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向阳凄然一笑,有时候心如止水是一种至高的境界,其实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___________________时光往回倒________________
那天高冀旋将景欣一直背到车上,他直接将车开到了别墅;高展鹏与夫人正在客厅的落地玻璃前晒着太阳,喝着茶,高冀旋在花园里看着这一幕,脚步顿了顿,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却又感到欣慰。
这些年随着二老年纪的增涨,他们的脾气倒是变好了。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和父亲吵架,母亲虽然表面是个泼辣、个性要强的女人,甚至给外人的感觉还有些跋扈,其实高冀旋知道她也就是个感情失意的女人,她天天吵闹,无非是渴望着多得到点丈夫的爱,而父亲年轻时风流是出了名的,还和别的女人生了儿子,所以母亲心里装着浓浓的恨。他和妹妹年纪尚小,小孩子的思想也简单,只知道母亲受欺负了,自然将一腔怒火发泄到蒋向阳身上,羞侮他,打他,骂他。后来他长大懂事了,才渐渐明白了幼时的做法是错的,蒋向阳根本就是最大的受害者,从出生就顶着私生子的头衔生活着,小小年纪就被迫与母亲分离,在远离母亲没有父爱的日子里,他的心一定是冰冷的,一定是充满恨的。
他成年后反思这件事,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却也无法替蒋向阳考虑这么多,如今他拥着景欣,兴许是女孩身上散发的恬淡气息感染了他,他仿佛茅塞顿开,想开了许多的事情。
如今想来,都说豪门宅院阴森森,让人毛骨悚然,其实到头来不也就那么点事,无外乎爱恨情仇,争家夺产那么点事,而今他拥着景欣,便如同拥有了全世界。家产钱财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真正的变成了身外之物,这辈子,只要能和景欣一起生活,每天起床就能看到她的笑脸,就算是一无所有,他也心甘。
高冀旋拥着景欣进了门,“爸,妈!”“伯父、阿姨!”
听闻两人的声音,落地窗前正在喝茶参禅的高展鹏与夫人同时抬起了头。
“景欣啊,好久没过来吃饭了!”高夫人起身向她走来,看着儿子搂在景欣肩上的手,她的笑意顿时加深了。
景欣有些不好意思,想挣开,无奈高冀旋早已洞悉她的动机,扣在她肩上的手稍一使劲,力气不太,却已足够让她无法轻易的挣脱。
“爸,妈,我和景欣有事要和你们商量。”他侧过脸,看着景欣微微有些不安,他轻轻点了点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笑。
“爸妈,我和景欣决定要结婚了!”他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高冀旋的话刚说完,高展鹏已经按捺不住激动,蹭的站了起来,“好事啊,冀旋,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有景欣这么好的女孩管着你,我和你妈再也不用担心了,我们就可以安安心的去环游世界了。”
而站在一旁的高夫人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可抑制的眼泪滚出眼眶,她掏出手帕按住眼睛,高展鹏走过去,轻轻拍着妻子,“你说你这个老婆子,儿子能娶个这么好的媳妇,你哭什么?”
“我是喜极而泣,我没想到冀旋绕了这么多弯子,在感情上吃了这么多苦,还能遇到景欣这么好的姑娘,我得去给菩萨敬香去。”
高夫人是个急性子,说风就雨,也不管景欣和冀旋还站在客厅,起身急急的就往佛堂走去。
高展鹏看着渐远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景欣,冀旋,你们婚期定了没?”
窗外此时飘过一大团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灿烂的阳光,屋里有片刻的暗沉,高冀旋的脸色在这一闪而过的暗沉里,霎时敛了色,不过只是片刻,他的嘴角依旧噙满笑意。
“爸,还早呢,我和景欣想把婚礼定在12月25日,景欣说那天是圣诞节,日子比较好记,我呢,就一切都听她的。”
“噢,这样也好,一切就听景欣的吧,婚礼就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来办,咱们也就不要那些什么黄道节日的老传统了,景欣,爸爸很高兴,你能和冀旋走到一起,爸爸祝你们幸福!”
