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妃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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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妃三嫁-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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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端于身前的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可以是一句临行前的孜孜叮咛,就如那天出府,爹爹的缕缕白和谆谆话语,眸里虽是酸涩的,心里,却被甜密填得满满的。

也可以是,不经意间回望的、透着浓浓的笑意的眼神,席君宁……心下一颤,有点抽痛。

简单,平常,这就是亲情,这就是爱情。

可寻常而简单的温暖,却似乎,已经逐渐远去。

堆积起来的,却是,无尽的烦恼。

在小水塘边的大圆石上坐了下来,晨曦凝望着复归于平静的水面,拾起身边的一颗小石子,用力的掷向水面。

“咚……”声音,幽远而绵长。

一阵阵的涟漪,却已经很轻,很平静,似有似无。

一颗,又一颗,扔向远方水面的小石子,和着水的声音,激荡着。

“骨碌碌……”不知怎的,身边的石子,却越聚越多,成了个小堆,躺在顶尖上的一颗,终于耐不住寂寥,滚落下来。

一只手,伸了出来,接住了滚落下来的小石子。

愕然转,席君睿半倚在一棵槐树边上,微笑着瞧着晨曦。

“未亲眼所见,当是不敢相信,世间果真有精卫(1)。三姑娘,要来个精卫填海吗?”席君睿的目光从远处收回,将手中的小石子抛向空中,复又接着。

“姐夫,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处理吗?倒在此玩起小石子来了?”听得他的笑谑,晨曦避开他的注视,她的眸光,随着他手中的小石子的一起一落,游移着。

“走吧,三姑娘,再要在这儿多待一刻,这里的小水塘,眼见快要被石子填平了。你姐姐在前堂,恐也久等了,跟上,这就过去吧。”他说着,快步走在了晨曦前边。

“姐夫,你……”晨曦心头一喜,可心里,还在腹绯着。

他真要过去跟姐姐一起上香吗?或许吧!

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脚下的草地,那么的绵软。

精卫:相传是炎帝的小女儿,不慎葬身大海,死后化作精卫,一种鸟,衔来树枝、石头,誓要填平大海,称精卫填海。

五十四 姐姐别愁

槐树那浓绿、厚实的叶片,不似寻常叶子般低垂着,仰着脸迎着阳光,宛若蝶衣,在风中振翅,葱绿丛中,是一团团、一簇簇的粉色、白色的槐花,沁着浓烈的香。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盛夏,这方,槐花争香。

“嘣,嘣……”雪白粉嫩的槐花,着实引人,够不着,晨曦跳起来伸手攀住树枝往下拉,谁知树枝的桠枝,却拂到了前面的席君睿身上。

“三姑娘,又怎么了?”一路静默着的席君睿回过身来,望着这个闲不住的小姑娘。

眼前的小变故,让晨曦一阵紧张,“嗯,没甚么没甚么,见到槐花开了,想摘下一朵而已,可是,够不着。”望着手中被揉成一团的树叶和花瓣,低了,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哦。”席君睿说着,伸手摘了朵槐花,递给了晨曦。

想必,荷花也快到了该争香的时节了吧。

“姐姐特别喜欢荷花,小时候,姐姐画荷花入神了,还掉到水里去呢。”见到向来不苟言笑的席君睿也有此雅兴,晨曦把玩着手中的花朵,话也多了起来,“哦,不,不,不是掉到水里去……”这下晨曦也愣了,一个闪神,竟把姐姐的那点子糗事也堂而皇之地在姐夫面前说出来,姐姐要知道了,还不知是如何的着恼呢!

抬眸,朝席君睿看了看,似乎感觉,他在走神。

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一瞬间的僵住,还是没有逃过晨曦的眼睛。

“姐夫,难不成,你小时候,差点淹死在荷花池下?这又为的那般?”

