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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小寞的学校生活又掀起了一波小高潮。高一是学校里最闲散也最突出的年级,不像高三的恐慌,也不是高二的那种笃定,高一的学生们还在磨合中,如同新的机器齿轮尚未咬合,发出刺耳的嚣声。
这一年,一部《十六岁的花季》让整个花季族群疯狂。无数个小寞和他的同学们羡慕地向往电视中更曲折的生活,也无限回味地审视自己的生活,为许多相同的相似的细节而暗暗叫好。而且小寞他们听出来了,电视剧里有一个配音演员就是他们的学姐,这让他们感到亲切而欢欣。
中午时,小寞和王悠悠从外面逛圈子回来了。学校附近的马路很热闹,周围有不少的学校,所以很多的小店把学生们当作了潜在客户群,每天中午和放学敞开大门做生意。小寞是去买涂嘴唇的油的。一到寒冷的冬季,小寞的嘴唇就会发干,而她喜欢用舌头去舔,导致的后果就是本来薄薄的嘴唇变得又厚又红,非常难看。妈妈很厌恶小寞的这种习惯,叮嘱小寞一定要多涂油,不许再去舔嘴唇了。小寞也知道她的这个坏习惯造成的恶果,但是她改不了,缺乏毅力是小寞一生的弱点。王悠悠建议小寞去买一种油膏,据说像猪油一样油,但是效果很好。
王悠悠很像一个值得信任的推销员,她警告小寞再舔下去,小寞的嘴唇就毁了。
小寞的五官中长得最好的就是嘴,这是大家公认的。嘴小唇薄,唇线柔和但是清晰。从小到大,所有的大人们都这样说。连丁老头有一次也戏说小寞的能言善辩是因为嘴唇薄。江至洋曾经认真地分析过四个人的长相,尤丽的眼睛最漂亮,小寞的嘴最好看,而她自己胜在了搭配上,五官都没有最出色的,但是合在一起很相称。至于王悠悠,江至洋说那是一种味道,不是好看难看可以形容的。江至洋也会和大家一起疯,但不像尤丽那样无所顾忌,也不会和小寞一起神经敏感,要不过度地担忧,要不无所谓到底,她很懂得进退,比之王悠悠更令人亲近,是那种稳定的中间色,因此小寞对她的言论通常是很能接受的。
买好油回来,两个人刚进校园就被门口的海报吸引住了。学生会发起了校园歌舞大赛。海报写得绘声绘色,王悠悠撇撇嘴:“一定是那个分头的宣传委员写的。”王悠悠不热衷任何学校活动,但是她对所有的幕后背景却都了然于胸。
小寞看了,兴致勃*来,她想自己是不可能参加的,但是这场活动一定会兴师动众,又有好玩的事情了。
果然,这场歌舞大赛成了校园中的一大热点。每年,学生会都会组织若干活动,什么辩论赛、知识竞赛、话剧节、棋类赛、哲学沙龙等等。小寞几个在初中时,也就是瞎闯看热闹。今年他们高一了,可以正正经经参与一回了。
小寞班级似乎没有什么人参加,这让小寞有点扫兴。她原本指望班中的文体委员可以参加的,那个女生会谈琵琶,据说还会唱越剧呢,不少男生暗暗地对她存有好感。可是,当班长建议她参加时,人家一句“不去”就让班长傻了眼。班长来自一所普通初中,一下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成为了班长,让他更加地孤立无援。这也是班主任老奸巨猾的地方,王悠悠说因为这样班主任可以更好地从中得到学生们的动态。
尤丽班级报名参加的学生很多,两个男生报名霹雳舞,尤丽说看过他们表演,那叫一个“绝”;还有一个女生要边弹琴边唱英文歌;最厉害的是王叶和另外两个男生组成了一个演唱组,加班加点在模仿“小虎队”,还神秘兮兮地学手语,想一鸣惊人。
尤丽的兴奋影响到了小寞,她们盼望着歌舞大赛的到来。
说是歌舞大赛,其实唱什么,演什么,跳什么的都有。比赛分初中场和高中场,都在每周最后一天放学后的时间里,因此小寞事先请假要晚回去。初中场的学生们不是过于紧张就是过于张扬,小寞他们偶尔才能提起劲来。其中只有两个人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个是一个女生模仿童安格唱歌,那种略带哭腔的高音缭绕让小寞他们跟着大伙儿鼓掌捧场;还有一个初三的男生唱的是京剧,小寞知道京剧的地位,小时候有一次跟爸爸去中国大戏院看过,那个场面让小寞感叹这种艺术的魅力。男生唱得是什么小寞根本不知道,但是一板一眼的腔调让小寞毫不吝啬她的喝彩。尤丽咬着她的耳朵说这个男生的妈妈是个很有名的演员,小寞听到过这个名字,而且小寞知道他的外公更有名。
