很轻,亲完就松开了手臂。
安然就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看着秦峰。
秦峰低头:“你打我吧。”
他的唇干燥温热,安然抬手摸了下额头。
秦峰一副认打的模样。
安然说:“我打你做什么?”
秦峰不说话。
安然站起来:“看着我眼睛。”
秦峰就看着她。
“你要做我男朋友?”
安然冷着脸。
秦峰整个人都是傻的。
“是不是啊你。”安然拎着包转身就往外面走:“不是就算了。”
下一瞬间,手臂被握住一个大力,她被拉了回来。
“是。”
秦峰的姿势很扭曲,被子盖着腿,身子前倾都快掉下床,眼睛紧张的盯着安然。
安然不讨厌秦峰,甚至很有好感。
“坐回去。”
安然抬了下巴,视线扫过来。
秦峰坐好拉着被子盖到腰间,抿了抿唇,声音有些紧张:“你同意了?”
安然回去坐好,打开档案袋。
两张银行卡还有一个存折一张户口本,拿在手上抬眸看秦峰:“密码多少?”
秦峰报了一串数字:“存折也是这个密码。”
安然看着秦峰半响,真不知道这么傻的人,是怎么开公司赚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随便把密码给别人!
“你不怕我带着你的钱跑了?”
安然有些气他这么傻:“我跑了,你去那里找?”
“你会跑吗?”
秦峰看着她的眼睛。
安然忽然就生气,大概是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直接把存折扔回去:“我为什么不跑?”
刚刚她看了眼存折上面的数字,差点吐血。
七位数的存款,还有两张卡里面也不知道多少钱。
秦峰把存折卡都放进安然手里:“我相信你。”
这家伙傻的可以。
安然无话可说。
没一会儿,护士就进来,看到秦峰坐起来,就皱眉训道:“再动,这条腿就废了!”
安然被护士的话吓到了,她不知道秦峰伤的是腿,刚刚还碰了秦峰的腿。
她脸色有些白,看护士在为秦峰扎针。
秦峰躺好,对安然说道:“没事,医生护士都是把病情往严重了说。”
“那你再试试,看会不会截肢。”
护士挂上吊瓶:“两点半手术,家属看着点,别让他再乱动。”
说着,她扫了安然一眼,就出门。
安然从来不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要去看秦峰的腿。他身上盖着被子,就是中间去拉安然的时候,左腿都没露出被子。
“没事。”
秦峰拉住她的手。
“不严重。”
“会截肢叫不严重?”
安然瞪他,打开他的手,要掀被子。
秦峰说:“没穿裤子。”
安然的手顿了下,从床尾掀起被子,先是露出脚没什么端倪。往上,左腿被纱布裹着,很厚,也看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安然皱眉,表情严肃:“这是什么时候的伤?”
前几天他才去接过自己。
“腿是小伤。”
秦峰伸手过去把被子盖上,躺回去指了指胸口,说道:“子弹差点打穿了肺。”
病房里很安静,他的声音低哑。
“死不了。”
安然不说话,她坐在病房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如果是复发,肯定是和之前秦峰接自己有关,她懊恼自己无所知也气愤秦峰的隐瞒。
秦峰看了她半响,才开口。
“你饿吗?我让人送饭过来吧?”
安然摇头:“不饿。”
午饭是在病房里吃,很素。
“安然,你明天走吗?我让人送你。”
“你希望我现在走?”
安然视线扫了过来。
秦峰就不说话了,默默喝汤。
“我明天把电脑带过来,反正在那里都能码字,回去也一样。”
秦峰猛的抬头看她,黑眸很亮。
安然说:“你好好养伤,别操心这些。”
秦峰的手术很成功,安然原本住的酒店是网站出的房费,安然又不好意思一直住着。何况她住的那个酒店距离医院太远,也不方便。
就在医院附近一家宾馆住下,便宜还方便。
项链她戴着,很精致的样式,她很喜欢。
安然抱着电脑去医院给秦峰送骨头汤,秦峰吃饭的时候,她坐在一旁码字,写的不快。算了下账号里的钱,够在市区买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
“秦峰,退伍回去打算做什么?”
