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着自己的唇,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白皙的床单,不愿意让自己内心的动摇体现出来;紧紧的,白瓷的牙深深地咬进了下唇,殷红的唇竟泛出了一层白。
“不要勉强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是难以掩饰的情*欲,男人却强忍着自己的难受,俯身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
言孝柔难受地抿着唇,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她怎么能够如此屈服呢?
她又怎么能够再继续相信他呢?
每一次的屈服,每一次的信任,最后却是换来了更多的伤害。
她真的已经累了,好累好累!
“小柔,睁开眼睛看着我!”她的隐忍,落在他的眼底,明明应该是一种报复的喜悦,可是他的心却没来由地疼痛了起来,一种真实的疼痛。
听到他如此深情的话,言孝柔不由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在对上那双琥珀色的双眼时候心下猛然一震。
他,在心疼她的难受?
心疼吗?
如果他真的心疼过她,又怎么会舍得那么对她?
复杂的情绪,矛盾的情感,一瞬间蔓延了她。她竟然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并且在被他如此伤害之后还是难以抵抗他的魅力的男人。
“泽,”深深地吸了口气,言孝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因为身体的被挑*拨,更因为心底的最后一丝希冀,“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他,可有爱过她?
如果爱她,为何在娶了她之后这般待她?如果不爱,当初又为何要接近她?
隐隐的,言孝柔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毕竟,他的恨意,是那般的深刻。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折磨她。
利用她的爱,来报复折磨她!
黑曜泽健硕的身体忽然一震,言孝柔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他的心头炸开。
爱?
他可有爱过她?
如果不爱,他大可以按照自己预料中的那般折磨她,完全可以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可是,为何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却是种种的不忍?
不忍她一个人孤单地坐在花园中,不忍她一个人寂寞地坐在黑暗里,不忍看到她的痛,不忍看到她的委屈……
如果不爱,在她失踪不见的时候,他心底的焦急又是为了什么?
他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自己所有的不忍,自己的焦急,只不过是因为不愿意失去这个可以报复的对象。
然而,她真的只是报复的对象吗?
黑暗之中,隐隐地看着那双明亮、带着希望的大眼睛,黑曜泽的心忽然跳得飞快,快到——感觉自己的心就要从嗓子口里蹦出来一样。
053 短暂的柔情
没有多余的言语,黑曜泽偏过头不敢去面对言孝柔的那双眼睛——不,更确切地说,他是不敢去面对自己真实的心意。
明明是自己的仇人,明明是害死自己妈咪的坏女人的女儿,他又怎么能够去爱呢?他怎么可以罔顾妈咪临终前的不甘,爱上仇人的女儿呢?
然而,他却无法忽视言孝柔眼底的那一丝希冀的光芒。
曾经的她,有着一双灵动而闪亮的眼睛。而那双眼睛里独一无二的神采,却因为他的冷落而渐渐失去了光芒。
他又怎么能够狠得下心,连她眼底最后的一丝光芒都浇灭?
“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黑曜泽的闪躲,更加令言孝柔愈发觉得不对劲。
她不甘心,始终是不甘心啊!
然而,她方才追问一句,黑曜泽却已经飞快地低下头,吻住了她娇嫩的红唇。
温热的唇相碰,却在一瞬间勾出了两人早已经隐藏在心底的情意。
唇,亲昵的触碰。柔软而温柔的接触,仿若是最亲昵的情人之间的呢喃。
舌,缠绵的纠缠。缠缠绵绵,悄声地诉说着两人隐藏在心底不愿意去面对承认的爱意。
火热,不仅仅是身体的冲击,更是爱的纠缠。
原本是为了离别而相互交缠的身躯,此刻却因为心底情意的不自觉流露而化作了爱的纠缠。
男人沉重的喘息,女人娇媚的呻吟,在黑暗里吟唱着一曲爱的缠绵歌谣。它随着夜风,轻轻地飘荡着,飘出了好远好远……
然而,所有的温情与温馨,在次日清晨的曙光乍现之时顿时消失无影踪。
“泽,你要去哪儿?”原本还睡着的言孝柔在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起身时,慌忙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只是男人背对着她冷静地穿衣的背影。
看到他那恢复冷然的背影,言孝柔的心不由得一沉。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变化——他,再次变回了从前那个冷漠无情的黑曜泽。
昨夜与她缱绻百回的男人,昨夜还对她百般怜惜的男人,便那般一去不复返了吗?
“怎么?”黑曜泽的身形一个僵硬,然后缓缓地回过身来,冷清地望着床上慵懒娇媚的女人,“你以为昨夜就算取悦了我吗?”
此话一出,言孝柔的脸色立刻大变。
昨夜,到了后来两人之间的一切全然是因为内心的感情而自然而然激发了火花。她到了后来根本就忘记了她最初的打算。
她明明感觉到了他的爱,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动情。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却要这样说呢?
言孝柔顾不上羞辱,也来不及害羞,就这样从床上起身下来,“泽,你明明知道,昨夜我……”
黑曜泽却一挥手,将言孝柔推到在床上,“想要离婚?不可能!”他还记得,她昨夜提出离婚时候的坚决模样。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就是不希望她离开他,就是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言孝柔被黑曜泽巨大的力道推到在床,却强忍着被撞疼的小腹,回过头看向背光而站的男人,“泽,告诉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054 彻底绝望
如果他还爱着她,她愿意将从前的过往都抛诸脑后,让一切重新开始。
说她不争气也好,说她不懂得自爱也罢。一切,只因为她还爱着他。
就算,知道了他从前的所谓不过是处心积虑,可是曾经动过的心,曾经付出的情,又怎么能够在一瞬间说收回就收回?