“伯父,您别这么说,我和冀旋都不懂,婚期只是我随口提议的,我认为这些事还是听你们老一辈的安排。”
“还要叫伯父吗?都是我高家的人了,还不改口。”高展鹏巴不得现在景欣就改口。
一席话,说得景欣的脸蹭的火热,红霞嗖的染上了两片脸颊。
“景欣,你先去楼上休息会吧,我还有些事要和爸爸说。”高冀旋的一席话,适时的解了景欣的窘迫。
景欣离开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高冀旋与高展鹏。
“冀旋,你怎么了?爸爸看你有心事啊?”高展鹏看着儿子有些黯然的眼,不免有些担忧。
“爸,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我和景欣即将结婚了,我想将博天股份的百分之二十转让给景欣,希望您能支持我。”
“百分之二十?这就意味着你要将手里的股份分一半给景欣,冀旋,我们家认识景欣也不是一天了,她的人品是无可挑剔的,不过这是件大事,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不会有意见的。”
“爸爸,我想清楚了,我今天至所以背着景欣和您说这件事,是因为我希望这件事能够暗中操作,我不想景欣知道,你知道景欣性子比较倔,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所以股东会那里,需要你出面才能平息。”
高展鹏看着儿子紧蹙的眉头,他沉思了片刻,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冀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股东会那帮老家伙,我会帮你搞定的,你就放心和景欣准备结婚的事吧,我和你妈妈可急着抱孙子呢!”
七月下旬,海南娇阳似火,高冀旋与景欣顶着烈日,冒着酷暑,在蜈支洲岛拍下了一组唯美浪漫的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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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的通知
亲爱的亲亲亲亲亲们:
今天太阳非常好;暖暖的;很舒服;阴霾了一个多星期,终于见到阳光了,我兴奋了,于是就临时决定去看一个朋友,主要是去看她们家的宝宝,一个很帅很帅的小帅哥,结果就回来晚了,我想说的就是,今天的更新来不及写了,希望大家理解!最后,祝大家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我闪一边蹲墙角反醒去!
第五十八章
暖色的台灯点了一室的温暖,书房内很静很静;男子的呼吸声;清晰而凝重。风从敞开的窗户里涌进来,掀开桌上的书页,偶尔会有轻微的哗哗声。
书桌前的电脑发出幽蓝的光,映照着高冀旋略显苍白的脸,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季度的报表,头有点疼,呼吸好像也不太顺畅,身体的不适越来越容易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蹙着眉头,端起桌上已经凉掉的咖啡,有些负气的灌了一大口。
这段时间身体的不适,已经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了,身体渐渐超出了他的控制,越来越容易感到疲倦。
他伸出手重重的拧着眉心,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安排,他不可以这么早就倒下。
他必须凝神才能让自己集中精力,他必须将每件事都安排妥当,他必须
收回思绪,将自己抛入工作中,不知不觉中,又在书桌前坐了一个多小时,突然胸腔一阵不适,他弯下腰压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
好在咳完后身体也舒服了很多,他抽过桌上的面纸,擦过嘴唇,洁白的纸上那点点鲜目的殷红,刺入了他的眼睛,他揪紧手上的纸,团成一团,扔向墙角。
缓缓闭上眼,他将自己陷入宽大的沙发中,浑身上下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仿佛连握起手掌的力量都丧失了。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苍白修长的手指上,仿佛自己目光中的凄凉也镀上了手指,光滑的手指上,怎生的一派萧瑟,这辈子,那枚向征着天长地久的戒指,那枚预示着他们幸福的戒指,再也没有机会戴在自己的手指了。
淡淡的恨,在心头一丝丝的铺散开来,原来,生命、爱情、人生,终究不能够轻易的被改写,是他奢望了而已。
他曾是上天眷顾的宠儿,含着金汤钥生于豪门,从小锦衣华食,永远不会为钱的问题烦恼。
他一直是高家的骄傲,是父母的宝贝儿子。成长的道路上几乎是一帆风顺,读书时成绩优异,名牌大学毕业后他就以继承人的身份进入家族企业,他的睿智、果断、精明,使得博天的事业如日中天,他的运筹帷幄、他的冷酷、他英俊不凡的长相,让身边的女人深深的为他着迷,而他更是在这样的光芒中被众人捧上了云端,这些年他一直抱着游戏的心态穿梭于莺莺燕燕中,直到那场意外,那瓶吃吃冒着泡的硫酸灼烧着他的身体。