安然也赞成他退伍,现在这样太危险,说不定哪天命就挂了。
“我在考虑。”
秦峰放下汤,视线望过来,突然很严肃的说道:“安然,回去后,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别去相亲。”
第十七章
安然总觉得秦峰能看透些什么,相亲?安然接上辈子,统共也就相亲过一次。
“为什么”
秦峰没解释,安然怎么问,他都不说。
安然一直在这里待到腊月二十一,下很大的雪,不管是坐飞机还是汽车,安然都回不去。她和母亲打电话,结果是父亲接的。
安然当时就炸毛了:“你为什么又和我妈在一起?”
“死丫头,我是你爹,回家怎么了?”
安然拉开病房门就往外面走:“我警告你,别再打什么注意,我不会给你钱!”
“我的家,我回来怎么又成要钱了?我朝你要过钱吗?谁把你养这么大?没良心的东西!”
父亲越说越气,骂骂咧咧:“你一姑娘,整天把钱捏的那么死,是打算倒贴谁家小子?我是你爹,你当仇人一样防?真是生出个白眼狼!”
安然当下就火冒三丈:“你什么时候没要钱了?没我和我妈赚钱你早死了,我的小店是怎么没的?家里的房子是怎么没的?防着你不应该,你这种人,谁沾上谁倒霉!”
她直接挂了电话,气的不行。
母亲怎么是这样的人,死活非要这个人!
若那不是自己的亲爹,安然真想骂他。
安然在走廊里站了很长时间,那个家她都不想回去。如果买了房子,她也不会告诉母亲,更不会让父亲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水蛭。
安然走到外面,大雪纷纷,她眯着眼睛望向头顶。
密密麻麻的雪花落下,她喉咙有些发硬。
从小别人家是过年,她们家是躲债。
大下雪天,跟着母亲东躲西藏。
她在南方工厂拼命赚钱,结果一到父母手里,就拿去赌。安然这辈子最恨赌徒,她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足矣,可是就连这小小的目标,她都无法达到。
安然站了很久,她有点想哭。
兴许是委屈吧,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求全。
直到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臂,安然猛的回头看过去。
毫无征兆的撞入秦峰的黑眸中,他粗粝干燥的手指擦过安然的脸颊,抹掉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泪,他声音低沉:“不哭。”
他一手拄着拐,另一手揽着安然的肩膀按进自己的怀里。
“安然,委屈了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他个子很高,安然的鼻子撞到他的胸肌,有些酸,泪就涌出了眼眶。
秦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哄,十分心疼。
雪越下越大,到腊月二十三。地上已经有十五厘米深,所有航班都停了,南方发生火车脱轨事件后,火车也停了,安然被困在了北京。
小年那天,安然陪秦峰吃了饺子。病房里没有电视,安然带了电脑过来,他们看联欢晚会。秦峰一直偏头看着安然的脸,他小心翼翼的抬手揽住了安然的肩膀。安然皱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安然离开北京是腊月二十七,秦峰要去送她,被义正言辞的拒绝后。
表情有些难看,在医院门口,握着安然的手,一言不发。
“回去吧,外面冷。”
下雪天没有融雪天冷,太阳照在雪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安然。”
秦峰黑眸看着安然。
“怎么了?”
安然背着包,她回握了秦峰的手,顺势抱了秦峰。
“我等你。”
既然认定了是他,安然这辈子就只有他。
她走了,秦峰一直在医院门口看,出租车从视线里消失。
安然坐火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她进门,手里拎着年货,可是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男人,顿时就冷了下脸。
“安然回来了?”
母亲兴冲冲的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腰,手里拿着铲子。
安然嗯了一声,把手中吃食放在茶几上,转身回了卧室。
“看见我也不问声,孩子怎么越长越没礼貌。”
父亲唠唠叨叨,数落母亲不会教养:“都是你惯的了……”
安然进卧室,猛的关上卧室门,震天声响。
“你少说两句吧,孩子大老远回来,是听你教训的!”
母亲的声音从客厅里隐隐传来,安然把包扔到床上,扑到枕头上,心里有些烦躁。
她是就厌烦父亲,母亲为什么不能和他离婚呢?
电话铃响,安然接通。
秦峰声音就落入耳中,他说:“到家了吗?”
“嗯。”
“怎么了?”
安然叹口气,翻身仰躺在床上:“秦峰,你记得你爸长什么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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