“别瞎猜!”他的脸,又恢复了冷峻。

晨曦一凛,手中把玩着的花朵,飘然落地。

或许是荷花,或许是荷花池,于他,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谜样的男子,以及他的一切,并非晨曦需关心的。

“三姑娘,唐突了!”席君睿终于从那一闪神间恢复过来,他自己也觉着不可思议,久未流露出来的思绪,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却无所遁形。

“姐夫,快走吧,不然,姐姐真等急了!”避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晨曦朝他使了个眼色,说着朝前快步走去。

一路上,又静默了,跟在席君睿身后的晨曦,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透彻骨髓的冷意。

或许,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或许,他看透了太多太多。

远远地,就见到霓裳在庙观前堂外的空地上,来回地走着。

“姐夫……”晨曦拉住了席君睿的衣袖,“你走慢点儿。”说着快步向前。

踮着步子,晨曦悄悄到了霓裳身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吓……”霓裳一个激凌,竭力忍住已到了唇边的尖叫,声音缓缓逸出。

“姐姐,吓得不轻,还能忍着,你的忍功,实是一流,晨曦服了。”霓裳脸色白,身子颤抖,居然未尖叫出声,晨曦从霓裳身后一下子转到她的身前,笑道。

“糗妮子,又跑哪去了?还吓姐姐,姐姐要生气了!”见到晨曦,霓裳终于平静下来,伸手在晨曦的脸蛋上拧了一下。

“哎,姐姐,痛啦!”晨曦掀嘴佯怒,“姐姐哪会生气呀,姐姐许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这妮子,又捣鼓些什么?”霓裳嗔着。

“姐姐,瞧这边!”晨曦指了指霓裳的左边。

霓裳的目光朝左掠了掠,抿了抿嘴。

“不是啦,是这里!”晨曦又指向霓裳的右面。

霓裳转瞧了瞧,疑惑着,转而面对着晨曦,正要出手拧她的脸蛋,

晨曦早有有防备,闪身到了霓裳身后。

霓裳随即也转过身来,手一下僵住。

席君睿颀长挺立的身形,沫在阳光的金色余辉中。霓裳的脸,倏然染上一片红霞,她低了,不安地绞着手。

晨曦朝他们做了个鬼脸,赶紧闪人,抬脚走上了前堂的台阶。

正要进入庙观前堂的小侧门时,却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今天是怎啦,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谁?

五十五 咬他一口

席君宁!

“正好!太巧了!”晨曦惊喜出声,嘴角微弯。

“鬼头鬼脑的,晨曦,瞧!这门楣上还有个锁扣,要把额角撞个包,才活该呢!”席君宁的目光,从晨曦脸上移开,瞧向不远处的霓裳和席君睿。

晨曦转,向霓裳说道,“姐姐,你们回家罢,晨曦待会儿要和七公子到街上去!”不由分说,拉了席君宁,“走啦!没句好听的话!俗语说,最毒男人心,当真不假!”晨曦脸上的笑意,倏然不见,伸手在席君宁的手腕上狠拧了一把。

“扑——是最毒妇人心,这是姜子牙的原话呢(1)!”席君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因吃痛而皱着的眉却未舒展开,脸上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刚刚还好好的,晨曦,这又怎么了?”

席君宁疑惑,方才见到晨曦和不苟言笑的三皇兄和三皇嫂在嬉闹,他便觉着讶异,随口便和晨曦开了句玩笑,未想成晨曦却变了脸,弄的他摸不着头脑。此刻的他,却哪里了解晨曦的心思呢!

晨曦将目光,转向被古树参蔽的天空,皇天,皇土,天下之大,无非皇土!

能不纠结吗?皇上要将她慕容晨曦,指婚于病恹恹的九皇子,可能赔上的,就是她的一生。

为了姐姐,刚刚在席君睿面前,强忍住了要质问的冲动。

心中郁结!却无处诉说!

晨曦长长地吸了口气,“哎,不跟你讨论那些老学究的胡论了,就是吵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个定论。”轻轻地舒了口气,晨曦将目光收回,转向席君宁,“你不是常念叨着,来个川吃大全尝个鲜吗?川都最有名的,莫过于忆思食肆的川吃二十四味。说起这忆思食肆,在川都,还有个说法,吃也忆思,闻也忆思,就是吃过了,返寻味,未吃过的,闻着那飘香,也返寻味,忆思食肆的名字,由此而来。”

“对对对,上次从别宛回来后,就想尝个鲜了,我还错记了是忆望食肆呢,走走走。”见到晨曦脸色阴转晴,席君宁一阵兴奋,伸手揽住晨曦的肩膀,向马车走去。

“看你这榆木脑瓜子,一点不开窍,记个食肆名,还懵懵懂懂的,那可是个名食肆呢,这也记不全。”晨曦紧紧地靠着他,语带调侃。

“半斤八两罢!就你的记性,也好不到哪儿去,别忘记了,上次在庙会——”席君宁顿了顿,“嗨,还是别瞎掰了,记得那次从别宛回来后,是很想尝个鲜,却不想被你横刀夺爱,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教习先生,弄得身无分文,美食也吃不成了。”席君宁又提起了那次街头赠银相救教习先生的事情。