尤丽现在“混”进了学生会的外围,经常干些跑腿的事情,让她的情报也多了起来,她总是一本正经地发布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小寞觉得这些事情很适合她去做,不禁为这个好友感到高兴。
歌舞大赛的高潮是高中场的比赛。在这之前,小寞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安,赵安也很喜欢听音乐,家里的双卡录音机都是他霸占着,在家里他的蛮横让他的爸爸和后妈有点害怕。小寞经常请他帮自己和女生们用TDK的空盒带录收音机立体声频道里的流行歌曲,他会很小心地一一录好,并且在封面上仔细地写好每一首歌名,就像成品带一样交给小寞,小寞对此很欢喜。
小寞喜欢听张国荣的歌,每一首都喜欢,而且很狂热,他的磁带小寞都买了。江至洋也和小寞一样,不过她说更喜欢看张的影片,第一次看《鼓手》后就喜欢得不得了了。而尤丽最喜欢谭咏麟,有事没事总是哼唱着“爱在深秋”。不过他也喜欢张国荣,还喜欢陈百强,梅艳芳等等。尤丽有一次惊心动魄地让小寞他们去她家看《胭脂扣》,说这是她看过的最好看的片子。女生们围坐在一起,从头到尾没有讲过一句话,小寞看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十二少和如花两眼对视,缠绵纠缠的情节让小寞很长时间回味。那天,两个女生看得哭了,一个自然是小寞,另外一个居然是尤慧,大家都很意外。
小寞和江至洋、王悠悠坐在一起,歌舞大赛要开始了。今天让小寞兴奋得是赵安说也要来,但是赵安说不会来找小寞,就是听了小寞的介绍过来凑个热闹。小寞直到最后一刻才告诉了其他女生,弄得尤丽好像比她还紧张,说是要好好表现。
尤丽参加了一个女生小合唱《兰花草》,是他们班主任让音乐老师友情排练的。小寞看着八个女生清一色的服装和架势偷偷地和江至洋说还不如不唱呢。比赛已经过半了,可是小寞还是没有看到赵安来,为此她已经去了两次厕所。王悠悠苦笑着一次次给她腾出通道。
结果是,“霹雳舞”赢得了满堂喝彩,成为了大热门。而王叶的“小虎队”也打响了名号。但是这些都无法撼动高三学生的地位。两男两女的一曲《光阴的故事》作为压轴征服了全场。小寞他们不得不感叹高三学兄学姐的老练,配合默契,毫不张扬,但是细节细腻,高潮迭起,略带情节的演绎把歌曲的言下和言外之意全部表现了出来。当时的小寞只是陶醉在这几分钟里了,当她高三和大学毕业时以及若干年后的某些特定时期里,小寞才真切地感受到这首歌给很多人带来的意义。它更像是一首挽歌。
轰轰烈烈的歌舞大赛结束了,人们丝毫没有记住那些第一、第二名。比赛最直观的结果是校园里诞生了几个引起人们含笑注意的学生明星。后来的小寞在电视里看到一哄而上的“选秀”大赛时,总是无限感慨地想到这次校园活动,那完全是两种不可相提并论的比赛,就像一个来自芝兰之室,一个来自鲍鱼之肆。
事后小寞问赵安为什么不来,赵安说因为突然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小寞追问,但是赵安拒绝了,小寞很生气地挑衅那么以后什么都不要和我说,而赵安也黑着脸说不需要凡事都要告诉小寞,小寞当时气得发抖,直接头也不回就走了,虽然马上就后悔了,但是终究没有走回去。为了这件事情,两个人冷战了几个星期。小寞可以说是食之无味,每天乏味的上学,王悠悠却说那两个星期的小寞学习状态很好,应该保持下去。
小寞的学习基本还是延续了初中的态势,不过她的数学倒是略有起色,王悠悠和小寞都认为这要归功于数学老师。高一的数学老师是一个老头,据说原来是一个高级工程师。穿着得体,讲话缓慢,但自有一份威严,学生们暗地里叫他“老克腊”。“老克腊”只教小寞和隔壁班,也就是尤丽他们班。他对女生们总有一种宽容,哪怕是不合格也从不声色俱厉,据说“老克腊”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而且“老克腊”讲课思路非常清晰,善于举例,这很合小寞胃口,小寞对于抽象思维完全不得入门,而形象思维又发达过头。代数上的很多难题在“老克腊”的讲解下让小寞觉得这些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高峰了。