如果他已经不爱她了,那么就让她带着对他的情和爱,带着她腹中的孩子,离开他。
成全他和石秋雨,也让她彻底得到解脱。只要她的心里有爱,她就能够过得幸福——就算,没有他在身边。
两个人分开,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总比两个人在一起痛苦地纠缠要好。
黑曜泽一动也不动地盯望着床上不着寸缕的女人,白嫩姣好的胴*体在曙光下微微泛出一层圣洁美好的光芒,令他原本已经餍足的欲*望再次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动。
他曾经拥有过那么多的女人,每一次他可以游刃有余,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令他的欲*望不受自己的克制——他的自制力,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
可是遇到她,他的骄傲却一而再地被她打破。然而,这一次他却决心狠心到底。
“泽,告诉我!”乌黑的秀发从她瘦削的肩膀滑落,衬得她那张晶莹的小脸,令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无辜而可怜的小白兔。
“不——爱!”残忍的话,终于还是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不爱——
这句话,他是在对她说。可是,却更是对自己说。
唯有这样,他才能给令自己的心好过一点。
唯有不爱,才能够在折磨她的时候自己的心便可以不用跟着她一起疼痛;
也唯有不爱,才能够说服自己,自己并没有背叛死在他面前的妈咪。
言孝柔紧抓着床单的手倏地松开,原本还望向黑曜泽的眼神终于一点一点地涣散开来。
她还想期待什么?
她还能希冀什么?
不是早就已经认清了一切吗?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一切吗?
为什么要这样自欺欺人呢?
昨夜的一场欢*爱,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真的爱她,他又怎么会在昨夜的欢好之后清晨便起身打算离开?
静静的,缓缓的,言孝柔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遮了起来。不愿意,也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或许,昨夜不过是一场临别前的美梦。完成的,是她心底一直以来的期待——却也是最后的美好。
“你休想再踏出黑宅一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知道了她随时打算离开,黑曜泽冷冷地说道,“我会让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
言孝柔却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黑曜泽盯着她看了半晌,终归还是冷傲地转身,甩手将门关了上去。
等到他离开,言孝柔方才坐了起来。
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越是希望,越是绝望。
早就应该死心了,可是却始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然而,她现在却不得不死心,不得不彻底死心。
是他,亲手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掐灭。
多么可笑,又是多么可悲。
他不爱她。
她把一颗心双手捧在他的面前,他不屑一顾;可是,他竟然要关住她的人,要软禁她的人。
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腹部。
他将她留下来,是因为她的腹中,有着他的孩子吗?
言孝柔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道亮光。当初,他可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才娶的她?
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
055 真相
黑曜泽果然说到做到。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别说她在黑家宅子里走动,就算她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就算她吃饭上厕所,都有人不离不弃地跟着她。
而那个人,就是有着一张严肃面容的贾琴。
虽然不知道言孝柔在黑曜泽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地位,然而,贾琴却还是嗅到了一丝不自然的味道。
毕竟,当言孝柔失踪之时,黑曜泽的紧张和焦急,贾琴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不知道黑曜泽究竟是因为何缘故而着急,但是贾琴却知道言孝柔对黑曜泽而言绝非可有可无。
就算黑曜泽平素对言孝柔表现得百般不在乎,甚至还对宅子里的人对言孝柔的刁难不闻不问,可是并不代表言孝柔在黑曜泽心里一丝地位都没有。
深谙她的地位不一般,贾琴虽不再如最初那般对言孝柔那般刁难,却严格地执行黑曜泽的命令——寸步不离地跟着言孝柔。
如果,有着一个穿着严谨、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极了教导主任的妇人成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想必你也不会有好心情吧?
更何况,言孝柔的心情本来就糟透了!
“贾管家,我今天哪儿都不会去。你要是有什么忙的,就忙去吧!”一直沉默不言的言孝柔,在被贾琴这样跟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是少爷的吩咐!”贾琴再一次重复道。她的回答,正如第一天言孝柔问她为什么要跟着她时的答案一样。
言孝柔静静地看着她,见贾琴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终于第一次发了脾气,狠狠地当着贾琴的面甩上了门。
贾琴不满地嘟了嘟嘴,低声咕哝着抱怨了几句,却也终归不敢如从前那般将自己的不满说出来——就算是指桑骂槐,也终归还是不敢。
而言孝柔回到房间离,气恼地坐在了床上。
这几天,黑曜泽又和从前一样早出晚归。
两人不见面,现在对言孝柔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既然知道了当初他不过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娶她,既然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因为爱而娶她,两人见面反倒成了一种尴尬和为难。
但是言孝柔却知道——她迟早还是要面对他。
关于孩子的事,她必须和他说清楚。
前段时间一直沉溺于自己的痛苦当中,她甚至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疼爱这个孩子。
她爱这个孩子,她想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她愿意为了这个孩子忍受黑曜泽施加在她身上的一切痛苦。
除非,她能够确定黑曜泽能够给这个孩子一个更完整的家。
百无聊奈,言孝柔起身想要清理衣柜。就在她忙得满头大汗,正准备清理衣柜下方最后的一个抽屉时,却从中翻到了一本相册。
黑色的封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可是好奇心的驱使,她却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相册。
然而,在看到那本相册里面的人的时候,她却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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