“席君宁,牛头不对马嘴的事儿,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甚么横刀夺爱,胡言乱语的,那些个词儿是乱用的吗?没了那点子银子,却象被掏了心似的,你的老爸是谁?这天底下最有钱的主儿!”坐上了马车,晨曦连珠炮般,对着席君宁嗔道。

“到忆思食肆!”席君宁对马车夫说道,返身进了马车,紧挨着晨曦坐下,“本姑爷的最爱是美食好不好!开口银子,闭口银子,小姐,这阵子你下棋银子输多了,穷怕了对吗?”他反唇相讥。

晨曦气结,正想起身,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抱住。

晨曦一个激凌,用力掰他的手,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未果。旋即低下头,向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哎……”这下,席君宁的俊脸痛得变了形,顾及车外的马车夫,才没让叫声逸出,仅只闷哼了下,“还咬人!狗小姐!听好了,本姑爷的话还没说完!”他咬牙切齿,仍不松手。

“你……”晨曦满脸的紫酱,“你看看,你,你,你的手,都放哪儿啦!”

席君宁闻言,也是一颤,这才感觉到,手臂上触及的,是女子两团丰盈而温热的柔软,虽隔着衣衫,却似乎还感觉到,那柔软之下扑腾不停的心跳。

耳根一热,席君宁讪讪的松了手,“晨曦,别走开!”他反握了晨曦的手。

一路,无话,两人都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份可怕的沉静呵!是否,猛烈风暴就要到来?

“哗啦啦……”似乎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咣当当……”似乎是一阵器皿甩出来的声音

“轰……哈哈哈……”是一阵人们起哄的笑声。

晨曦掀开车窗的布帘,只见,不远处,就是忆思食肆。

门前,人们簇拥着,人群外的些个好事者,还拼了命的往里挤,半条街道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时爆出刺耳的声音。

不知,又生何事?

(1):那是姜子牙得罪的纣王,准备逃往西岐,临行正在为他老婆烦恼,好在夫妻一场嘛,是带上她呢还是不带呢。临下山时他师傅告诉过他将来可为人相,享天下荣华的,但有十年是诸事不成的。见到他妻子,还没等他说什么,他妻子已开口,数落他无能,要求他给她一封修书,因为有字据将来好嫁人阿。听了她妻子的话,姜子牙无语,最后问了一句,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走吗,他老婆看都不看一眼,看着拿了修书一走无回的老婆,姜子牙吟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五十六 食肆买醉

“这乱糟糟的,如何进得食肆?你这遭来,又得扑个空了。”下得马车,晨曦挽住席君宁的臂膀,对他挪揄道。

“你别糗美,待会儿让马车夫过来,吆喝几下,那些个人,自然就退到一边了。”席君宁不服气。

“吆喝些甚么?说是七殿下过来了,说不定又忽啦的会涌来一群女子,一人扯你身上的一块布,讨个吉利,不把你扯光,就不算见过了七殿下!”晨曦哂笑。

“嗨,还是姜太公说的好,最毒妇人心。算了,还是转回罢!”席君宁望着那一丛人群皱眉。

“哎,晨曦房里的嬷嬷说得好,吃东西也是讲求缘分的,席君宁,看来你和这川吃二十四川味,无缘罢了!”晨曦摇头,扯了扯他就要转身。

“那,挤进去罢,让马车夫走前头,你在中间。”席君宁咬牙,捋起了衣袖。

“少见呢,你又在执拗什么?瞧着你的这一副小样,比二十四川味,有味道多了去了,二十四川味上桌,断抵不过你这小样的味道,哪儿还吃得下?还是转回罢!”晨曦一边笑着,一边把他往后拽。

“你这是亏我还是赞我呢,不行,这遭就是要进去!”一向温和的席君宁,不知怎的,也来了狠劲。

“为什么呀,你什么狠呢,以后再说吧!”晨曦不解,从来没见过性情温和的席君宁如此的执拗。

“让开,让开……”

“开水来了……”

“开水烫到了,脱一层皮呵……”

两人正僵持间,身后,却一片高声吆喝,夹杂着杂扰的脚步声。

人们,不由的,都扭头朝后望着。

顺着声音的方向,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晨曦和席君宁,也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见到吆喝着的一群人中的一人时,两人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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