而且更让小寞觉得上“老克腊”的课不感到害怕的是一个女生们“雌头怪脑”的小秘密。自从王悠悠推荐小寞她们看亦舒的书后,尤丽和小寞一下子热爱上了。小寞觉得她的书不像琼瑶的那样腻人,自有一种清淡的入世,但是却能分析到位,甚至是冷眼旁观,可以当作教科书来读的。大家最喜欢议论的是《胭脂》。王悠悠很热衷这本书。
女生们看书有个坏习惯,喜欢在生活中模拟似的对号入座。尤丽说要把这本书好好地分析一下。于是她自说自话地拿出纸,一一写道:她说她顶喜欢里面的女主角“之俊”,如果可以就是她了,小寞笑她恬不知耻,可她马上说这样一来小寞就应该是陶陶,要小寞叫她一声“妈”。小寞笑嘻嘻地想“陶陶”的性格很令人着迷,也就默许了。看着尤丽疯疯癫癫的,王悠悠说可不要把自己放进去,尤丽直说晓得,就让王悠悠直接做亦舒好了。小寞也来劲了,她说江至洋就是“外婆”。于是江至洋要尤丽喊她一声妈,要小寞叫她外婆。疯闹了一会儿,王悠悠说那么男主角呢?尤丽想了想说,还真是不好说。小寞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不胡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谁想到,有一次,大家聊起新来的老师,尤丽和江至洋异口同声说“老克腊”最灵了。小寞灵光一闪,就说让“老克腊”做“外公”好了,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王悠悠和小寞已经笑作一团了。于是,在四个女生的暗语中又多了一号人物“外公”。每当成年后的小寞偶然想起这些事时,总有一种辛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那些痴笑,那些疯癫,那些影像,遥远而真实,却淹没在了最深处。
小寞终于收到了赵安的来信。他没有对上次的事情作任何解释。小寞也不期望他作解释,因为这就不是赵安了。于是小寞也就告诉自己要自然而然把这件事暂时忘记。在信中,赵安告诉小寞最近他和爸爸又闹翻了。因为,爸爸不肯同意在赵安年满十六周岁时把妈妈的一些东西给他。据说很多是首饰,而这个是外婆和爸爸早就约法三章的。赵安说本来他不想旧事重提,但是开学后不久的一天,那个女人戴着妈妈的翡翠镯子陪爸爸出去吃饭,那个得意的样子让赵安受不了。于是,赵安就和爸爸提出要把妈妈的东西清点一下。可是老头子咆哮着说赵安现在吃他的,穿他的,没有资格来和他讨价还价,还说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赵安在外面“嘎朋友”,他不想拆穿他是因为希望家里多一点平静。于是赵安火了,冷笑着离开家去了苏州,连续一周没去上学。最后,老头子投降了,亲自去苏州把赵安接回来,并在他外婆面前忏悔地哭了一阵。赵安说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小寞不知道这个无所谓指的是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这段恋情有点危险的气息夹杂其中。
在春天正如火如荼的时候,赵安出事了。确切地说是赵安参与了“出事”。
一个周日,小寞照例在看书,父母出去买东西了。最近小寞的父母忙着在准备清明节扫墓的事情。忽然,电话响了,小寞吓了一跳。这时候应该没有谁会来电话的。
电话是赵安打来的。小寞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赵安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他问小寞现在能否出来,到他的技校生表哥家里去。小寞知道大概的方向,离学校不远。小寞问什么事情,赵安很凶地说他遇到了麻烦。小寞吓得不轻,慌慌张张地出门了。她给父母留了条,说是找王悠悠去了。而且小寞很小心地打电话关照了王悠悠。没想到,王悠悠听说后要小寞等她,她陪小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