那场意外,几乎毁了他的一切,他的自尊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他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狠狠的摔落。
他心如死寂,拒绝家人安排的任何治疗,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要他像个废人一样度过漫长惨淡的下半辈子?他不要,他不要这一切,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连求死的能力都没有,那一刻他真的心如死灰,蔫蔫的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不接受任何人的关心。
他关上心里的每一扇门,让黑暗将他笼罩,就这样平静的在黑暗中离开吧!活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当时他是这样想的。
而那天,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与平常并无两样,甚至天空更加的灰蒙,青灰不白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一次又一次的打翻了佣人送来的中药,直到身上地上都充斥着浓郁的中药味。
他的心,如同胸前被药汁浸湿的衣服,苦涩冰凉。
那天,女孩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走进了他的房间,她的目光清朗如水,她的身影不卑不亢,她静静的站着,然后她有些冲动的夺去父亲手上的药碗,她甚至出言训斥了他的父亲,他微微有些震撼。
只是片刻,他就认为她不过是娇柔做作而已,他厌恶的睨视着她,而她只是淡淡的笑着,暖暖的笑意似乎能驱散周遭的阴霾,她恍若受过月光的晕染,全身焕发着一股沁人的恬淡气息。
一切的开始都在那天悄然发生的,他竟然听了她的话,将药吃了,他想自己可能是疯掉了。
爱情的种子竟是在冻土中逐渐的发芽了!
在以后的相处中,他清晰的发现女孩的身影一点点刻在他的心上,“景欣”那两个普通至极的字,却是一笔一划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他将那个女孩拥进怀里时,他决定收起心头所有的恨,因为比起自己失去的,他得到的,已经足够足够。
看着她恬淡温暖的笑容,他决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恨了。
可是现在,命运加注在他身上的不公,让他心中又开始翻腾起恨意,上天果然爱极了作弄世人么?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残忍?为什么不可以再多给他几年时间?他不再奢望一生一世,只是想多陪在她身边,只是想将幸福延续。
幸福原来只是为了定格的么?
风鼓动着银色的沙幔,肆无忌惮的吹进屋里,阵阵馨香扑鼻而来。
高冀旋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慢慢走到窗边,拉开银色的沙幔,初春的时侯,景欣在窗台下种了几枝蔷薇花,他只当她无聊种着好玩,却没料到如今这些花已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盛开着。大团簇拥着的枝叶在夜风中,影影绰绰的晃动着,近在咫尺之物,却又有些不太真实,恍若隔着千山万水般。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与她终将天人永隔,永隔
他曾经对景欣说:“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他早的遇见你!”
那时他的病情还未确定,他已经隐隐的感到不安,好像随时都会失去她,所以他说下辈子他一定要比蒋向阳还要早的遇见她,因为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这辈子与她的缘分,似乎已经尽了!
本就极浅极浅的缘分,一旦尽了,那么下辈子还会有再遇见她的机会吗?他是在自欺欺人吧?
心,突然间涌入层层悲怆,他扶住窗台,被灯光扑打在墙面上的身影踉跄,他的呼吸夹杂着浓浓的痛苦。
悲怆过后,噬心噬骨般的思念疯狂涌上心头,他像是突然疯掉了,思念来得如此剧烈而汹涌,这一刻,他想见她!想将她拥在怀里。
他折回书桌前坐下,手中握着手机,却没有任何动作。
平静了许久,直到确认自己不会泄露情绪,他才给她拔了电话。
“景欣,睡觉了没?”他的声音淡淡的,平静中又似乎渗进了丝丝的悲凉。
“没啊,才九点多呢,我正在看书,你在干嘛?”
“景欣,我们去看海吧!”他的声音又压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